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繼續在辦公室里查NPC消失的事，越查面色越難看。那些禽獸在用NPC作什麼啊？如果NPC被虐出人工智能來了，當然要逃啊。但是當天發生打劫的數據都已經被系統自動清除了，這又該怎麼查？他借了老紀的權限，打開失蹤NPC的檔案。
第三十九號實驗機，標準商務NPC，等級四十一級。版本編號203731003092XZ。開發商「幻海實驗室」。
這些都是之前就查到的，說是高智能NPC他也沒在意，如果真是高智能，這種程序為什麼在懸崖小築這樣的地方啊？
不過現在要深入挖掘，就等認真查。
阿嚏繼續往上查，AI程序樣本來源，野馬坡新手村副本李家寨。
「我靠！」阿嚏嚇了一跳，然後看到了「黃九」兩個字，系統原始編號︰203501928258。
實驗二十一萬五千八百二十一次，允許副本離開實驗室。簽字人金姆趙。
這麼說，真的是AI？野馬坡的AI在懸崖小築打工，然後覺醒逃走，這就是大事了啊。運營部的弗蘭克沈肯定知道一些事，要不然不會過問。
阿嚏感覺到這里頭有陰謀，但他只是個小人物。打鍵盤的手都發抖了。
他看了眼時間，這才晚上十點，于是撥通老紀的電話。
老紀听他說了經過，問道︰「李小布那天在哪里？也在洛陽吧？」
「我沒查啊。為什麼要查李小布？」阿嚏說，「你還覺得他是AI？不會的吧。」
老紀道︰「那你說，野馬坡的黃九在懸崖擂台上遇到他，然而黃九輸了，並且在當夜逃走。這是巧合？如果說他是李小布，那可能是巧合。如果他就是李五呢？」
阿嚏道︰「你這沒有證據的，李小布我們不是做過電話調查了嗎？你如果不死心，不如去他家看看？」
老紀說︰「我怕被投訴啊。所以你先在這里挖，看看當晚李小布在做什麼。」
老紀掛斷和阿嚏的電話。黃九、李小布、李五……讓他想到了從前的一些往事。那些AI在游戲里其實做不了什麼，最麻煩的是他們如果到了現實世界，就會變成妖怪一樣的存在。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扼殺在游戲里。
但是怎麼才能確定李小布是不是AI呢？雖然他打過了客服電話，卻還是無法完全打消自己的想法。
他打開電子記事本，里頭是李小布在現實里的資料，住在緋紅市的「白九歌」。
那個城市距離「幻雪游戲」的總部還有點距離，高鐵要五個小時。如果用休假時間去一次呢？
老紀搖了搖頭，一年也沒幾天能休假的啊。他在通訊簿里找到一個名字，發了條消息。
「幫我查一個叫白九歌的人。」
「查到什麼程度？」那邊的人問。
「上下三代，以及近況。包括DNA。」老紀回復。
「了解了。有風險嗎？」
「暫時不大，但小心一點。」
「好的。給我幾天時間。哦，標準資料，兩千塊。詳細資料五千塊。」
老紀說︰「看到資料就轉賬，我要詳細資料。」
交流結束，老紀橫躺在長沙發上，用五千塊能撫平自己的疑心病嗎？
臥室邊，兒子忽然跑出來上廁所，老紀看著孩子的背影，想著昨天小孩還在催自己買一台機器人管家。
這些天機器人管家的廣告可謂是鋪天蓋地，什麼孩子最佳的玩伴，什麼住家的米其林廚師，什麼單身男人的最佳慰藉，什麼老年人的貼心人等。
但老紀對機器人是害怕的，一旦這些家伙有了AI，那這個家就不是自己的家了。男人的責任是守護家庭，怎麼能輕易放怪物進來？
所以雖然兒子和老婆都說要買一台機器人，都被他用各種理由搪塞了回去。
老紀還記得很久以前那場變故，謝天衣博士的天衣游戲工作室，因為游戲的人工智能問題一夜之間奔潰。而他們這些GM一樣被困在游戲里無法下線。當時被NPC殺死的玩家，直接數據清零，在虛擬世界「死亡」，並且在現實世界陷入昏迷狀態。
十多年過去了，新游戲「一夢千年」絕對不能再來一次，因為這個公司事關老紀養家糊口的飯碗，事關退休後的未來。
公司里關心人工智能的，也分為三派，一派是老紀這樣的元老，他們一直在監督游戲里的風吹草動。他們明白適度的人工智能NPC，對游戲有良好的潤滑作用。但是他們也明白，這些NPC絕對不能失控。
另一派是運營部弗蘭克沈為首的，他們並不知道過去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認為人工智能可以被運用到許多技術里，人工智能是一種可以被人類控制的「未來」。他們也抓游戲里的AI，他們是拿來「用」的。一是研究，二可以把復制版本用來做苦力。
第三派是高深莫測的總裁派慕晨雪，總裁作為謝天衣博士的弟子，當然了解當年發生了什麼。她對人工智能有著更復雜的感情。一方面她允許游戲里存在高級NPC，另一方面，她自己在謝天衣的研究基礎上，做進一步的研究。
弗蘭克沈認為慕晨雪手里有更厲害的AI技術，但並不用在公司發展。因此他一直在尋找慕晨雪的「破綻」，試圖取而代之。
老紀作為公司的中層，能感覺到上層的暗流涌動，但他只想做好分內的工作。
游戲里，李五和關長生一起去做「金營副本」的前置任務。
金營副本的故事線是這樣的。
辛棄疾年少時候就文武雙全，當時山東是金兵的地盤，他和耿京、李鐵槍、張安國等人，拉起了一支數萬人的義軍。
當作戰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辛棄疾作為這支義軍的掌書記，去南方面聖。
南宋皇帝給了義軍名分，結果沒想到的是，這時候義軍內部發生了變化。
因為辛棄疾不在，義軍頭領之一的張安國接受了金國的賄賂率先叛變，並謀害了大首領耿京。
義軍因此煙消雲散。
之後張安國因為擔心義軍余部復仇，所以躲在金兵大營不敢外出。
歷史上的辛棄疾，帶了極少的人闖入金兵大營，活捉張安國。並且將其不遠千里的押回南宋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