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這句話，顧珩的目光看向溫煙，「是嗎？」
他語氣平淡，臉色也很平靜。
溫煙還是能從他深幽的眸中感受到危險。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拒絕周暮行，就听到周暮行干淨清朗的聲音。
「這不就是生活助理的職責嗎，煙煙？」
他叫她的名字時，也眉眼含笑地看向她。
溫煙對上他的眼神，心陡然一緊，突然意識到，剛才在實驗室里自己的輕易妥協是錯誤的。
他會以此拿捏她。
可是她沒想過他會這樣，明明在這之前他還一直表現的像過去一樣溫和，她不願意做的他也不逼她的模樣。
「是的。」
溫煙回了一句，沒再去看顧珩，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周暮行倒跟顧珩說了一句下午見，才上車。
這次周暮行沒有坐後面，而是坐副駕。
他們剛坐下，溫煙的手機便響起。
溫煙沒去看，啟動車子開出車庫。
通過外邊後視鏡她看到顧珩的車還在原地停著。
她的手機一直響。
周暮行側目看向她，「你不接嗎？」
這會溫煙已經把車開出車庫了，前面有輛車在倒車，擋住了路，她就跟著停下來拿出手機。
她看了一眼屏幕接通。
「下來。」
顧珩冷冽的聲音隔著落進她耳朵里。
周暮行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看向前方。
那輛車已經倒走了，他提醒了溫煙一聲，「可以走了。」
溫煙手緊了緊說了一句，「我在工作。」就掛了電話，開車離開。
顧珩握著手機坐在車里，看著那輛粉色的車消失在他的視野里，心頭躥出一股子火，不可遏止地涌出一種想要將她抓回來的沖動，踩上油門。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他掃了一眼，是他的父親。
……
除了必要的應酬，周暮行很少在外面吃飯。
上學的時候，他忙于實驗室，他家的佣人會到學校給他送飯，溫煙和他在一起後，他們家就會多送一份。
溫煙很清楚他的飲食習慣。
他這邊的冰箱里食材很全，但溫煙只隨便做了兩份面。
兩人吃完，她要去收拾碗筷，周暮行卻阻止她，「我來。」
溫煙頓了一下，將他的手揮開，「這應該是我做的。」
既然是工作，就應該她一個人做，兩個人分工就變了味。
周暮行卻不容拒絕地端著碗往廚房去，「陽台還有一只小動物需要你喂一下。」
溫煙心里憋著氣，這下終于找到可以發揮的地方了，板著臉，「我的任務里可沒有要喂寵物這一條。」
周暮行回頭對她笑，「你會喜歡它的，你去看看。」
他很篤定，溫煙不知他為什麼如此確信就去陽台看了看。
陽台是封閉式的，在靠牆的位置建了一個藍色的雙層鼠舍。
在小房子里溫煙看到一只小白鼠可可愛愛地窩在那里。
它通體雪白，唯有尾巴上有一撮咖色的毛。
它也注意到了她，小豆子般的黑眼珠望向她。
溫煙的心驀地軟了一下，不由蹲伸出手去抱它。
它竟然像小時候一樣，很乖，不躲也不咬人，小小的被她捧到手心上，盯著她看。
過了一會兒，周暮行收拾好碗筷也過來了，笑了一下說︰「它還記得你。」
周暮行研三的時候寫論文，一切都準備就緒，唯獨他要用到的小白鼠就是遲遲懷不上寶寶，讓他的實驗無法進行。
溫煙很替他著急，那時候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天真在的，懷疑小白鼠是因為周暮行催生壓力大才懷不上，她還每天小白小白地叫著，給它講笑話听。
後來小白終于懷上了，周暮行還感謝她說是她講笑話的功勞。
但因為實驗規定實驗結束它就要被處死，溫煙為此落了淚，周暮行就幫她領養了小白生的小小白。
就是現在鼠舍里這只，但她那時候住溫家沒地養，是周暮行抱回他家養的。
他在它的尾巴上涂染上硝酸銀溶液，尾巴就有一撮咖啡色的毛。
所以看到它時，溫煙一眼就認出它。
溫煙聞言扭頭看向周暮行，他又低低地說了一句，「它一直都在想你。」
他說這句話時，深深地看著她的眼楮。
「是嗎？」溫煙移開視線，隨意地問了一句，輕柔地模了模小小白的毛，把它放進它的房子里，然後給它弄了一小勺專用的鼠糧放到它的飯碗里。
小小白看到，爬上小爬梯跑過去吃，小嘴動得很快。
溫煙看了會兒說︰「我該走了。」
她轉身往外，經過周暮行時卻被他扣住手腕。
溫煙擰著眉側身看他。
他唇角緩緩勾起，「下午不用來接我，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自己過去。」
說完他松開溫煙。
溫煙並未拒絕，她在這里耽擱太久了，一來一回就快到上班時間了。
她點點頭離開。
周暮行則站在原地，低眸看了看握過她的手，又看向吃的無憂無慮的小小白，蹲又給胖乎乎的它添了飯，意味不明地問它，「開心嗎？」
……
溫煙出去後，想了想個給顧珩打了電話，但是他沒接，溫煙就不再打了。
她回了鴻源小區，並沒有睡午覺，到點的時候直接去了隆潤。
在實驗室里，周暮行有意讓她上手一些簡單的操作。
溫煙其實還挺喜歡做的，尤其是實驗室里有人夸她RNA提的很完整，她就更有熱情。
接下來幾天，她就跟周暮行一起在實驗室里，飯除了那一次，他也沒再讓她做過，兩人都是在外邊吃，到他那里，只需要幫他喂喂小小白，幫小小白收拾收拾它的鼠舍。
只不過這幾天顧珩都沒有回家，她還是偶然間從隆潤員工的嘴里得知他去外地出差了。
他回來那日，溫景和叫他們回去吃飯，溫煙才在溫家見到他。
幾日不見，他對她愈發冷漠。
他跟溫景和聊公事，僅在溫景和跟她說話時，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溫雅在一邊看到他對溫煙的態度，更加灼灼地看著他，但因為之前的約定一直欲言又止。
飯後溫景和臨時有點事離開了，喬淑玲很熱情地拿著飯後甜點和水果招待他，一遍遍地給他講溫雅最近很後悔，身體也不太好。
溫煙沒有興趣听，想起這里還有東西沒有拿，就上樓去拿。
下來時，溫雅就趴在顧珩懷里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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