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男孩X高達

》UC0079年,九月十八日

地球聯邦和吉翁的戰事由年頭開打,至今九個多月,雙方似乎沒有停戰的征兆。但這一切都離Side 7諾亞很遙遠。

人們如常地起床,如常地上班,如常地啃著面包,悠然地閱讀報章了解前線戰場的消息。

諾亞雖然是聯邦軍政府新建的一個殖民衛星群,但未劃入管治範圍,算是「中立地」。地球聯邦和吉翁簽署的《南極條約》規定︰雙方承認「中立地」的地位,不得進攻「中立地」,戰斗單位及兵器也不得進入「中立地」。

條約令諾亞獲得一絲亂世下的詭異和平。生活上唯一的改變就是配給制度,兩個超級大國的全面戰爭,影響面之巨難以言喻,明面上斗的是軍力,背後斗的是物力。

殖民衛星上的許多物資都是舶來品,又或重要軍需,以致許多日用品都以配給方式發放,如白米,每人每月限購一小包。

這一切一切也許離15歲的青年-阿姆羅‧雷很遠,少年不知愁知味,總是盡情地揮灑青春。

阿姆羅的父母在他5歲時離異,母親定居地球。他跟了父親,但父親是聯邦軍的首席研究員,經常要出差,聚少離多,一年下來沒多少日子待在諾亞。孤獨的生活,阿姆羅由開初不理解,到後來麻木,再到現在習慣了。

可能因為這樣,他和同輩總是有點不調和,同學下課後巴不得出去大跳大玩一番,而他只想宅在家里。朋友組織活動,打球,他往往是缺席的一個。

唯一讓他執著的事,相信莫過于「機械」。家中有很多父親隨手掉下的機械書籍及數據,這些都是他的重要精神食糧,經常會廢寢忘餐地閱覽及研究。

「叮當叮當」門鐘響了多遍,但還沒有人開門。

少女等得怒火中燒,顧不上什麼禮儀,徑自拿出後備鎖匙解開門鎖。

她足足在門口站了半小時,猛按門鈴也得不到響應,氣得她狠狠地拍開睡房房門,嚷道︰「阿姆羅!」

豈料阿姆羅從被窩中走出來,身上只穿著背心汗衣及平腳內褲。嚇得少女連忙掩眼,別過身去。

「嗯是芙勞呵欠」阿姆羅亳不自覺地打著呵欠。

「快!快穿衣服!」芙勞喝道。

「你昨晚又通宵?」她問道。要說世上最了解阿姆羅的人當數芙勞‧寶。她是阿姆羅的鄰居,她母親見他自少沒人照顧,十分同情,有事沒事會照拂一下。

「挺諷刺的,最了解他的人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阿姆羅是如此自嘲的。

二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感情要好得很,倒是沒有再進一步。芙勞一見他憔悴的面容,便猜到他昨晚定是通宵搗弄他父親的機械數據。

「你還沒去領配給品?」

「啊。」

「快去,你爸今天回來,你記得嗎?」芙勞又問道。她都快變成阿姆羅的管家了。

「啊啊」

「趕緊梳洗,我們一起去領補給和接你爸。」

三分鐘後,阿姆羅隨便披上衣服就出門了,梳洗對他來說,不過是簡單刷兩刷,用水沖沖臉而已。

今天好像跟以往的日子沒有兩樣,簡單的生活,簡單的人事。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覺。

但命運今天選中了他。

「警告,一級逃生警告,所有市民立即到最近的避難所。」

「警告,一級逃生警告,所有市民立即到最近的避難所。」

兩人駕車未到路程一半,忽然四方八面傳出警報聲。街上大大小小的屏幕都變成警告字句及標示逃生路線。

自小殖民星的教育都有緊急逃生演習,他們清楚一收到警報應該放下手上事情,盡快逃到最近避難所。宇宙中的突發意外往往千鈞一發,而且破壞力驚人,讓不得絲毫拖沓。

「阿姆羅,你先走。」芙勞正想要推開車門下車。

「你要去那?」阿姆羅連忙阻止。

「我要回家接媽媽和爺爺。」

「來不及了!」

「我不能丟下他們。」芙勞急得眼淚直流。這是阿姆羅長大後第一次見芙勞哭,一直以來芙勞給他的感覺都是堅強剛毅的。

「要去一起去。」他拉著芙勞坐好,駕駛磁浮車以最快速度趕回去。

「」理智告訴她不該這樣,但感情上她似乎沒有選擇。

回去的路途順利,節省了不少時間,芙勞家人也準備好出門。一行四人便趕緊離最近的避難所進發。

可是,當一進入市內,四周亂成一團,人們慌不擇路,到處四竄,馬路上堵滿了車子,長長的車龍,看不到終點。

突然,一架巨型運輸卡車從工業區駛出,沿途有4架軍車開路,而市內戒備的5架導彈車立即開往支持。

「快讓開!」

「軍方行動,給我馬上讓出路來!」軍士向塞在路上的車輛發出警告。可是,不是他們不讓,而是前前後後無數車輛堵上了路,如何讓?

「轟隆!」爆炸聲從運輸車後面的工業區傳來。爆炸的屑煙中冒出巨大的黑影,頭部有一顆火紅的獨眼。

「終于追到你們了。嘻嘻」金恩二等兵駕駛扎古2型追到來。

「倏倏倏」

「倏倏」5架導彈車亳不吝嗇飛彈,不斷向機動戰士傾瀉。飛彈小部份命中,不過大部份未能擊中,彈頭落到市內,或炸中人群、車輛,又或炸毀建築物,造成嚴重二次傷害。

「阿姆羅,你爸!」芙勞指著運輸卡車上身穿全副武裝的指揮員。

「爸!」阿姆羅急叫道。

「快走!去宇宙港。」他父親-提姆‧雷博士,一邊嚷著要他離開,一邊指揮同事加快動作,重新安好RX-78-2作運輸。

不幸地,一枚流彈從阿姆羅頭項飛過。飛彈命中運輸車上,爆炸直接把提姆‧雷博士炸得血肉模糊。

「爸!」

又一枚彈頭落在阿姆羅他們的不遠處,爆炸的沖擊波把他們通通震得飛彈開去。

未幾,阿姆羅痛苦地掙扎起來,滿目所見火海紅紅,哀嚎四野。前面的芙勞跪倒在地上痛哭,再往前看,雪莉姨姨和佐治爺爺伏倒地上,身軀滿是血跡和傷痕,任芙勞如何呼叫、如何推拉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芙勞」

「他他們都死了」

「振作一點!」阿姆羅拉起芙勞。

「你不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嗎?」

「快跑!快跑去宇宙港!」阿姆羅勉力地撐起芙勞。

「跑啊!」

「快跑!」芙勞不知有沒有听進耳內,她如同生尸走肉般跌跌撞撞地走遠。

「這就對,芙蓉做得好」阿姆羅心里道。

他沒有一起走,不是因為想掉下芙勞,也不是想看看父親。原來父親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真的可以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

他不走是因為一點憤怒,一點叛逆。總之他不想窩囊地逃跑。

剛才的爆炸中送走了他父親,同時也揭開了運輸車上的物品的神秘面紗-RX-78-2高達試作型2號機。

是的。他很清楚這部機動戰士,記得出它的番號。他父親遺在家里的機械文件中記滿了它的數據,事務大小,一一記錄。

昨天晚上,他通宵達旦閱讀的便是它最新操作說明書。這份軍方高度機密的文件,他是偷偷開啟父親的電子郵箱偷看的,他父親個人的電子郵箱密碼小時候便被他秘密記下來了。

「白色的巨人,我要用你消滅這只扎古。」

人生總會經歷幾次重要的成長,第一階段是「自以為世界的中心,想著改變世界。」

阿姆羅下定決心後,飛快跑到運輸車上,一步一步小心到爬上高達。依照機憶中的方法打開駕駛艙艙本,毅然坐上了座位。

「這台機動戰士我來收拾吧。」扎古2型的金恩二等兵消滅了導彈車後,來到高達面前,舉起了手中的機槍,死死地鎖定了。

「別慌張趕快想」阿姆羅心中替自己打氣。

「數據中的啟動程序在」

「這應該是起動桿」

「噠噠噠」扎古的機槍開始了掃射,子彈雖然無法直接貫穿裝甲,但都留下不少彈痕及凹坑。阿姆羅不知道高達的裝甲可以支-持多久。

「動啊!」彷佛像是听到他的吶喊,高達成功撐起了上半身。

同一時間,再有一部扎古2型從工作區沖進市內,也就是說尼爾上士的小隊全隊攻入衛星內部。

「武器呢!可以拿什麼來打!」阿姆羅很快找到第一樣武器可以使用,他乘高達撐起半身時,開動了眼角兩側的火神炮。

「噠噠」兩串火蛇把咄咄逼人的扎古2型一下子逼退。

就在扎古正欲使用機關槍繼續攻擊時,高達突然向它撲來。右手手掌堵在槍口,猛力一推,巨大的出力把扎古一下子推得失卻平衡。

更料不到的是,阿姆羅竟然已經能夠自如地操控高達的移動。只見它進一步跟進攻擊,右手恰好抓上了扎古頭部的排氣喉,用力一扯,猛然扯得四分五裂。

「這是什麼怪物!」金恩暗道,性能竟然始強橫。扎古的排氣喉受損,不用十分鐘機體便會過熱出問題。情況容不得金恩再堅持什麼,只好先撤退。

可是,當他轉身逃跑之際,阿姆羅模索出第二樣武器-光束劍。高達試作型二號機迅速拔出背包上倒插的劍柄,啟動能源,一條「堅固」如實體的光柱從劍炳噴射而出。

亳無防範、一心撤離的金恩遭殃了,他那料到徒手戰斗的敵機,忽然變出一把武器來。扎古的機身被光束劍輕易切開,裝甲如紙糊般熔開。

阿姆羅可能基因中隱藏了「機械」及「駕駛」的能力,由坐上駕駛艙到現在不過僅僅十五分鐘,已經消滅了一部機動戰士。

美中不足的是,他沒有留意對方的動力爐,光束劍的劍刃直接斬破了動力爐,釀成大爆炸。高達試作型2號機的裝甲堅固,承受得住,但千瘡百孔的衛星不堪重擊,外壁形成了更多道巨形裂縫。

「可惡,再這樣下去,衛星會立即崩解,大家來不及避難。」阿姆羅心里暗道。

敵人不會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尼爾上士見金恩被殲滅,實在氣得不行。這次偵測行動不但收獲不豐,更損兵折將,教他如何交待,唯一方法是拿下眼前的怪物。

他急忙趁高達試作型2號機在爆炸中立足不穩,欺身而上,一拳又一拳連橫痛擊。

「啊,可惡!」

「不可以打動力爐,那只有這里可以攻擊」難以想象過一個初次上戰場的菜鳥,可以有如此覺悟及冷靜。他在等!等攻擊機會!

高達勉力地格擋,勉力地閃躲,嘗試跟上敵人的節奏,但終還是被扎古重重一腳踢飛。

機會!兩機的距離拉開了!

不過,尼爾上士自然不知道對方的算盤,剛才高達亳無招架之力的表現,令他把對手輕視成「實驗機駕駛員」,警覺性大減。

阿姆羅拿準了距離,當扎古再次欺身上前之際,火速拔出光束劍,在敵人的驚慌的眼神中,光束準確地瞄準駕駛艙位置穿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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