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人心易變,宿命難改

作者︰攜劍遠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羊姜因為想兒子了,辭別劉益守返回了壽陽。

她一方面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懷里抱著別的女人,另一方面又感覺︰身為頂尖政治動物的劉益守,佔有高歡的女兒絕非單單為了美色,必然是大有深意,自己也不便干涉。

所以把私人空間留給了劉益守和高伶。

建康的炎炎夏日固然是酷暑難當,然而梁國許久都沒有的參政議政之風卻驟然興起,酷暑也無法阻斷他們的熱情。

關于田畝改制的奏章如雪片般的送到建康宮,送到改制後的中書省。誰都看得出來,劉益守想做一番大事,無論是想掣肘的,還是想分一杯羹的人,都在行動,不想法令正式下達以後再來折騰。

土地所有制,是一個國家最基本的制度,可謂是生死攸關。既得利益者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而利益受損的人又不甘心被持續盤剝。

因此劉益守雖然只是放出風聲要改革田畝分配的方式,希望集思廣益的收集意見,但造成的反響卻出乎意料的強烈。

當然,因為劉益守的草案還未對外公布,所以在之前動亂中元氣大傷的世家大族們,倒是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讓朝中的代言人,上書一些不痛不癢的草案來試探虛實。

與田畝改制不同的是,劉益守麾下的重臣,還提出了很多看似無關痛癢的改革,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比如說陳元康上書,建議改同泰寺為梁國官方的專業翻譯機構,並更名為「中華書局」,以翻譯佛經為主,同時也翻譯各種西域來的文書。這一條無人反對,甚至都沒有拿出來討論。

蕭衍當年就在同泰寺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蛾子,建康中樞朝臣們無論大小官員,早就煩透了。如今讓同泰寺干點「正經事」,這些人還巴不得呢。

再比如說劉益守提出以中樞的名義,在建康新成立一支半軍事化的糾察部隊,不裝備盔甲兵戈,只穿紅色軍服,手持五色棍,並配備輕弩,其職能便是執行收稅相關的雜務。

沒錯,他們就是專門負責調查逃稅人員、抄家、查封田產、抓捕逃稅抗稅犯人的部隊。兵員專門挑選家中薄有資產的自耕農,不收市井流氓與富家子弟。

這支警戒部隊歸屬到尚書省戶部,訓練和人員招募皆在其下,但五人以上的指揮權卻直接歸「議政堂」所屬,戶部不得調動。

另外皇帝蕭歡頒布詔書,除了這支軍隊外,將來其他各軍沒有中樞調令,不得肆意以清查田產為由執行軍務。

再比如說戶部尚書楊愔又提出一種前所未見的「預算制度」,其核心便是所謂「量出為入」。朝廷需要用多少錢,就把賦稅收多少錢,夠用了以後就不要多收。

若是用度富余,則以先減農稅再減商稅的原則遞減。

若是用度不足,則以先增商稅後增農稅的原則遞增。

林林總總的新議案一大堆,且不論這些議案能不能實行,有沒有效果。起碼看這幅熱火朝天的議政景象,就讓人感覺到了勃勃生機,國家猶如枯木逢春一般。

就好似已經被宣布腦死亡的人,又坐起身開始讀書演講。

這些議案都被收集起來,精簡要義後寫成了邸報,通過梁國的驛站系統傳遞到各州郡,引起了各地官府的強烈反響。但由于這些都還是草案,並未正式頒布施行,因此涌動的都還是暗流,沒有形成驚濤駭浪。

……

建康吳王府的書房里,崔冏的臉也變成了囧字,隨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將手指從高伶的脈搏上收回。

「沒有中暑,只是身懷六甲,食欲不振也是平常之事。」

崔冏輕嘆一聲說道。

高伶在來建康的路上就有類似狀況,後來被證實只是暈車了。不過可能是建康這里的生活安定,最近一段時間房事又很頻繁,所以這一次她沒能逃過去,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是自找的。

開了幾副藥,安頓高伶暫且休息後,崔冏這才把劉益守叫到了書房里。作為老朋友和「御用醫官」,崔冏實在是有太多話想跟劉益守說了。

「婁昭君也就罷了,現在連婁昭君之女也……你真是讓我無話可說啊。」

崔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劉益守身體太好了,他身邊每個行過房的妹子都給他生了孩子,高伶是最近的一個,卻未必是最後一個。

只是把高伶吃干抹淨勉強算是食色性也,但讓這位也給劉益守生孩子,將來和婁昭君生的那位高浪要如何相處?

崔冏就是覺得類似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讓人無言以對。

「這方面我是隨心所欲,不想特意給自己加個鐐銬。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做了便是做了。很多後果,只能以後再說,我豈能為自己數十年後的將來打算?」

劉益守平靜的說道。當初婁昭君落難的事情,崔冏也在軍中,自然不會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次的情況有點不一樣,高伶是婁昭君親自送來的戰利品。

玩一下是順水推舟,大家都是這種規矩。但是好歹注意一下啊!

你說劉益守不渣吧,他又完全不跟這些妹子們講客氣,確實爛到了極點。

你說他渣吧,他又沒有始亂終棄,身邊那些娘子們也是好好的,最能生的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一生都栽在劉益守身上了。

當事人都不抱怨,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嘰嘰歪歪的?

崔冏一時間好像也有點明白了,只能忍不住唏噓感慨。有權有勢又長得帥,當真是為所欲為啊。

正在這時,書房門外傳來陽休之的聲音。等對方進來後,才滿臉怒容的對劉益守拱手說道︰「高歡這廝無恥之尤,收了我們的錢,居然不放蘭京回來!」

嗯?

劉益守和崔冏同時一愣,蘭京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妹子,你踏馬留著難道當孌童用?多少要點臉吧?

蘭京這英武勃發的模樣,也不適合當孌童,太健壯了點。劉益守腦中幻想著某些不堪入目的畫面,瞬間便感覺腦子要宕機了。

蘭欽本身就是名將,身材魁梧。蘭京被劉益守收養的這些年,吃住鍛煉都很上心,所以身體很健壯。

難道是高歡好這一口?劉益守只听說高歡好如命,是個堅定的「靚妹黨」,什麼時候變成男女通吃了?

劉益守滿臉古怪的問道︰「高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贖回蘭京這件事我都快忘記了,還以為早就辦成了呢。」

「主公有所不知,我們派去的使者悄悄私下里打听,發現高歡對蘭京完全無感,看待他就跟普通的戰俘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高澄逮著蘭京不放,平日里百般折辱。似乎是因為他那只眼楮的緣故而憎恨主公,所以才把氣撒在蘭京身上。

折辱蘭京就是在打臉主公,所以他會覺得很痛快吧。」

陽休之若有所思的說道,老實說,他也不理解高澄這是什麼心理。或許是因為陽休之自己眼楮沒瞎,所以也無法理解高澄這樣身體殘疾的人吧。劉益守不是常說「人與人之間的喜怒並不相通」麼,陽休之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這件事,好像不是送錢就能辦成的。有負蘭欽所托,我心實在難安啊。」

劉益守長嘆一聲,深感愧疚。

高伶雖然是婁昭君丟過來的戰利品,但劉益守對她的生活還是很照顧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不想讓外人覺得自己把高歡的女兒當奴隸一般玩弄踐踏,很是隨便。

辱人者,人恆辱之。劉益守如今也是大氣穩重的一方霸主,犯不著在這樣的事情上,靠虐待仇敵尋求存在感。

連羊姜都穿不上華美的棉布衣呢,如今棉紡技術還不成熟,那衣服都是試制品,成本很高的!

劉益守卻是直接給高伶定做了一套。

他這個人很愛惜羽毛,感覺這是高澄在故意在蘭京這件事上給他劉某人難堪。

「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以後有合適機會再說吧,暫時不用管了。」

劉益守已經放棄了,那些銀餅只當是買了狗糧吧。人生豈能事事如願呢?

陽休之和崔冏二人告退,劉益守一個人在書房里寫政令,心情很是煩躁。

那麼多大事都做了,連北伐都全勝而歸,居然連個蘭京都弄不回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到,讓他感覺異常的挫敗。

桌案跟前,劉益守忍不住大罵高澄下流無恥!

……

吳王府的某個樹蔭下,陽休之看著美艷絕倫的高伶,心中暗嘆劉益守艷福不淺,卻又不敢正眼觀察。

他和崔冏出了書房以後,就被門外偷听的高伶叫到了院落里一棵樹下聊天。

「請問高娘子有什麼指教呢?」

陽休之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敢跟高伶太過接近。這一位的顏值,在劉益守妻妾里面也算是極為靠前的,陽休之不想讓劉益守認為他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擔憂阿郎讓我打掉孩子……」

高伶有些焦躁的解釋道,生怕陽休之跟劉益守告狀。

「主公不是那樣的人。高娘子身上的棉布衣,主公家里妻妾都不曾有,可以說主公對高娘子是十分寵愛了。高娘子月復中孩兒定然可以出生,而且將來富貴不缺,也不會過繼給他人。

請高娘子放心,主公高貴仁義,絕不會欺負女流之輩的。」

陽休之低著頭說道。

高伶松了口氣,其實她也是這麼覺得的,但還是希望有人能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她面露笑容說道︰「剛才陽先生跟我家阿郎的話,妾身也听到了一些。蘭京一事,妾身也知道些許內幕。

不如這樣,妾身修書一封,麻煩先生派人送到鄴城,自然可以讓蘭京順利返回建康。

阿郎對妾身很好,妾身也很想為他做點事。」

原來是這樣。

陽休之松了口氣,才想起來高伶跟高澄是嫡親的關系,同父同母,想來兒時的關系就很親密,高澄應該听得進去話。

「這件事不要讓阿郎知道,信可以讓先生先過目。」高伶掩藏不住得意說道,她內心非常自信。

北伐回來時候,高伶就知道陽休之這個人長袖善舞很會說話。他來辦這個事情,蘭京肯定可以回來。如果蘭京能回來,她在劉益守心中的地位肯定會上升。

如今高伶肚子里懷著劉益守的孩子,想法也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她不再考慮回去的可能性,決定在劉益守身邊待著,然後等孩子長大,或者再生孩子以後過新生活。

「嗯,如此也好吧,那就謝過高娘子了。」

陽休之對著高伶行了一禮,心中不由得佩服劉益守人格魅力真是無敵,不管什麼妹子最後都是服服帖帖的。

幾天後,高伶悄悄的將親筆信交給陽休之,隨即安心養胎。

高伶在信上說,她已經懷有身孕,以後就是劉益守的女人,不可能有什麼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她在建康過得很好,也很受寵愛,沒有人虐待她。估計就會在建康安安心心的生活一輩子,請父母兄弟勿念。

話鋒一轉,高伶以家中姊妹的語氣請求高澄,不要意氣用事。蘭京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送回建康,對大家都好。

你不用面對劉益守你覺得無所謂,可是我卻要常常面對他,而且他還是我月復中孩兒的父親。你把這件事弄得很僵硬,讓我在這邊很難做人,劉益守的妾室不止我一人。

若是劉益守一看到我就想起蘭京這件事,我就會很難堪。

既然家里已經收了錢,那便把人放回來吧,這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了。

把這封信看了又看,陽休之覺得高伶很有誠意,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這位雖然是高歡之女,但也看清了自身的處境,沒有瞎胡鬧,是真想出一把力。

可能女人有了某個男人的孩子,她內心的想法也會跟著變化吧。

陽休之將信封好後,再次派出得力的信使前往鄴城送信,他相信高澄看了這封信以後,蘭京的事情應該可以得到妥善解決。

……

高伶的信很快就繞過高歡,按她的吩咐,送到了高澄手里。看完信以後,高澄想都沒想,一句話都不說,直接送到了蘭京的手里,讓蘭京自己觀看。

把這封信看了又看,蘭京雖然很好奇高歡之女是怎麼到劉益守床上,還懷了孩子的。但這些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劉益守對他很看重,想方設法的讓他回歸,這份恩情,就算是老爹蘭欽在世,也就只能做到這地步了。

高伶在信上好話說盡,看來這次自己確實可以順利回歸鄴城了。

蘭京在感動之余,不由得松了口氣。劉益守這人,確實是仁義無雙啊。

「你以為有人求情,就可以回去了麼?呵呵,我偏不放你回去!」

高澄拿著信紙拍了拍蘭京的臉說道︰「我那個不知羞恥的姐姐,被劉益守玩了也就罷了,居然還幫他出面替你求情?你以為你配麼?」

高伶的信不僅沒有讓高澄放棄蘭京,反而讓他心中的火氣更大了!

什麼破玩意,你在床上很享受吧?

是不是被玩爽了,你就淪落到要背叛立場,替劉益守出馬的地步了?

高澄心中唾棄高伶,看不起這種女人!

「不管是誰出來說情,你永遠都沒法從我這里離開。

永遠,不管過多少年!只要我還活著,沒有我的命令你就走不出這個院子!

有你在這一天,劉益守心中就有根刺拔不掉,就讓他將來帶著這根刺到墳墓里吧!

來人啊,把蘭京關柴房,先餓他一天再說!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瞪著我,信不信我剁下你一只手送建康去給劉益守觀摩一下?」

高澄惡狠狠的說道。

當著蘭京的面,高澄將高伶求情的信撕成碎片,隨手一拋。他有點怕高歡或者婁昭君見到這封信以後出蛾子,消滅痕跡再好不過了。

第二章送到,月票投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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