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都是被野狗咬死的？」林婉兒詫異道。
「沒錯。」槐逸吐口氣，看著她回答︰「我也想不通這一點。」
的確。
小孩子被狗攻擊的新聞還算常見，但鬧出人命在槐逸的認知里，還是極少的。
更何況，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居然讓項楠遇到了兩次。
如果說其中沒什麼問題，太牽強了。
而且更古怪的是，項楠的兩任丈夫，都自殺了。
不同的是，第一任丈夫僅僅是自殺，而第二任丈夫尹鎮良，則是在殺掉項楠後，自殺的。
兩人選擇的死法也是一樣，都是跳樓身亡。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如果曾經有孩子被野狗咬死，按照正常邏輯來看，父母必定會有所警惕，甚至會因為孩子的死而自責，產生嚴重的後遺癥。
怎麼可能會發生第二次？
這不合乎常理。
除非林婉兒皺緊了眉毛，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都在項楠的意料之中。
「你也想到了對不對？」槐逸用一種略顯糾結的眼神看向林婉兒，看來他的猜測與林婉兒相同。
或許在這件囚禁案中，項楠所扮演的角色並非他們一開始所想的，單純的受害者那麼簡單。
思考片刻，林婉兒抬起頭，壓低聲音開口道︰「或許尹鎮良沒有做錯，項楠確實精神有問題，所以他才動用關系，將她囚禁在這間醫院。」
「兩個孩子的死，都與項楠有關。」
「尹鎮良沒有問題，那些所謂的出軌富婆的說法，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流言，都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臆想出來的。」
「所謂對孩子，以及項楠超強的控制欲，請保姆監視什麼的，其實真正目的是阻止項楠傷害孩子。」
在別墅附近，輪椅老人曾經提起過，在尹鎮良和項楠的孩子身上，曾經見到過傷痕。
現在看來，留下這些傷痕的很可能不是尹鎮良，而是心理扭曲的項楠。
「尹鎮良發現了隱藏在項楠外表下的另一面，也通過調查，得知了孩子死亡的真相。」
「之所以將她送來醫院治療，而不是直接送到警局，已經說明他對項楠還是有真感情在的，否則」
後面的話林婉兒沒有說，因為沒有必要了。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槐逸快速說︰「但有一點我想不通，既然尹鎮良已經選擇將項楠送來醫院，在病房中看管，又為什麼還要趕來殺了她。」
「如果一開始就想殺她，那麼完全沒必要把她送來醫院。」
「豈不是多此一舉？」
槐逸話中的指向性很強，如果他們的設想大致方向沒錯的話，肯定是某件事刺激到了尹鎮良，才導致他沖來醫院行凶。
「是尹鎮良得知項楠懷孕了。」林婉兒不假思索。
對。
應該就是這件事。
槐逸點頭說︰「從我目前搜集的線索來看，這個項楠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個既漂亮又溫柔的女人。」
「能把這樣的人送進醫院，肯定少不了醫院里內部人的運作。」
「張昭惟就很合適。」林婉兒抬眸說。
「沒錯，而且我調查到，這個張昭惟和尹鎮良很早之前就認識。」槐逸介紹說︰「關系不算特別密切，但在將項楠送進醫院的前一段時間，二人的聯系突然頻繁起來。」
听到這里，林婉兒看向槐逸的眼神略微發生改變。
這種具體的消息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到手的？
林婉兒常年游走于城市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對于情報的敏感性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她很清楚，弄到這樣具體情報的難度。
貌似看出了林婉兒的疑惑，槐逸扯出了一個十分無奈的笑容，吐口氣說，「林小姐，我知道你懷疑我消息的來源，但請你務必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慢慢提起衣服下擺，林婉兒看到，他的月復部纏了厚厚一圈紗布，此刻，已經有一部分被鮮血染紅。
包扎的手段堪稱粗暴，是用的廉價寬透明膠帶隨便纏了幾圈，將紗布固定，就像是打包快遞那樣。
槐逸扯開一圈膠帶，揭開紗布，里面有三道血淋淋地傷痕，幾乎將他的小月復撕開。
傷痕排列整齊，像是被獅虎一類的猛獸抓傷的。
可這里怎麼可能有猛獸。
只有鬼。
「在我搜集線索的時候，鬼裝扮成警官的模樣襲擊了我。」槐逸不禁有些後怕說︰「還好我在最後一刻識破了。」
怪不得在第一眼看到槐逸時，林婉兒就覺得他面色蒼白，氣息也比較亂，原來是受了傷。
「所以你來這里，是想找到有關尹鎮良和張昭惟聯系的證據？」林婉兒問。
「是的。」槐逸認真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一點能佐證我們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項楠對醫護人員，還有醫院所能接觸到的所有人的態度。」
「大部分時候，她的精神狀態十分平穩。」槐逸曾留意到，在鄭瞎子的回憶中，對項楠的印象相當好。
「試想一下，如果真是一位飽受摧殘的女人，那麼她的精神狀態絕不會是這樣。」
既然想要找的證據沒有找到，林婉兒帶著槐逸離開，江城三人還被困在負一層。
沿著走廊走，他們的耳朵里多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聲音不算大，但在寂靜的走廊中，很快被注意到。
「什麼聲音？」槐逸看起來有些緊張，視線四處張望，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一陣很輕很輕的摩擦聲。
听久了，居然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不過很快，聲音就消失了。
林婉兒停住腳步，看著身側的病房，槐逸走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病房門上掛著906的牌子。
這是906病房。
江城提到過的那一間。
據說里面關著一個瘋了的護士，一關就是10多年。
槐逸盯著這扇門，隨後視線偏向林婉兒，小聲問︰「剛才的聲音是從這扇門里傳出來的？」
沒想到僅僅是片刻後，林婉兒就搖搖頭，「不知道，但」她看著這扇門，壓低聲音說︰「這扇門剛有人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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