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來到第二天。
今天是正月十五,早餐當然是湯圓,而且還是芝麻花生餡的,一口咬下去,滿嘴留香。
平常怎麼都叫不醒的小狼,與水果兒姐弟倆人,難得起了個大早。
「慢點吃,小心燙著!」沈星流看著狼吞虎咽的三人,微微一笑道。
他在昨晚天剛黑時,就接到一封書信,信中說龐駿德、唐青楓等人早已經抵達瑀都,只是他們要照顧那些剛到瑀都的孩子們,所以無暇過來。
「啊!哦‧‧‧好燙、好燙,偶吃好了‧‧‧」
終于吃完三碗湯圓的小狼,還是被燙到了,只痛呼一聲,就放下碗,趕忙去練功。
听沈大哥說,小池子如今都快晉入三品了,自己可不能被他追上!
那樣可就太丟臉了‧‧‧
剛進門的水斯年,差點被三個小家伙撞到,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來到桌前坐下,立即就有丫鬟送上湯圓。
「唔,真香吶,」
水斯年用勺子舀出一枚湯圓,贊道︰「看來咱老張廚藝又有長進了啊。」
「哈哈,多謝三爺夸獎啦,好吃您就多吃,不夠還有!」
老張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他正在里面忙活。
雖說兩處相隔著數道牆壁,可老張也是四品武者,就是不知道戰力如何。
又吃下兩枚湯圓後,水斯年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沈星流,「這里是今天可能會去紅芸樓的江湖勢力,可能對你有用。」
「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雖這麼說,可沈星流笑嘻嘻接過書信,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就要打開時,水斯年卻阻止了他,「里面的內容,可能太過于駭人听聞,所以你要想好,要不要看!」
沈星流心中一沉,收起笑意,長出一口氣,問道︰「如何駭人听聞?」
可水斯年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語。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于是經過一番思想交戰後,緩緩地打開了書信。
信中幾乎每個字,都是帶血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信未看完,沈星流就感到一陣金星在眼前閃爍,險些暈倒。
「星流,你沒事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水斯年大驚失色,就要去扶住沈星流,卻被後者拒絕了,「我沒事,只是有些眼花,水堂主我且問你,這信上所說‧‧‧」
「字字確鑿無誤。」
其實,水斯年何嘗不希望這些都是假的,但這是他確認過無數次的情報。
「砰!」
沈星流緊攥著的書信,猛地爆碎開來,緊皺眉頭,冷笑道︰「看來今日之事,不可能這麼容易了結了啊。」
這副表情,看得水斯年背後一陣發涼
待到午後,沈星流等人也即將出門。
奇怪的是,沈星流叫了唐萱萱好幾遍,又找了好幾圈,就是沒找到。
人去哪兒了?
兩輛馬車與眾人只好在別院門前等候。
只見沈星流與水斯年,兩人坐在門前台階上,郁悶地托著腮幫子。
「哎,兄弟讓讓,我等人呢‧‧‧」
正當他看天空上的一朵白雲,怔怔出神時,一名身著青衣長衫的少年,搖著一把白面折扇,走上前來問路。
「噗呲,哈哈哈,我就說他認不出吧‧‧‧」
緊接著一陣悅耳的女音,傳入他的耳中,一下子將他驚醒,登時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方才明明是很中性的聲音啊‧‧‧
沈星流十分確定眼前的「少年」,就是唐萱萱。
可這個唐萱萱皮膚略黑,臉上不僅稜角分明,甚至脖間還有些許陰影,好像有喉結一般。
此次唐萱萱雖沒有制作面具,可與之前相比,不說是天差地別,也可說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萱萱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沈星流還想去捏她的小臉,卻被一巴掌打下。
「別踫,這是我好不容易調出的顏色,踫花了你賠啊?」
沈星流訕訕一笑,只好將手收回,感受著手背的疼痛,果然是她。
但他還是很好奇,拉著唐萱萱走到一邊,一臉為難地問道︰
「這些我懂了,可你這‧‧‧」
「啊,你在說什麼?」
唐萱萱眉頭一挑,見他不經意間瞥了瞥自己的胸口幾次,哪里還能不明白,當即有些生氣地踢打了他兩下,嘴中嘟囔道︰
「哼,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隨後唐萱萱丟下正抱著腳跳的沈星流,搖著折扇去找水如意了,絲毫不理會路人那有些異樣的眼光,。
「看什麼看,爺們可不好這一口啊‧‧‧」
然而,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讓人感覺有些刻意了,男人們紛紛躲開,女人們掩嘴偷笑。
那邊沈星流不斷辯解,一旁的水如意看著好玩,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此時,水如意同樣身著一襲白色的男裝,與唐萱萱的膚色不同,儼然就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
使得一群路過的女子目眩不已,紛紛竊竊私語道︰
「哇,這是誰家的公子?居然這麼俊逸‧‧‧」
「他、他他對我笑了‧‧‧」
「啊,我要暈了‧‧‧」
「‧‧‧」
隱隱听到這些聲音的水如意,面色微微一紅,打開折扇遮住了半邊臉,小聲對身邊的唐萱萱,說道︰「萱萱姐,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啊‧‧‧」
「嘿嘿,這才哪到哪兒,鎮靜鎮靜,別人認不出來那才好呢。」
同樣以折扇掩嘴的唐萱萱,悄悄說道︰「朝著她們點點頭,示好一下。」
說罷,便揮了揮手,可那些女子對她卻不太感興趣,反而水如意只輕輕點了點頭,頓時迎來一片尖叫。
這讓唐萱萱的內心,備受打擊,酸溜溜道︰「可惜如意你不是男兒身啊,否則,得迷死多少妹妹啊。」
水如意皺了皺鼻子,無奈一笑,「萱萱姐,你又在胡說了‧‧‧」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水斯年從驚訝中清醒過來,上前詢問道︰「如、如意啊,你穿成這樣,不會是想要‧‧‧」
「啊啊,小、小佷見過叔父!」水如意被嚇了一跳,剛要行禮,可想到自己穿得是男裝,于是拱手道。
唐萱萱笑嘻嘻地抱拳道︰「水堂主啊,這段時間如意一直忙于會內瑣事,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您就放她一次吧。」
「可,你、你們也不能去那兒吧,此事你母親可知曉,要是讓她知道非把你腿打斷不可,還有你忘了今晚行會里也有花燈參展了嗎?」
水斯年揉著撲撲直跳的太陽穴,發出了長輩應有的威嚴,不停地訓斥道。
「水夫人?哦,水夫人她已經知道了‧‧‧」唐萱萱語不驚人死不休,攤了攤手道。
「哦,二嫂知道啦‧‧‧」水斯年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什麼,她知道,還讓你們去?」
可他轉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對勁。
「嘿嘿,不僅知道哦,而且水夫人已經替如意,去處理行會的事務了!」唐萱萱用手臂挽了挽將頭低至胸脯的水如意,結果引來一眾女子的尖叫。
另一邊,沈星流也不想解釋什麼了,路旁已有一些貌美的女子正要上前,想與扮著男裝的水如意交談。
這還了得,沈星流趕忙用眼神示意胡一筒等人,將她們阻攔住。
「水堂主啊,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里太亂了‧‧‧」沈星流快步上前,拉著水斯年的手腕,往馬車而去。
水斯年本來想讓沈星流勸勸水如意的,想必在水如意心中,他的話可比自己這個小叔叔的話有用的多。
「哎,不像話,真是不像話‧‧‧」
沈星流將水斯年推上了車,到了這時,後者還在嘟囔著。
唐萱萱二人掩嘴一笑,徑直上了第二輛馬車。
「小五子,走吧!給你接媳婦去!」沈星流放下門簾前,還不忘調侃一下趕車的阮小五。
「主公,這、這還沒過門呢‧‧‧」阮小五臉色一紅,撓了撓腮幫子,小聲道。
沈星流嘿嘿一笑,「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很快胡一筒等人便將道路給清開了,阮小五拍了拍身旁的錦盒,里面裝著繡球。
「駕!」
隨著一聲吆喝,兩輛馬車緩緩駛離水月別院
一路上倒還算通暢,雖未入夜,但此刻街道上已是行人如織,好在有官兵們負責管理疏通。
當來到紅芸樓外時,已至申時末。
一行人下了車來,就見一處高台上,正站著一名三十多歲,身材胖胖的老鴇,手中正搖著一把團扇。
「各位公子,不是奴家不然你們進,只是你們都進來的話,那小店都要塌了啊‧‧‧」
高台下方烏泱泱的全是人影,「那,怎麼樣才能進啊?」
「這位公子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喏!」老鴇用團扇指向身後一側的木架,自以為很漂亮的嫣然一笑,卻讓有些人月復中一陣翻騰。
她很不滿地瞪了瞪那些人,接著道︰「那里有花燈百盞,只要公子們憑借自己的才識猜出燈謎,就能進來。」
「那要猜不出呢?」沈星流飛身上了馬車車頂,笑道。
老鴇看了他一眼,見其並無惹眼的地方,屬于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的那種,而後撇了撇嘴道︰「答不出的話,那就準備五百兩銀子吧。」
「五百兩?只是入個門就要五百兩?」
「瘋了!瘋了!當真是瘋了!」
「你們紅芸樓這貪財相,當真是太難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