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要你命。」光頭又掏出一把匕首,扔到陸靖深腳邊。
陸靖深垂眸看了一眼,光頭陰冷的聲音命令他,「撿起它,然後插入你的心髒。」
陸靖深沒立即撿,而是問︰「剛出獄不要點錢嗎?還是有人給過你錢了?」
光頭臉色微變,確實是有人給他一筆巨款,還是美元,讓他來找陸靖深報仇,不然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找陸靖深報仇。
他已經規劃好了,等陸靖深一死,就拿著那筆錢逃到國外。
「誰在乎你那點臭錢,也不知道沾過多少人命,快點按照我說的做。」光頭怕夜長夢多,拿著刀陰惻惻地威脅,「不然就讓她們替你死也行。」
陸靖深銳利地盯著他拿刀的手,試圖再拖點時間,「我怎麼知道我照做後,你會遵守約定放了她們?」
光頭也不是傻的,很迫切,哼笑,「你沒有選擇,要麼你用自己的命換她們的命,要麼她們和你一起死。」
說話間,他又把刀刃移到繩子上,「我數三個數,三個數結束,地上那把刀要是還沒***你的心髒,我就用力了。」
他的聲音如同亡命之音般響起,「三。」
初卉在空中瘋狂搖頭,孟唯沒有動,只一雙通紅的眼楮看著他。
陸靖深沒有看她們,半蹲。
「二。」
陸靖深撿起那把匕首站起來,看向光頭的手。
光頭咬牙,手上也在調整角度,刀抵在繩子上,準備著割斷,從喉嚨里擠出帶恨的聲音,「三。」
話音的瞬間,陸靖深手腕翻轉,握著那把匕***自己的心髒。
緊接著他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踉蹌著後退幾步,扶著身後的柱子才站穩,站穩後他忽然抬頭看向孟唯。
孟唯對上他的黑眸,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來,心撕裂般痛。
初卉更是激動,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陸靖深腰微彎,緊緊皺著眉,啞聲問光頭,「可以放人了麼?」
光頭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只覺得大快人心,刁難他,「可以,但陸總你只有一條命,所以這兩個美人你只能救一個。」
陸靖深目露寒色。
光頭笑容放大,陰沉問︰「你要救誰?你要哪一個活?」
高處的初卉瞬間絕望地閉上雙眼。
「我救的是她們兩個。」陸靖深胸口上染滿血,和他越來越蒼白的唇色形成極致的反差,他目光快速掃了一眼光頭身後的窗戶,眸色黑沉如墨,卷著暗涌,「要活她們一起活,要死她們一起死。」
光頭笑了,「陸總這是想要一起死的意思了?」
即使扶著柱子,陸靖深都要站不穩了,他咬著牙關閉了一下眼,呼吸沉重,「當然是想活。」
光頭看著他的樣子,解氣得想要仰頭大笑。
他走近陸靖深,飛起一腳踢在他腿上,陸靖深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孟唯瞬間閉上眼楮。
接著她又听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她扭頭,看到馮奪從破洞的窗口跳進來。
這屋子里此刻只有光頭和那個強壯的男人。
另一個男人在外面。
屋子里的人見有人闖進來,都搶著往池邊去,企圖掌控孟唯和初卉的生死,但馮奪速度很快地攔住他們,與他們纏打在一塊。
陸靖深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走向牆邊,每走一步都有血滴向他的腳下。
他用力把一塊很大的木板滾到池邊,然後蓋住水池。
撿起地上的刀,先割斷屬于初卉的繩子,初卉掉到了木板上。
她顧不上四分五裂
般的痛,爬起來就跳下去沖向陸靖深。
陸靖深把她稍稍推離,割開她手上的繩子,低聲說︰「幫我把她弄下來。」
初卉滯住沒有動。
但看到陸靖深身上流著血,在割斷孟唯的繩子還緊緊拽著慢慢往下放時,她終究做不到冷眼旁觀。
她忍著痛上前,幫助他把孟唯緩緩放下。
強撐著做完這件事,陸靖深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手上的刀也掉在地上,初卉一把扶住他。
孟唯也跳下來,蹲用地上的刀磨斷繩子,看向馮奪。
馮奪一個人打兩個人,那個又高又壯的男人明顯是專業打手,出手很猛,馮奪有些招架不住,對她們說︰「你們先帶陸總走,路上會有人接應你們。」
為了確保孟唯和初卉不被撕票,陸靖深只安排馮奪一個人先來。
初卉听到這句話就扶著陸靖深往外跑。
孟唯看他們一眼,也跟上去。
光頭想過來攔,被馮奪用手臂卡著脖子又拖了回去。
那個強壯的男人撲過去朝馮奪身上踢了一腳,連帶著光頭一塊踢倒在地,然後抓住馮奪的頭發撞牆。
孟唯看到,行動快于腦子,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跑過去猛地敲那男人頭上,男人頓時痛得松了手,扭頭用要吃人的眼神看她。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心里是後悔還是什麼。
馮奪月兌困,看向她說︰「快走!」
孟唯後退幾步,轉頭就跑。
到了外面,一片漆黑。
因為陸靖深受傷,他和初卉還沒走遠,她快速追上去跟他們一起。
她沒有去扶陸靖深,只是跟著他們在荒郊野地里跑著。
因為太黑了,不一會兒他們就迷失方向。
初卉急哭,且她感覺到陸靖深的血越流越多,開始哭著叫他的名字讓他堅持住。
陸靖深開始時還應她幾句,後來就不應了,只留下粗重的呼吸聲。
孟唯听著,心里不由猜測陸靖深當時捅自己那一下,應該很有技巧,避開了要害處。
不然他現在早就死了。
她正想著,忽然听到有汽車從遠處靠近的聲音。
在空幽的荒地格外清晰。
初卉也听到了,她心上微松,正想著要怎麼提醒他們這里有人,頭就猛地一痛,接著失去意識暈倒在地。
被她扶著的陸靖深也跟著倒地。
一縷月光穿過林梢撒在他英俊又蒼白的臉上,他黑沉沉的眸看向孟唯。
孟唯扔掉手里的石頭,也看著他,輕聲說︰「大哥,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真該死。」
她的聲音里是埋藏已久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