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煙的聲音幽冷地鑽入顧珩的耳朵里,他緊抿著唇,陰鷙的目光里滲著寒意。
他恨不得就將她掐死。
上一次這麼討厭她的時候,就是她高三那年喝醉酒。
那時的她,還有一點嬰兒肥的臉女敕得能掐出水來,喝醉後粉粉女敕女敕地,閉著眼楮,乖得不可思議。
然而就是這樣的她,在他的車上,當著她同學的面,模著他的臉一臉懵懂無害地跟他說︰「每次看到你都好難受,你知道蒼蠅嗎?就是那種感覺。」
明明是她先來招惹他,她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那一刻他有想將她直接丟下車的沖動。
顧珩想到這里,一抬手就掐住溫煙的脖子,「你突然提醒我,是想讓我做什麼?」
他漆黑深沉的眸中此時已經不帶絲毫感情,看她的目光如同看陌生人,「你是覺得我對你太仁慈了嗎?嗯?」
溫煙細長的脖子在他手中仿佛下一秒就會折斷,她的呼吸變得困難,眸色痛苦地看著他,艱難地發出聲音,「我只是想告訴你,三年多過去了,我依舊這麼想,我討厭和你在一起。」
顧珩掐著溫煙的手青筋爆起,聲音卻近乎于平靜,「就因為顧銘盛和溫景和一起害死了你的爸爸?」
溫煙的臉已經漲紅,雙腿發軟,她眉頭緊緊擰著,斷斷續續地反問︰「這,這還不,不夠嗎?」
顧珩听著,眸色深邃地輕笑一聲,「夠。」
他放開溫煙。
新鮮空氣爭先恐後地涌入溫煙的呼吸,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滿臉是淚。
她看到顧珩從床上下去,他好像已經恢復平靜,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渾身的氣質冷的駭人,他說︰「你可以因為我是你仇人的兒子報復我,但你不該用感情騙我,你演了一天,我只要信過,你就要一輩子給我演下去,我不說停,你就不許給我停。」
溫煙立刻說︰「我不!」
顧珩漆黑的眸看著她,篤定地說︰「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不可能!」她聲音很尖銳,身體都在顫,紅通通的眼楮瞪著他。
顧珩從衣服架上拿自己的風衣外套穿上,「鄒明洋是明博的兒子,明博因為元禾生物破產自殺,他的妻子趕回國的路上意外墜機,是嗎?」
溫煙的手揪著床單。
顧珩︰「如果我說出去,你們兩人還能報仇嗎?」
溫煙大聲,「你還是人嗎?」
顧珩冷笑,「我是不是人取決于你的選擇。」溫煙捂著脖子上的手無力地滑下來,看著顧珩,整個人劇烈地喘著氣,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來。
他走到溫煙的行李箱面前俯身打開,為她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換上,跟我走。」
顧珩見她久久不動,放下那套衣服,直接走過來,將僅穿著睡衣的溫煙抱起來。
溫煙大睜著眼楮看著他。
他就把她的臉按進她胸口,溫煙動了一下,他說︰「如果你想讓人認出來。」
溫煙就像是個玩偶一樣被他抱著不動了。
顧珩帶著溫煙離開酒店,開車帶她離開。
林綰的車回來時正好與這輛車擦肩而過,她認出那是顧珩的車,眼神暗了暗。
不是說有飯局嗎?卻出現在這里。
……
顧珩帶溫煙到離影視城有二十多分鐘車程的公寓里,把她放在滿是他氣息的床上,幫她把被子蓋好,就拿了衣服去洗澡。
溫煙在被子里側過身壓住心髒,想要緩解一點痛苦。
她一開始並沒有演戲。
回到溫家,第一次見到顧珩時只覺得他長得好看,後來知道他就是小時候和她一起被綁架的顧家少爺顧珩,她看他就不一樣了,下意識地關注著他,對他在意又好奇,漸漸地這點好奇與在意就開始泛濫,演變成另一種情感。
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
直到她知道溫景言被關進牢里的事也和他父親有關,她就沒辦法喜歡他了。
她厭惡喜歡他的那種感覺,也厭惡喜歡他的自己,連她以前最期待的偶遇都變成負擔。
那次和同學們一起出去喝醉,也是因為太痛苦了,才喝多。
再一睜開眼看到顧珩,才會說出那種話。
她其實不是討厭他,她就是討厭見到他的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對不起她的爸爸。她怎麼可以喜歡他呢?他的父親和溫景和一起毀了她的家,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家。
那種沉重感就像是把活生生清醒著的人壓在棺材里埋在地下,快要把人逼瘋。
但是說完那句難听的話她卻忘了。
後來,她被下藥第一次與他在一起後,他逼她,那段時間她真的動過想死的念頭,好幾次從他家里出去,她都有讓車流撞死的沖動。
但是她那時還不知道溫景言已經死了,心里還有他們一家人一起團聚的希望,就沒有實施。
只是她恨上顧珩了,尤其是在知道他跟溫雅一起出國那一刻。
他再回國,她每一次接近他,都是想要利用他,因為有目的和他做那種事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自我譴責。
曾經她告訴他,她配不上岑陸,他反問她,她就配得上他嗎?她的回答他的是岑陸跟他不一樣,她這樣回答就是因為她是在利用他毀掉他家。
但是梁丹丹的出現,告訴她她醉酒後說給顧珩听的話,她就不想利用他了。
既然她不利用他了,她又有什麼理由和他在一起呢?
她只想和他離婚,和他徹底分的干淨,再也不要育私密的交往。
顧珩從浴室出來後就躺在她的旁邊,並沒有動她。
但這晚她並沒有睡好。
……
第二天顧珩也沒有限制她,劇組通知她過去時,還讓車送她過去。
因為是林綰的替舞,所以她去的時候林綰都在。
林綰還是讓溫煙教她,溫煙便言行合一的教她,教完後,扭頭問林綰听懂沒有,卻發現她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她發呆。
溫煙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她才反應過來,她說︰「懂了。」
她又說︰「昨天听說你來姨媽,我還擔心你今天身體不舒服,看你氣色還不錯。」
溫煙隨口說︰「我體質不好,不受影響。」
林綰的助理在旁邊說︰「我還以為你是不想去才找了這麼個借口呢,不過想來你也不是那種不給面子的人。」
有點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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