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作者︰取個筆名咋這麼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張貴妃的推波助瀾,自然引起了敏皇後這邊的注意。

秋婉只如含砂射影一般道「貴妃娘娘真是好善心,居然同情這偷人東西,污人清白的賤婢。」

張貴妃早料到秋婉這張嘴不能饒人,倒是十分淡定,她眼含笑意,只端出一副懷柔姿態道「秋婉姑娘著什麼急,我也只是想將事情弄清楚罷了,娘娘若真是清白的,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況且縱然是個婢子也該有為自己辯白的權利。」

她這話一出,不明所以的雲珠只以為看到了救星,她現在是見到桿子就想當成救命稻草往上爬。

故而她轉了身子,只對著張貴妃連連磕頭「正是娘娘說的這個理,奴婢謝謝娘娘,還請娘娘一定要救救奴婢。」

秋婉見那雲珠隨便什麼大腿都要抱上一抱,不免譏諷一聲「她是你這賤婢的救命菩薩,若是沒事了可得早晚幾柱香好生供著。」

眼見著再說下去,這兩人非吵起來不可,邕帝只眼楮警告了二人一番,隨後道「既然這婢子還有從犯,便將從犯也一並帶過來。」

張儀良被帶過來時,姜念嬌與趙念澤作為抓捕者,自然也跟著一並過來了。

邕帝只淡淡掃了二人一眼。

趙念澤便主動走出來拱手道「父皇,此人與母妃院中的雲珠勾結,意圖謀害母妃。好在表妹及時發現,才免了母妃被人謀害。求父皇定要查明真凶,為母後做主。」

說最後一句話時,他便掀了下擺,直直往下跪去。

邕帝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來。邕帝沉聲道「宮里發生此等惡事,朕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雖則此時這對父子在對話,然而眾人的視線卻幾乎都只落在張儀良的身上。一時視線交錯,復雜非常。

張貴妃無疑是其中最得意的,畢竟張儀良可是她安排的棋子,她只趁機嬌聲道「陛下,正是大殿下說的這個理,此事若是查明可決不能姑息,否則人人都效仿,這後宮豈不是再無寧日?」

邕帝只又淡漠望了她一眼,似是嫌她聒噪「朕自有決斷,還用不著你來指點江山。」

被邕帝嗆了聲,張貴妃終于不再多話。

邕帝看著下首已無面具遮蓋,只露出一張堅毅果敢的青年面龐,隨後低聲問詢道「朕听說是你指使這婢子對賢妃下的毒手?」

青年雖則跪伏于地,面上卻無半分畏懼之意。

青年沉聲道「此事確是卑職所為。」

明明是個下毒手的刺客,然而青年的表現卻像是慷慨赴死一般。

邕帝不喜歡青年這樣的表現,他下意識皺了眉頭,隨後繼續問道「此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听了邕帝這句話,青年才像是有所反應,他的視線只在這屋內所有人的面龐之上一一掃過。

這些人有的興奮,有的憤恨,有的失望,也有的充滿期待。

按照一般的規矩,像他這樣的人,若是被人收買了,骨頭總不免要硬上幾分。

非得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只可惜他們給的報酬實在太過豐厚,而自己那前一任雇主為人做事也太過狠絕。

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給自己留下一點余地。

他們高高在上,自以為控制他們這群人,便如捏死一只螻蟻一般容易。

既然對方不留情面,他自然是拼盡一身力氣也要拉著對方來這螻蟻地獄里走一遭。

故而當他重新看向邕帝時,他的視線已無比堅定。

他伸手遙遙一指,被指控的人便是臉色煞白。

「你指著本宮做什麼?本宮可不認識你。」張貴妃高聲厲斥道。

她的聲音本就尖細,此時提高聲調更是刺的人耳朵生疼。

秋婉見著她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唇邊不禁勾起一絲譏諷,她沒想到張貴妃居然也有陰溝里翻船的一日。

而敏皇後在短暫錯愕之後,不免轉頭多看了一眼與趙念澤一道前來,據說是發現了此事蹊蹺的姜念嬌。

那姑娘此時倒是安靜,也不多嘴,只靜靜觀著事態後續發展,眼里毫無波瀾,倒像是早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而上首的邕帝在短暫錯愕過後,他先是斥了張貴妃一句聒噪。

隨後又冷冷俯視著下首的張儀良,此刻那種如一張無形羅網的壓迫感再次襲向跪在地上的張儀良。

「朕讓你指認背後之人,不是讓你在這信口開河!」

「卑職沒有信口開河,卑職雖然一直負責鳳宸宮的安危,然而卑職私底下卻一直在為五皇子效命。」

听到張儀良這話,毓賢妃更是面上蒼白,失聲尖叫道「陛下,他簡直是滿嘴胡話!您可千萬不能信了他的話。」

隨後毓賢妃更是將目光直接轉向敏皇後道「皇後娘娘,臣妾與你無冤無仇,你自己犯下的過錯,推給臣妾不夠,為何還要推給臣妾的孩子,臣妾與睿安便這麼入不得你眼嗎?」

縱然敏皇後並不想與這兩面三刀之人多言,但對方的髒水已經往她身上潑了,她便也不能再沉默「不是本宮與你過不去,是你自己與自己過不去。」

「夠了,你們誰若再多言一句,朕便命人將你們請出去!」邕帝的這聲低喝,終于讓爭吵再次止歇。

邕帝繼續道「你空口白牙幾句話,便想讓朕信你,你是覺得朕是傻的不成?」

張儀良知道邕帝是有心護著張貴妃的,此時自己若沒有確鑿證據,確實拉不下張貴妃。

可他如今既然敢站出來說,自然便是有所準備的。

他緩緩道「卑職與五殿下的往來是從去年三月開始的,三月卑職誤入寰涵殿,被五皇子以卑職前途性命相挾,卑職為求自保便答應了與五皇子合作。」

「此後卑職常年往來于鳳宸宮與寰涵殿,去年四月十七號,五皇子命卑職偷听皇後娘娘與其兄長對話,卑職沒能做到,這是他在卑職胳膊上刻下的第一道疤……」

說完所有他曾失敗的行動,他擼起了自己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交錯著各種傷疤。

在暗衛營里,除了早年訓練受過體罰,成年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體罰過他。在鳳宸宮里,他也沒有被鳳宸宮抓到過什麼把柄。

這些新舊交替的疤痕,出現在他身上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而他剛剛數出來失敗的二十七件事,正對應著胳膊上的二十七道新舊交替的疤痕。

屋里眾人對于趙睿安喜歡虐待下人之事,一直有所耳聞。此時與這人結合起來,事情倒是顯得有些契合。

邕帝雙唇緊抿「朕怎麼知道這傷不是你自己劃出來的!」

他似乎仍舊覺得此事太過荒唐。

張儀良也並不意外,畢竟這傷疤的確缺乏說服力,他只能證明自己受過這樣的對待,卻根本無從證明這傷疤便是三皇子留下的。

而這不過是佐證里的一環罷了。

他停頓了半刻,方才繼續道「五殿下一向謹慎不想留下話柄,自然不會給我什麼證明之物。」

「但我知道這次的毒藥名為七日渙血散,是南疆特有的毒藥,這藥只有南疆巫醫才能研制出來,而前陣子我還看到那名巫醫還曾與五殿下有所往來。」

听到涉及巫醫,邕帝的神色明顯陰郁非常。

他父親當年便是因此事獲罪,最後在沼獄自殺身亡。

故而即使到如今他仍十分忌憚此事,不想如今竟還有人敢觸這個霉頭。

他此時看向張貴妃的眼神已是冰冷一片,張貴妃被邕帝的眼神瞧的差點沒坐穩身子。

她抖著嘴唇,強自辯駁道「什麼南疆巫醫?難道隨便從南疆過來一個人便都是是巫醫不成?」

「是不是南疆的巫醫,去你宮里將人請過來不就知道了。」邕帝沒什麼感情,聲色寒涼道。

隨後他再次吩咐下面的侍衛去將那名巫醫尋來。

很快,侍衛們便將一名身著紫色印染衣物,銀器琳瑯的年輕南疆男子扣押到了毓秀宮中。

與那男子一同尋到的,還有那男子沒來得及銷毀的一些藥物。

這個苗疆男子的存在幾乎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張儀良並沒有說謊。

邕帝再次看向張貴妃時,眼里已是半分情感也不帶了。

「張韞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這一次換成了張貴妃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這巫醫雖是臣妾屋子里的人,可卻從不曾做過害人之事,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污蔑臣妾,陛下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況且臣妾與賢妃情同姐妹做什麼要陷害毓賢妃啊。」張貴妃急急為自己辯駁道。

然而在場的人誰也不傻,秋婉想著張貴妃剛才對自家主子的污蔑,此時自然不介意做這個落井下石之人。

「可沒人當得起貴妃娘娘的情同姐妹,跟貴妃娘娘做姐妹的都是折壽的姐妹。當初的葉昭榮,李修儀哪個不是娘娘的好姐妹,結果個個不都死在當年正得寵時。誰知這其中有沒有貴妃娘娘的杰作呢。」

張貴妃聞言厲聲道「你少在這血口噴人,秋婉,你別以為本宮不知你是什麼心思。」

然而這顯然不足以令張貴妃崩潰,畢竟從張貴妃中氣十足的聲音便也能听出她是憤怒大于忌憚的。

她好歹也是邕帝的寵妃,邕帝前期在她身上投入的成本十分高昂,她不信邕帝真能棄她于不顧。

故而即使鐵證如山,她也不過是轉頭便哀哀求著邕帝為她做主。

然而她顯然還是低估了邕帝的絕情程度。

他冷冷道「你是不是無辜,自有廷尉查明。」

「來人,在賢妃投毒案未曾查明之前,誰也不許令張貴妃出蘭猗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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