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銀歌聖騎士

作者︰寒月紀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發魔彈降落在城門前,塵土和煙霧轟然擴散。人群尖叫奔逃,土匪也跟著亂竄。地面震動,許多人摔倒在逃跑的路上,也有倒霉的騎兵戰馬受驚,從鞍座上跌落下來。不過地動山搖中,沒人會為了顧及他們的安全停下腳步。

遠方的山崗下,真正全副武裝、紀律嚴整的騎士軍團正朝城門奔來。他們的旗幟高高飄揚,繡著尤利爾不認識的圖案。但他能發現其中包含銀百合和太陽的元素,其質地也柔韌鮮亮,一塵不染。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與坎德納和羅迪這幫人實在是天差地別。

「你的援兵,傳教士?」土匪首領吼道。

尤利爾沒空理他。神術屏障及時釋放,保護住了最近的人們。凡人在搖晃中跌倒,神秘生物……神秘生物不巧只有沖鋒而來的土匪頭子。他當然能站穩,還有余裕安撫戰馬。但擁護他的騎兵早已十不存一,羅迪被擠到城門邊,不幸地栽進一堆爛木頭里。

這是個好機會,對他們來說都是。尤利爾分神操控神術鎖鏈,將騎士刺來的長槍撥到一旁。「我沒有援軍。」他告訴對方,「但莫爾圖斯有。」

他們來不及逃走,炮火已經覆蓋了城門。尤利爾看到遠方的軍陣里亮起魔力的閃光,元素使召喚神秘,騎士策馬沖鋒,眨眼來到近前。高地沒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尤利爾望著這些銀白盔甲的騎士,有種面對聖騎士團的錯覺。他們總會在他的夢里出現,展露赤果果的敵意。我很清楚自己做過什麼。

「他們是什麼人?」學徒問。

「以弗倫的雜種」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現在相信你沒有援兵了,一無所知的傳教士!」他咒罵了一句什麼,尤利爾听不懂。「沒見過?我也一樣。但我知道他們是誰。」隨著銀甲騎士的掃蕩,他的怒意反而消減,聲音出奇的平靜。也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他們是銀歌騎士團。」

土匪早就潰不成群,騎士們圍上前來。他們的長槍刀劍制造精良,遠非坎德納和土匪頭領的武器可比。當使用者舉起這些兵刃,並在其中灌注魔力、織成陣型時,就算神秘生物也不敢亂動。而在元素使們集體瞄準時,連學徒也只能投降尤利爾的神秘度根本沒有優勢可言,這些騎士幾乎全都是高環。聖騎士團與之相比,簡直就是預備隊。

「趕快投降!」一名銀歌騎士說,「不然就地處決。」

尤利爾不懷疑他們做得到。他放下武器,順便提醒︰「你要找的人來了。」

土匪頭領沒理會學徒的揶揄,他的目光四下游移,尋找逃月兌路線。然而在炮彈陷坑和坍塌牆壘間,沒有可供月兌身的道路。一個士兵上來抓他的韁繩,他想也不想地轉動騎槍。面對挑釁,士兵改拽他的腿,他猝不及防被扯下馬來。雖然尤利爾也被迫丟下誓約之卷,但目睹此景實在大快人心。銀歌騎士按住匪首的肩膀,迫使他跪在地上。

莫爾圖斯的陷落僅維持了半天,銀歌騎士收復的卻是一片廢墟。大量難民聚集在城門邊緣,對土匪們報以憎恨的目光。他們會得救,尤利爾心想,土匪們攻破城市後,銀歌騎士團及時趕到,將敵人迅速擊潰。不管怎麼說,這樣的結局並不賴。

「找了個好時機,人渣們?」這群騎士的帶隊人在他們面前勒馬,鎖甲陣陣作響。他身後的一名侍從對著城門皺眉頭,仿佛在思量修復費用。「把黑木郡當成狩獵場,三神在上,這到底是誰的主意?」他搖搖頭,「挑釁帝國威嚴,實乃愚蠢之舉。」

「大人。」尤利爾說,「我不是」

「沒人允許你說話!」銀甲騎士咆哮道,「還是說這該死的主意是你一拍腦袋想出來的?嗯?蓋亞傳教士和土匪混在一起,你想用善良感化他們麼?」

「你這白痴弄錯了,他不是自由人。」匪首忽然開口,「我們可用不著什麼傳教士。你我都清楚,水銀聖堂的陳詞濫調全是瞎掰。」

銀歌騎士居然點點頭。尤利爾擰緊眉毛瞪著他們,仇人替你解圍,原因只可能是為了更好的報復。「好歹我們能在這點上達成共識。」但他抬起靴子,把罪犯踹倒在地,頭盔陷進土里。「我的確不喜歡听蓋亞教士的嗦,因為他們總是太理想化。不過這世界上現實的人本就太多,再缺少理想主義者就不成了。」

尤利爾不是很贊同蓋亞教徒全是理想主義者的觀點,但他明智地保持沉默。

「你與他們作對,是嗎?」銀甲騎士轉過目光,「我知道這混球想讓我懷疑你的身份,不過銀歌騎士不是那些自作聰明的王國軍,他打錯算盤了。松開我們的傳教士先生吧,諸位,莫爾圖斯有的是麻煩要處理。噢,這家伙你們也不用管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小鬼,你要是再爬起來,我就賞你一腳,听見沒?」

「你這婊子養的!」土匪咒罵,看得出來他不想听令,但也爬不起來。

「多謝您,騎士大人,感謝您的智慧。」尤利爾得以拿回自己的羊皮卷。由于沒人能使用它,其他人將其視作一卷教典福音,隨手還給了學徒。「在下有幸得知您的大名嗎?」銀歌騎士在後世大名鼎鼎,他們的生卒年份有助于確定具體時間。

「本人維隆卡,銀歌騎士團所屬第二分隊隊長。你太客氣了,水銀聖堂的修士在奧雷尼亞各地都會受到禮遇,除非是遇到某些不敬神的瘋子。」騎士隊長邊拉開面甲,邊朝下一踏,將掙扎的劫匪用力按進土里。眼下他連頭盔都快瞧不見了。「不過不用擔心,他們一般沒有這麼囂張的。這群流竄在黑木郡的耗子只是特例,他們似乎有一兩個混出名號的領頭人,比如這個以弗倫的雜種。什麼人會接受這種外號?……羅盤高地需要更有智慧和手腕的領主,而不是被一群土匪攻破了小鎮、還縮在主城里不敢冒頭的廢物。活見鬼,近親結婚到底有什麼好?後代的智力低下會方便管束麼?」

他滔滔不絕,卻沒得到回應。學徒早已驚呆了,唯一能做的是移開視線,以免過度的驚訝招來疑問。「勝利者」維隆卡,他會像當初的廚師一樣只是重名?還是他就是賓尼亞艾歐之王、聖米倫德大同盟首領本人?答案似乎確鑿無疑。銀歌聖騎士團的時代是奧雷尼亞帝國最後的榮光,學徒還在高塔頂層的畫像中見過這張臉,雖然作者的修飾美化有點過分。這些這足以證明其身份了。

「你怎麼啦,伙計?那塊磚頭的紋理上有光身子的女人麼?」黎明之戰的傳奇打趣道,「對了,我記得你們修士要求不近,但蓋亞沒說你們不能欣賞美景。」

千年前的賓尼亞艾歐之王正在跟我開下流玩笑。見鬼。雖然是夢境,但這一時刻仍舊值得紀念。尤利爾逼自己微笑︰「不,紋理沒什麼不對勁的,我對美景……不怎麼感興趣。」後半句說出口竟令他羞恥。

「那麼,你怎麼稱呼?能告訴我了嗎?」

「尤利爾。大人,我是尤利爾。」

「尤利爾,站在這里很無聊,是吧?」維隆卡自顧自地說,「但實在抱歉,我想莫爾圖斯暫時沒有可供招待客人的地方。比起危房和布滿灰燼的街道,這里反而更干淨。」炮彈留下的陷坑邊緣全是污血。「幸好受到襲擊的不是石英城。那里的妓院毀了實在可惜,黑木郡三分之二的男人都會為此哀悼的。」

學徒簡直快招架不住這類顏色話題了。「莫爾圖斯也不該遭受戰火。」他僵硬地說。

「當然,可惜總有人不安分。代表人物就在這兒呢。」騎士隊長松開腳,將土匪踢得翻過身。「要我猜,他不選擇石英城有其原因。噢,個人原因?不對勁,還有個混蛋上哪兒去了?我記得是叫做坎德納貝萊的偷馬賊,這名字好歹像個人名。快回答,小雜種。」

土匪的面甲被石子刮開一半,頭盔頂部凹了下去。他扭頭吐掉嘴里的泥土,沒打算配合︰「坎德納?他正和你媽在以弗倫過夜呢。」

「真有朝氣。年輕總是令人精力旺盛,情緒失控。」維隆卡說,其實他自己看起來也很年輕。「也許絞架會讓你冷靜些。」騎士隊長抄起一根棍子,「不過那是最後手段,只能用一次。好在你的骨頭不止可以斷一根。」

「你這婊子養的傻瓜」

「有時候,我真理解不了他們的思維。」銀歌騎士對尤利爾說,「你不知道以弗倫情有可原。傳教士也會去妓院,但不包括你這樣的人。根據這家伙的所謂名號,我判斷他是在那里出生的。問題來了,妓女或奴工的兒子到底有什麼資格這麼污蔑別人呢?」

「這也算問題?」土匪高聲嘲笑,「我是婊子生的,不是婊子養的。」

「沒人問你,雜種。我沒允許你回答坎德納貝萊下落之外的問題。」這位黎明之戰的傳奇人物言出必行,一棍子抽在罪犯的肩膀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辨。

「你這……」後半句成了哀號,不過緊接著,他緩過氣來,開始用一串誰也听不懂的語言咒罵當然是咒罵,沒人會誤判這個。

「我算弄明白了,這雜種連髒話也就會那一句。」騎士隊長抱怨,「肯定有人教過他精靈語,不過教導他的人八成也有嚴重口音。」棍子再打斷了罪犯的小臂。

「坎德納貝萊被我殺了。」盡管土匪頭領死前經歷什麼都純屬活該,但尤利爾還是開口回答了。不管怎麼說,我不喜歡刑訊,死亡已經足夠教訓了。「他的尸體恐怕就在不遠處……的坑里。」

「好吧,感謝援助。」維隆卡點點頭,扭頭吩咐手下︰「找幾個人收拾尸體碎片,最好能拼成人形。莫爾圖斯人希望看見的是罪魁禍首的尸體,殘肢隨處可見,沒什麼稀奇了。」

「我們很快會有完整的尸體了,大人,不需要舍近求遠。」

「見鬼,當地人也不想看見殘肢!快去,麥克,少嗦。我們還有好多麻煩要處理,我頭都大了。憑什麼是我來莫爾圖斯?石英城那家妓院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以弗倫是奴隸市場,大人,不是妓院。而且這個名字是當地人的口音謬誤,真正的讀法應該是伊芙琳,以暗示其中流通的商品範圍包括異族。」

「包括森林種族嗎?」

「大部分是綠精靈,大人,也有阿蘭沃精靈、娜迦和貓女。」

「又是老一套。算了,瑪朗代諾也不過是這些,伊芙琳提供的選擇已經足夠豐富了。快去呃,先等等。」維隆卡丟開棍子。失去魔力保護,它在擊打罪犯的盔甲時的堅固特性不復存在了,地面落下一層木屑。「把這雜種拿去處理了,保證看得清臉就行。尤利爾?」

「有何吩咐,大人?」

「你願意為莫爾圖斯的死難者禱告嗎?我們當中沒有神父。」

尤利爾沒來得及回答。突然,維隆卡身邊的侍從開口︰「有的,大人,我們有兩位露西亞的神父。」

「他們都快死了,干嘛還要在死後忍受這種折磨?」騎士隊長嘀咕,「讓蓋亞來吧。露西亞神官不適合干這個。你認為呢?」

「我願意效勞,大人。」學徒回答,看著騎士的侍從拖走罪犯。他幾乎沒掙扎,藍眼楮冷冷地打量著他們,似乎無懼生死。「我現在就去。」為死者祈禱是種不多見的仁慈。沒人評論過「勝利者」維隆卡的性格,尤利爾只好自己總結。

騎士隊長的侍從是個嚴肅的人,他看起來比維隆卡年紀更大。罪犯被交給兩名士兵,他終于恐懼起來,努力掙扎蹬腿,直到一個人按住他受傷的手臂。士兵們踢他的膝蓋,讓他倒地不起,然後試圖將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們費力拔下了罪犯的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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