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淑女的舞會

作者︰寒月紀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願望成了真。這一次來迎接她的不是黑騎士,但也沒有宴會和歌舞。偵測站的員工想必不會缺席,不過有沒有他們都一樣︰契約將保證他們單純作為記錄員而存在,連他們本人在事後都不會記得會議里的一個字。等陛下結束了他的獨處,這些記錄就將完全展現在他的案幾前。

想到這里,拉梅塔對陛下的期盼也沒那麼強烈了。她的計劃進行得比預期更順利,然而國王不會關心她的計劃,只會想知道她有什麼非要打破領地不可侵犯規定的借口。黑騎士牢牢會抓住這個關鍵,最終將她從高塔的領地上趕出去。說實在的,後者她不怎麼擔心。但國王陛下……這位拜恩的君主曾嚴令諸位領主不得插手克洛伊塔的任何事,不死者領主除外。哪怕是最遲鈍的齊格勒也能意識到這道命令後隱含的意思,拉梅塔自然不會不知道。

無星之夜的領主更替是動搖結社的大事,一旦違背這道命令,結社就可能出現動蕩。拉梅塔用指甲劃過布料。確實如此,她幾乎死在伊士曼……但她也削弱了白之使,雖然他一貫以可怕的生存力穩坐空境統領的交椅。

傷口隱約刺痛,炎之月領主賽若瑪正在對面打量她。「你回來了。」他好像剛看見她,「完整無缺。」

不然呢?「非常僥幸。」

「我通過報紙得到了最新消息,白之使還活著。」

果不其然。這不是好消息,但並不出乎她的意料。拉梅塔原本就只將白之使作為次要目標,以她當時的狀態,哪怕後者看上去比她更慘烈,急著補刀也只有死路一條。神秘度的差距是一回事,職業的專攻帶來的戰斗力高下是另一回事。惋惜過後,她點了點頭。「我很遺憾,不過我的計劃確實沒受干擾。」

「你讓伊士曼成了混亂之地。」賽若瑪說。

「神秘領域的秩序從來就不是我們想要的。」

「伊士曼不過是個小王國,若非拜恩位于冰地領,結社根本不在意它到底心向秩序還是我們。這點小打小鬧的混亂算什麼?拉梅塔,如果你是為了私仇才選擇報復凡人,黑騎士會讓你落得與安利尼同樣的下場。」

「那是因為我擔心鬧大了再制造出一個白之使來。畢竟黑騎士的先例在前嘛。」拉梅塔的目光掃過一排空蕩蕩的座位。「我們的城主大人上哪兒散心去了?」

「黑騎士沒回來。當初你和他達成的約定是什麼?我猜你對他隱瞞了許多事。」

「我要他去給白之使找點麻煩。要求他跟白之使正面放對有些過分。」好吧,是根本不可能。黑騎士沒理由為她做到這種程度。「于是我得讓那兩個學徒派上用場。」她其實也打算用高塔學徒拖住黑騎士,以免他發現自己的真實目的是六指堡。看來這也非常成功。

「這麼說來,我們失去了他的蹤跡。一點也不出奇。」賽若瑪靠在椅子上,「但好歹他當了這麼久蒼穹之塔的領主,不大可能淪落到被人趕回家來的地步。」

我的兄弟都是些蠢貨,拉梅塔瞧他也覺得面目可憎了起來。雖然她連他的輪廓都看不見。「這一局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我贏了。」她宣布,「而且這也不是小打小鬧,你的報紙沒告訴你守誓者聯盟打響了內戰麼?」

「它說得事無巨細。騎士海灣有你的人?」

明知故問,她心想。偵測站正記錄著他們的言行,而她和賽若瑪之間有些話不能直說。好在黑騎士不在拜恩,他們有的是時間商議下一步計劃——早在血族退出聯盟前,賽若瑪就與拉梅塔達成了協定。由于主戰場伊士曼是黑騎士的領地,而這個死腦筋的亡靈騎士又絕不可能違背國王的律法,賽若瑪才提議對他隱瞞。拉梅塔欣然同意。

事到如今,她真想打開黑騎士的頭盔,瞧瞧他那張死人的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只有守誓者聯盟可不夠。寂靜學派在一邊看戲,夏妮亞帶隊來到伊士曼找那本該死的聖典,這件任務對她來說太輕松了。」

「你想怎麼做?」賽若瑪感興趣地向前傾了傾身體。

「不如就從聖典下手。」拉梅塔想起來那條無疾而終的懺悔錄的線索。「血族親王德拉布萊離開了安魂堡,真是難得一見。對了,你怎麼對他說的?」

「怎麼說?對付吸血鬼最好什麼也別說。扔出誘餌再拿回來,等他們自己補全前因後果,最終半信半疑的上鉤……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也許她該跟他學學,起碼不用親自上陣,然後帶著一身傷回來。論人手和條件,離開巫師之崖後她也不比賽若瑪在守誓者聯盟差……好吧,他沒說錯,我確實是為了私仇才會這麼沖動。「光之女王還在閃爍之池?」

「她甚至沒來參與聯盟會議。自從聖米倫德解體後,不管什麼組織都非要裝模作樣地商談上半天、最終才讓首領一錘定音作出決策。大多數會議的前半場除了給人參與大事的滿足感外毫無用處,守誓者聯盟則要更糟︰閃爍之池的聖者從不出席,這該死的前半場便沒完沒了的持續下去。」賽若瑪抱怨。

听起來我們也差之不多。「算是好事。」拉梅塔不存有對付一位聖者的自信,想必賽若瑪也一樣。但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閃爍之池陷入黑暗,甚至成為下一個拜恩或奧格勒瑟爾。「比想象中更好。我們操作的余地更大了。看來就算散布消息,將聖典的失竊栽到德拉布萊的血族頭上……」

「別忘了你現在是披著黑巫師的皮與血族打交道。」賽若瑪提醒,「特羅爾班‧德拉布萊是個疑神疑鬼的老東西,才會上我的魚勾。聖典下落不明,在寂靜學派和血族、甚至是整個神秘領域,你的黑巫師稱得上頭號嫌犯。一旦這時候合作同伙身上的嫌疑跑到了自己頭頂,德拉布萊會怎麼想?」

「他會想到我們是故意的,但又能怎麼樣呢?」拉梅塔不以為然,「血族與聯盟已然開戰。戰爭從來不可能說停就停。我們正好可以撤出戰場,余下的黑巫師足以作為結社的助力。」

「這只是一種可能。拉梅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血族確實無法解釋聖典的謠言,然而寂靜學派又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夏妮亞‧拉文納斯是年輕一代的法則巫師,但她絕不會對人言听計從。這我看得出來。更何況德拉布萊目前將大半希望寄托在我的誘餌上,你給他的壓力過大,他要麼退縮,要麼失控。」

「我們要的不就是失控嗎?」

「你明知道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況且寂靜學派不是守誓者聯盟,‘第二真理’與‘光之女王’不同,他只要稍微動動手指,我們的小計劃就會宣告破產。你的心血也徹底白費。」

「我從不知道你居然在意我的心血。」

「你是我的姐妹,拉梅塔。即便有時候我並不樂意這麼想,但就像孩子沒法挑選父母一樣,我也沒法選擇自己的靈魂本質。在拜恩只能這樣。」賽若瑪的語氣可能是誠懇罷。誰在乎呢?

「這部分交給我。」他保證,「聯盟終究是聯盟,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我有很多辦法確保寂靜學派無法月兌身,而且絕不會威脅到你。」

威脅到我?什麼意思?「寂靜學派和黑巫師沒有聯系,你盡管放心。」拉梅塔說。她身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指的是夏妮亞‧拉文納斯閣下。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我了解。」

不管你對她有多了解,都不可能超過我。拉梅塔還記得火種儀式時她親手為夏妮亞戴上的那頂真理冠冕,轉眼之間,唯唯諾諾的小女孩竟能代表學派插手一場戰爭了。有什麼不可能呢?連白之使都會有學徒。多麼滑稽的命運!

賽若瑪的話令她起疑。莫非這該死的元素生命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他看穿的?他在威脅我,還是單純的提點?恐怕沒這麼簡單。但無所謂了,反正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面具不過是面具,一位淑女每場舞會都會有不同的面具和禮服。黑騎士為什麼在他的領地中寸步難行?正因為「黑夜啟明」是諾克斯的先知,禮服和面具的偽裝處處都是破綻。感謝德米特里,幸好我不是克洛伊的領主。

「她沒你想象中那麼听話。」拉梅塔說,「但確實不傻。你最好小心一點,否則弄巧成拙,安利尼的下場就是最終結果。」

「噢,寬容些吧,拉梅塔。他好歹也是混進了光輝議會。哪怕最後招致了麻煩陛下都沒懲罰他。」炎之月領主語氣輕快地說,「我們要擔心的只有黑騎士才對。」

不得不承認,這該死的光元素生命有種感染他人情緒的本事。拉梅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疼痛立時減輕。「他會理解我們的,結社的利益至高無上。」當然,他會在放任我們干成大事後心安理得地發泄怒火,以示對國王定下的律法的尊重。他甚至連憤怒也不屬于自己,他是陛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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