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復仇之道

遼闊的平原上,一場火焰盛宴正在召開。

參宴的賓客有普通人、騎士學徒、騎士、大騎士……

就在威廉被擊飛暈倒之時,瑟蘭妮甩出了毛絨玩偶熊,大喊一聲︰「提伯斯!」

無盡火焰凝聚升溫,玩偶熊在空中膨脹變大,也變得猙獰,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恐怖無比的火焰熊靈,嚎叫一聲,令人心神俱裂。

提伯斯的嚎叫震醒了所有人,全部目光齊齊匯聚到它身上,守護騎士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哪怕隔著三十米以上的距離,沸騰的溫度都侵襲而來。

襲擊者們不自覺後退,從提伯斯身上,他們清晰感覺到死亡的焦灼。

黑甲大騎士疾呼一聲,驚醒了聖格列︰

沒等他追擊威廉,提伯斯便突然出現,站在這個熊靈旁邊,他這名身材高大的騎士仿佛成為了一個弱小的嬰兒。

提伯斯張嘴嚎叫︰

「吼……」

風火夾雜著噴向聖格列,隨後一只熊掌拍了過來。太快了,速度太快了,聖格列只能勉強把大劍擋在身前。

砰!

熊掌拍在鐵劍上,鋼鐵鑄就的鐵劍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彎曲,然後連劍帶掌撞在聖格列胸膛上。

火焰在燃燒、提伯斯在嚎叫。

當他把聖格列拎在手中,然後一撕為二時,整個戰場都寂靜了。

大騎士被活生生撕成兩半了!

眾人看著火焰中心地帶的畫面,心神頓時遭受極大沖擊。剩下的兩名黑甲大騎士悲呼兩聲,眼見提伯斯向他們望來,他們對視一眼,忍痛吹響了撤退的口哨。

司寇特試圖追擊,但他見古蘭德沒有一起,只能悻悻停下。

「領主大人怎麼樣了!」

眾騎士們圍到戰場中央,瑟蘭妮正托著威廉的腦袋放在自己大腿上。

「威廉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听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要是威廉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守護騎士都難逃一劫。

不過這次真是幸虧有瑟蘭妮在啊。

司寇特神情復雜的看了眼瑟蘭妮。

不知道威廉王子是從哪里找來的這個幫手,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實力。不僅自己能把火系魔法玩弄于鼓掌間,還可以召喚出那個火焰熊靈。

想起剛才提伯斯的手段,他心頭發麻,覺得自己恐怕永遠都忘不掉那一幕了。

將威廉安置到馬車上,瑟蘭妮自告奮勇的照顧他。

司寇特作為就領騎士團的騎士長,暫時接過指揮權,讓手下嚴加戒備,同時盡快啟程。

「布雷曼,受傷了沒?」

統計車隊情況時,司寇特見布雷曼拄著劍低頭沉默︰

「剛才我看見了,你和另外幾人合力殺死了一名正式騎士,不愧是從荊棘刀鋒出來的人,干得漂亮!」

掀開面盔,布雷曼臉上有一條條灰塵痕跡。

先是端正姿勢,而後輕聲回答︰

「我只受了一點小傷。至于殺死的那個騎士,說來只是靠著圍攻而已。」

他望著威廉的馬車,臉上顯得萬分自責。

如果他們能更厲害一些,如果他能夠把聖格列攔住,如果能夠及早發現黑甲大騎士等人的襲擊……威廉或許就不會受傷。

當初自己曾宣誓要誓死守護威廉的安全。

但今天竟然傷得比威廉還要輕。

每每想起這一點,他恨不得自己當時能擋在威廉前面,用自己的胸膛抵擋聖格列的大劍。

「對方到底是誰,似乎專門是針對領主而來?」

「難說,一切等領主蘇醒後決定吧。」

司寇特搖搖頭,他又怎麼會看不出敵人的目的。遠道而來,直接襲擊,兩名大騎士攔住自己和古蘭德,剩下一人徑直攻擊威廉。

當時威廉雖然處于戰場中央,但他的裝扮和普通騎士沒有多大差別。

聖格列殺穿隊伍,直奔威廉,顯然目標明確。

「你也別太自責了,對方有備而來,能夠抵擋已是萬幸。」

拍拍他的肩膀,司寇特輕聲勸說︰

「能夠在騎士學徒階位殺死正式騎士,你做的已經足夠了。」

「不,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布雷曼舉起自己的大劍,像是撫模情人一般輕柔的撫模它︰

「主辱臣死!」

「不管對方是誰,哪怕是大騎士,終有一日我也會親手砍下他的腦袋,獻于領主座前。」

「好,很好!」司寇特重重拍拍他的肩鎧,贊賞的鼓勵,「以血還血,顱獻金座,這是騎士的復仇之道,我支持你。」

臨走前,他突然扭頭道︰「到時候別忘記叫上我。」

……

車隊稍加整理後,司寇特快步走到馬車前。

此時威廉仍然處于昏迷中,瑟蘭妮和一名侍女在車廂里侍候。

關心了一番威廉的傷勢,司寇特看向瑟蘭妮︰

「瑟蘭妮大人,敵人雖然被我們打退了,但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卷土重來。所以我的建議是趕快啟程,趁夜趕路,最好還要繞一段路。」

騎士向來遵循的是忠誠、實力……

現在威廉昏迷,實力最高的瑟蘭妮被他當做尊貴之人。哪怕對方年紀不大,司寇特依然很恭敬的詢問。

當然,可能之前提伯斯的凶殘行為也有部分影響。

現在車隊里任何人看見瑟蘭妮,都會恭敬的頷首行禮。

「連夜趕路?」

被人這麼嚴肅的請教意見,瑟蘭妮有些雀躍,遂一本正經的思考︰

「大家已經趕了半天的路,如果再連夜走,會不會體力不支?會不會迷路之類呢?」

「您放心,之前趕路時發放的干糧都只能供給平民八分飽,我們可以多發一份干糧,想來可以支持大家走完這段路程。也不用擔心迷路,車隊里有專業的向導。」

「好,那就這樣辦吧。」

司寇特倒退兩步,而後轉身離開。

見他離開,瑟蘭妮一本正經的表情突然消散,嘴角不自覺上揚,發出嘿嘿笑聲。

「提伯斯,他叫我瑟蘭妮大人呢!」

……

馬車上,侍女解開威廉的鎧甲系帶,和瑟蘭妮一起將鎧甲月兌掉,露出了里面的麻織罩袍、絲織里衣。

鎧甲下是一副稜角分明的年輕身體。

只不過這具身體的兩支手臂都腫得像是蓮藕般,腕骨更嚴重,都有饅頭那麼圓了。

「我來給領主大人包裹紗布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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