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隨意一問，問完就不再吭聲。
顧珩頓了一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他。
她是很認真在問。
顧珩也很認真在回答她，「就那樣，談不上喜不喜歡。」
他說︰「我說過不要小孩。」
他在鹿城親口對她說不要孩子，他說過就不會再改變。
溫煙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他，「我以為你很想要。」
「也不是完全不想。」顧珩與她對視，聲音含笑地問︰「不然你做我的小孩？」
溫煙眼睫輕顫，幾秒後抬手打他肩膀一下，「亂說！」
凶凶的也像撒嬌。
顧珩靠在床頭笑了一下，眼神晦暗，他又繼續說︰「像愛寶寶一樣寵你愛你。」
溫煙心里有電流劃過，不自然地扭過臉，哼了一聲，「你只要別欺負我就好了。」
「我怎麼欺負你了？不是才跟爺爺說過我沒欺負過你？」
溫煙不理他，顧珩捏住她的臉讓把臉扭過來,在她的注視下，低頭含住她的唇，含混地問︰「是這樣麼？」
溫煙臉都紅了，推他說︰「你放開我。」
顧珩翻身把白白軟軟的溫煙壓住，「不放。」
第二天早上，溫煙只趕上日出的尾巴，銀色的太陽冰冷刺目的掛在天空，光線落在白茫茫的積雪上，更加耀眼。
溫度升起來的時候，在曹伯的帶領下，顧珩帶著她去摘了山上的野果。
路不好走，裹得很笨重的她整個人僅僅貼著顧珩抱著他手臂。
那野果子是紅色的一串，顧珩先摘下一顆用水杯里的水沖洗了一下塞進她嘴里。
溫煙嘗了一下，甜中帶著微酸，還挺好吃的，溫煙看它像草莓，曹伯跟她說︰「這叫高粱泡。」
後來他們還看到其他溫煙沒見過的果子。
他們摘了很多回去的時候，木屋里多了一個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身名貴西裝，是成功人士的模樣。
他看到顧珩，先笑著打了聲招呼，「顧珩少爺，好久不見了。」
「是很久沒見。」顧珩應了聲，把手中裝野果的小筐給溫煙說︰「去洗洗吃。」
男人也朝溫煙看過來，溫和地對她笑了一下，溫煙接過筐禮貌地回之一笑和金嬸一起去了廚房洗水果。
進去後，金嬸沒讓她動手，自己一邊洗一邊投喂給她。
溫煙吃著嘴里的拐棗問︰「他是爺爺的朋友？」
雖然年齡差有點大，但有可能是忘年交。
金嬸猶豫地想了一下，「算是，他年輕的時候，老爺幫過他，要不是老爺他不能有現在的成就。」金嬸說完給她解釋，「他在京市開了好幾家醫院和藥房，很有錢。」
溫煙問︰「比顧家還有錢嗎？」
金嬸質樸地笑，「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之前他來，我听過一嘴，他說只要隆潤的什麼基因治療技術願意最先在他家醫院投入使用，價錢隨老爺來開。」
溫煙沒再說什麼，洗完了野果，溫煙端著一盤回房間時，金嬸還給她倒了一杯她自己煮的女乃茶。
溫煙抱著熱乎乎的女乃茶回房間，一個人半坐在躺椅上吃著水果，隔著窗戶看外面的風景，時不時抱著女乃茶喝一口，愜意得像只偷閑的貓兒。
過了有一個多小時，溫煙看到那個男人和爺爺顧珩一起出來。
他笑著對顧珩說︰「顧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背對著溫煙的顧珩說︰「會的。」
男人又尊敬地跟爺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顧珩和爺爺也回屋。
過了一會兒溫煙身子躺下去，閉上眼楮。
顧珩進來時看到，擠過來坐下，抱起她問︰「怎麼在這兒睡？」
溫煙懶懶地趴在他肩膀上，「沒有睡。」
她說話的氣息里有酸酸甜甜的果味兒。
顧珩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後又拉起她受傷的手，「明天我們回去，你手要重新換藥。」
「嗯。」
溫煙從他身上支起身體拿盤子里剩下的小野果喂給他吃。
她手上也有甜甜的果味，顧珩湊過去吃了。
吃完後，兩人就坐在躺椅上看外面風景。
在這里他們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溫煙都快要忘記，他們有可能得病。
第二天要離開時，溫煙心里有不舍，尤其是看著目送他們離開的三位老人，那點不舍愈發放大。
「爺爺，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走之前溫煙發自內心地向爺爺承諾。
她想，就算是以後顧珩不來，她也會自己來。
顧爺爺跟她揮手，眉目慈祥，「和顧珩好好過日子，他哪不好了你打電話跟我說，我幫你教訓她。」
「好。」
溫煙剛應一聲，顧珩就攬住她肩膀走遠了。
和顧珩一起下山的路上，溫煙問顧珩，「爺爺他們年紀越來越大，還是不打算去山下住嗎？」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可是他是你親爺爺，你不應該勸勸嗎？」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如果這是他的人生追求，我為什麼要勸？明明這樣過他更開心。」
溫煙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沒再吭聲，忽然她側臉看向他。
顧珩見她突然停下來，站在她的下一階問她，「怎麼了？」
溫煙收回目光，兀自往下走，「你還知道啊？」
「知道什麼？」
溫煙垂眸快速掃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悶聲說︰「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人生。」
顧珩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跟上她，「我確實知道，但對你，我只想獨佔，沒法理智。」
溫煙看向他，眼里情緒明顯。
顧珩︰「還是讓你不開心麼？」
溫煙輕聲說︰「最起碼我應該有知情權，可你一直把我當傻子騙。」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離婚了。」顧珩看不出含義地笑了一下，低聲說︰「我怎麼舍得？」
他們的結婚證來的多不容易他不是不知道。
他不舍眷念的語氣令溫煙動容，「以後不許這麼騙我。」
「好。」
顧珩應完突然俯身將她抱小孩似地抱起來。
溫煙掙扎著要下來，「這樣會擋你視線。」
「我抱你下去。」顧珩托住她的腰，「你乖點就不會有事。」
溫煙只能老老實實，恨不得自己變小消失。
好在顧珩真的心里有數，兩人平安回到市區，下車後，顧珩牽了溫煙的手跟她一起坐電梯上樓。
兩人快到門口時，突然有人叫了一聲，「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