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奪權,爭執

豐饒城中心位置,有一座歷史悠久的領主城堡。

城堡通體皆由黑岩鑄造,瞭望城垛、荊棘高牆、守備尖塔……

威廉率眾抵達城堡時,城堡里有許多士兵在里面嚴加守衛,看起來倒是氣勢雄渾。

但城堡表面雜亂的劈砍痕跡,時刻提醒他,這里是巴倫領,上一任領主就是這這個城堡里被異族割去頭顱。

領主高坐,群臣俯首。

跟隨就領團隊來的行政官皮修斯宣讀了國王命令,授予威廉‧賽德斯為子爵,享有巴倫領一切領主權力。

稅務官拉瓦錫宣讀了國王命令,他受令接手巴倫領的稅務大臣職位。

至于原來的稅務大臣,早在上一任領主死亡時,就被召回王都,接受王都政務廳的考核。

大廳內。

威廉坐在領主座椅上,布雷曼作為隨侍騎士站在旁邊。

左下方是巴倫領原來的大臣,以凱利福為首,他掌管著領地內的戍衛軍團。

右下方是跟隨他來的人,其中以皮修斯、司寇特兩人為首,他們兩人下方既不是古蘭德,也不是稅務官拉瓦錫,而是一名年輕人。

威廉看向年輕人,含笑道︰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魔法師阿萊斯特‧克勞利,以後他將在領地內弘揚魔法之道。」

「您過獎了,我不過是魔法學徒而已。」

克勞利撫胸行禮,一一接受了來自凱利福等人的問候。

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微微顫抖的手指證明,並不是那麼心如平湖。

……

「我剛剛就領,對于巴倫領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短暫的見面儀式後,威廉發表了第一次講話︰

「皮修斯,你來擔任我的次席行政官,幫我了解領地的情況,一周後匯報給我。」

「是,皮修斯奉令。」

「司寇特,你代我去戍衛軍團里檢查,士兵數量、戰斗力、軍備器械、坐騎等等,一周後匯報給我。」話音落地,轉頭看向凱利福︰「凱利福,務必配合他,這是我的命令。」

他不是年幼無知的深宮王子,知道來到領地第一件事應該做什麼。

一者收歸政務權,二者收歸軍權,三者收歸稅務權。

這三項是一個領地的核心權力,無論領主是什麼性格,只要他不想做傀儡領主,就必須牢牢把控。

命令下達後。

凱利福頭顱低垂,眼楮似睜似閉。

他沒有說話,身後一個紅鼻子壯漢卻走了出來,行禮,道︰

「請恕我失禮。如果您要了解戍衛軍團的情況,完全可以直接詢問凱利福大人,而不是派人去調查,這是對我們的不信任,請您收回命令。」

紅鼻子壯漢的聲音不卑不亢,仿若直言敢諫的名臣般。

司寇特等人都看向他,投以怒視。

而左邊的大臣們都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動作,凱利福依然不言不語,扮演木頭人。

威廉掃了眼他,又看向紅鼻子︰

「你是?」

「巴倫領治安署署長特里普,向您問好。」

特里普撫胸行禮,可他的鼻子更加紅了。

之前在城門口迎接的時候,威廉就問過他的名字,當時還夸贊他名字古老。可現在又問他叫什麼?是威廉忘記了嗎,不,所有人都不相信。

威廉唔了一聲,嘴角含笑︰

「特里普…特里普…這個名字好,有種古老的氣質。」

特里普︰「……」

凱利福︰「……」

以凱利福為首的大臣們都不自覺加重了呼吸,有幾人甚至瞥了威廉一眼。

如果說剛才問名字,還可以用威廉忘記了來掩蓋尷尬。

現在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之前在城門口,威廉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這絕對不能用巧合來解釋,只有一個含義,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凱利福軍團長。」

不再理會特里普,威廉將目光移向這個「木頭人」,問道︰

「對于我剛才的命令,你覺得如何?」

 噠。

凱利福向前走一步,鐵靴踩在地上,發出清脆但沉重的聲音,行禮,道︰

「這里是巴倫領,您的命令至高無上。不過,如果您要了解戍衛軍團的情況,我願意親自陳述,想必比司寇特大人去調查,更加清晰明了。」

似乎同意,似乎拒絕,實際上還是拒絕。

誰都不是傻子,對于他的話都能看出些許端倪。

只听 啷一聲,司寇特拔出長劍,高聲道︰「你們要違抗領主的命令嗎?」

 啷 啷……

右邊人跟著全部拔出長劍,魔法學徒克勞利左右環顧,他手中沒有劍,無奈,只得挺起胸膛怒目而視。

面對司寇特的質詢,以及眾騎士的威脅,凱利福表情不變︰

「並無違抗,如果領主堅決下令,我等自然遵從。」

「倒是你司寇特,這里是領主城堡,沒有領主的命令,誰允許你們拔劍的?」

話音落地,他身後幾人微不可察地抬起了脖子……

一時間。

大廳內的氣氛陡然冷凝。

「這是干什麼,把劍收起來。」威廉沉聲下令。

見此情形,紅鼻子等人悄然露出一絲絲笑容。

「說的有道理,有你凱利福在,我倒是不必費心去調查了。等會兒你留下來,為我講講戍衛軍團的情況。」

「是,凱利福奉令。」

本以為今天的事情可以告一個段落。凱利福心里開始思索等會該怎麼講。

突然。

一道清冷沉著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特里普,我入城以來所看見的景象,無不是雜亂、髒污、破敗,污水橫流、治安紊亂。我的治安署署長,你有什麼解釋?」

「這?」

乍聞此言,特里普頓時頭腦短路︰

「雖然街道有點雜亂,但那都是底層賤民們不思清潔導致……」

「雜亂?賤民?不思清潔?」

猛然重拍座椅把手,威廉怒喝到︰

「你竟然把王國子民稱作賤民,這是一個治安署署長該說的話嗎。」

「來人,拿下!」

司寇特對身後人示以眼色,幾名手下大踏步走出,一人按肩,一人踹腿, 然一聲,特里普跪倒在地。

「既然你承認街道雜亂,說明你尚有一絲自知之明,關起來,等待處罰裁定。」

「是。」司寇特等人撫胸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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