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還未結束

作者︰寒月紀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涉及到這些陰謀暗涌,尤利爾總是覺得腦袋疼。他倒不是不清楚其中的機巧和謀算,只是比起與萊蒙斯或奧蘿拉這樣的敵人斗智斗勇,探究霍布森和鄧巴‧菲爾丁之間的陰暗斗爭實在是令人心生不快……上一次尤利爾有這種感受,還是在四葉城思考死靈法師和貴族關系的時候。當事件告一段落後,他去往威尼華茲的整整一路都感到身心俱疲。

「那這麼說,鮑曼的尸體處理是霍布森的主意?」學徒說,「他不僅丟了撈錢的工作,還被口哨幫追殺。這種情況下,他想要報復那頭吸血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將干尸掛在教堂?」他一時間竟找不出言語來形容這種詭異行為。

「真夠蠢的。」阿加莎評論。「安德魯‧弗納想要掩蓋真相,結果他找了一個特別不靠譜的搭檔。他肯定想不到,你會為了嫁禍吸血鬼把尸體扔進教堂!還有那個未遂的謀殺計劃,霍布森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教會的神職者有無數種辦法找到異教徒的下落吧?他們早就盯上你了。菲爾丁神父的罪惡生意暴露在主教眼前,若非要鎮守總部的禁地,說不準他會親自動手帶回菲爾丁的人頭。教會十字軍可不是口哨幫,看來我們的大陰謀家沒認識到兩者之間的區別。」

賭徒啞著嗓子說︰「無論如何,我要讓加德納付出代價。」

即便用愛著你的家人的性命?尤利爾沒問出口。對霍布森來說,家人什麼都不是。我不可能理解這種人的想法。

「安德魯以為萬事大吉,鮑曼的失蹤會給黑幫警告。當他在報紙上見到教堂案報道的時候,真不知道他有什麼感受。」阿加莎說,「伯莎第二天就死在了病床上。按照常理,我沒法相信她的死亡與霍布森干出的蠢事無關。」她是最後一個見到伯莎女士的人。「但弗納夫人的表現像是剛听見這個消息。我根本沒告訴她那個人是鮑曼……她說到對某個人心懷愧疚。不是安德魯。不是岡瑟。她說‘她’,那是位女性。」

「是她送走的女兒。」學徒明白了。伯莎肯定不會清楚修道院的孩子們的去向,她會認為被獻給的小女兒將來得以到天國去,而她殺死了鮑曼,再也不會與她的孩子重逢。這種信仰與心靈上的雙重打擊使伯莎走上絕路……

他的思維忽然進入岔路。那天我離開墓園後,波德的母親怎麼樣了?她回到家人身邊了嗎?她有在夜里為她死去的長子流過淚麼?銀百合叢中長出死人手指。純潔的天使回到天國。他想起樹精和石碑。真的有天國嗎?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花瓶里的野玫瑰折了葉子,尤利爾將壞掉的部分整個撕下來,扔進垃圾桶去。他發現自己一秒鐘也無法呆在這里了,于是推門而出。傍晚的昏暗光線里,尤利爾依靠標識牌走向長廊深處的階梯。石階如此陡峭,他感覺自己正走向深不可測的地獄。在他身後仿佛還傳來阿加莎的聲音,訴說著悲哀的真相。

……

「可能是感同身受吧。」偵探嘆息著說,「她得知教堂出現了死者,激動的情緒加快了毒藥的效果。伯莎的死不是因為忍受不了安德魯,她也愧對她的丈夫。」她哼了一聲,「我早說過,這些死者里只有那女孩值得同情。管她是血族還是人類,管她登沒登記。事務司的法律像是幾百年前的老古董,試圖讓布魯姆諾特的發展朝後倒退。」

接下來的結尾,在場每個參與進來的人都已經了解了︰安德魯努力掩蓋鮑曼的死亡,霍布森則在教會的追殺下東躲西藏。前者對吸血鬼的憎恨恐怕不下于賭徒,以至于狠心將無辜的血族幼兒送入虎口。後者為了求生徑直躲到了治安局。可他是怎麼也想不到,幾小時後他們就又在地牢里相遇。不管怎麼說,到現在一切的謎底已經揭開,故事也該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皮科爾不由月兌口而出。

威特克也沒覺得輕松。「鮑曼被伯莎殺掉,鄧巴‧菲爾丁死于教會內部的清洗。伯莎‧弗納自殺離世。那血族女孩多半是菲爾丁神父準備送走的‘貨物’,被安德魯綁架出來,最後慘死在加德納手里。這麼看來,案子的確結束了。」他撓撓光頭,「但我還是不太痛快。」

又有誰痛快呢?每個得知了案件始末的人都沉默以對。而唯一置身事外的白之使,他似乎對此並無興趣。

「你這麼想,是因為菲爾丁神父沒得到人們的口誅筆伐?別傻了,教會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丑聞傳出去。案子會悄悄完事,教徒們也會得到他們認可的答復……話說回來,就算將消息公布出去,這些狂信徒信不信還是兩說。」偵探小姐伸個懶腰。「我會通知約翰尼警長,我的任務在三天之內完成了,但他還是沒法得到明天的懺悔日假期——治安局需要清掃死角巷的所有索維羅魔藥。諸神在上,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流行起來的?」

然後,她打量著賭徒︰「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霍布森抬頭望向偵探,目光里充滿困惑。「你什麼都知道。」他喃喃道,「你是高塔的佔星師?還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幽靈?」他的身上的枷鎖因憤怒而高頻閃動。「有些事情連安德魯那個老東西都不知道!他不明白……我的秘密,每個人的秘密你都一清二楚?這絕不可能。」

「看來沒有了。」阿加莎歪了歪頭。

她走過去,輕輕關上門。審訊室中的囚徒頓時暴跳如雷,咆哮聲被關在窄小的空間里。

「他問出了我的心聲。」皮科爾忍不住說。這位年輕的治安官差不多成了阿加莎的粉絲了。「您是怎麼猜到霍布森的打算的,長官?」

「我還奇怪呢,為什麼你們都猜不到他的打算?」

偵探的回答相當‘謙虛’,但皮科爾認為這理所應當。他仍對其中的峰回路轉感到驚異。「霍布森來治安局躲避追殺也就罷了,可誰能想到他是害怕教會的殺手呢?說老實話,我根本不覺得教會應該被牽扯進來——還不是作為單純的受害方。」

「噢,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是尤利爾。」威特克‧夏佐說,「他一直覺得教會有問題。尤利爾是蓋亞的神職者,菲爾丁神父的事一定讓他很受打擊。」這大塊頭還很心細地注意到了學徒的沉默。

「我看不僅是打擊。」使者說話到半截,也沒人敢接口。他對自己的學徒沒什麼同情的表現。「你們還有什麼沒說的?時間很緊。」

「之前那個問題……」

「……伯莎殺死鮑曼的方式?這沒什麼值得浪費時間的。」阿加莎的目光轉向自己的下屬,途中掠過年輕人肩上突兀的鎧甲。「煉金魔藥索維羅的效果我們都清楚。雖然改良版本不至于要人的命,但強制活躍靈魂肯定會有代價。火種異變在賓尼亞艾歐並不罕見……我想她那時已經變成惡魔了。」她輕聲說,「惡魔的力量遠超常人,殺死一個黑幫分子自然不在話下。恐怕伯莎的心理壓力也由此而來。」

「惡魔?!」皮科爾嚇了一跳,沒注意到身邊的威特克的神情有些異樣。他猛然沉下心,「這麼說抽過煙的人都——」

「不,伯莎的情況多半是小概率事件,不過即便如此,涉及到無名者的事都也不容忽視。」偵探小姐似乎有些發愁,「治安局需要調動大量人手清掃死角巷,事情的余波也需要專業人士出面消餌……」她偷偷瞄了一眼門前,那里就站著一位‘專業人士’。

「這兩天,教會的刑刀下會少幾個腦袋。」使者表態。

惡魔獵手對付惡魔,其實很少能抓到活人。要是白之使這種層次的神秘獵手加入行動,布魯姆諾特很快就會沒有惡魔可殺。

阿加莎不知道命運集會上的討論,血紅預言更是被嚴格保密。可即便如此,她也能察覺到白之使的異常態度。這位敏銳的偵探小姐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布魯姆諾特會為此掀起一場波瀾,而推動這波瀾的第一股力量或許就是治安局的清掃行動。

「案子解決了,故事卻尚未結束。」

「這是什麼意思,長官?」

說了你也不懂。「沒什麼。我們的朋友尤利爾上哪兒去了?」她轉頭找了一圈,忽然臉色由晴轉陰。「這可不是亂跑的地方!」

使者有不同意見。「你最好讓他一個人呆著。」

「他可能不樂意獨自一人。」偵探小姐說。他們都知道,尤利爾是要去見見維修師安德魯‧弗納,伯莎女士的丈夫。治安局的地牢顯然不是隨便就能進去參觀的,但阿加莎想起進門時白之使交給尤利爾的蒼穹紋章,頓時覺得他們是早有預謀。「諸神在上,為什麼每個人都不願意提前跟我商量呢?」她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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