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顧大哥,我輸了!」沈星流上前幾步,抱拳拜道。
顧雲霆趕忙將他扶起,拱手道︰「二弟,好本事,若不是為兄境界略高一分,恐怕還真說不定呢。」
「恩,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
沈星流絲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
「嘿,我就只是客氣客氣啊!」顧雲霆一愣,隨即笑罵道,這個二弟怎麼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雙方甲士也都是相互攙扶起身,紛紛與對方握手言和。
「兩位佷兒都是好樣的!來人啊!各賜兩人黃金百兩,所有參戰的甲士,及未參戰的甲士,皆有賞賜!」
瑀皇虛壓了壓手掌,全場肅靜,旋即大手一揮,又給眾人賜宴。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御馬場上空揚起了一片歡快的聲音
「各位使者,可願留下一起用膳啊?」
瑀皇見目地已經達到,所以也不想再留三國使節了,但出于禮貌還是要問一問的。
幾人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話語中有逐客令的意思,紛紛躬身拜道︰「外臣還有事務要處理,就此先行告退。」
「恩,也好‧‧‧」瑀皇點了點頭,「對了,想必幾位使節都餓了吧,來人拿些糕點來。」
「謝過陛下!」
而後三人各自領了一個食盒,緩緩退去,蕭讓路過皇後娘娘所在的涼棚時,順便帶走了蕭紫。
舉辦宴會這種事,沈星流最喜歡了,幫著甲士們一起忙碌起來。
可‧‧‧怎麼總感覺有人在看他呢?
循著感覺而去,一雙幽怨的眸子,正一步三回頭的看來。
「啪嗒嗒‧‧‧」
到了這時,他居然愣住了,即使手上的木柴掉落在地上,都絲毫未曾察覺。
她這是‧‧‧要走了嗎?
是不是以後都無法再見了‧‧‧
蕭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毅然決然地扭過頭去,上了馬車,只留下一串淚花。
再見了,我們注定只能成為敵人。
「嘿,沈兄弟在看什麼呢?」韓燁布置完守衛的人員後,一路小跑著來到場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哦,沒什麼‧‧‧」
沈星流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木柴,強行笑了笑,便又忙碌了起來。
但這一幕卻被唐萱萱盡收眼底,終究還是我贏了吧‧‧‧
可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夜幕很快降臨。
眾人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真是好不快活。
「我啊,還是最喜歡軍營了,」顧雲霆拎著酒壇淺飲一口,「和他們在一起,才是人生幸事‧‧‧」
一旁的沈星流抱著酒壇,側耳傾听。
「我過兩日,又要出征了‧‧‧呃啊‧‧‧」
說話間,顧雲霆打了一個酒嗝。
「出、出征,可是伐誰啊?」沈星流雖有猜測,但也不知對不對。
「唔,讓我想想啊,」顧雲霆已然微醺,「哦,先送北柔的回一趟上京城,然後帶著他們的人,去西北之地‧‧‧」
「什麼,你去上京城?」
一旁的韓燁、沈星流一驚,要知道他可是北柔的生死大敵啊,就這麼去?豈不是送菜?
「嘿嘿,怕甚,便龍潭吾照樣闖得,」顧雲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吐出一口長長的白色酒龍,豪邁無比地說道︰
「倒是我那個弟弟,還要拜托你啊‧‧‧」
沈星流心頭一動,問道︰「飛雪他,有消息了?」
只見,顧雲霆眼神如炬,道︰「听說他正在霖安,估計也只有你才能將他帶回來啊。」
「霖安‧‧‧」沈星流喃喃自語,是湊巧嗎?
估計不是‧‧‧
這小子莫非也盯上那條「龍」了?
不光他目的怎樣,沈星流還是沉聲應道︰「定不負顧大哥所托!」
「好兄弟,好兄弟‧‧‧」
顧雲霆說罷,便起身,加入了甲士們跳舞的隊伍,引來眾人的一片喝彩。
「你小子,跟朕來一下‧‧‧」
不知何時,瑀皇來到沈星流的身後,呼喚道。
韓燁還想起身,卻被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坐好了,那模樣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啊,為什麼是我啊‧‧‧」
沈星流口頭上不斷抱怨,可還是起身跟在瑀皇身後,離開了御馬場。
此次,瑀皇未帶一個護衛,因為最好的護衛就在身後。
「噠、噠、噠‧‧‧」
天色雖是漆黑一片,可依舊不影響兩人走路,今夜空中完全被厚厚的鉛雲所覆蓋。
兩人順著曲折的山道,一路向上行去,期間瑀皇暗自施展開身法,想看看這小子的實力。
誰知,他卻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牢牢地跟隨
「不比了、不比了‧‧‧」
來到山頂後。
瑀皇選了一塊石頭,一坐下,就像個地主老財一樣,翹著二郎腿,不時用拳頭敲幾下大腿。
「三叔啊,您好歹是個皇帝,不能注意點形象嗎?」沈星流一臉無奈地吐槽道。
「狗屁,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背後都是怎麼編排朕的?」瑀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回道。
沈星流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尷尬地撓了兩下腦袋,張著嘴剛想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心中只「恨」死影衛了。
「得得得,別整這些虛的,你不想讓影衛跟著你,朕也允了‧‧‧」瑀皇擺動一手,有些生悶氣。
「嘿嘿,那小佷就多謝三叔啦‧‧‧」
沈星流剛想拱手拜謝,就被瑀皇制止了,「你先別急著謝,朕可是有條件的‧‧‧」
「我就知道,三叔你說吧‧‧‧」
叔佷兩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也真納悶呢,三叔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了他?
「嘿嘿,那就是你必須帶回飛雪,讓他去華山論劍!」瑀皇一臉神秘地說道。
沈星流沉思了一下,心中想道︰‘唔,光是將他帶回來就已是極難了,況且還要說服他,讓他乖乖去華山‧‧‧好難啊。’
‘不過,稍微一想,這可關系到我的自由啊,唔,還是穩賺不賠的,如果他不去的話,那‧‧‧’
‘那我就揍他,一遍不行,那就兩遍!’
而對于能不能打得過對方,沈星流就不想考慮了,只能期待這小子能听話點,不要讓「二哥」費心思吧。
旋即一錘定音,沈星流抬頭應道︰「那就一言為定!」
「嘻,朕金口玉言!」瑀皇微微一笑,「臭小子,你看看那里是什麼地方?」
落定一事,瑀皇隨即指向遠方。
順著手指的方向,沈星流運起目力看去。
「那是,紫玉山‧‧‧」
「不錯,就是紫玉山,」
瑀皇起身嘆道︰「初五,就是你父的忌日,等過了初五,你再去霖安吧,到時上柱國會借一隊親兵給你,這一次朕允你便宜行事。」
沈星流目光怔怔地遠眺紫玉山,幾次想要邁開步子,卻都止住了。
此時的他,目光更加堅定起來,想要盡快完成那三個考驗,統率父親留下那四營將士。
「三叔,第三個考驗是什麼?」
瑀皇瞥了瞥他,笑道︰「急什麼,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恩,哈‧‧‧」
「我知道了‧‧‧」
桑山頂部。
兩道人影靜靜地佇立了良久,凜冽的冬風,吹得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可他們卻絲毫不覺寒冷。
因為在他們的內心中,是無比火熱的。
突然瑀皇問道︰「你可知這山叫什麼名字嗎?」
「桑山啊。」沈星流回道。
「這是你母親取的名字‧‧‧」
又一陣寂靜過後,一點冰涼之感從沈星流的臉龐上傳來,他輕輕觸踫了一下,仰頭看去。
「下、下雪了‧‧‧」
只見,指甲蓋大小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哦,下雪嘍!」
山腳下,稚雀歡快地跑出暖屋,惹得一幫宮人們,急呼不已。
甲士們哈哈大笑,唱起了久違的歌謠,在歌謠中,熊熊的火焰與飛舞的雪花,相互映襯著。
讓人有些看不真切,不是雪中有火,還是火中有雪
翌日清晨。
僅一夜的功夫,天地就已是銀裝素裹。
雪花足有一尺多厚,踩上去時,還能听到「嘎吱嘎吱」地響聲。
不過一行人,可沒空欣賞這番美景,他們正沿著早早開出的道路,往瑀都而去。
幾人在青龍門外,離隊而去。
剛一回到山海別院的沈星流,便急匆匆地吩咐家丁,尋些上好的木材送到書房來。
然後,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不吃不喝連續兩天,可卻無人敢去打擾他。
期間有人,隱約間听到房內有削木頭的聲音,還時不時地傳出的嘆息聲
大堂中,眾人聚在一起。
「怎麼回事?大俠這都兩天沒出門了‧‧‧」周三寶急地走來走去,「這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小狼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做了個噤聲手勢,「呸呸,這大過年的,可別烏鴉嘴了。」
而周三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呸三聲,「可不知大俠遇到了什麼事,我們該怎麼幫他啊?」
眾人目光齊齊移向了呆呆坐著的唐萱萱,自從兩人從桑山御馬場回來,就怪怪的。
當問他們發生何事時,就是死活不說呢。
「哦啊,我、我去燒水‧‧‧」唐萱萱回過神來,見大家都在看她,臉蛋稍稍一紅。
旋即結結巴巴地找了個理由,逃也似地離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