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作者︰攜劍遠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梁軍才七千人,居然擊破睢陽守軍十多萬人,你說你們是怎麼搞的,就是十萬多頭豬,殺起來一天也殺不完!

而楊椿,丟掉睢陽花了多久呢?就一天!第二天他就投降了!」

洛陽宮的御書房里,元子攸對著面色平靜的費穆狂噴,唾沫都要噴到對方臉上了。不過費穆心里並不覺得憋屈。

他甚至還覺得有點好笑。

嘛,畢竟打敗仗的不是他呀!楊椿在睢陽全軍覆沒,對他費穆來說,其實並不是件壞事。因為楊椿的兒子楊昱,現在也在滎陽城,他是元子攸用來制衡自己的。

楊椿在睢陽投降了元顥,那麼楊昱實際上也失去了制衡自己的資格。有了更大的自由,那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此刻費穆恨不得放聲大笑,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一臉悲痛的樣子,像是很難過一樣。哦,對了,還有李叔仁。這廝當時並不在睢陽,而是在百里之遙的譙郡。那里幾條河道貫通,乃是為睢陽供給糧草的糧倉。

一听說楊椿率軍投降了元顥,李叔仁帶著守糧倉的萬余人拔腿就跑,沿著汴河一路北上。元顥一下子掌控了超過十萬人馬,力不從心之下,也沒有能力去追擊李叔仁。

雖然跑回來了,但是費穆並不擔心這些歪瓜裂棗。他反而是有點擔憂青徐的局勢。

如果梁軍能夠鞏固睢陽防線,梁軍源源不斷的進攻,然後在青徐戰場上下大力氣支援羊侃,再跟邢杲媾和。

那麼,梁國將可以對滎陽進行「鉗形夾擊」,即從正南面和東面兩個方向,對滎陽進行合圍。真要到那地步,他費穆可是扛不住的,非得爾朱榮出馬不可了。

想到這里,費穆拱手對元子攸說道︰「還是派人通知一下爾朱丞相(爾朱榮),讓他整合晉陽銳卒南下,有備無患。」

國內無事的時候,元子攸恨不得馬上就宰了爾朱榮,可大廈將傾之時,元子攸卻發現,身邊頂事的人,一個也沒有,元顥氣勢洶洶的殺來,還真得爾朱榮出馬不可。

現在爾朱榮被封為「丞相」,還自比曹操,野心昭然若揭。洛陽城里元子攸雖然掌控了部分人馬,只是朝臣中不少人都說爾朱榮的眼線和親信。

元子攸不干啥事,一切都好說。只要他稍微有點異動,不需要爾朱榮下令,洛陽城里自然會有一番腥風血雨。

「如此甚好,不過只怕遠水不解近火。滎陽之事,費將軍多費心了。」

元子攸面無表情的說道,感覺像是吃了一大盆綠頭蒼蠅,惡心得不行。明明恨爾朱榮恨得要死,現在卻不得不死皮賴臉的求對方帶兵南下「救駕」。

指不定爾朱榮在心里怎麼得意的笑呢。

「軍務繁忙,那末將告退。」

費穆拱手行禮一禮,緩緩的退出了御書房。等他走後,元子攸深深一嘆,他已經給劉益守寫信,哀求對方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帶兵回洛陽「救駕」。

而現在又要向爾朱榮求援,元子攸感覺有點被梁軍嚇破了膽子,他恨不得北方所有的軍隊都南下到滎陽和虎牢關一線,死死的擋住梁軍。

「爾朱榮,狼子野心。」

「費穆,狼子野心。」

「楊椿,狼心狗肺。」

「李叔仁,酒囊飯袋。」

「元顥,豬狗不如。」

「姐夫……你快來救我啊!只有你是不會殺我的,他們都想我死啊!」

元子攸毫無形象的趴在桌案上捶足頓胸,一點都不記得當初他是多麼想殺劉益守而後快了。

……

「高將軍,大都督有令,即刻前往府衙大堂議事,現在就走!」

晉陽城高歡府內,高歡正在跟婁昭君說話,爾朱榮的一個親兵直接入府,傳了命令就走了!

失而復得,自從婁昭君歸來以後,高歡就收斂了許多,再也沒有去外面拈花惹草了。只不過,婁昭君亦是有孕在身,不能行房。老實說,這個年高歡過得還挺難受的。

婁昭君離家之前的一段時間里,兩人房事的次數那真是數都數不過來,高歡記憶猶新。

而婁昭君回來以後不久,就發現有孕在身,那孩子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婁昭君外出的時候跟別的男人有的呢?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高歡腦子里,可是他不能問。有些話,不說出來,沒有捅破窗戶紙,那就沒事。如果捅破了,局面就會失控,不好收拾了。

婁昭君這種花容月貌的女人,一個人到外面,被別的男人看到了,哪個男人能忍住?

推己及人,高歡覺得婁昭君這一路的經歷肯定不簡單,可是他沒有證據,對方身上亦是沒有任何傷痕。難道老婆回來了,他還去問對方這一路有沒有被別的男人玩弄過?

再蠢的人也不至于說這樣的話。

只是這種想問又不能說的感覺,憋屈的令人窒息,十分難受。而婁昭君回來以後,脾氣也收斂了許多,弄得高歡也不好意思去質問。

反正,回來就好,其他的事情,就當不存在吧。

他是個很會安慰自己的人,也有男子漢的心胸。

高歡囑咐婁昭君早點睡覺,穿戴整齊就離開了府邸。等他走後,婁昭君一個人來到臥房,靜靜看著床邊的油燈,表情有些呆滯和失神。

從前,她經常听婁昭說什麼「家花不如野花香」之類的話,非常生氣,因為她認為是高歡把弟弟婁昭帶壞了。

現在,她也成為了別人的野花,體會到了從來不曾體會的刺激,又想起這句話來,感受卻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如果拋開道德來說,野花那是真的香啊!難怪高歡那麼喜歡出去亂搞!

婁昭君不想欺騙自己,在劉益守身邊那幾天,真是瘋狂的放縱,靈魂都要虛月兌的感覺。只可惜,代價也很嚴重。

回想起那時候劉益守的表現,婁昭君心里非常明白,對方就是帶著深深的惡意,一刻都不停歇的想讓她懷上。只要有精力了就會跟自己親熱。

結果,對方終于還是得逞了。

生過孩子的婁昭君亦是非常明白,現在肚子里的孩子絕不是高歡的。相反,按以前的經驗,反倒極有可能是劉益守的。這個代價,算是沖動的懲罰吧。

不是她被人玩弄的懲罰,而是她因為任性,執意要跟著婁昭一起混進軍隊里的懲罰。任性就要付出代價,這次的代價,不可謂不慘痛。

婁昭君模了模自己平坦的小月復,心中暗想,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那幾天還真是挺快活。劉益守又年輕又俊朗,還才華橫溢,自己也不算吃虧。

果然,命運就是不會給人任何僥幸。只是這孩子生下來要怎麼辦才好啊!

婁昭君陷入結婚以後頭一次的凌亂之中。

……

晉陽城府衙大堂,爾朱榮麾下眾將都集聚一堂。大堂主座上,爾朱榮面沉如水,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爾朱兆依然站在他身後,像是保鏢一樣。

這架勢,一看就是出事了。高歡忍不住拱手行禮問道︰「大都督今夜招呼我等,可是有重大軍務?」

大營當中,就數高歡見識最廣博。爾朱榮微微點頭說道︰「不錯,今日得到消息,梁國北伐軍在睢陽,大破楊椿。後者已經開城投降,睢陽防線土崩瓦解了。

現在元顥氣勢如虹,各處招降納叛,已經有十多萬兵馬,兵鋒直指滎陽。今夜招諸位前來,就是商議對策。」

其實,爾朱榮也不是沒想過滎陽丟失。但是他有兩點完全不能理解。

第一個就是,為什麼十多萬人,居然拿七千梁軍毫無辦法,只一天就開城投降了!

第二個就是,為什麼要把這麼多人前置在睢陽,而不是測試出梁軍的實力之後,再集中兵力于滎陽,在城下將其圍殲!

這兩點,爾朱榮覺得楊椿要不就是故意去送人頭,要不就是蠢得跟豬一樣。

無論是哪一點,都足以證明,河南(黃河以南)的局面,不好收拾了。

「大都督,末將以為,我們確實是需要厲兵秣馬。但是要不要出兵,現在似乎還不急于一時。」

高歡慢悠悠的說道。

爾朱榮眼楮一亮,隨即點點頭鼓勵道︰「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洛陽城,不是我們的洛陽城。元顥要是想要,給他就是了。進了洛陽,元顥胸中那口氣,也就散了,必然想要梁軍滾蛋。

梁軍出生入死的北伐,自然不會空著手回去。那麼劫掠洛陽,基本上不需要懷疑。而這時候元顥想的事情,定然是保全洛陽,因為他那時候已經是天子了啊!

所以說,真到了那一天,就是元顥和梁軍反目的時候。大都督再帶著我們南下,以養精蓄銳對兵無戰心,可以一戰而定!」

高歡的話,用簡單的話概括一下就是「等梁軍和元顥折騰累了,我們把他們一網打盡」。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高歡的辦法不是不好,只是……其中的變數,一言難盡。

果然,只要高歡說是紅的,賀拔岳就會說綠的,都有點像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賀拔岳出列,拱手對爾朱榮行了一禮說道︰「賀六渾的建議,簡直一派胡言。大都督是魏國的丞相,總覽天下事。而元顥是逆臣,是吃里扒外的亂臣賊子。

如果坐視洛陽被元顥奪走,天下人會如何看待大都督?真要到那一天,元顥就真的變成了魏國名正言順的天子,元子攸反而成了名不正言不順,連皇宮都保不住的假貨。

到時候大都督出兵洛陽,元顥一道招安的聖旨下來,我軍軍心必亂!

大都督切不可听信賀六渾胡說,坐視洛陽被佔而無動于衷。」

賀拔岳懇切說道。

「你們覺得如何?」

爾朱榮環顧四周問道。

很快,大堂內的文人和武將一個個的表態,基本上要麼是贊同高歡的,要麼是贊同賀拔岳的,沒有第三種想法了。

不得不說,高歡和賀拔岳兩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問題看到的利弊也不同。不能說誰是絕對的正確或者絕對的錯誤。

就好比說拿到一副牌,這樣打也可以,那樣打也可以。怎麼打不僅僅是要看自己手里的牌,也要看對手,包括費穆的牌怎麼打,元子攸的牌怎麼打,元顥的牌怎麼打。

現在一切未定,就武斷的說高歡或者賀拔岳的主意不好,那就有些草率了。

不過爾朱榮更驚奇的是,當初那封劉益守寫給自己的信,上面說梁國北伐軍應該都是精銳,人數雖然少,但絕對不好對付。

沒想到還真被對方說中了。

一時間,爾朱榮又想起對費穆的恨意來。

「賀六渾說得有些道理,我們確實不適合現在就立刻出兵。但是賀拔岳也沒有說錯,我們不能坐視洛陽被元顥攻佔。

從明日起,各部點兵,集訓。軍需官準備糧草輜重,隨時準備出發。」

爾朱榮說了一番模稜兩可的話,高歡和賀拔岳都在心中無聲嘆息,他們早就猜到爾朱榮會這麼決定。這個人在領兵方面幾乎沒有對手,但是他在政治上非常幼稚。

而且昏招極多。

這麼說吧,高歡和賀拔岳沒事的時候揣摩了一下劉益守的很多事情,他們雖然沒有彼此溝通過這件事,但都一致認為。劉益守雖然比爾朱榮年輕了一大圈,但在政治和謀略上,他吊打爾朱榮綽綽有余。

「都散了吧,回去想一下,有事的話,單獨來找我就行了。」

爾朱榮大手一揮,眾將都各懷心思的離去,只剩下爾朱榮在旁邊欲言又止。

……

離碻磝城不遠,靠近濟河北岸的小山丘上,有一座廢棄了的小城。城池雖然廢棄了,但此地在黃河與濟河之間的狹長地帶,又是附近的制高點,選址極為巧妙。

劉益守轉過身問身後的王偉道︰「這是什麼地方?」

「當年刁雍鎮守此地對抗劉裕,名為尹卯固。」

王偉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劉益守微微點頭道︰「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爬上山丘去遺址里看看。」

這破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王偉無奈點點頭,這次他來碻磝城是負責大軍後勤的,以後這里就是後勤的據點了。只不過,劉益守又到這周邊閑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王偉無聲嘆息,就看到劉益守爬上山丘,進到那廢棄了的破土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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