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芒刺在背

暗黃色的中巴車行駛了將近四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沈安看著車出了寧江市向西行駛了三個小時,此時已經到了一個她完全認不出的地方,就連公路上的標牌也越來越少,仿佛進入了山中一般。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沈安開始閉目養神,這兩日的糾結與煩悶讓她很快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沈安就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驚醒,睜開眼,就看到車窗外不斷閃爍的紅燈,黑漆漆的夜空,和慌亂奔走的人群。

「各位同學,已經到了。」帶隊的老師顯然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還是听從司機的安排,帶著人下車。

「沒人幫拿東西嗎?」

「出了什麼事?」剛下車,沈安听到那兩位學長學姐問著帶隊老師,她和林家生只是緊緊拽著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

「不知道,我們先下去看看。」帶隊的老師見此情景,只能實話實說,可是他接到的通知還有歡送晚會,可是現在,外面一片緊張的氣氛,根本就不像……

「先去看看。」那學長看了一眼沈安和林家生,以及帶隊老師,「老師,能否麻煩你幫我們拿些行禮,沈安、林家生同學,可否幫我們分擔一些行禮?」

沈安看過去,對方兩人加起來八九個行李箱,只能點點頭。

「多謝,對了,我叫鐘 。」男生很禮貌地開口,伸手推過來行李箱時微微一笑,只是沈安已經低下頭,並沒有看到。

「謝謝了。」柳思顏同樣謝道,詫異地看了身旁的鐘 一眼。

「不,不客氣。」林家生局促地接過行李箱,立刻低垂了頭顱,不安地拉住行李箱的把手。

沈安也一樣低下頭,鐘 、柳思顏是寧江中學公認的校花、校草,金童玉女的存在,他們與韓成易是一路人,就像沈安此刻接過來的行李箱一樣,處處透著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們快走吧。」帶隊的老師看著慌亂的場面,有些沒底,看不少人朝著大廳走去,接過行禮催促著眾人走。

沈安心想應該是出了意外狀況,不等她猜測,立刻已經有工作人員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沈安一眼就認出工作人員,因為那些工作人員穿的制服與宣傳海報上的一模一樣,淺藍色的制服,深藍色帶有金屬光澤的線條瓖嵌在前襟、下擺、和雙腿外側,絲毫看不出拼接的縫隙,科技感很足,勾勒出工作人員曼妙的身材。

工作人半舉起手中一個相機大小的儀器,在沈安等人身上掃過,下一刻,就是肯定地朝著沈安、柳思顏四人說道。

「四位,請跟我來。」

「出什麼事了?」鐘 開口問道。

「各位不必擔心,通道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太陽粒子爆斑提前開始,所有航班都提前一小時。」工作人員回頭微微一笑,很耐心地解釋道。

林家生看著四周慌忙走向入口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十分緊張。不安地又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倒不是他膽小,只是,這好歹也算是星際旅行,會不會出什麼……

「走吧——」鐘 開口說道,跟著的柳思顏直接邁開了步子,向前走去。

沈安默默地跟了上去,這個時候就算所有人神色慌張,卻沒有看到一個人打退堂鼓,可見新世界的吸引力比沈安想象的更大。

大廳里早已經擠滿了不少的人,紛紛攘攘,那些中選者也五花八門,有和沈安一樣的學生,也有已經工作的中年人,老年人雖然少,但是看上去五六十歲的男子,沈安就看到了四五人,甚至還有小學生?

沈安頓時有些驚訝了,小學生?一個嘴里吃著冰激凌的小男生,背上還背著一個小黃人的黃色書包,在一群慌張的人群中安安靜靜吃著手里的冰激凌。

沈安不僅疑惑,以她對飼養者的理解,這不是一件十分復雜的活,最關鍵的是挑選出的人是有能匹配屬性飼養那些動物,但是,一個小學生的話,他能夠做到麼?

帶隊的老師也只能送到大廳門口,所以沈安的行李箱上又多了兩個手拎行李箱,高高的幾乎遮住了沈安大半個身子。

「四位同學,你們跟著人流直接上車就行,由于時間匆忙,請務必不要月兌離隊伍。智能空中機器人會告訴你們接下來的流程。」工作人員簡單地吩咐了一句後,又匆匆地出去迎接新來的人員。

「就這樣走了?」柳思顏不可思議地說道,指著那走掉的工作人員,驚詫地看向其他人。

「都這樣,我們連行李都沒拿全。」隊伍前面的男生同樣語氣不好地說道。

「不過,听說星傳快遞已經開通了,以後可以讓你家里寄過來。」隊伍里一個頭發上綁著五顏六色辮子的女生嚼著口香糖,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但沈安並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學生。

「不是說,還有歡送晚會的麼?」沈安只听到前面一個年紀看上去要大了不少的男生看著手腕上的表,一邊抱怨著。

「不是告訴你了,晚會取消了,直接進機艙,找到自己座位……」

「哎呀,怎麼辦,听說那邊,手機就用不了了,刷不了抖音,這日子多難熬呀……」

「那邊好像也有這樣類似的軟件,你急什麼……」

七嘴八舌的聲音突然被空中溫柔的機器女聲打斷了。

「歡迎加入風域聯盟研究所。選擇風域聯盟,成就輝煌人生。在這里,我們將為您提供一個全新的人生選擇,從此踏上更高的人生平台。」

「請各位飼養者听從風域聯盟空中機器人的指引,有序前往登機平台——」廣播里一遍一遍地重復著,所有人看著頭頂,想要從那些從黑暗中射出的燈光中看出廣播的機器人在哪里。

隊伍開始緩緩地動起來,挪動的腳步和行李箱的輪子交雜在一起,前面的隊伍一眼看不到頭,更多的是行李,像沈安與林家生這樣只帶一只行李箱的是少數,更多是帶著三個以上的行李箱。

但是,那大廳的頂十分的高,從沈安的位置看過去,就如同黑暗的夜空一樣,射下來的燈光就像瓖嵌在夜空中的星星,並不刺眼,但射在大廳里卻十分的明亮,不知從哪里冒來的風吹開,裹著夜空中的涼意。

沈安緊了緊身上的校服,寒風帶來涼意,像是黑夜中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的感覺,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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