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陽和申玉海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尤其孫曉亮的事兒。
申玉海就是投桃報李，感謝韓景陽提前跟他打招呼，避免申樂樂被扯到這件事情中。
當然，說的都是能說的。
不能說的，申玉海一句也沒透露。
其實也沒啥不能說的，韓景陽是當事人，遲早會知道相關案情，案子本身也不復雜，就是孫曉亮被坑到傾家蕩產之後心生殺念想要報復韓景陽，正好以前接觸過這類人，于是拿出僅有的存款找到凶手。
只是案件並沒有真正發生，韓景陽這個目標平安無事，反倒是立交橋的修復需要很多錢，但以孫曉亮的身家來說不是問題。
啥？
孫曉亮家破人亡了？
孫曉亮被抓的時候還沒離婚，別墅車子房子店鋪還有剩下的存款都還在孫曉亮的名下，在賠償到位之前，孫曉亮那個騙子老婆趙曉櫻帶不走一分錢。
而且趙曉櫻露出了本來面目，哪里還敢留下？
早就跑了。
警方剛剛發出網上網下的通緝令。
最後總結下來，孫曉亮肯定要蹲幾年小黑屋，趙曉櫻成了網逃，韓景陽雖然大仇得報但也被警方盯上了。
被警方盯上不是什麼壞事兒，但也不算好，只能說這就是暴露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早有心理準備，不然也不會不加絲毫掩飾。
只是有點早。
他現在才剛剛有了那麼一丁點名氣而已。
最後，申玉海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孫曉亮招惹你，算他倒霉，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你，你也是個狠角色，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就把他徹底打落深淵。」
韓景陽明白申玉海的意思，意思是讓他別那麼激進，這種事情太過狠辣，少做。
不過，他才不听呢。
但也沒解釋太多，只是笑道︰「我給過他機會。」
然後直接轉移話題︰「你從我這兒進的那批貨打算怎麼用？」
「我想擺家里。」
「什麼時候方便我去擺置好。」
「現在？」
「可以。」
韓景陽喊劉靜回來，然後和申玉海父女兩個回到申玉海的家。
很普通的樓房，一百四十多平，當然地段很好，一般人可住不進來。
韓景陽用了十幾分鐘把申玉海買回來的道具全部擺置好，沒有絲毫難度。
順帶著還幫申玉海看了看房間里的風水，給一些家具和裝飾品做了一點微調。
全部完成後，申玉海閉著眼楮做感受狀，片刻後滿意地點點頭︰「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韓景陽微笑︰「我就是吃這個飯的。」
「是有真本事的人，真正的人居環境學大師，以後啥也不干，只做家居環境調研也能發大財。」
「誒，是個路子，而且光明正大不落把柄。」
「呵呵，手藝到位，怎麼立招牌都無所謂，懂的都懂，畢竟你走的是高端路線，要的是口口相傳的模式。」
「可以借鑒，只是有些事情實在沒辦法用人居環境來遮掩，例如你家老太太。」
「只要目標顧客群體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韓景陽想了想，申玉海說得還挺有道理，甭管他打著什麼樣的旗號做事兒，只要他的顧客知道他能做到什麼就夠。
哪怕他說自己是個倒騰古玩的，也不影響申玉海孫富昌周玉誠這些人繼續花高價從他這兒購買那些很不值錢的古董。
把自己包裝成人居環境學大師，是同樣道理。
而且這麼立招牌，確實沒那麼刺眼。
連港台地區的玄學大師們也都給自己按上了什麼研究學者專家之類的頭餃，本質上沒有任何變化，但和現在的社會環境卻更加匹配。
所以，朝申玉海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申總，高明。」
「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人生經驗，沒啥沒啥，要說高明，還得是你們這樣的高人，是真的高明，」申玉海一邊給韓景陽續茶一邊笑道︰「說起來，我在當片警的時候就抓過不少神棍，大的小的男的女的駐地頭的跑碼頭的都有，更和那些名門正派的嫡傳弟子有過接觸，啥樣的都見過，唯獨沒見過你這樣的。」
「哦？」
「那些人幾乎全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最多加點江湖把戲或者偏門醫術，有的純粹就是變魔術，名門正派的也不過多了一些看似高大上的儀軌和理論，說是騙子都不為過，可你卻恰恰相反，沒有高大上的包裝，理論也簡單明了直接，可本事卻是實實實在在的。」
「過獎過獎。」
「我說的是大實話，在這之前，我根本不信這些，因為見得太多了，但現在……」
申玉海後邊的話沒說，身份問題，有的話不能說，有的事也不能做。
但意思卻很明顯。
晚飯就在申玉海家吃的，申玉海的老婆親自下廚，申樂樂也被押到了餐桌上再一次向韓景陽道歉。
吃飽喝足，申玉海猶豫片刻說道︰「老弟，你店里還招人不？」
韓景陽扭頭看了一眼低頭扒飯的申樂樂︰「招啊，勤雜工，就是打掃衛生端茶倒水這些。」
「你看樂樂……」
「她沒意見就去試試，體驗體驗生活也是好的。」
申玉海瞪著眼楮問女兒︰「你有意見嗎？」
申樂樂搖頭。
申玉海朝韓景陽揚揚下巴︰「她沒意見，老弟，到時候盡管教訓，這丫頭就是欠教訓，不要客氣，該打打，該罵罵，千萬千萬不要給我面子。」
「一定，一定。」
「明天就讓她過去，你看咋樣？」
「行。」
三言兩語確定這事兒，韓景陽起身告辭。
申玉海一直送他停車場，等他上車才爬到車窗外小聲道︰「周玉誠的事兒千萬千萬不要摻和太深，跟鼎神集團有關，很危險。」
韓景陽微微點頭，緩緩啟動車子離開。
但心里卻警覺起來。
鼎神集團，在泉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集團老總何鼎坤四十年前下海，倒騰小電子產品起家，做事風格膽大激進，只要能賺錢，無所不用其極，現在鼎神集團的總資產已經超過了三十個億，在泉城的影響力很強。
另外傳聞中何鼎坤的崛起之路並不干淨，手里有很多條人命，鼎神集團養著一批能打敢拼的打手，和某些團體組織的關系也相當深厚。
雖然這幾年的鼎神集團低調了許多，何鼎坤甚至退居二線把集團交給二兒子何智飛。
可依然沒有人敢小覷這家老牌民營企業。
他可不想被這種巨無霸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