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內情的陳年卻還在高聲道「什麼勞不勞的!你跟我三哥還客氣什麼?他讓你去當副官不比在這京城四處游蕩要強?」
陳年的話只堵的嚴子卿啞口無言。
陳靖淮見他這般,便也只道「小妹,行了,想來子卿是有什麼說不得的苦衷吧,你就別為難人家了。」
「什麼苦衷?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他若是有苦衷我還能不知道?」陳年立刻暴跳如雷。
陳靖淮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調侃道「行,行,行,從小到大都是你最了解子卿,畢竟子卿是你媳婦兒。」
听了陳靖淮這一聲調侃,陳年瞬間也是臉上一紅「三哥,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那時候不是不曉得這些麼。」
她當時跟著幾個哥哥在軍營里長大,這里除了男人還是男人,偶然有小媳婦兒過來,那小媳婦兒也是來探自己夫君的。
她听那些人喊那些小媳婦兒一口一個媳婦兒,喊完後那些女子們的反應雖然各異,但她能感覺得出,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很好很親密。而且她後來去跟那些人討教過媳婦兒是什麼意思,他們當時都說媳婦兒就是對自己最親最喜歡的人的獨有稱呼。
恰好當時三哥也要搶著跟嚴子卿玩,她便想著自己要給嚴子卿也定個名分,以此來證明嚴子卿就該跟自己玩兒。
故而她當時就直接對著跟自己三哥訓練的嚴子卿喚了一聲媳婦兒,當時第一次這麼喚他時,場下其他訓練的士兵們只一個個笑彎了腰。而嚴子卿則是黑了一張臉。
不過她當時在跟自己三哥置氣,故而也沒理會那些人的哄笑。
她拉著嚴子卿便要纏著他去同自己玩兩軍對壘。
三哥自然也不肯放開嚴子卿。
當時她還問三哥敢不敢叫嚴子卿媳婦兒,要是他不敢,那嚴子卿就是她的了。
她三哥又沒她那麼愣,他當然知道媳婦兒是什麼意思。可他有心看自己笑話,當下不但不解釋媳婦兒的意思便罷了,只還說要是她敢叫嚴子卿為媳婦兒,他就敢叫。
于是陳年便拉著嚴子卿的手一連高聲叫了嚴子卿三四聲媳婦兒。
結果她叫的訓練場的軍官都來看熱鬧了,他三哥也沒叫出一聲。
不過他三哥倒是沒有耍賴,那一次只由著她將嚴子卿拉走了。
陳年見這招還挺好使的,于是每次她想找嚴子卿玩時,就會對著嚴子卿叫媳婦兒。
這套稱呼,直到後來她當著自己大哥跟嚴子卿的大哥的面叫嚴子卿為媳婦兒後,她被自己大哥狠狠打了一頓後才告終結。
這事她一直覺得挺丟臉的,便是後來跟姜念嬌說起這事,她也沒有說過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不想自己這三哥一來,便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只讓她想起那些過去丟臉的事。
而且她可沒忘記,自己被大哥打的下不來床時,他三哥只還壞心眼的拉著嚴子卿當著她的面玩兒各種小游戲。
雖然她三哥如今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了,而且他三哥那時候除了喜歡故意逗弄她,倒也還是把她這寶貝妹妹看得緊。
不過想起過去的事,陳年還是有點牙癢癢。
而陳靖淮勾起她對過去的懷念後,便又對陳年道「小妹,你既然這麼了解子卿,那我讓你替我們下樓去找小二安排些飯食你不會有意見吧?」
此時本就時近中午,剛才陳靖淮相親因為宋楚楚的攪局,倒是都沒來得及用飯。
如今他們另尋了酒樓,那酒樓又正是飯點,店里的小二都不夠用了,故而他們上來之後小二都還沒過來問過他們要用些什麼。
陳年這次倒是沒跟自己三哥再爭,她只應了一聲好,隨後便咚咚咚的下樓去了。
而陳靖淮見陳年離開後,這時方才看向嚴子卿道「子卿,你跟你大
哥不是去了內城嗎?怎麼如今你倒往上京來了?還成了晉王的暗衛。」
听得此言,嚴子卿沒有吭聲,他知道陳靖淮可不比陳年好糊弄。故而他只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仿佛是在琢磨著什麼。
陳靖淮也沒催促他,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子卿,你跟我說實話,你跟你哥可是遇上什麼困難了,只要你說我都會幫你的。」
听了這話,嚴子卿只突然輕聲嘆了口氣「子卿先謝過三公子的好意,不過這事就不勞煩三公子替我出頭了,還請三公子也不要再追問于我,當然三公子放心,我與阿之間也是清白的,我不會連累到阿的。」
听到這話,陳靖淮只騰的站起「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咱們什麼關系,你要真有麻煩,我還能置身事外不成。」
「三公子不是這樣,實在是我無顏來同三公子求情。況且這事我也已經有了眉目,三公子真不必摻和其中。」
「就當是我求三公子了。」嚴子卿隨後低聲道。
听到他如此說話,陳靖淮便也知道眼下怕是撬不開他的嘴了。自己真要去查,還是只能靠自己。
故而陳靖淮只假意勉為其難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
「不過我小妹可是從小就喜歡你!你要是敢辜負我小妹我可不會饒過你。」陳靖淮隨後又警告嚴子卿道。
嚴子卿听了陳靖淮的話,只苦笑著應了一聲是。
而陳靖淮自然也不止這一樁事要問他,他隨後只又道了一句「你當真是在替晉王辦事?」
嚴子卿點了點頭。
「那如今呢?晉王在叫你做什麼?」陳靖淮隨後問道。
嚴子卿似乎是知道自己瞞不過陳靖淮,對于這一點,他倒是如實回答了「晉王殿下如今只讓我暗地里保護晉王妃。」
听到這話,陳靖淮眼中一喜,看來嚴子卿如今真是趙衍楨安排在京城的暗線。
故而陳靖淮隨後只又開口問道「那如今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
嚴子卿搖了搖頭道「其他人我並不知道在何處。殿下安排的比較分散,我們各自誰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听到此處,陳靖淮也不禁開始了心中的盤算。
其實對于宋楚楚的性子,他是有些擔心嚴子卿會遭她毒手的,畢竟一直以來宋楚楚好像就是那種見了帥哥就會猛撲的性子。
他若把宋楚楚交給嚴子卿,誰知道嚴子卿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而且這嚴子卿還是有可能成為自己妹夫的人。
若是宋楚楚連他都下手的話,自己可沒法同阿交代了。
故而他初時在听說嚴子卿是在晉王手底下工作之時,原還在想著若是能通過嚴子卿聯系上其他人,他便打算通過嚴子卿將宋楚楚扔給晉王底下的其他人來處置。
可如今嚴子卿也是孤身一人,他剛才的想法倒是明顯行不通了。
一想到此處,陳靖淮心頭便是一陣失落。
嚴子卿似乎也看出陳靖淮似乎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故而他只試探著低聲問了一句「三公子,您可是要找殿下有什麼事情?當下您只管同我說就是。」
陳靖淮看了嚴子卿一眼,隨後嘆了口氣道「晉王在雲州那邊找了個女人,而且那女人如今只還懷了他的孩子,他讓我將對方帶回上京,還說到了上京便會有人與我聯系。可結果我們這邊人都回來好多天了,這與我聯系的人卻是到現在還沒能見著。」
「如果這女人老老實實的便罷了,可……可她……唉……」到底說不下去自己都遭遇了些什麼,陳靖淮只深深嘆了口氣。
「總之我這邊實在是不方便安排她住在府上。」
隨後或許是太過郁悶,陳靖淮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接著他便將那被酒直接灌入了自己喉中。
因為灌的太急,那酒又確實辛辣,陳靖淮酒剛下肚,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在陳靖淮咳嗽其間,嚴子卿便道了一句「既然三公子不方便收留她,不如三公子可以將人交給我,我會替你將他安排好的。」
陳靖淮聞言立刻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吧,這人不好處理,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嚴子卿雖然看得出陳靖淮似乎對于此事感覺十分棘手,不過他也看得出陳靖淮是不想自己過多摻和此事,故而當下他也不再堅持。
只是他還是給陳靖淮出了個主意道「既然是在您府上不方便生活,您也可以直接將她安排到晉王府上啊,畢竟您不是都說了這女人是晉王的人嗎?至于身份上咱們可以說她是晉王生前留下來的女人,之後讓她偷偷養在敏皇後身邊,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而且敏皇後若是知道這女人有晉王的後代,定然也會十分欣慰。」
听到這話,陳靖淮郁悶的看了一眼嚴子卿道「這樣一來,你不覺得晉王妃很可憐嗎?」
嚴子卿听了陳靖淮的發問,也是一噎。倒沒想到陳靖淮考慮的竟是這些。
不過隨後他又出謀劃策道「那讓她搬出來也是可以的,其實殿下在京郊也還有一些寫在旁人名下,其實是屬于他的莊子。您可以直接將人放到那些莊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