第二百七十九章鐵與火之歌

作者︰何為天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說起來金屬之都的歷史比合並前的太陽帝國與銀月帝國更早,具體沒有個定論,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自從魂導器問世之後,這座城就跟著出現了。

在魂導師心中金屬之都就是聖地,這里土地很是貧瘠幾乎種不出糧食,而且景色也很是蕭條,一眼望去全是光禿禿的山嶺。

可這里擁有最豐富的礦藏,魂導師需要的金屬都能在這里找到,因此,這座僅僅容納了六十萬人的城市,有十多萬魂導師。

斗羅大陸的魂師傳承強過日月大陸,但魂師終究是歸于自身的力量,而魂導器卻可以用在方方面面,金屬之都的建築十分的現代化,高樓大廈,冶煉工具,魂導作坊……

永恆商會將站台修在了東城門外一里處,圓環形的站台人影涌動,清一色的黑袍魂導師們注視著從遠處駛來的軌道車。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琢磨的表情,時速一百五十里並不算多快,他們做出的魂導器只會更快,二十米長的車看起來是挺大,但也難不倒這些個身懷絕技的魂導師。

可在以往,只有魂導師能做出驚動世人的器物,如今一群普通人居然參與這樣的壯舉。

這可以被解讀為普通人對魂導師的挑戰,或者普通人想要謀取更高的社會地位。

一聲尖銳的哨響,軌道車緩緩進站,車廂門打開後,人們盯著第一個走出來的人,正是為那些個匠師提供技術理念的智者,讓原本安分的普通人,變得不安分的異端。

接著,其他人跟著顧直身後踏上了月台,一個個默契望向前方的金屬之都,連站台上黑壓壓的魂導師們都被忽視了。

「一個半時辰就從半月城趕到了金屬之都,這比騎馬也不慢了。」

「若是加固滑輪裝置,馴養千年鐵臂猿來拉車,速度能再提升一倍,而且車廂亦可以再增加三節。」

「不是這麼算的,速度越快風阻就越大,想要提升速度還得重新設計車頭。」

……

憋了一路的匠師們一下車就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起如何改進軌道車,不管如何,他們這次是在曾經仰望的人面前露了次臉,這事夠他們吹噓一陣了。

「這技術沒什麼難的,不過是鋪設鐵軌,然後用鐵臂猿拉動車輪,要是讓我來設計,我會用風雷螺旋陣來設計動力裝置,只需一名四級魂導師就可以推動這樣的車行駛五百里。」

「說的不錯,要是在車頭加上破風法陣,速度至少能提升一倍以上。」「不止如此,我覺得車輪上亦可加上冰封法陣,這樣就能讓阻力更小,車速還能更快。」

……

另一邊魂導師也聚集在一起,將這軌道車說的稀松平常,不過他們心里明白魂導器是需要魂力才能驅動,要想驅動一輛二十米的軌道車就得要一名四環以上的魂導師,這些個習慣于高高在上的魂導師,豈會願意去給他人做車夫。

就是加錢那還是得丟人丟份。

「所以說你們是想抄襲我們的做法,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偷竊,是在犯罪,月舒,你可得盯好。」

顧直掃了那些個魂導師一眼,他認同這些魂導師的話,對于魂導師而言,要依樣畫葫蘆簡直不要太簡單,真要讓一群魂導師來設計鐵軌和軌道車,他們會做的很好。

聞言,月舒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道︰「永恆商會鋪的每一條鐵軌都有我的份子,你們要伸手可得想想後果。」

這下魂導師們安靜了下來,他們可以傲視這看起來也就那麼回事兒的軌道車,可面對月舒這位公主,就只能保持謙卑了。

突然,黑壓壓的人情開了條路出來,身穿親王冕服的徐嚴向著顧直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他的兒子徐哲,還有幾個身穿官袍的人,隊伍最後面是兩個甲士正壓著一個面容敦厚的中年人。

「顧先生說的不錯,按照明法典,偷竊他人技術當處以游街示眾,並打入牢獄服徭役三年以上的懲罰。」

平海王徐嚴一臉正氣的為在場的人普及法律,現有的明法典是在原本兩國的法律基礎上改修而來,增加了不少新的條例,主要是限制貴族的特權,將刑罰上升到可以處置貴族、官員的高度。

也就是說官員、貴族偷竊,與庶民同罪。

可實際上能不能徹底執行就得兩說了,畢竟法律是死的,可人卻可以靈活變通。

說著,平海王徐嚴對著月舒點點頭,道︰「公主殿下更不必擔心,日月帝國聲威赫赫,沒人敢冒犯我帝國立下的法律。」

月舒松開抱著顧直的手,臉色一正,回道︰「見過世叔,鐮月行省是您管轄的區域,自然律法嚴明。」

在原來的時間線上,月氏一族是被徐家滅了傳承,因為這一代徐家又出現了紫煌滅天龍武魂,可那人還沒有來得及從太子升為皇帝,月氏一族就得了神卷。

正因如此,現在的日月帝國的皇帝才會是月希。

顧直沒有理會兩人的商業互吹,而是注意到了被押著隊伍最後面的那個中年人,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一個做煙花的匠師,名字叫梁武,接觸到黑火藥配方之後,這人問了他一些制作火炮的理論。

然後他為這人講解了實心彈、開花彈、高射炮、迫擊炮……說實話他很看好這人,覺得他能造出「意大利炮」。

只是,這梁武听完課後就離開了工坊,顧直已經快一個月沒見他了,沒想到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特意前來發難的徐嚴揮了揮手,身後的官員和徐哲頓時讓開,兩名甲士就這麼押著眼神空洞的梁武來到了他身旁,他對著顧直沉聲說道︰

「顧先生,按照明法典殺人可是死罪,可這位從你那里學到本事的罪犯更為甚之,他做下了滅門慘桉,一夜之間,飛鷹男爵府上下六十八口人死于非命,男爵府化為一片火海,波及到的無辜民眾近千人,自帝國建立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暴行,哪怕是將他處以凌遲之刑,也難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人。

他從你這里學到的本事,那你自然就是他的師長,應當受牽連之責。」

話音剛落,心如死灰的梁武眼中泛起亮光,他下意識的回避顧直的視線,對著平海王怒斥道︰「我並未拜入智者大人門下,根本沒有師徒名分,我做的事與他人無關。」

圍觀的眾人漸漸反應過來,首先他們注意到被押著的人是個普通人,而他殺害的是一整座男爵府,能擁有爵位的人至少是四級魂導師,這樣的人怎會被普通人殺了全家。

徐嚴冷冷一笑,從手上的戒指中取出三門黑漆漆的火炮,與顧直印象中的「意大利炮」有七八分相似,不過由于使用的材料比高碳鋼的性能更強,炮口的直徑接近二十公分。

不用任何解釋,在場的眾人都意識到了這是一件兵器,而且威力巨大,最關鍵的是它出自于一位普通人手里。

還借此滅了一個男爵府。

「你和顧先生確實沒有師徒名分,但你們有師徒之實,若沒有他的指點,你如何能造出這威力堪比四級魂導器的火炮。」

徐嚴這話一出,頓時激起了驚濤駭浪,在場魂導師們齊齊搖頭,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下一刻,他們就將目光轉移到顧直臉上,僅僅兩個月就讓一個普通人造出堪比五級魂導器的火炮,這樣的人果真是異端。

踏踏踏……

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響起,顧直一臉平靜的走到那三門火炮前,細細打量一番後,對著埋低頭的梁武說道︰「你還真是個天才,這炮管里居然還有膛線,跨越滑膛炮直接做出了線膛炮,很不錯,真的很不錯,要是我沒有先天魂力,也沒有把握做得比你好。」

在斗羅世界攀科技樹是一件幾乎無法走通的事,就算用火炮、步槍裝備上萬人的軍團,也無法對抗九十九級絕世斗羅,更別說神級存在。

能破開空間的強者,不是常規科技可以鎖定的,就算造出核彈,區區幾倍音速的發射速度如何命中神級強者。

至少得是反物質炸彈,航空級電磁軌道炮才能威脅到真正的神級強者。

斗羅世界用了三萬年才造出航天母艦和反物質炸彈,但應對一位強大準神都節節敗退,可想而知,如何命中敵人,才是科技武器在面對超凡強者最大的難題。

面對這番熱切的夸獎,梁武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在遇到您之前我就做過一些土炮,只是威力很弱,還不如那些五石強弓,是您……」

他將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作為對顧直最後的報答,他絕不承認顧直對他有過授業之實。

一邊的徐嚴嘴角微微翹起,道︰「既然顧先生承認和這名罪犯有師徒之實,那就請你跟我走一趟。」

按照明法典,梁武的罪名有以下犯上、滅門、破壞治安,不過他孑然一身,沒什麼親朋,不然光是這份牽連之罪,就能讓他的家人師長被判處死刑。

顧直和他並不是正式的師徒關系,說破大天也定不下大罪,但對于徐嚴來說,有這麼個名頭就夠了。

「日月皇家學院的院長每隔半月就會公開講課一次,學院里的師生都可以去听講,難道整個學院的人就可以自稱是院長的弟子。」

月舒走到顧直身旁與他並肩而立,看著平海王說道︰「世叔,你可莫要忘了律法嚴明這四個字。」

拜師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不但要廣而告之,還能遵循一套專門的禮儀,這樣的師徒關系才會被人承認。

「公主殿下說笑了,本王可沒說要給顧先生定罪,只是讓他跟我回去協助調查,畢竟他與這宗滅門慘桉大有關聯。」

徐嚴以一種悲憫的語氣說道︰「顧先生傳授的知識包含著強大的力量,能讓普通人造出這樣強大火器,可人心復雜,這樣的力量一旦用在歧途,那就是一場災難,飛鷹男爵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听這話,在場的魂導師們立即出言附和,光是想想就讓他們不寒而栗,要是普通人都能造出火炮,那他們這樣魂導師還如何保持超然的地位,更別說還得防範曾經欺壓過的普通人實施的報復。

「這里人夠多,而且當事人都在,這幾位法尹也在場,就在這里把這宗滅門慘桉審理清楚如何?」

顧直眼神一冷,目光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點頭,就連前來發難的平海王也不例外。

他看了一眼梁武,道︰「你為何要滅飛鷹男爵府?」

僅僅兩個月,就能吃透膛線、火藥配方、氣壓、拋物線……等等火炮制作理論,並且做出實物,毫無疑問眼前的梁武是個軍工天才,除了天賦之外應當還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他,讓他拼盡全力去做到。

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這個中年人身上,憨厚的長相,半灰半白的頭發,粗糙開裂的手掌……

與常見的老農差不多。

眾目睽睽下,梁武眼泛凶光的說起了從前。

「我家原本在飛鷹鎮的一處小村子,那時我才八歲,家里有爺爺女乃女乃、父親母親,還養了幾頭小羊羔,有天母親在院子里給小羊喂草料,天上突然飛下來一只金翎鷹,眼看小羊要把抓走,我母親立即拿起牆邊的木棒驅趕,然後就被一支箭失穿胸而過。

我父親听到動靜,走出房門看到一只鷹在啄食我母親,于是他拿起地上的木棒要去打那只鷹,接著又是一支箭失。

然後,爺爺女乃女乃也出去了,他們年紀大了,沒有力氣去打那只鷹,僅僅是指著罵了幾句,還是被射殺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握緊拳頭,抬頭看著顧直,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當時就在那個凶手身邊,給他騎的黑戾馬洗刷,那時我不知道他在射什麼,可他真的很開心,笑得是那麼燦爛,連說了好幾遍四箭全中!

所以,只要我活著,他全家就得死。」

這麼說是因為刻骨的仇恨,才讓這個沒念過書的煙花匠做到了藍星幾百年做到的事。

「他殺了你全家,你殺了他全家,這是因果報應,你沒做錯。」

顧直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可世間既然有了律法,那麼違背的人就是有罪,這份刑罰你得認。」

「其實我原本想祭拜親人後就自殺,可沒想到這些人來到那麼快,在我打光十五枚炮彈的時候,就將我抓住。」

梁武 然回頭,伸手指著平海王說道︰「這些人沒資格審判我,可智者大人說我沒錯有罪,那我認。」

很顯然,這是一場局。

在梁武決定實施報仇計劃,大量購買黑紋鐵的時候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只是這位有心人也沒想到他能造出那麼強大的火器,不過這樣正好可以拿來挾持顧直做出一些妥協。

《控衛在此》

「對于你的遭遇,本王深感同情,可你仍然免不了去凌遲台上走一遭。」

徐嚴越過身前的梁武,來到顧直跟前說道︰「顧先生,這樣的慘劇實在讓人不忍直視,所以請你跟我走一趟,我們需要商量一下,如何避免這樣的事再度發生。」

梁武能造出火炮就是顧直做的指導,這一點在場的一千多人都听到了,他親口承認,所以,徐嚴此刻的行為任誰都挑不出錯。

「這件桉子並沒有徹底完結。」

顧直指著梁武說道︰「他所殺害的飛鷹男爵府也做出了滅門慘桉,同樣該審判,就算他們已經死了,也得把事情查清楚,查完之後就在那片廢墟上立一塊碑把這事記錄下來,除此之外,當地的法尹對滅門慘桉置之不理,屬于瀆職,也應當受到懲罰。

做完這些之後,才能蓋棺定論,秋後處決。」

突然,魂導師人群中傳出一道譏諷的聲音。

「王爺尊你一聲先生,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不過是一介白丁,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眾人頓時抱起雙手,一臉冷笑的看著顧直,就算你長得好看,有那麼點才華,連公主都被你迷倒,但你還沒和公主大婚,連駙馬都不是。

現在就想發號施令,還太早了。

顧直走到三門火炮前,伸手撫模著那冰冷的炮管,笑道︰「這只是媲美四級魂導器的火炮,要是我親自動手,我能造出媲美七級、八級魂導器的火炮,你們應該想象不出,一千門火炮對著一座城市是什麼樣的畫面,但我很肯定我能做到。」

他伸手一捏,人群中立即飛出一個身形干瘦,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主動撞入了他的掌心。

「我在和你們講道理的時候,你們就乖乖給我听著,照著我說的做就好,因為講暴力的話會死很多人。」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就算想通過資本來引領變革,也還是要開啟鐵與火的戰歌。

我還真是走到那兒,就把戰爭帶到那兒。

顧直將手里的人隨手扔到平海王面前,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這事兒就這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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