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長的像是沒有盡頭。
陸靖深放開孟唯時，他的血已經流了很多很多。
孟唯靠著牆癱坐在地毯上，月光灑在她身上，映得她皮膚發光。
她身上沒有衣服，卻多處染著血，像一朵朵開在雪白宣紙上的殷紅花瓣。
她呼吸很急，胸口劇烈起伏著，血腥味混著靡靡氣息縈繞在鼻端始終不散。
她眼角和臉上都掛著淚，眉頭也緊緊蹙著，過了會兒，她忽然側過身發出干嘔聲。
只是她這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過飯，什麼也沒吐出來。
陸靖深靠坐在她旁邊，他倒是穿戴整齊，只除了身上的襯衫下擺撕掉了一塊。
撕掉的那一塊被他牢牢綁在受傷的手上止血。
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布塊松開了，他現在在重新系，牙齒咬著布條的一端，另一端手握著用力一拉就打好了結。
聞聲，他看向她，「是覺得很惡心麼？」
孟唯胃里翻騰著很難受，听到他的聲音更惡心了，轉過身就揚手要往他臉上打。
可明明流了很多血的陸靖深一點也不虛弱，力氣比她還大，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他對她沒有半分留情，孟唯感覺自己的手要被他捏碎了。
孟唯掙扎，他反而用力一拉，孟唯直接跌倒在他身上。
孟唯挨著他，掙扎得更瘋狂了，幾次打在他受傷的手上。
陸靖深皺眉，翻身一壓，冷聲，「繼續！」
孟唯再動不了了。
她徒勞地瞪著陸靖深，痛苦地問︰為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些年到底把我當」
孟唯說到一半看著陸靖深冷漠的表情，她說不下去了。
她再問就是在自取其辱。
陸靖深看著她，「其實我也覺得挺惡心。」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孟唯身上，譏諷的語氣，「但小唯，你這樣的，或許是天生該被男人玩弄。」
孟唯頭腦一脹，不明白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他說出這種話，到底該有多討厭她？
她掙月兌不開，崩潰地嘶吼，「你殺了我，你不如殺了我！」
她大眼楮里滿滿的淚與恨，聲音也是絕望的了無生氣的。
陸靖深看著她這樣子，心頭生出一抹郁火，起身把她往旁邊一推，「少給我做出這幅樣子！」
孟唯虛軟的身體瞬間跌倒在一邊，都要爬不起來。
她躺在那兒，有淚順著眼角滾落。
陸靖深看著她痛不欲生的表情，看了會兒，又抓住她手臂把她拉了回來。
孟唯慌亂看他，對上的就是他黝暗的眸，孟唯呼吸一窒，再顧不上其他，用近乎祈求的語氣，「不要」
孟唯一句話沒說完，就緊緊蹙著眉痛呼出聲。
她閉上眼楮不再動了。
她放棄了。
再到後來，她昏睡過去
孟唯再次睜開眼楮時，是在床上。
她沒有動，沒有任何東西束縛著她，她不想動。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是陸靖深？
她寧願是其他任何人。
「醒了？」
陸靖深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朝她走過來，「吃點東西？」
孟唯自然沒有理他。
陸靖深不介意，在床邊坐下用勺子喂她。
孟唯抬手就要把他手上的碗打掉。
陸靖深不躲不避，波瀾不驚的語調，「如果你想趴在地上舌忝著吃的話，
你可以弄灑。」
他是一個瘋子，孟唯現在完全相信他會讓她像狗一樣在地上舌忝。
孟唯沒有再打，只是轉過臉，陸靖深把粥喂到她嘴邊。
孟唯不張嘴。
「小唯乖，不吃飯怎麼能有力氣呢？」他語氣是耐心的，如同平常一般，听上去像是關心她的好哥哥。
但他下一句又說︰「我不想弄一具尸體。」
孟唯這下再也不顧其他了，抬手就胡亂揮去，眼看就要把陸靖深手上的碗弄翻，陸靖深及時拿走避開，才不至于撒的到處都是。
但她這個舉動顯然惹惱了陸靖深，他捏著她下巴就拿著碗往她嘴里灌。
這碗粥應該放了一會兒了，不算太燙，但孟唯根本吞咽不及，都往外灑，順著下巴往下灑在孟唯身上。
孟唯身上雖然沒有血了，干淨了，但還是沒有衣服。
這下灑上了粥，異常黏膩。
孟唯的眼里也被逼出了淚。
陸靖深看到了也不管，仍在強迫她喝，就這樣，一碗粥連喝帶灑，很快見了底。
陸靖深松開了孟唯，孟唯快要散架的身體直接癱倒在床頭，因剛才嗆到而劇烈地咳嗽著。
陸靖深把碗放到床頭櫃上，他手上也沾了點，抽了紙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纏著紗布，紗布上也弄了點，不好擦，他皺眉看向孟唯。
孟唯已經咳完，烏黑的頭發凌亂地披散在身後，如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即使她好髒，身上好髒，她也懶得動動手指去清理。
但陸靖深俯身將她從床上抱起來。
孟唯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還感受到陸靖深身上的冰涼。
她再不能做到無動于衷。
用力拍打陸靖深的胸膛，「放我下去！」
陸靖深置之不理，一路將她抱進浴室，打開水，兩人同時被打濕。
孟唯更加直觀地感受到他的身體輪廓，排斥到了極致，拼命反抗著，「我不用你管，你听到沒有，我不用你管！」
陸靖深受傷的手淋了水，臉色逐漸發白，孟唯還一直亂掙，他擰著眉直接將孟唯抵到瓷磚上，「你要是聰明點，就應該知道現在最好不亂動，除非你在勾引我。」
孟唯這才意識到危險，也被他話中的無恥氣得要死，她感覺她的呼吸都要斷絕了，氣喘吁吁地貼上濕漉漉的牆上。
她又覺得可笑，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好掙扎的，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孟唯別過臉，不與他交流，隨他怎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
總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陸靖深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不滿她扭臉，又把她臉掰過來，孟唯被逼著與他對視。
隔著水流，兩人都沒說話，孟唯因情緒激動嘴唇微張，胸口起伏著。
陸靖深看著她，看了一會兒目光不經意向下，在她的唇上停住了。
可能因為剛喝過粥的緣故，她的嘴唇是紅的，濕紅濕紅的。
孟唯注意到他的眼神，先是心髒一緊，而後又覺得多慮了.
他不會親她。
昨晚那麼久，他唯獨沒有踫過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