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二章 孤狼之名(二十一)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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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隊伍保持著兩三百米的距離,這能使得他們各自間有很寬裕的反應時間,同時也能讓對方時刻處在自己的監控範圍內。

倫納德家族隊伍中,羅素走在最後,防止從後面靠近的危險。維拉尼這時從隊伍側面來到他旁邊。

「有什麼情況嗎?」維拉尼收回看向身後的目光問,「我還以為他真的會跟上來,原來也只是說說。」

「寄予這麼大的期望,可不像你。沒看出有什麼特點,相貌普通,除了在我們面前很平靜外。你的興趣一直都是這麼獨特?」羅素說,「會告訴的你,如果我發現了的話。再說,跟上來不一定得一直緊緊走在我們身後。雪地的痕跡很好辨識,中間拉開幾千米都不成問題。若真的有心,你可以留在原地等等,那就成為你一個人的早餐了。當然,記得按時回來就行,其他的我可以幫你搞定。」

「我可不是分不清情況的人,比起隨時可以找到的點心,考核的名額果然要顯得更加重要。對了,不要忘記你的話,被克萊斯特抓到,一槍之後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願意為你效勞,維拉尼小姐。」

天色在前進中開始完全放亮,九時左右,山峰重疊的虛影落在三支隊伍前。踫到了為數不多的撤離下來的考核者。情況大致和昨天相同,但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無論是在清理匯聚起來的大量類第二類生物上,還是對凶猛生物信息的掌握,都在穩步將優勢拉向考核者這邊。

又有兩支隊伍重傷了凶猛生物,雖然讓之逃走了,但听說一直追在身後,或許就近幾天,就會有第一頭凶猛生物被獵殺的消息傳出來。

「那頭大蜥蜴在這附近。」中午時分,倫納德家族隊伍與其他兩個家族分開,順著山腳前進一段距離後停下。羅素與維拉尼等五個隊長聚在一起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最終還是選擇它?那天傍晚可是讓我們損失慘重。但這樣也好,至少這麼多的選擇里,我們最熟悉的還是這頭大蜥蜴。」

「確實是這樣,其他凶猛生物沒有見過本體,僅憑收集的信息未免不真實。強度、攻擊方式和防御都不清楚,知道的信息反倒會誤導我們。」維拉尼贊同這點。

商議很快結束,距離再度出發還有幾分鐘,維拉尼期間離開隊伍,走在山腳前的積雪中。回來踫到等著的羅素。

「看來是令人失望的。」羅素說,「狠話誰都會說,但是手段和實際動作才能真正讓人感到害怕。」

維拉尼搖搖頭,問羅素︰「你知道為什麼在家族考核中,我的綜合排名一直在你們之上嗎?直覺,女性的直覺是很可怕的,特別是當她在意一件事,感覺不會那麼簡單時,通常都會非常準確。或許與女性天生的敏銳細致有關,自然而然就觀察到了一些細微上的東西。」

「那我是否還要保留這份期待?」

「你會過來問我,就已經說明你心中的答案了。」

「其實從實際出發,我也是站在你那邊的。坦普爾的實力我知道一點,以前的考核中有過接觸。他血液里的毒素可以讓坦普爾直接住進醫院中,這點我一直都在意。也正因為生物毒劑,所以我才會有所警戒。若是傳播方式多種多樣,會非常麻煩。」

「這個等有時間再討論,該出發了。下一站就是那頭大蜥蜴所在的位置,要做好準備才行。」

隊伍休息後繼續前行。來到中心地域,他們的速度明顯下降,中途休息的次數也開始增加。不保證會不會遇到突然闖來其他凶猛生物,只能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而相隔十來千米的位置,卡西亞一面吃著食物,一面跟著痕跡緩慢前進。遇到的撤離下來的考核者告訴他追蹤路線正確,趕路也就變得不再那麼著急。對方好像沒有什麼人一直記著他,即使有,位置也在名額之下。

傍晚時分,倫納德家族隊伍停在下一座山峰山腳。找到山洞,升起了火,開始為渡過夜晚做準備。火堆邊,羅素他們看著地圖,正在猜測那頭大蜥蜴的準確位置,以及制定相應計劃。

「可以先用重機槍掃射,那層鱗片有些像反應裝甲板,當初能擋下機炮的轟擊也是源于此。回想一下,靠著它的再生能力與速度,鱗片月兌落後,我們大概有半分鐘時間能轟擊到它的本體。不算短,但也不長,鱗片月兌落大半後,它也知道主動躲避攻擊,在周邊游走尋找機會。」

「防御機制很簡單就能破除,但攻擊上呢?主要的進攻手段是舌頭,以及長得出奇的尾巴。兩者的速度都非常快,甚至舌頭彈出來的速度連我們都只能勉強反應。只要分神,後果是什麼,現在還活著的人都清楚,那才是大威脅。」

「要想辦法破壞那條舌頭才行,攻擊範圍達到二十多米,我們五個還算好,其他人就難辦了、、、、、、」

商量在半夜結束,除了警戒放哨的人,所有人都休息下去。卡西亞在一千多米外的積雪中躺下,和他們一同等著天明。

「按照他們的趕路速度和路線,大概就是明天了。」閉上眼楮前,卡西亞想到。

第二天,等到倫納德家族出發後十來分鐘,卡西亞才從積雪中坐起來跟上。前進不久,另外的方向就傳來爆炸快要消散的余音,所有凶猛生物與一半考核者集中在中心地域,的確要比外圍區域熱鬧很多。

白天,卡西亞將兩者的距離拉得很開,一直保持在十千米外。等到中午過後,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從前面響起時,他才陡然提升速度,將距離很快縮短至千米。

倫納德家族隊在中午就開始尋找目標,周身聚集的大片類第二類生物讓他們很快找到那頭大蜥蜴。提前在一處高地上建立好了防御陣地,預埋炸彈的陷阱也全部牽上了機械引爆裝置。等到準備就緒,羅素扛著單發式火炮過去。當遠方想起爆炸聲響,羅素再度回來時,身後跟著一群類第二類生物。

「在那里,並且身上還帶著傷口,最近才造成的。這幾天一定能有其他考核者遇到過它,但卻幫助了我們。」羅素回到陣地,當即端起一把重型狙擊槍,和隊伍中其他幾個擅長使用此類槍械的人一同射擊。

「還有三秒!兩秒!一秒!引爆!」維妮娜用望遠鏡看著前方,隨著她一聲沉穩的命令語,隊伍中的數十人同時用力拉扯手上的細合金繩,隨即在他們前方,一群類第二類生物奔跑的積雪中,十幾團火球帶著短瞬間汽化的蒸汽迅速連成一片,升騰在半空中成為一片翻涌的暗灰色煙雲,轉瞬間就凍結成霜粉的蒸汽使得硝煙在寒冷中好像也成為了凝結狀。周圍的積雪被沖擊往下壓了數十厘米,一道半透明的氣浪傳到他們這里時,已是一陣冰冷的寒風。

一大群類第二類生物從中間被截斷隊伍,還能沖出硝煙繼續前進的生物數量在十來秒內驟然降到百頭之下。

「發射火炮!鋼殼炸彈與閃光彈接上!其後自由進攻!」維拉尼說完放下望遠鏡,八枚火炮也隨著話音落下發射,橘黃色尾巴染紅積雪,沖向類第二類生物中間。爆炸的火焰才變成硝煙,這片空間緊接著就被劇烈的熾白光芒淹沒掉。雪面讓閃光彈的效果變得更為強烈,類第二類生物的沖擊速度在一時間迅速減緩。

「咯咯咯、、、」奇異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剩下的類第二類生物立刻掉頭往回撤退。倫納德家族這邊當即有一半的人月兌離隊伍追擊上去。

「現在才想著指揮,會不會晚了點?」維拉尼端著火銃從側面包抄散開的類第二類生物,「大蜥蜴就在附近,盡快將這些生物全部清理完。」

類第二類生物迅速在交錯的火力網下潰敗。大家族內的考核人員都具有很好的水準,經過那天傍晚交戰的洗禮,還能站在這里的都有很強實力。普通類第二類生物在四十七人的配合與準備下,連火力網絡都沒能突破過去。開闊地帶,它們只是這些人熱身的活動靶子。

呼嘯聲這時傳來,維拉尼下令立刻返回陣地。一道雪浪在呼嘯中激起,以蛇形路線極快地逼近過來。雪浪中,一具體長十幾米的巨大蜥蜴靠著後肢奔跑,兩只眼楮巨大,鮮紅色的十字瞳孔貫通了整個凸起小半個球面的眼楮,完全與普通類型的蜥蜴不同。

不到千米的距離在短短幾秒鐘就被縮短到百米內,大蜥蜴這時四肢著地,眼楮鎖定前方的瞬間,身上鱗片如波浪般從頭到尾律動起來,由銀白色轉至深紅。下一刻,一根根半透明空氣通道帶著機炮子彈轟擊在了它身上。

大蜥蜴身體上小範圍爆炸起來,但它的速度反倒在這時變得更快。一條筆直的紅色流影拉開,帶著一大串爆炸移動。距離倫納德家族不到幾十米時,大蜥蜴的身體彈射出去,撞開單薄的復合防彈板,來到陣地之中。

「散開!」維拉尼抽身移開時大喊,但那條兩邊長滿鋒利尖刺的尾巴卻已經拉出一個巨大的圓弧,將陣地內小半的範圍全部覆蓋住了。

幾人被斬成兩半,還未失去知覺的上本身在半空掙扎著成為冰塊,落在冰層上發出「鐺鐺」的清脆聲響。大蜥蜴借著尾巴扭回來的力量轉過身,凸起的眼楮四面旋轉,鎖定目標的剎那,一道爆鳴聲落地,空氣中,淡粉色的舌頭好似根本沒有出現過,但嘴巴那里就已經將一人咬斷。

攻擊一下子出現空窗,維拉尼和羅素繞到大蜥蜴側身,直接拿著火銃攻擊鱗片月兌落了小部分的部位,想將之完全破壞,使得那層鱗片不能再度生長出來。

只是根本沒有瞄準的時間,大蜥蜴的兩只眼楮使得它的視野幾乎不存在明顯死角,如同萬向軸一半可以隨意轉動。它懂得小範圍移動身體來讓子彈擊中自己身上尚存鱗片的地方,已給被破壞部位足夠的恢復時間。

包圍著大蜥蜴的隊伍很快就被沖散,「咯咯咯」的呼喚聲中,剩下的幾十頭類第二類生物這時從周圍繞了過來,攻擊落單的人。

維拉尼見此情況,扔掉火銃,對著羅素等人大喊︰「羅素、克萊斯特、薩利塔、切里夫,不要等了,必須控制它的行動,否則沒有任何機會!其他人在周圍尋找破綻,優先攻擊眼楮與鱗片月兌落的部位!」說話間,維拉尼從腰間抽出兩把短刀,兩三秒後,紅熱狀態使得刀身周圍的空氣扭曲。而她的雙手與雙腳處,合身的防寒服被肌肉撐起,似乎還有被拉長的表現般。

尋得機會靠近大蜥蜴側身,維拉尼舞動雙刀,半個呼吸間便從其頭部來到尾部,帶過一片小範圍爆炸,使得那里的鱗片全部月兌落。這時維拉尼也順勢躍起,躲開原來位置閃過來的斬擊,落地時直接滑開。

另外一邊,羅素等人從幾個方向同時尋找機會近身。但機炮破壞的鱗片非常有限,鱗片爆炸的威力雖然比不上加強型鋼殼炸彈,但靠著數量疊加起來的威力,以及那些比肩鋼鐵的碎片,威力完全在鋼殼炸彈之上。

「克萊斯特!」維拉尼再度近身時喊道,隊伍中也只有他完成了全覆蓋骨骼的手術開發,爆炸威力與碎片只有他可以完全不去在意。

帶上眼鏡的卡萊斯特回應一聲,趁著其他四人牽制出來的機會,一刀砍向大蜥蜴的後腿。防寒衣服一瞬間就成了碎片,下面皮膚大片開,露出被碎片擊中擦出道道白痕的外骨骼。

硬撐下爆炸的沖擊,克萊斯特緊接著橫斬一刀,紅色刀身破開粗糙的皮膚,血肉當即成為焦炭,連同堅硬的骨頭也帶上了焦黃色。大蜥蜴感覺到疼痛,一邊眼楮旋轉過來,交叉的十字瞳孔如同死亡瞄準十字線將之鎖定。尾巴回旋而來,克萊斯特立刻將氣動武器擋在側身。

「轟轟」爆炸中,克萊斯特被掃飛,沒有時間掙扎,移動中的大蜥蜴已將腦袋對準了他。維拉尼和切里夫這時沖過來,對著它的眼楮猛攻,才及時將攻擊逼停。克萊斯特落地後立刻拔掉了嵌進外骨骼里一點點的尖刺,下一刻又再度沖了過去。

大蜥蜴後肢受傷,靈活性在他們眼里已經明顯減弱。害怕恐怖的再生能力在身體上依舊有效,五人再度從各個方向繞上去。而其他清理了大半類第二類生物的家族成員里,此刻也分出十來人拔出氣動劍加入到圍攻中。

鱗片的再生速度很快趕上不上維拉尼他們的破壞速度,大蜥蜴這時用尾巴逼退後肢周圍的人,身體上剩下鱗片也開始律動起來。「噠噠噠」的聲響下,鱗片全部翹立,大蜥蜴站起來,眼楮也瞬間閉上。

「散、、、」羅素吼出來,維拉尼等人通通在原地驟然停下,想要後撤,但自行引爆全身鱗片卻未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那天傍晚一個多小時的交戰中,他們並未觀測到這種保護自身的方式。

下一刻,接連的爆炸在大蜥蜴身上掀起風暴,碎片輻射半徑幾十米遠。

「砰!」爆炸的沖擊才來到身上,維拉尼甚至還未拿開擋在眼前的手時,一道宣告著死亡的爆鳴聲讓她全身都顫抖了一下。

拉開距離後,她才看見眼前的大蜥蜴依舊站著,除了尾部的尖刺,身上所有鱗片全部月兌落,露出一層佔滿鮮血的棕褐色皮膚。而它的嘴巴正狠狠咬著克萊斯特,巨大的咬合力讓鋒利牙齒陷進了那層外骨骼中。

「攻擊!攻擊!」維拉尼這時大喊,顧不上身上嵌滿的碎鱗片,直接將雙刀投擲出去,插進大蜥蜴的月復部。

感覺到疼痛的大蜥蜴發出「咯咯咯」的尖銳聲,半張開的眼楮看著維拉尼的時候,嘴巴稍微張開,將克萊斯特甩到半空中,舌頭下一刻接上,撞在克萊斯特身上。一片爆炸的空氣中,克萊斯特被打飛了出去。

「去兩個人,其他人抓住機會!」維拉尼跑動著撿起一把火銃,直接朝著奔行的大蜥蜴傾瀉子彈,「再生速度比預計快,不到二十秒。」

邊緣位置的兩人這時沖向克萊斯特的落地方向,剩下的人全部追擊著大蜥蜴而去。這是他們並不多的機會,等到鱗片再度長回來,又將一次次重復攻擊。

而另外一邊,克萊斯特落在積雪中滾動了不知道多遠才停下。咳出幾大口鮮血,他才感覺身體好受一些,但腦袋依舊昏昏沉沉,即使外骨骼已經幫他減輕了大半沖擊力,但內髒依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一句話卻讓他的身體僵硬住了。

「克萊斯特先生,你好像需要幫助?」卡西亞從積雪中起身,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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