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退山賊

「族長,依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人只怕支撐不了多久。」林東略一沉吟,便大聲說道。

族長見場面異常混亂,喊殺聲響徹整個村子,到處亂成一團,早已六神無主,沒好氣的道︰「這還要你說,我又不是沒眼楮。」

族長見他這個時候還來搗亂,心中大為不快,扭頭看向林東,一臉不渝的說道︰「林東,你不在家里養傷跑來這里瞎湊什麼熱鬧……,沒事盡給我添亂,真是,什麼人啊。」

真是狗咬呂洞賓,要不是這山上沒有退路,你以為我想來這里湊熱鬧?自己剛從鬼門關闖過來,可不想又進地獄走一遭。

「山賊勢大,不能組織好村民,要不了多久山賊就要突破防線了。」林東見族長油鹽不進,心中暗暗著急,只可惜族長早已心神失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這還用你說,我眼楮不瞎,都看到了。」族長一臉著急,顯得很是不耐煩。

林東心中暗自月復誹︰「你眼楮是沒瞎,就是有點蠢,明知族人處在劣勢,還不臨場指揮,一個勁的在這里發呆有個屁用。」

「觀我方士氣,加上地利之便,只要安排得當,勉強可以一戰,就是不知族長是否相信我林東。」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見族長已經失去方寸,林東再也不敢耽誤,當即毛遂自薦。

「你有辦法?」族長听說林東有退敵之策,明顯一愣,這小子剛得了秀才就開始飄了你當山賊是那麼好對付的?

真那麼容易的話,我們這個老家伙也不要在這干著急了。

你一個十六歲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算有點小聰明,也不過比常人強一點而已,真要和山賊拼命,只怕一個照面就被砍了。

「林東啊,我知道你關心村里,山賊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要殺人的,你沒事還是回去好好休養吧。」族長本來想呵斥幾句,可一想到林東再怎麼說也是個秀才,是讀書人,自己一介布衣,卻不好呵斥,當即語重心長的說。

「族長,不能再等了,如果現在交給我指揮的話,我還有五層把握擊退山賊,再晚的話真的來不及了。」見族長猶豫不決的樣子,林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繼續勸解道。

族長向村口看去,此時正見一名山賊一刀砍在一名村民的腿上,頓時鮮血直流,而那名山賊仍未停手,刀背一翻,利用刀背上的倒鉤一把勾住村民的衣服將他拖了過去,跟著一刀將那村民的頭顱砍了下來,頓時鮮血狂噴而出,灑了那山賊一身。

那山賊卻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痛快!」

族長身子一顫,他雖然年老,又何曾見過這麼血腥的場景,胃里一陣翻滾,差點吐了出來。

「族長若是能讓各位叔叔伯伯听在下指揮,在下有信心能夠守住村子,不讓這群山賊前進一步。」

說話之間,場中的形勢又起變化,許是鮮血激起了山賊的血性,個個威風凜凜越戰越勇,幾個人手中長刀舞成一片,步步緊逼,眼看就要將通道中的村民趕到村口,只要再過片刻,山賊就能沖出通道,到時候不受地勢限制,山賊人數一多,村民更加應付不過來,到那時村民就是待宰的羔羊,敵人想怎麼屠戮,還不是看他們的心情。

絡腮胡子看到了希望,哈哈一笑,當即大踏步沖過來,只見他手中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風,大刀一橫,一股強悍無比的巨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著眾人壓來,所向披靡。

要不是幾名族人眼見親人被人砍傷,發了瘋一般的拼死抵抗,只怕用人數築成的防線已經被擊破。

不能再等了,族長心中冰涼,他老而不昏,知道村民之所以能夠擋住山賊,完全靠著一股狠勁,再加上村口狹窄這個地利之便才得以支撐這麼久。

可經過長時間的戰斗,村民銳氣已消,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敗下陣來。

「好,既然你有把握,那可以讓你一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沒能守住村子,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把你趕出林家。」族長沒有辦法,知道不能猶豫,一狠心,準備破罐子破摔,用林東或者真能打退山賊也說不定。

「東兒,你瘋了,山賊哪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個不好,守不住村子不說,你還要被趕出林家,你糊涂啊……」

母親心急不已勸解道,顯然對林東所作所為大為不解,此時母親心中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帶他過來,現在倒好,怎麼辦?怎麼辦?

見母親急的滿頭是汗,林東心有不忍︰「娘,如果守不住村子,山賊攻來,你以為我們還能幸免嗎?不如索性讓兒子試試,這樣總比白白被山賊殺死要強。」

「東兒……,可是……」

在古代,被逐出家門是了不得的大事,只有那些十惡不赦之徒才會被人逐出家門,母親顯然不想讓林東冒險。

在老百姓心里,他們依舊保持著淳樸的觀念,覺得就算山賊攻破山門,最多搶了財物,也不一定會要自己性命,兒子出手定然惹惱山賊,那時候就不是搶點財物那麼簡單了,兒子這一舉動無疑冒著極大的風險。

「沒什麼可是的,還請母親原諒。」林東顧不得這麼多,決然說道,要是山賊沒人死傷,沖進來之後也許還不會傷人,如今兩方人馬打出了火氣,一旦山賊沖上來,只怕連屠村都有可能。

「東兒……」母親嘴角抽動一下,最後還是沒再相勸,顯然知道勸也沒用。

族長見他如此果決,也下定了決心,咳嗽一聲道「各位族人,現在林家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為了擊退山賊,各位族人務必听從林東號令行事,敢不從者,逐出林家,永世不得回來。」

听了族長號令,眾人心中一凜,紛紛側目,看向這個剛剛十六歲的少年。

而就在眾人這一分神之間,對面的山賊又趁勢攻進來了不少,眼看就快到達村口的位置。

林東也不客氣,當即咳嗽一聲道︰「各位叔叔伯伯,在下不才,請各位叔叔伯伯按照在下布置行動。」

「各位叔叔伯伯,手里拿著長武器的現在向前靠,手里拿短武器的先退下來……,不要亂了陣形……」

有了族長的交代,這些人雖然心中雖然不爽,卻也不敢違拗,紛紛按照林東的話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見眾人紛紛響應,林東信心大增,當即又連續下了數道命令。

他先把村民分成了數個小組,青壯年更是分成了四個小組,全部手執長兵器,當前一組不斷向下亂刺,阻止敵人沖進來。

這樣的戰斗其實很簡單,主要靠人數和兵器優勢,試想一下一堆人擠在一起,憑你武功高強也派不上用場,畢竟這里可沒有那麼寬的地方給你施展。

這樣一來戰斗就簡單了,只要你手里的武器夠長,且人數夠多,一通亂刺總能刺到一兩個。

他這番安排看似簡單,卻將地利人和發揮到了極致,原本因為鋤頭太短而無法觸及山賊的情況立刻被改變,由于人數增加,同時刺出的叉子也立刻變得多了起來。

林東還在大門兩側則安排兩個小組接應,由于長兵器數量不夠,兩邊的村民只能手拿鏟子鋤頭,如果有山賊沖過了第一道防線,便由兩邊的村民左右夾擊,務必將他們圍殺。

至于那些年老體弱的村民,則用來照顧傷員,一旦有人受傷,立刻把他們送回去,免得他們的慘叫影響到士氣。

經過如此安排,村口的村民雖然還是一團糟,但也沒再出現傷亡,經過幾輪攻擊之後,前面幾排群眾似乎有了幾分默契,彼此呼應你退我進,你進我退,竟然把一個長槍陣使得有模有樣。

村民得到有效組織,混亂的場面得到控制,而是個個都有自己的事干,亂跑亂叫的也少了,士氣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沒想到這小子真有兩下子。」眼見雜亂無章的場面很快被林東安排得井井有條,族長不由微微頷首,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不少。

對面的山賊眼見村民竟然越戰越勇,也激起凶性,紛紛大喝一聲,大刀不斷揮出,想要將村民擊飛。

村民哪里見過這麼凶猛的攻擊,心中不免有些恐慌,腳步不由向後退去。

「哈哈,我就知道這群烏合之眾撐不了多久,果然,二當家的,再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保證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最前面一名山賊見對方為了躲避自己的攻擊而出現了破綻,露出一條通道,頓時大喜狂笑道。

「好,只要你能拿下村子,村子里面的女人隨便你挑。當然,除了老大指名要的那小子之外。」絡腮胡子哈哈大笑著道。

「哈哈……」頓時山賊笑成一片,這不是暗示這小子有男風的癖好嘛!

那名山老臉一紅,當即大刀一卷,一刀揮出,把眼前幾柄虎叉蕩開。同時身子一滾,直接躲過當頭的一柄叉子,滾入了人群之中。

山賊心中一喜,提刀就要砍倒身邊的村民,卻不想還等他站穩身子,便覺後腦勺一痛,一柄鋤頭便砸在頭上。

山賊只覺後腦一陣劇痛,差點暈了過去,那山賊也真是強悍,劇痛之下大刀一晃,直接朝身後揮出,頓時叮叮當當響成一片,而他身後那幾名手握鋤頭的村民也被他撞的東倒西歪。

見眾人被擊退,男子更加得意,就地一躍,再次朝村民們撲去。

「刺!」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

幾名手執虎叉的村民顧不得害怕,紛紛朝著那名山賊身上招呼。

那山賊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虎叉,心中一緊,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好一扭身子,大刀一橫,蕩開胸口幾柄虎叉。

然而他卻忽略了下三路的攻擊,當即噗嗤一聲,兩柄虎叉齊齊扎進那賊人大腿。

「啊……」一聲慘叫傳出,大漢身子一晃,便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好……」轉眼間傷了一人,村民士氣高漲,紛紛吶喊著攻的更加猛烈,同時心里對林東的不快也隨之變成了敬佩。

絡腮胡子眼見漢子被人刺倒生死不知,頓時大怒,大吼道︰「弟兄們給我沖,殺光他們,銀子女人人人有份。」

听到頭領的號令,那群山賊再次沖上來,和村民戰在一處。

可惜現在和山賊正面交鋒的村民手中都是長兵器,相對于他們手中的叉子,那些長刀雖然鋒利,卻夠不到村民。

這就像老虎吃刺蝟,根本無處下口,氣的這群山賊哇哇大叫。

村民按照林東的布置,前排的村民不管敵人是否沖到面前只管亂刺,不給對方絲毫靠近的機會。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準備,那些力氣稍弱的已經被安排在道路兩邊,這些人站成一排,抱起婦人搬來的石頭狠狠的朝下面的山賊頭上砸去。

隨著巨石砸下,頓時哀嚎遍野,山賊死傷慘重。

絡腮胡子心中一緊,暗道︰這小小村子竟然如此難攻,看來老大交代的任務急切間只怕難以完成,強攻犧牲太大,況且對方士氣高漲,這麼下去,只怕要吃大虧。

不如暫且退去再徐徐圖之。

想到這里當即大手一揮,緩緩向後撤了下來。

「好了,可以了。」見山賊退去,林東揮了揮手,叫住那些還在不停呼喊亂刺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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