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時代的眼淚

作者︰攜劍遠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軍情雖然不緊急,但事態還是很緊急的。源士康在臥房外稍微通傳了一聲,很快劉益守便穿好衣服來到大堂,卻發現眾人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主公……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過了很久,楊忠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情況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

劉益守打了個哈欠,他覺得楊忠等人大概是認為昨夜他跟家中幾個娘子在床上瘋狂到天亮,現在自己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事實上那怎麼可能呢!

劉益守現在是非常懂得節制的。其實昨夜不過是玩鬧了一夜,像什麼輸了就月兌衣服,最後在身上畫烏龜之類的顏色麻將斗地主,他也就在旁邊過過眼癮罷了。

更多的時候劉益守是作為組織者和裁判來陪著這些妹子們玩耍的。

事實上昨夜除了打牌,劉益守根本啥也沒做。就是熬夜熬了一晚上而且看多了香艷的場面,精神有些亢奮過度,現在整個人有點萎靡不振罷了。

等抽空睡一覺就能補回來。

「這些娘子們跟了我多年,哪怕是最年輕的元玉儀,現在也是當母親的人了。精神上的撫慰和快樂,才是長久的,回味無窮的。

昨晚只是玩得很高興而已,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你們不要想歪了。」

劉益守又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說道。

陳元康等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似乎覺得劉某人越描越黑。

「主公,句容山那邊鬧民變。鄉民們組織隊伍與世家的捕奴隊斗毆,雙方都各有死傷。」

楊忠沉聲稟告道。

句容山那邊山多水多,《佔山格》的法令,直接影響當地的隱性財富分配。

有了朝廷法令撐腰的「刁民」,自然要拿回屬于自己的那部分利益,與世家大戶的捕奴隊沖突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簡單點說,以句容山為核心的句容,類似矛盾其實一直都存在。

只不過從前沒有類似《佔山格》的法令,或者朝廷沒有實質性推進,所以普通的自耕農與佃戶,也不敢在這方面跟世家大戶爭奪。

現在朝廷表示要實質性支持這些人爭取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們就直接站出來反抗了。山水的範圍尚未劃分,就要先出來干一架,雙方打著什麼主意,其實也是不言自明的。

這件事並不簡單,可以看做是建康和建康周邊的世家大戶,在試探朝廷執行法令的力度。如果此事不了了之,那麼朝廷的《佔山格》也就失去了號召性,也沒人將它當回事了。

南朝老牌的世家豪強們如今已經腐朽不勘,讓他們上前線去跟魏軍拼殺的本事沒有,內斗與壓榨底層倒是一套一套。

這個難題現在攤在劉益守面前,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前面那些操作全都白忙活了。

「現在的句容縣令是誰?」…

劉益守看著陳元康問道。

「好像是瑯琊王氏出身的王……什麼來著?」

官員名字太多,他一時間沒想起來。雖然句容縣就在建康以南很近的位置,但也不過是個地方小官而已。陳元康只是記住了官員所屬的派系。

「將其罷免,捉拿到台城問罪!換個人當當,你看看換誰比較好。」

劉益守有些不耐煩的詢問道。

這一看就是世家豪強在做局,楊忠也是有點過于本分。要是直接先斬後奏,還有現在的麻煩事麼?面對那些世家大族們的小動作,可謂是一步都不能退讓。你一旦退讓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前南康王內史周法暠可堪大任。」

陳元康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是不久前才投靠到劉益守這邊的「賦閑人員」,因為南康王蕭績前幾年病故,因此他手下的那些幕僚們都被投閑置散,這些人如今大多都投靠了劉益守。

黨同伐異這招,陳元康用得相當順暢,而且周法暠並不是唯一的例子。劉益守是什麼身份地位,現在是明擺著的,金大腿。

「這個人,會對世家大族們下狠手麼?比如打死幾個世家子弟之類的。」

劉益守若有所思的問道。

陳元康微微皺眉不說話,答桉當然是否定的。總不能指望剛剛投靠過來的人就舍得一身剮,願意為你去池塘里捉吃人的鱷魚。

顯然,周法暠這個人,並不會如劉益守所想的那樣,以實際行動,跟世家大族徹底決裂。

不給世家大族幫忙,顯然不等同于死心塌地跟他們作對。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太大了。

「嗯,我明白了,先不換他上任,我有更合適的人選。」

劉益守微微點頭,站起身對楊忠說道︰「帶兵去句容山,將所有參與沖突的人全部抓回來,有多少抓多少。無論是自耕農還是佃戶,又或者是世家的捕奴隊,統統抓捕。

讓新任的句容縣令,來建康辦桉!」

這樣也行麼?

楊忠和陳元康等人都一臉呆滯,不知道劉益守這是在玩什麼。

「主公的命令,只要執行就可以了。」

一直不說話的沙凋王斛律羨插了一句嘴,倒是讓楊忠等人都回過神來了。

「喏!屬下這便去辦!」

楊忠拱手行禮之後告退,生怕劉益守又搞出什麼蛾子來了。

斛律羨也跟著楊忠出了大堂。

陳元康有些疑惑的問劉益守道︰「主公,這句容縣令可是個關鍵人物,要負責穿針引線,才能把事情辦下來。誰赴任比較好呢?」

他看明白了劉益守的操作,就是要把這件事變成「樣板工程」,跟商鞅的城門立木是一個道理。但陳元康卻不知道誰可以當此大任。

一般人去了不行,世家大族的壓力很大,恐怕會頂不住。

可是有身份的人去了,卻又容易跟那些世家大族們沆瀣一氣,就如現在的句容縣令一般,扮作睜眼瞎,對眼皮底下的民變不聞不問,著實可惡!…

「我自有妙計,長猷(陳元康表字)先回尚書府,派人將現在的句容縣令捉拿歸桉,就說他瀆職貪墨。這種人,查一查總能查出問題來的。」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

等陳元康離開後,劉益守這才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南梁這個國家,已經爛到根子里了,哪怕你想做一點點改變,恢復些許元氣,都會遭遇極大的阻力。

可是你不趁著北方抽不開時間打你的機會進行部分改革,到時候想北伐到洛陽,就跟做夢一般。

劉益守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對源士康低聲吩咐了幾句。

听到他的話,源士康微微皺眉,迷惑不解的問道︰「主公何不將人請到府邸書房議事,非得再約個地方呢?」

「哈哈,這個照辦便是,天機不可泄露!哈哈哈哈哈哈!」

劉益守模了模頭,干笑說道。讓源士康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直覺上認為劉益守似乎有些心虛,卻又找不到什麼證據。

「快去吧,早辦早好。」

劉益守拍了拍源士康的肩膀說道,催促他快去辦事。

……

三日之後,玉壁城外東北側舌台處的土丘終于堆好了,準備開始羊攻城樓。

但負責指揮挖地道的人,卻不是段韶,而是一個江湖術士︰李業興。

或者叫此人為著名學者也可以。

李業興原本在北魏當校書郎,他學識淵博,通覽古今群書,擅長作文造句。對于諸子百家、圖緯、風角,天文、佔候無不精通,尤其擅長天文歷算。

這次為了攻克玉壁城,高歡居然連這尊大神都請來了,想李業興用孤虛法破玉壁城。

古時雙軍對壘,軍師或者將帥總會留下一小部分兵力為預備隊。當對方露出破綻時,便派出這一支隊伍,殺其一個措手不及,從而擒敵制勝。

這一招可謂是屢試不爽。

而這被留下的一小部分兵力便相當于「孤」,趁著敵軍露出破綻,即「虛」出現,以「孤」對「虛」,從而獲勝。

孤虛法就是關于尋找戰陣之中破綻的辦法,有事關天文地理這樣有跡可循的東西,也有關乎那些氣運五行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說異常駁雜。

有沒有用,好不好使,那當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稟高王,段將軍的辦法很好,不過挖掘地道,也要在城東北來挖掘,不能換到西面。」

李業興模了模長須對高歡說道。

這個時候你才說?干什麼吃的!

高歡一臉不悅的瞪了對方一眼,倒是段韶對此人的印象頗有改觀。

「李先生,之前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段將軍羊攻,你指揮其他人挖掘西面那座城的地道麼?」

高歡很難相信,此人到段韶所在的東北面城牆跟前觀察了一番,居然就臨時改變主意,要從這里挖掘地道攻城了!…

「高王,老朽仔細查看了一下,之前的規劃有誤,西面只怕會挖到水脈,不方便攻城。」

李業興訕訕說,但還是堅持看法道。

觀察風水,不能只看局部一地的。如今他來東面才發覺之前的規劃異常不妥。

「李先生,軍中無戲言啊。你雖然並非在軍中任職,但指揮挖掘地道,可是軍令。」

高歡虎著臉說道,差點被這個李業興氣死了。

「若是以孤虛法看,攻玉壁只有從這里挖地道合適。」

他還有句話沒說,也不敢說。

自己這邊挖地道過去,也要看敵人有沒有防備。如果敵軍有防備,那麼孤虛法也沒什麼大用,畢竟打仗從來都不是一家的事情!

「罷了,那便退後兩百步,開始挖掘地道吧。」

高歡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其實李業興是說得有道理的,玉壁城選址靠近河道,地下水源豐富。韋孝寬等人在城中打井成功,而且還不止一口水井,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可是高歡想听的並不是這些「過程」,而是最終的結局。

誰有「奇計」,誰能攻下玉壁城,那麼誰就是對的。高歡只關心能不能攻下城池而已!

「高王,李先生說得有道理。我軍可在土丘附近列陣,掩護士卒們挖掘地道。」

「如此也好吧。」

高歡無奈嘆了口氣,他真是快被玉壁城給搞得煩死了。

自己這邊壘土,韋孝寬就在兩座城樓上架起木樓,以神射手屯扎其中,保持對攻城一方的壓力。而玉壁城兩邊凸台異常高聳陡峭,尋常的攻城手段並不好使。

「開始攻城吧!」

高歡 的一揮手,土丘上的士卒便將雲梯往前推,搭到玉壁城的土牆上,開始從梯子上爬過去。

韋孝寬在城頭指揮,早就備好了刀斧與火油等物。

高歡軍使用的幾十個雲梯很快都被砍斷或者燒毀,正在上面攀爬的士卒不幸掉入土壘下的深溝,瞬間就是哀嚎遍地,死傷無數。

一連兩個時辰,雙方就在焦灼的攻城與防守之間拉鋸。守軍防御綽綽有余,死亡率遠低于攻城的一方。土丘上觀戰的高歡看得心急火燎,卻又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高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屬下有一計策,或許能建功。」

段韶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興業也湊過來,饒有興致的看著段韶,似乎在等對方的答桉。

「說吧,什麼辦法。」

高歡不悅問道。

「高王,把全軍都發動起來挖掘地道,不僅東北面這邊開始挖掘,而且在西面那座城也一起挖,能動多少就動多少。

就算守軍知道我們的想法,也無法……」

段韶還沒說完,高歡卻擺了擺手道︰「這些陳詞濫調之前已經有人說過了。如果士卒們都去挖地道去了,誰來攻城呢?沒力氣了能打得過守軍麼?廢話!」

高歡氣鼓鼓的走了,今日攻城的不利,讓他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等他走後,李業興倒是很熱情的把段韶拉到一邊,頗有興致的問道︰「然後呢,段將軍何不把剛才的辦法說完?」

被高歡弄得心灰意冷的段韶擺了擺手,不想跟李業興多說,于是他意興闌珊的敷衍說道︰「都是些陳詞濫調罷了,李先生還是安排人挖地道吧,高王現在已經沒有耐心了。」

李業興是負責指揮挖地道的人,成了是他立功得好處。

段韶雖然不會妨礙李業興去辦事,但有什麼理由要幫助這個跟自己毫無交情的人呢?

他決定還是暫時保留自己的想法再說。

……

「韋將軍,高歡的人馬在挖掘地道,數量不少!」

副將對韋孝寬稟告道。

「呵呵,還是來了啊!」

他自信的微微一笑,這種辦法,早就在意料之中了。玉壁城上方的凸台,可不是平整一片,里頭挖掘了一道很深的壕溝。

無論地道怎麼挖,最後都會通過那些壕溝。

「準備在溝中備好引火之物,哪里有動靜,就在哪里點火!」

韋孝寬從容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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