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大麻煩

作者︰寒月紀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他似乎遇到了麻煩。」約克輕聲說。

多爾頓一個人扯著兩個女孩沿著陰影行走,只想對這家伙翻白眼,「我們也遇上了,你沒看見嗎?或許你該干脆一點,西塔。」

「你沒听見她說嗎?」約克反唇相譏,「尤利爾讓她們來這邊,他認得她們。我們怎麼能拋下她們不管?」

「不管?你把送她們遠離戰場稱為不管?」雖然多爾頓知道他們必須進行分工,但西塔這麼說令他很生氣。「我們管得太多了。更何況,尤利爾向來認得所有需要幫助的凡人。」

西塔扭過頭。「那紅頭發女孩是伊士曼人,多爾頓。」

「假使你才注意到,我的視力比你好得多。那麼,約克,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告訴你她還是個巫師學徒,算不上凡人。也許她是被學派使節從伊士曼帶回來的。」卓爾低頭瞄一眼女孩。『影襲』的籠罩下,她听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的神情出奇寧靜,只有攥緊小伙伴的手指能看出她的緊張。多爾頓不覺得這是正常反應。「這孩子看上去像只夜鶯。沒準她就是尤利爾藏在學派的情報員?」

「得了吧。尤利爾?他自己都是第一次來安托羅斯。但你的猜測有道理,克洛伊塔肯定會在其他神秘支點安插夜鶯,連閃爍之池都這樣。」

「不會就是你罷?」

「我的同族只信任成年人。多麼荒唐!說老實話,多爾頓,你認為年紀是夜鶯該有的標準嗎?」

理所應當。三百多歲的西塔看上去就和三歲的人類沒差別,光之女王伊文捷琳無疑對此一清二楚。卓爾不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他們已經接近了中央殿廳。要是沒有踫到兩個可疑的女孩,我們早就到了。

「尤利爾的對手是誰?你到底能不能看清?」其實不論是卓爾還是西塔,感受外界的方式都與人類不同。從生命力的角度判斷,尤利爾還很安全。但多爾頓向來不敢盡信大概的判斷。

「見鬼!現在天黑了,我頂多看清輪廓。你有辦法嗎?」

「陰影。」多爾頓告訴他,「和黑暗有區別。如果我帶著你而不是她們,你以為我還會問你?」

約克皺起眉。「我猜你發現了,那孩子對我們很特別。」

「希塔里安‧林戈特。」話到嘴邊,多爾頓卻難以說出口。這女孩和她的來歷很可能是禁忌……就算不是,也最好別主動詢問。現實往往經不起考驗。「對你來說,約克‧夏因,她是誰呢?」

「你干嘛叫我名字?」但西塔沒明白他的鄭重,奇怪地望著他。「先不提這個。問我的話,希塔里安可能讓尤利爾想起了塞西莉亞。」

還好我沒直接問,多爾頓心想。這白痴和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也許不能妄下結論……不,沒有也許。約克就是個三百多歲的小鬼。一瞬間,他覺得很疲憊,卻仍得提起精神發問︰「誰是塞西莉亞?」

「她是我們佣兵團的酒吧侍女。尤利爾愛過她。呃,她也是紅頭發。你能理解的,多爾頓。」

我得收回我的話,多爾頓意識到,約克在某些地方的考慮並不比他少。「但林戈特和塞西莉亞是兩個人,尤利爾不可能把每個紅發女孩都當……」

「听我說,伙計。你不了解其中細節。塞西莉亞早就死在四葉城的亡靈之災中,尤利爾和她在一起。」西塔停頓了片刻,「當時他們還都是凡人,多虧白之使及時趕到。事情發展得太快,佣兵團被困在另一條街……我不會說里面沒有我的責任。事實上,我難辭其咎!又攤上這樁事真是活見鬼。」

約克放輕嗓音,多爾頓幾乎听不清他在說什麼。「總之,我擔心我會再次弄出簍子,要是她也像塞琳‧卡萊穆一樣突然死掉怎麼辦?這里不安全。」

一處拐角近在眼前,影子在這里斷開。多爾頓解除魔法,走出牆壁。兩個手拉手的巫師學徒還像兩張剪紙一樣貼在身後。她們比看起來沉得多。他用詛咒脆化石柱,將其攔腰推倒,沉重的石料無聲砸進地面,陷入『靜默』魔文的範圍中,只有灰塵揚起,霧蒙蒙地籠罩四周。

石柱把影子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傾斜的橋梁。女孩們的影子試探著走上去,很快來到另一頭。卓爾扭頭咳嗽,厭惡地幾下揮開煙霧,才長出一口氣。疲憊的感覺陡然加劇,但感受可能並非真實。你欠他的,多爾頓,看在他剛剛的玩笑的份上。

「你知道我會說什麼嗎?」

約克的瞥他一眼。「說來听听。」

「首先,我對四葉領的災難有所耳聞。死靈法師趁特蕾西公爵去參加王國會議,用煉金魔藥佔領了主城。期間,駐守的疾影軍團沒做出任何反應,亡靈像瘟疫一樣擴散,甚至有一位公爵的繼承人喪命。萬幸克洛伊的巡察使者剛好在城里——這死靈法師真是倒霉透頂,你絕對沒法和他相比。最終,諾克斯佣兵團協助克洛伊塔力挽狂瀾。」

「大體上是這樣,但我更關注細節。凡人貴族的死活算什麼?這是樁丑事,我也答應保密。然而塞西莉亞不一樣……」

如果公爵之子的死不算什麼,你們也不會把真相當成秘密了。神秘領域統治秩序世界,但多爾頓早就發現,凡人的階級依然左右著許多東西。除了神秘支點,還有幾個神秘者能不把領主放在眼里?我也為貴族做過侍衛。

「……特異之處在于,這個塞西莉亞是你認識的人,好吧,朋友?朋友的愛人?噢,管它的。」多爾頓再一次打斷他,「關鍵是,自那之前,約克,我猜你沒經歷過類似情況。」

「你猜的對,也不能說明什麼。」

「怎麼不能?」卓爾提高嗓門,「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我居然還得和你說這些東西!見鬼,你還沒意識到你比尤利爾差在哪兒嗎?」

約克皺起眉。「嘿!我承認……但單論神秘之道,我算得上你們所有人的前輩……」

「真的嗎?我去聖殿點燃火種是在十五歲。不,不是什麼見鬼的換算,卓爾的生長年齡是按人類的算法,因為大多數凡人在地下活不到四十年。」西塔閉上嘴。「我不想多說廢話,那只是個例子,好讓你別再跟我提什麼先後順序!你是冒險者,約克,所以你理應與你的同族有區別。西塔的生存環境不像我們一樣水深火熱,是吧?」

「但也不輕松。我的故鄉還有同族都……很無趣。」

令人震撼的形容。雖然閃爍之池作為與世隔絕的元素疆域,是女神賜給西塔的樂土,凡人會遭受著疾病、饑餓和天災,元素生命則沒有相關煩惱……但多爾頓從沒親眼見識過。希望地下世界的住民也能有一天感受到無聊,而不是整日琢磨打仗。諸神有眼,又不是我們樂意與其他部落開戰。

故鄉的回憶歷歷在目,卓爾盡力甩掉它們。「當冒險者很有趣?還是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很有趣?」

「你知道我的意思。」

要是我不知道,他心想,你以為我還會跟你這號人廢話?「讓我們抓住重點。你既然有決心,就不必再操心其他人。尤其是尤利爾。我看得出來,他願意在你們久別重逢時表現出你熟悉的模樣,但那不是事實。他是高塔信使,白之使的學徒……而且在神秘之道的進步比你快。」

「那當然。冒險者和神秘支點沒法比,但我至今不知道他是怎麼迅速彌補上基礎步驟的。」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多爾頓指出,「半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甚至一星期、一天晚上就可以。」比如從灰蟹堡到燈塔鎮的一夜……「在此期間,你沒參與其中。沒錯,曾經他可以和你去冒險,為某些不值一提的玩意兒魯莽行事,但現在不同了。你的老朋友是克洛伊塔外交部的代言人,宰掉的修士比你們佣兵團的人數還多,他平息過紛爭也試圖重燃戰火,他敢于為需要拯救的人抗爭,也清楚個人情緒在群體面前被允許犧牲。他遵從了誓言。塞西莉亞,那死去的女孩,她是他記憶深處的影子,而對有諸如此類事跡、並打算延續下去的神秘生物來說,追憶往事八成不是計劃中的步驟。問我的話?你的擔心根本沒必要。」

「某人也把我們到教會總部的旅行稱為魯莽,我習慣了。」約克表示。

「事實就是這麼回事。我敢打賭,尤利爾也沒信心成功。蓋亞教會是神秘組織,規模遠超回形針佣兵團,他的計劃不可能完美無缺。」他擔心會連累我們送命,就在你因為元素潮汐失控的時候。

「但我們確實有把握呀。結社的把戲引開了主力,安托羅斯只有基爾比維克和那夜鶯頭子,其他的十字騎士不算對手。我們就差找到教皇了。」

說來容易,要不是尤利爾搶先拆除了神術基盤,我們多半該落荒而逃了。多爾頓心想。實際上,沒有神術基盤,我們也依然陷入了苦戰。

「把教會和寂靜學派割裂來看,是最大的錯誤。」更何況,找到教皇後該怎麼辦?尤利爾肯定考慮過,但多爾頓想象不到他會怎麼打算。

「林德‧普納巴格負責這邊,他似乎有自己的算盤,而且不難對付。」

其實多爾頓也這麼認為。尤利爾的計劃有很大可能實現,否則他也不會不阻止。「沒明白?和敵人沒關系,改變的是你們,我是說,尤利爾。他和白之使終結了白夜戰爭,帶我們穿過微光森林,避開夜鶯的襲擊,並且在他們的地盤上展開教堂內部的清剿。他把不可能變為可能。說真的,我現在相信他能對付那個聖騎士長,哪怕空境和高環有質的差別。」

「他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跡。不是因為白之使,而是他自己,尤利爾。誰能想到他半年前只是個凡人?正因如此,我們不該教他受人影響。」

「照你的形容,你早該清楚,他不會輕易受人影響。」

約克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還要我說什麼呢?坦白來講,約克,我更擔心你。我覺得我正在領著一個小鬼奔赴戰場,好像把你和那兩個女孩之一弄混了。听著,我可不管你因為希塔里安‧林戈特想起了誰。她不重要,塞琳‧卡萊穆也不重要,我們已經盡己所能。」多爾頓猶豫片刻,拍了拍西塔的肩膀。他總覺得這樣等同于把手伸向火爐。「你只能為你的性命負責,管不了別人。這世界上沒有安全的地方,約克。一向如此。」

「……或許我只是想听這句話。」

這說明你有長進。「恐怕我還得說別的,比如我們正在趕時間?」

他們繞過拐角,通過長廊,將兩個學徒安置在一處僻靜的庭院。兩個修女正在里面照料傷員。回形針佣兵團沒有攻打安托羅斯的時候,這里大概是教堂的藥鋪。

約克注視年長的神職者們給她們披上袍子,擦掉臉上的血跡。一眾雪白衣袍間,那女孩的頭發確實很刺眼。「好吧,多爾頓,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听實話?」多爾頓抬起眼皮,「我想不到我上哪兒找時間听你解釋。」幾句話工夫,陰影在石磚間飛速挪動,眨眼間穿過半個大教堂。「瞧,我們找到尤利爾了。」

他沒得到回應,微光中,約克比他看得更遠。多爾頓能感受到起伏的生命力,但古怪的是,只有一個目標。「那是什麼?」多爾頓追問。

「有個黑影在那邊,好像是十字騎士。」

教堂正殿被劈成兩半。座椅連根拔起,壓在坍塌的支柱下。大理石磚地布滿裂紋,沒一處完好。此地像是瞬間經歷了幾千年的風化雨蝕。唯有木制講壇幸存于原位,如今卻仿佛異類。在細碎的、雪白的、從另一間貫通的祭殿穹頂透射而下的夜空星光里,煙霧正如海浪般翻滾,灰蒙蒙地籠罩著視野。

即便在影子里,吸入肺中的寒氣也充滿了尖銳的異物感。閃光不時在眼前晃過,刺得多爾頓想眨眼。突然,他意識到那是敵人的攻擊。揮空的劍鋒劈入石柱、刺穿冰壁,魔力同時擴散,余波轟隆隆地粉碎周遭的整塊區域,石末噴泉般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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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甘德里亞斯?」卓爾不禁開口,「說老實話,我看他能用劍把我們砍成碎片。」連尤利爾似乎也難以抵擋。他左支右拙,不停躲避攻擊,施展出各類超乎想象的魔法。多爾頓從未見過有人能辦到類似的事。「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最好……約克?」

沒有回應。「約克?」

狂風吹走煙霧。戰局瞬息萬變,如今才毫無遮擋地呈現眼前。尤利爾險險躲開一記劈砍,十字騎士卻順暢地餃接斜挑。他們離得太近,諸神也來不及插手。可一團烈焰突兀出現劍刃的側面,將它一下撞開。

……我干嘛意外呢?每句話都是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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