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大雨傾盆。
早上六點多，一輛輛車子就開進了亞視電視城，在總部大樓下停靠後，劉德樺、王景，竹社老吳、朱岩平，王大石頭、張大胡子等人，都紛紛下車，站在雨篷下興奮的搓手，散煙。
大石頭先幫樺仔和肥景點了煙，才紅著眼道，「樺哥，王導，你們的（水滸笑傳）昨天上映了，泰國票房怎麼樣？你們也沒渠道主動聯系那邊？」
肥景苦笑，「要是有渠道主動聯系，問數據，我和阿樺也不至于起這麼早過來亞視問消息了，那是正大謝家送給趙生的院線啊，600塊大熒幕。」
「因為之前（侏羅紀公園2）（新半斤八兩）是賣斷，走的其他零散院線，這次（水滸笑傳）在泰國上映，算是萬家院線的開門作，100%的排片量，這不是港濠彎能比的。」
「泰國5400多萬人口，亞洲四小虎之一，票房可以期待啊。」
就是23到25號的三天時間，（水滸笑傳）（絕代雙驕）等電影陸續上映，這些電影都算是小制作，尤其是對一百年影業這樣的大公司，（水滸笑傳）都是樺仔拍了一個多月就搞定的普通電影。
原本公司都沒怎麼在意，隨意走流程就行。
昨天在港島上映，也只拿到了50%的排片量，然後（侏羅紀公園2）壓縮到40%，依舊還在上映的（新半斤八兩）還有10%。
不過港濠彎內地加南韓，也就是50%這一天時間了，今天上午八點老王萬科的（絕代雙驕）上映，（絕代雙驕）會起步30%，然後（水滸笑傳）30%，（新半斤八兩）徹底落畫。
樺仔都笑道，「昨天港島50%的排片量，一天才拿了92萬港幣票房，賺是肯定有得賺，只要總票房破一千萬，彎省、內地、南韓就不會差，賣埠也是大錢。」
「不過多出來一個泰國市場，可以期待啊！」
7月15號，港島商業銀行陳友慶帶來了正大謝生送院線交保護費，這對于港島影壇的確是一個超級利好的大消息。
這是和當初萬家殺入南韓一樣的啊。
萬家進南韓之前，不管港島電影在那邊賣了多少票房，基本都和制作方無關，就是收一下總賣埠費，李國興這二代也就是能收四五分之一的票房利潤。
甚至更少！
因為院線殺進去之前，太多零散院線聯盟，虛報瞞報票房收益，做假賬，拖賬一年半載不給你打錢都是基操。
但萬家殺入南韓，一部電影在南韓賣座4000多萬港幣，就能回流2000萬港幣左右，流入電影制作公司，公開，透明，及時，穩定。
這是多了一兩千萬的利潤啊！
南韓這樣？泰國呢？南韓4200萬人口，是亞洲四小龍之一，泰國5400萬人口，四小虎之一！
下一刻，樺仔也略激動道，「港島本埠92萬票房，但（水滸笑傳）在南韓一天拿了277萬港幣票房，幾乎是本埠三倍了，那還是50%排片量啊……」
「我听說趙生也在運作星家坡的萬家綜合商超，星家坡300萬人，比港島少了一半，萬家開個20家，20家戲院就能鋪滿了吧？？」
南韓票房是港島三倍？首先南韓人口是港島六倍還多，其次票價是港島兩倍。
在現階段南韓娛樂圈屬于徹底擺爛，李英愛這種從南韓留學港島，爆紅之後成為國家新偶像的時代，真就是……
不管樺仔本身現階段在南韓有多少粉絲，就沖李英愛是女二號，為英愛小姐姐刷電影票的南韓粉絲就超凶。
大廈雨棚外風大雨大，現在卻擋不住樺仔他們一顆顆火熱的心，老吳都口嗨起來，「要是把大馬和島國也一起拿下，這還真是滾滾財路，總體票房力比北美更強悍了。」
「我听說大馬1700多萬人，華人就佔了四分之一，總數量不比星家坡華人少，反而更多，大馬和星家坡的華人加在一起，就超過港島總人口了。」
「星馬泰星馬泰，等拿下了星和泰，怎麼能少的了馬？那豈不是看不起大馬麼？」
王景笑的臉上肥肉一抖一抖的，「這些天鄒生、雷生和邵生他們，都在各種拉關系請客，就是跑著當先鋒運作星家坡院線和商超的，真做好了，不只是電影的事，我的月歷日歷都可以鋪滿零售終端，不讓那些二手商、中間商賺走那麼多利潤了。」
一句話，老吳、大石頭、樺仔等人全都無語了。
無語了好久，大石頭丟下煙，好奇道，「王導，你這也開業10個月了，掛歷廠總共賺了多少？」
別忘了肥景的月歷掛歷廠，在去年12月，今年1月左右，月銷售額能突破兩億，三億港幣的。
肥景笑容更燦爛了，「從開廠到6月份，總共賣了11億7千萬港幣銷售額，但你們別覺得銷售額這麼大，我就真能賺多少，撲街啊，我舉個例子，島國賣掉2.1億港幣銷售額，交稅、海關，運輸，二手商抽成，零售實體抽成等等……」
「島國那2.1億港幣，能回我手里五千萬港幣？這還要扣除印刷成本呢。」
「島國賣2.1億，我淨利潤就是三四千萬，這淨利潤里還要拿出來25%分潤給職工團隊和管理層。」
「我真是賺的很少，一點點小錢。」
王大石頭和樺仔等人紛紛狂翻白眼，倒不是不信肥景說的數字，而是這特麼全是撿錢，一個島國你撿兩三千萬，泰國、星家坡、大馬呢？
更別說在彎省、南韓市場，你可不用給二手商中間商錢了，一份12塊的掛歷，只需要給萬家3塊渠道費而已。
印刷成本？？那不就是從造紙廠進紙麼？
這和當初趙東淮賣強力啤，健力寶一樣，港島定價1.8港幣一瓶強力啤，拋開生產成本，明星個人款抽成，運輸渠道費，交稅等等，趙東淮一瓶賺1港幣。
但若是老吳這樣的中間商運貨賣去彎省，賣一瓶趙東淮就只能賺5毛！等萬家打下彎省，就算多了一層關稅，每賣一瓶他也能賺8毛或9毛，不用老吳這種中間商抽利，也不用給零售終端分錢了。
他們這一群人，都是因為電影院線攻破了泰國市場而來，急著看成績，但肥景與樺仔，和老吳、王大石頭還真不一樣，他們還多了掛歷日歷，自行車的生意！
一行人早上六點多就來了……直到上午七點才進了大廈，上了12樓候客區。
八點半……
見到了趙東淮。
大辦公室里，樺仔主動充當端茶送水的小弟，每人安排了一波，趙導才笑道，「你們還挺心急的，不過可以理解，昨天一天（水滸笑傳）在泰國拿下了410萬港幣票房。」
「比南韓那邊還更高。」
泰國那邊雖然沒有為了李英愛這女二號進去院線刷電影票的影迷觀眾，但泰國比南韓多了一千多萬人口，屬于亞洲四小虎的巔峰時代，泰國人也不缺錢，那邊電影票同樣是30港幣一張。
更重要的是，之前的泰國，也沒有統一的霸主級院線，還是松散的戲院聯盟，聯盟里大部分觀影體驗，其實和現階段的內地新時代差不多。
大熱天的，空調冷氣都沒有，對老式電影院屬于基操。
新開業的萬家，也是在正大集團的蓮花綜合商超里，冷氣十足，觀影體驗超優越。
這就屬于趙東淮裝修第一家萬家綜合商超時，沖著21世紀10年代後期的大購物中心抄，院線也是那樣抄，現階段蓮花超市也是抄萬家格局布局。
提前劃時代的體驗。
說到這里，趙東淮都樂道，「（水滸笑傳）拿410萬，那是平均四成上座率。」
「畢竟這是600塊大熒幕，100%排這一部電影，之前賣斷的（侏羅紀公園2），因為合約問題還依舊在老戲院聯盟里上映，听謝生說侏羅紀2昨天都還有180多萬港幣票房呢。」
王景都驚呆了，「平均四成上座率，一天就有410萬港幣票房？這還是從上午8點開映的？少了八個小時的檔期，至少少放映四場？？」
趙東淮點頭，倒也沒多解釋，畢竟這是1990年的泰國，平均人均gdp是內地的五倍，人口是港島八倍還多……
410萬票房，只相當于讓13萬多泰國人觀看了這部電影。
當然，人均gdp或者平均工資之類，听听就好，真實水準落差極大的，但蓮花綜合商超本身就是密布在曼谷、清邁、清來、芭提雅等最主要城市啊。
還有一點必須說明，這個年代泰國也是很多國家游客的旅游勝地，游客潮很大，旅游業是泰國五大經濟支柱之一！
游客潮本身也可以轉化為影迷觀眾的，從1974年開始到現在，人妖表演都是泰國旅游業最大的吸金潮之一。
佔旅游表演業20%到30%的業務。
然後風俗吸金……
港島影壇現階段，原軌跡里25港幣一張票能轟下3000萬港幣票房的電影，都是15港幣，以本港市民加一年幾千萬人次的游客，才能把票房繼續維持在3000萬層次。
可想而知，旅游身為五大經濟之一的泰國，游客消費又有多少。
（水滸笑傳）這種普通片子，若是港島得到70%排片量支持，三周多後能拿2000多萬港幣票房，現在才一天50%，隨後改為長期30%及以下，下檔或許才1200萬至1500萬票房。
但放在泰國，哪怕也是三部電影連續三天內上映，各自百分之三十三排片率，單片能轟出來4000萬港幣都不出奇。
一部電影在泰國拿4000萬港幣票房，等于130多萬人看過一遍，泰國是5400萬人口加幾千萬人次的游客潮！
………………
今天雖然是大風大雨天。
但畢竟沒有台風，港島街頭依舊是車如流水馬如龍，無非是很多行人都是撐著雨傘在活動。
尖沙咀街頭，大光打著一把傘站在某大廈廣場邊緣，抽著煙吐槽，「小光，我就是感覺你這主意出的不太靠譜。」
小光倒是笑嘻嘻繼續給大光遞了一根新煙，「大光哥，試試唄，萬一能成了呢？」
另一個小弟阿華也開口道，「對啊對啊，寶潔前亞太總裁，花一千萬美刀雇凶殺鄒汶懷，能蠢得先付全款，現在他人栽了，被警方抓了，咱們找新任總裁繼續要錢做事，不是很合理的麼？」
「到時候給他說，他去總部申請一千萬美刀暗殺資金，咱們給他個人五百萬刀回扣，然後咱們也不做事，只需要總部追問他情況時，他把我們供出來，咱們認這筆一千萬美刀的賬。」
「就是耍賴不做事，把他摘干淨了，二一添作五，各自五百萬美刀，那可是四千萬港幣啊，搶銀行都未必能搶到這麼多！」
「對了，那新任總裁叫什麼來著？」
小光急忙道，「叫霍華德？？我之前在亞視看他召開的新聞發布會，對外公布說雇凶殺鄒汶懷，完全是山姆個人的恩怨和私仇，是鄒生綠了山姆，還捅了他閨女，和寶潔集團無關……」
「鄒生好像還要起訴霍華德誹謗罪呢！」
「太不講究了，人家鄒生都60多歲了，至于這麼栽贓污蔑他？鬼老真不要臉。」
一周多前，小光就和大光等人謀劃著偷渡來港了，也真的來了。
到現在他們還是黑戶，若是被警察審了可能會被抓起來，遣返內地，不過怎麼說呢，其實都到了1990年了，以現在的港島形勢，本港警方很少查內地來的偷渡客和黑戶問題了。
知道的都知道，上到趙東淮，以及他11個女友，下到邊緣化的胡君、陳錦洪、林嘉棟等小明星，都在內地開工廠發財。
這一股大利潤鏈其實把本港無數人和內地天南海北的父老鄉親都捆綁到一塊了。
還有社團大哥和骨干團集群做莫斯科外貿生意發家，市面上治安問題都比84和85年那些年頭好轉了十倍不止。
所以，你就真是偷渡客，在港島街頭四處 達，很少很少有巡警亂查身份證的，就算查明了，針對一般的偷渡客，也很少遣返了。
正因為偷渡抵達後，了解了這些，大光等人才敢這麼隨意的在街頭亮相，亂逛。
現在小光和阿華等人，就是建議大光這個老大哥，找到機會，去和寶潔新總裁霍華德聊聊，你前任稀里湖涂花一千萬美刀做事，被一群混混殺手坑的那麼慘。
現在還被抓，等著開庭審訊呢，要不我們繼續謀劃一下暗殺鄒汶懷的事？咱們不殺人，聯手從總部騙錢，騙總部給你們預留的公關費嘛，你拿一千萬美刀，五五分賬什麼事也不做。
總部問責你，把我們丟出來頂賬，多開心？？
以大光的高學歷智商，他是不太認可這個事的，他覺得寶潔新總裁不會蠢得那麼離譜，因為做事之前先付全款，太奇葩了。
架不住阿華說的也沒錯啊，真要是能五五分，他們拿五百萬美刀那也是4000萬港幣，霍華德也未必會壓得住500萬刀的貪念。
搶銀行都未必有這麼多收益。
試試？不成就算了，萬一成了呢？不就是找到霍華德，找他聊聊？
當大光繼續悶著抽煙時，小光再次從兜里翻出來一張報紙，天天日報的，頭版頭條彩照，就是鬼老霍華德召開新聞發布會，說山姆暗殺鄒汶懷是私人恩怨，和寶潔集團無關的新聞。
這張報紙，小光還用透明塑料包住了，免得淋濕。
「你看這鬼老，模樣就長這樣，寶潔亞太總部就在這棟大廈里，只要那鬼老來，我們就能認出他，找他聊聊，不浪費什麼功夫。」
阿華連連點頭，「對，咱們就守在這，他只要辦公，咱們總能守到他。」
大光煙再次抽完了，丟進雨水里泡透了，才唏噓道，「算了，都被你們攛掇到這一步了，在這附近等等他也沒什麼。」
「大不了，他不和咱們合作，五五分錢的話，順手綁了他勒索幾千萬美刀。」
大光的底線很靈活的，他也是跑去莫斯科做過生意，見過大世面的，所以即便覺得找霍華德分錢花的把戲不太靠譜，但他還有個保底選擇，綁了霍華德勒索……
身為喬老四手下重要大將，第一殺手，哈市和黑省數得著的凶人，他不缺靈活就業的腦子。
這一等，三人就從上午等到了晚上。
晚上9點多，蹲在路邊丟掉一份盒飯，大光站起身子走了幾圈，才回到原地吐槽，「瑪的，那鬼老不會今天沒來上班吧？咱們靠報紙新聞知道他在這里上班，知道他長什麼樣。」
「但他上不上班，家住在哪里沒報道啊。」
小光一臉疲倦，不過眼中還很有神，「沒事，賺錢，不磕磣，萬一成了那就是大富豪了，在等一小時，等不到明天再來，你說呢大光哥？」
阿華沒說話，還蹲在路邊干盒飯。
等阿華盯著某大廈出入口又扒拉幾口盒飯，才眼前一亮，匆匆一抹嘴，「出來了，就是那個鬼老。」
晚上9點多，正是港島夜生活開始，繁華起來的時間段，不過那往往是酒吧街廟街之類地方活躍，這一帶的寫字樓商圈，行人車輛都變稀疏了很多。
寶潔亞太總部所在大廈，一樓燈亮著，大廈雨篷下也有燈，大光小光轉身看去時，就看到霍華德正帶著一男一女兩個鬼老跟班，在向外走。
到了大廈雨篷下，那個男跟班似乎是去取車，就剩下霍華德和一個黑絲金發大洋馬在候著。
看得出，那個霍華德表情不太開心的樣子……
大光興奮的剛要起步，小光就「臥槽」一聲驚叫起來。
大光也愕然了，在大廈雨蓬某角落里，突然沖出來一道身影，是一個戴口罩背旅行袋的男人，抓著一個榔頭就撲向霍華德，一榔頭干翻霍華德，又一榔頭干翻了尖叫出聲的黑絲大洋馬。
然後大光、小光和阿華就隔著幾十米，眼睜睜看到口罩男在雨篷下扒霍華德的錢包、手表，皮帶，甚至連外套西裝和皮鞋都月兌走了，包括女大洋馬的外套、手表，女包，高跟，絲襪……
那邊正忙得歡快，之前去取車的鬼老回來了，停車就怒沖沖喊著英文怪叫，正扒衣服的口罩男抓著榔頭背著旅行袋閃身就跑。
等他跑了，大廈里才慢悠悠沖出來兩個保安，是華人保安。
開車的白人氣的一臉血紅，對著兩個保安狂噴，但兩個保安就是明顯的敷衍。
大光一拍小光的胳膊，「別發傻了，快走，要不然警察就來了，追剛才那個口罩男。」
………………
一段時間後，畢竟是道上大哥兼第一殺手，小光和阿華也是他最能干的心月復小弟，三人還是騎著從路邊順來的騎行車，追上了也騎著自行車逃竄狂飆的口罩男，把他堵在了一片公園里。
發現被堵了，口罩男才停下車子，手里亮著榔頭，「幾位大哥，你們這是干哈啊？兄弟我這刨錛也不是吃素的。」
對方一開口，大光三人再次面面相覷，好熟悉的東北味。
無語了幾十秒，大光也是用老家話道，「剛才看你搶劫，搶包扒表我理解，那大洋馬的絲襪你也扒？？？」
口罩男一听口音，頓時輕松了不少，再看看大光三人組，對方氣勢也不是很凶，頓時樂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頂級奢侈品如五千年、香奈兒、紀梵希什麼的，隨便一條絲襪幾千港幣。」
「你說這是二手的……你們是不知道有些時候二手貨更香，我也就是沒相機，不然賊好出手，也好使。」
大光和小光、阿華面面相覷，然後糾結道，「你不知道剛才那兩個鬼老的身份？」
口罩男搖頭，「不知道啊，反正摩天大廈里上班，穿的賊好看，還是鬼老，管他那麼多，沖上去一刨錛干翻了，扒了就跑，運氣好一身二手貨也能賣幾萬塊。」
「也可以對島國老和南韓仔下手，但分辨他們總不如分辨白人鬼老那麼簡單。」
大光超級無言，上前一步發現口罩男立刻握緊了榔頭，這才攤開雙手，「我是哈市的，前天剛偷渡到港，以前跟喬四爺，道上給面子叫我一聲光哥，不給面子叫我癟三。」
「兄弟你老家哪的？」
口罩男大驚，榔頭都差點掉下來，「臥槽，你是哈市光哥？通緝令上那位？失敬失敬，我春城的，姓陳，他們都叫我小武。」
「今年21歲，16歲開始就多次被拘留，87年因為故意傷害被判了7年，趕巧了，今年剛出來，一不小心又把一個人弄殘了，只能跑路。」
「6月份才來港島。」
說著說著走近了一些觀看大光的樣子，他也真的認出了這就是黑省道上最出名的大哥之一，頓時興奮的丟下榔頭，解開口罩，一臉粉絲見到偶像的感覺。
他阿武也是少年期就經常是局子里的常客，一家五兄弟還被稱為榆樹五虎，出了名的惡霸，但對比黑省喬老四、大光這種第一殺手，還是差遠了。
畢竟喬四一幫骨干都是排著隊等吃槍子了，大光的通緝令也不是白上的。
下一刻，陳阿武又快速認識了一下小光、阿華，才興奮的主動要請三人組吃飯，吃宵夜，還騎著自行車找到了一個銷贓團伙，快速把從霍華德和他大洋馬黑絲女秘身上扒下來的東西變現了。
離開銷贓團伙，阿武甩著手里一沓子千元大鈔，頭發都是在飄的，「看看，兩位光哥，華哥，就兩刨錛的事，扒一些東西，這就20幾萬港幣到手了。」
「這還是銷贓團伙一般只會給我們市價的兩三成……一般從銀行珠寶店搶的東西，是市價四成，但這些二手貨有兩三成就不錯了。」
大光表情一言難盡，小光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拍了拍陳阿武肩頭，「小武，你要是綁了那鬼老，有機會勒索幾千萬的，還可能是美刀。」
阿武這才愣了，幾十秒後撓撓頭，「綁架勒索？我不專業啊，這談到聯系受害人家屬，收錢，避開警察等等，太麻煩了。」
「要我說還是刨錛好使，賊好使，守著商業中心的下班時間，最好是晚上9點到10點左右，看見目標跑去一捶，什麼都解決了。」
看阿武虎了吧唧的樣子，大光忍不住捂了下額頭，「你有沒有考慮過，像你這樣瘋狂作桉，很快會讓你經常出沒的地點、在某些時間里，巡邏警大增。」
「前幾次沒事，等你下次想跑，被包圍了？？」
阿武撓撓頭，「沒事，我跑得快，騎自行車更是跑的賊快，港島小路多，小巷子多，下次我就去中環……」
大光一時間無言以對，當然，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阿武看著才21，年輕的很，但他也是90年代中後期，靠著一把把榔頭、短斧在吉省春城殺出來赫赫凶名了。
曾經在幾個月內一口氣連環搶劫幾十起，殺死十多個無辜群眾包括一名孕婦，引得春城各地一到晚上幾乎都沒人敢單獨出門。
經典電影（瘋狂的石頭）里，黃博飾演的黑皮口頭叫囂的狠話往往是管他那麼多干什麼，我上去一錘子 當搞定，做了就跑……那黑皮是說說，這個阿武才是真的人來瘋，沒人性。
下一刻他又笑道，「光哥，走，咱們去吃宵夜，你可是我偶像來著，咱們不醉不歸。」
「20多萬，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賺錢這麼容易啊。」
看著他炫耀20多萬贓款的樣子，大光、小光和阿華也不禁陷入了沉默，霍華德一個腕表就市值100多萬港幣，小秘書的女包听說也是香奈兒的，好幾萬港幣。
還別說，他們也算長見識了，收贓那邊對腕表、皮帶、錢包等等各種壓價，包括霍華德錢包里幾張萬家綜合商超代金券，五千面額的都壓價到4千港幣一張。
畢竟代金券那玩意基本是一比一當真錢花，還不記名那種。
但阿武從大洋馬秘書身上扒下來的絲襪，竟然也給了5000塊港幣，就離譜！
沉默一陣子，邊走邊思索，大光不禁發問道，「那幾個華人保安是怎麼回事？你買通了？」
阿武笑的眉飛色舞，「沒有，沒有，我哪有那精力搞那種事，他們出來做事我就幾刨錛試試，不出來我省事了，這次沒出來，我估計也就是兩三千塊的薪水，不值得玩命吧。」
眾所周知萬家綜合商超才是高薪高福利，一級工月薪5000，基本代表了港島平均工資的兩倍。
就算你是寫字樓商廈的保安……比掃大街的掙得多，也不會多出太多。
一個月兩三千塊，你玩什麼命啊，再說其他人不知道，那座商廈的保安難道還不清楚，那是剛剛花大錢雇凶暗殺過鄒汶懷這種本土地頭蛇大亨的寶潔領導層。
正經的華人保安，誰為他們玩命啊。
寶潔亞太總部也只是在那棟商廈租了幾層辦公樓，整棟商廈30多層，有著很多不同的公司的。
……………………
7月25，一大早，正在吃粥的鄒汶懷見管家匆匆走來，遞來了一份報紙，頭版頭條一下子就讓鄒生看懵了。
寶潔新亞太總裁霍華德，昨天晚上9點半在寫字樓大廈外被襲擊了？一榔頭下去，秘書也沒幸免？
的確是普通的搶劫犯，褲子皮帶都被扒走了！這完全不是曾經縱橫港島、南韓、島國各種悍匪天團的手筆！
鄒汶懷沉默幾分鐘，又喝了一口粥，吩咐道，「打去警署，問一下全港類似的打頭搶劫桉，是首起，還是已經有多次了？？」
「撲街啊，誰干的？這不是給了寶潔繼續誹謗我的機會？？撲他阿姆，我都60多歲了，竟然誹謗污蔑我對山姆做過那些事？」
「雖然我很想說干的漂亮，但……」
在鄒生吐槽中，管家快速閃人去打听情報，沒等管家回來，何貫昌就走了進來，一臉開心道，「鄒生，霍華德遭報應了，哈哈，竟然被人打頭搶劫了。」
「我昨晚就咨詢過了，霍華德和女秘書都醒了，就是有點腦震蕩，不算重傷，這已經從上個月中旬開始，一個多月下來，第六起打頭搶劫桉了。」
「六次受害者全是鬼老，差不多的下班時間，全在尖沙咀核心商圈，霍華德是幸運的，六次搶劫桉，有一個直接死亡，那悍匪用的榔頭不一般，一頭是小方錘子，一頭是很扁那種，跟斧刃一樣，可以刨木頭翹磚頭的。」
「那個死者就是被很扁那一頭，一下子敲下去，救護車去的時候，都能肉眼看到腦漿了……」
鄒汶懷臉都有些黑，「這特娘的又是從哪蹦出來的殺才？沒有華人受害者？」
何貫昌喝了口茶，點頭，「新記的收髒團隊在收髒，第一次就告訴他，動老外、島國、南韓人後患不大，動同胞你麻煩會超大。」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他第三次搞成重傷的鬼老，還是mi6偽裝的華資高管，送到醫院後，公司老總去探望才發現鬼老公文包里全是商業機密，還有竊听設備……」
「回去一查，老總辦公室、衛生間被安了四五個迷你竊听器。」
鄒汶懷凌亂的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