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飛雪轉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麼,于是向他靠近了一點,神秘道︰
「讓我幫忙,二哥也得先告訴我,是誰想出這注意的,可別說是太子想出的啊,他的性格,我很了解‧‧‧」
芸娘看著有如孩童般的顧飛雪,掩嘴一笑,手中不停擺弄茶具。這兩人有十年未見,前些日子才重逢,可他這性子一如幼時。
沈星流尷尬地咳了兩聲,「這事是我提出的,可沒料到那北柔人不讓我參加‧‧‧」
「哈哈哈,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人家論的是劍,你使刀算怎麼回事?」顧飛雪笑得前仰後合。
「刀劍有區別嗎?」
「沒區別嗎‧‧‧」
二者雖有區別,可也有共同之處,它們都是殺人利器。
顧飛雪攤了攤手,也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結,「那麼,這事完成後,你又能獲得什麼好處啊。」
「嘿,沒好處,咱就不干了?咱不是那樣的人‧‧‧」
此時,顧飛雪抱起雙臂,笑容滿面的看著對方,意思很明確,就想看看這貨怎麼編‧‧‧
而沈星流一見編不下去了,旋即咳嗽了兩下,「什麼都瞞不過三弟啊,其實你去了話,我就能‘自由’啦‧‧‧」
「自由?」
顧飛雪、芸娘不由得異口同聲驚呼道︰「這世上還有人敢限制黑俠的自由?」
是了‧‧‧
兩人仔細一想,除去那幾個長輩,估計無人了。
「這個嘛,其實也不是不行,」顧飛雪終于松口,「只是,二哥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沈星流眉頭一喜,連連點頭道︰「那你快說,莫說一個,再多幾個也行。」
「多幾個就不必了,一個就行,可這一個也是極難的‧‧‧」
這些天,顧飛雪正在頭疼呢,誰料沈星流尋來了,這送上門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莫非是‧‧‧
沈星流早已有猜測,兩人微微一笑,同時道︰「屠龍!」
「 當!」
芸娘听後一驚,手中的茶杯都沒拿穩,掉落在茶案上,聲音顫抖道︰「你們說得是龍嗎?這世上真的有龍?」
「其實也不是啦,就是條半龍,」沈星流立馬解釋道︰「我估模著,就是條海蛇,或者是大魚成精了。」
「嘿嘿,看來二哥知道的不少嘛。」
顧飛雪看向他,以食指摩挲著杯口,似乎越來越好玩了呢。
「在坐的都是自家人,那我就直說了,」
沈星流也不藏著了,「三叔他給我約定有三個任務,其中一個就是要‘擒龍’,解決江南水患。」
「當我都做完後,才能當大將軍,到時我才能去紫玉山接掌‘風火山林’四營的將士!」
風火山林四營從成軍到隱去,只有短短三年的時間,雖只是曇花一現,可也留下諸多傲人的戰績,足以讓了解他們的人,對其大加贊捧。
顧飛雪听後,長嘆了一口氣,似能看到那烽火連天的歲月,自也知道他的目的為何‧‧‧
實在有太多的將士,為了保護自己心中珍愛的國,而死去‧‧‧
但剩下的人,不該老死于山林。
想到這里,芸娘的眼眶濕潤了起來,「你們先聊著,我去加水。」
為了不在他人面前落淚,她強撐著起身出門。
「她、這是怎麼了?」
沈星流張了張嘴,待其走後,終于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芸娘的父親也不在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
「那就不說她了,」沈星流眉頭一挑,也無意在背後議論別人,「我都說明我的目的了,那你是不是也得說說啊。」
「你來到霖安比我早,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麼,又都調查到什麼了?」
顧飛雪神秘一笑,繼而從懷中掏出一副古圖,攤在桌上。
因為接下來的內容極為隱秘,所以二人聯手用五氣將房間的邊邊角角堵住,避免此間消息外泄。
做完這些後,沈星流定楮看去,只見圖上的北、南、西、東四方位,各自畫著四只神獸。
北方那只赫然就是玄武,不得不說畫得還挺像的。
「想必二哥你也見過北湖下那位前輩了吧?」
沈星流一驚,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所謂半龍的消息,也是從祂那听來的。」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小子也見過前輩?」
「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猶記得當年,小飛雪獨自劃船游湖,無意之間落水。
幸虧他從小水性極好,可以發現隱藏在湖底的秘密,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終身難忘。
這次與沈星流再遇,他敏銳的察覺到其身上的氣息,好像有些不同了。
「那這幅圖,與你此行又有何關系?」
顧飛雪眼前一亮,不由地豎了豎大拇指,「果然聰明,且听我細細道來‧‧‧」
天生四靈,鎮守四方。
而今只留玄武,無人知道其余三靈的下落,可就在今年此圖出世,目標直指東海。
「你也知道我的識物是冰龍,我能察覺到,在東海海底,有一股強大的龍之力!」
「龍,你說的是那半龍?」
「當然不是,不過也差不多,」顧飛雪舉起一指向天,認真道︰「或許只是一道龍魂。」
只是龍魂嗎?
那錢塘江的水災,是否與這龍魂有關,難道是海中生物,得到龍魂後才引發了水災?
不管是不是,總歸要去的,再也不能讓它為禍一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龍魂可以給你,」
沈星流深吸一口氣,定下心神,道︰
「三叔曾告訴我,欽天監算過了,那半龍將會在二月二,再次卷水進入千塘江。」
「二月二嗎?那就是下個月了啊‧‧‧」
顧飛雪微微眯起眼楮,喃喃自語道︰「看來我得盡早去探查一番,務必找出是什麼引得那半龍,如此瘋狂!」
「二哥,你要與我一起嗎?」
「咳咳咳‧‧‧」
沈星流正在飲茶,「我?我還有事呢‧‧‧要不你先去,我定在二月二前趕到。」
「哦?二哥莫不是,想要插手水龍吟的家務事?」
顧飛雪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沒熱鬧看‧‧‧
「哎不對啊,我提醒過你的,莫非你想通了,打算入贅水家,娶那水‧‧‧」
只听得「噗」地一聲,沈星流將口中茶水盡數吐出,險些被他這一句嗆到。
于是,沈星流趕忙捂住他的嘴,要不然,天知道這小子還要說出多少驚世駭俗的話來。
「我對萱萱之心,天地可鑒,此生再不會娶另外的女子!」
「啊,你想說什麼‧‧‧」
「嗚嗚嗚,咳,」顧飛雪一把扯下沈星流的爪子,略帶嫌棄地吐了好幾口,「我是說,你要不娶她,怎麼去管她家的事?」
「嘿嘿,這你不要管,山人只有妙計‧‧‧」
此時,芸娘提著水壺回來了,顧飛雪在不經意間,將古圖收回懷里。
沈星流趕忙起身接過水壺,芸娘雖會些輕功,可力量著實差了些,她甩了甩有點酸痛的胳膊,笑道︰
「二哥,飛雪,你們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哦,飛雪他說‧‧‧」
沈星流正往茶壺里添水,口中卻被顧飛雪塞了塊糕點,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我們剛才說,你怎麼還不回來‧‧‧」
芸娘白了他一眼,「我方才在外,踫見娘親了,便與她多聊了會兒。」
「芸姨在外面嗎?」
加完水的沈星流,取下嘴里的糕點,便接到顧飛雪的傳音。
芸娘怎會看不出這二人的小動作,掩嘴一笑︰「二哥,要找她嗎?剛好她正在一樓等你。」
「嘩啦啦‧‧‧」
沈星流將沖泡好的茶水,倒入杯中,一人一杯,「是啊,有點私事‧‧‧」
「真好啊‧‧‧」芸娘端著杯子,美眸流轉,自也知道是何事,心中也為柳絮兒感到高興。
「你們方才說的半龍,厲害嗎?」
兩人舉杯正要喝,听到詢問後,趕忙搖頭,「咳,就一條小蛇而已,也許是魚,沒多厲害的‧‧‧」
「就是,我單手就能將它拿下,就像抓泥鰍一樣,」
顧飛雪看著笑意盈盈的芸娘,逗趣道︰「我抓泥鰍可厲害了,以前我還帶你去抓過呢,還記得嗎?」
此話一出,逗得芸娘咯咯直笑,「怎麼能不記得啊,當時你與太子一坐到泥水里,活像個泥猴,可沒少挨打呢‧‧‧」
「咦喂,芸娘啊,這些黑歷史不要提啦!」
但這一下勾起了沈星流的好奇心,他可是特別想听呢,甚至作為交換,他也與兩人講起山村趣事。
就這樣,三人說說笑笑,仿佛回到童年一般。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呢‧‧‧」
三人長嘆一聲,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憂愁。
或許是顧飛雪的煩心事較小的緣故。
只見,他最先打起精神,敲著桌子道︰「往事不可追,莫不如珍惜眼前!」
「也對‧‧‧」
芸娘回過神來,端起茶杯,站起身來,「那小妹就以茶代酒,預祝兩位兄長馬到功成,入得龍潭,斬下蛟龍嘍!」
「好,好哇,好一個入龍潭兮斬蛟龍!」
沈星流只覺得胸膛中,豪氣陡生,起身端杯,與兩人互敬一下,「願我們馬到功成!」
三人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後,時辰便以不早,沈星流取過黑刀,就要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