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說完這句話，在場的面色都有細微的變化。
工作人員拿到了心滿意足的素材，利落的關了攝影機對著方伊夢和厲瑾辰鞠躬表示感謝配合。
這次雙人拍攝的活動就是真的結束了。
方伊夢坐在化妝間閉著眼自己卸著妝，听著李可在一旁滔滔不絕的描述剛剛第三方視角。
「廖老師角色直接就陰沉下來了，要不是她身邊助理攔著了，她都要闖進鏡頭里了。」
這次是錄制的形式，要真的這樣，後期工作人員也會把這個意外剪切掉。
「她還質問是誰寫的采訪稿。」
剛剛把眼妝擦掉的方伊夢，終于有了反應。
「有人回答她嗎？」
李可回憶了一下，「助理跟她湊在一起，不知道說沒說。」
是個模糊的形容。
她也不在意這個了。
李可的話剛說出口，方伊夢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手機，李可識趣的離開化妝間。
此刻單獨屋里只有方伊夢一個人。
她卸下眉眼的笑意，神情寡淡的擦拭臉上的妝。
同時，接通了電話。
「姐…上次電話你到底說了啥？姥爺氣的半天都沒緩過來。」
孫依依小心翼翼的語氣說出來。
方伊夢單閉著一只眼擦拭另外一個眼妝。
「沒什麼，他自己沉浸其中，自己氣自己。」
「……」孫依依那邊沉默了一瞬。
听著對面沒有動靜，她準備掛掉電話。
「姐，你最…今天有時間嗎？」
那邊的人說話有些期期艾艾的，她敏銳的听出來不對勁的地方。
「看情況吧。」她持續冷淡的反應。
孫依依嗯了許久，小心翼翼又說道︰「我媽今天也來。」
這是把方漣都搬出來了。
方伊夢勾唇笑了一下，就看到鏡子里女人，寡淡的素顏依舊潔白無瑕，但面色顯得有些憔悴。
「讓她滾回來！」
一個老人家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
方伊夢終于皺了皺眉頭，「依依，你知道我的底線，一次兩次差不多就夠了，次次都這樣，之後面子不要怪我不給你。」
說完這句話，方伊夢也不管孫依依是什麼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她洗了臉正準備坐下來，房門叩響了幾聲。
「阿一？」
化妝間的房門打開一條縫，方漣的聲音從門縫里透進來。
姑姑的到來是方伊夢萬萬沒想到的。
她飛快的放下手中的護膚品，拉開房門。
方漣看門打開，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
「姑姑？！」
她錯愕了一瞬，但很快聯想到剛剛那通電話，錯愕的情緒淡化了很多。
方漣留心看了一眼房間，見她只有一個人，「阿景呢？」
「陸景山公司有個會議需要開，他在隔壁，姑姑找他？」
方伊夢很快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對著方漣開始了裝傻充愣的套路。
「找他做什麼，是來找你的。」
方漣邁步走進化妝間，她坐在小沙發上，來回看了一眼環境。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但是他們到底是老人家，沒有幾天了。」
方漣面對這個外甥女，頭一回竟用斟酌的方式跟她對話。
方伊夢心里明如鏡，但面子上仍舊不動聲色。
「別人家的爺爺女乃女乃年紀大了，都想去田野里返璞歸真。」
這句話沒有任何的明示，但姑佷兩個人對視，都能清晰的看到她們眼中各自的情緒。
方漣猜到她不會這麼快就接受，她很快轉移了話題。
「今天的拍攝感覺怎麼樣？」
她是個游刃有余在商場上的商人，太懂得觀察別人的面部細節表情。
看著外甥女的情緒恢復平靜，她心中浮起來的不安，終于有了著落。
「厲瑾辰對我敵意太大，沒有什麼感覺，看看受眾群體的反應吧。」
察覺到姑姑在暗中觀察她的情緒，方伊夢反應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外露的表現。
盡可能讓人看不出破綻。
方漣笑了笑，「這個資源本來就是給你的，你要受了什麼委屈，盡管跟姑姑說。」
听起來像是個長輩該說的話，但是回憶一下，自從她來昇勛文化拍攝，方漣一次都沒來過，更加沒有派人來過。
昇勛文化的工作人員之所以畏懼她，不過是因為那日昇勛文化的公司內部晚宴上，她跟在方漣身邊露過面。
說難听點，她現在就是狐假虎威的人。
想到這里，方伊夢勾唇笑了笑。
「我在圈內本身就有了一定的地位，姑姑放心吧，委屈不到哪里去。」
她就算不靠著z市的方家實力，憑借s市本家已經陸景山的華陵公司的實力。
晾他們也不敢小瞧自己。
想通這一點，方伊夢面子上虛榮的笑意就更加真實了。
方漣定定的打量著外甥女，沒有看到她想要的情緒表達。
她只能笑著換了一個話題，「來z市這麼久，姑姑還沒有好好帶你看過z市風貌。」
「不用了姑姑，公司安排的行程多，我來z市不止時尚資源這一件事的。」
她不動聲色的婉拒了姑姑的好意。姑佷二人一直以來維持的和諧關系，在今天來化妝間的一瞬間。
有了些許晃動。
方漣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好，既然你還有別的事情，那晚點得空了，我們姑佷兩個人再好好聊聊天。」
「好，姑姑。」
兩個人虛晃一招，方漣重新站起身子來，轉頭離開了化妝間。
她前腳剛走，後腳方伊夢模出手機，按著電話鍵打通了電話。
「媽，今天姑姑也想暗示我回去。」
電話那端的人听著方伊夢說的話，沉默了一瞬，隨後方母冷笑回應。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要理她。」
方母冷冷的拋出這句話，想了想，又有點擔心，她又道︰「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z市，我讓你哥也來一趟。」
方伊夢覺得這事還不至于讓她哥哥摻合進來。
「她們想讓你回去無非是看中你是個女孩子，怎麼！他們老方家還有缺人聯姻的時候？！」
方母越想越氣，陪著方伊夢打電話，順勢罵了幾句那群人。
「他們想利用我，不可能的。」方伊夢想到這里，目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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