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皮修斯的表現,威廉對他要匯報的事情有所猜測。
無非是領民叛亂,抑或是盜匪劫掠。
而對于這兩點,威廉並不擔憂,反而,還期待發生這件事。
「領主大人,您的智慧如瞭望平原的郁金香,熾盛如朝陽!」
受到威廉的感染,皮修斯鎮定下來,掏出一個情報︰
「邊境護衛隊發現了盜匪的蹤跡,據他們判斷,留下蹤跡的應該是盜匪的探子。」
「雖然處于領地邊緣,但哪兒以前從沒有過盜匪出沒,所以護衛隊懷疑對方可能要劫掠巴倫領。」
威廉看完情報,微微點頭。
情報來自邊境護衛隊,也可以稱作邊境哨兵。
他們的前身是士兵,只不過因為馬術精湛,而被選拔組成如邊境護衛隊。
他們並不負責戰斗,只用巡邏、警戒、報信。
原本巴倫領沒有這支隊伍,威廉為了防備異族,遂吩咐司寇特訓練而成。
「護衛隊才成立沒多久,就發現了這個情報,不錯不錯。」
「讓他們繼續追查,如有進展,立刻匯報。」
「是!」
皮修斯領命,又問道︰
「既然有可能是盜匪,我們是否要立刻出動軍隊追剿?」
「沒用的,巴倫領太大了,我們現在的軍隊力量太弱,保護不了所有人。」威廉嘆口氣。
不是他不想防患于未然。
只是巴倫領的情況不支持他這樣做。
如果邊境哨兵能找到盜匪的準確位置,那時倒可以出兵一試。
「皮修斯,空閑時研究一下募兵計劃。」
「募兵?」
「沒錯。」
威廉堅定道︰「等待異族入侵後,立刻開始募兵。下一次,巴倫領不會再處于防御一方。」
「是!」
……
商議好後,皮修斯帶著兩份命令離開。
一份是關于跟緊邊境哨兵之事,另一份則是關于募兵計劃。
黑岩堡內,威廉緩緩抿一口白水。
自從清理掉凱利福等人後,他一直在期待一個契機,一個能「逼迫」他離開豐饒城的契機。
他想看看,巴倫領內還有沒有貴族勢力試圖反抗他。
尤其是與凱利福四人有各種關系之人,譬如姻親、師生、好友……
除去首惡,只是拔掉了眼中釘。
剩下的有沒有淤青、膿腫……
還要進一步尋找。
現在他坐鎮黑岩堡,別人自然不敢反抗。
若是威廉離開豐饒城,那就不一定了,畢竟機會來之不易,若不反抗,便再無可能。
「盜匪…盜匪……」
「拿來試刀也不錯。」
思索間,威廉離開會客廳,走到城堡樓上,進入自己的書房。
這個書房很有年代感,不論是家具,還是書籍,都讓這里的空氣帶著一種歷史的厚重。
書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除此外,四面皆是極其堅硬的黑岩,再涂上特制的漆料,哪怕幾十年過去,漆料都沒有絲毫月兌落的痕跡。
傍晚余暉從窗戶里鑽進來,照的亮亮堂堂。
于椅子上坐下,撿起左側的信封︰
威廉王子親啟︰
自從多年前王宮一別,我一直在鎮守領地,沒能去看望你,是我這個舅舅的過錯。
我的領地和你相隔不遠,只需經過艾爾夫曼子爵領,就能抵達我的領地-馬丁內茲領。
得知你被封到巴倫領後,我很擔憂。
本想盡快去看你,但領地內突發匪患,我正在帶兵追剿。
威廉,不必擔心,在異族入侵前,我一定會帶兵去援助你。
——熱柯‧馬丁內茲。
看完書信,威廉久久沉默無言。
之前在王都,他還思考著要怎麼借用這位舅舅的幫助,後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薩瓦托告訴他,馬丁內茲領的危險不必巴倫領低。
如果說巴倫領的危險來自狼嚎草原的異族。
那麼馬丁內茲領的危險則來自層出不窮的馬匪。來自賽德斯邊境的馬匪,有的是賽德斯人,有的是異國人,有的甚至可能是貴族勢力的黑手套。
說來說去,熱柯畢竟是因功封爵。
因功封爵,很少封在王國核心區域,多半都在邊境。
「熱柯舅舅啊……」
看著信封上力透紙背的筆跡,威廉便知道,熱柯依舊是那個勇毅的舅舅,同時也是愛他的舅舅。
取出筆,鋪開紙。
慎重回信。
信中,陳述了威廉對舅舅的思念,以及對舅舅的關心。
讓熱柯不必帶兵來支援,巴倫領內的軍隊足以抵擋異族,而且講了自己有三名大騎士級別的高手,就算無法抵擋異族,自己也不會遇到危險。
諸如雲雲,言辭懇懇。
裝入信封,印上紅泥。
「查理,寄給熱柯子爵。」
「是。」
……
6月11日,天高氣爽。
皮修斯帶著情報再次走進黑岩堡。
這次他的臉上沒有帶著絲毫焦灼,因為之前領主已經表態︰
盜匪不可怕,可怕的是盜匪劫掠後才收到消息。
好在。
邊境哨兵給力,終于找到了可靠的線索。
臉上平靜無波,代表內心鎮定;但皮修斯的腳步比平時快了三分,這是對情報的尊重。
「領主大人,最新情報……」
威廉快速看完,驟然起身︰「召集司寇特、賈斯特、古蘭德。」
「是!」
十幾分鐘後,眾人再黑岩堡匯合,威廉長話短說,將情報簡單概括。
巴倫領內有三個城鎮、十七個村莊。
情報中講到,經過追蹤和分析,哨兵們初步斷定盜匪會入侵劫掠領地邊緣的幾個村莊,具體哪一個還不確定,但盜匪來勢洶洶,肯定不會是借道路過。
「司寇特,戍衛軍團整頓得怎麼樣了?」
「上下一心,忠心不二!」
「好!」威廉大聲稱贊。
雖然司寇特只會在巴倫領呆一年,但他確實盡忠職守,沒有絲毫懈怠。
在威廉的觀察中,司寇特絕對是一個管理軍隊的好幫手。
到時候要找個辦法留下他……
「賈斯特,無畏先鋒的組建進度如何?」
「剛選完人,還沒來得及整頓訓練。包括左衛城、右衛城的軍隊,都較為懶散,如要長途征戰,恐怕力有不逮。」
「時間緊迫,加緊訓練。」
「是!」
環顧一圈,目光停留在古蘭德身上,目光交錯,威廉眼神點了點。
這次行動肯定用不到古蘭德出馬,治安署不負責這個業務。
「司寇特,隨我出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