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楊謙剛剛唱完，自己還沒從吉他收尾的那個綿長細膩的音中收回神來，圓桌對面的村長向成漢就迫不及待地鼓掌捧場了。
「唱得好！楊老師唱得真好！」
向成漢也說不出來哪里好，反正夸就完事了。
楊謙沒怎麼在意他打斷了自己的回味，只是笑著將胳膊壓在吉他上，跟村長拱了拱手。
倒是盧有毅有點不痛快，他都還打算拍完那個音的，結果向村長橫插一腳，特別突兀，後面都不好剪了！
但吃人嘴軟，盧有毅還準備回去喝那放了十幾年的茅台呢！
「等下借我拷一下這個素材。」
他沒有說什麼，只能是悻悻地放下相機，遞還給向天歌。
「哦，好的，盧老師有空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音頻素材也有。」
向天歌將相機和收音設備一起收起來，不過，他沒有動楊謙遞過來的吉他，等下回來還想跟楊謙討教一下吉他的指彈技巧。
楊謙明顯是高手啊！
深不可測的高手！
向天歌也算是吉他彈得不錯的了，但跟楊謙比起來，他還是覺得自己差遠了。
桌上其他一起吃飯喝酒的人都在稱贊楊謙唱得好听，你一句、我一句的，楊謙都應付不過來了。
歐陽承沒有夸獎楊謙，但這不代表著他不喜歡楊謙剛才唱的歌，他故作矜持，只是因為他在得意！
自己的徒弟出了風采，當師傅的驕傲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歐陽承不懂音樂，也沒想過問楊謙剛才那首歌哪里來的——他自己沒听過的歌那麼多，不認識很正常。
反而是大家對楊謙七嘴八舌地夸獎，讓歐陽承覺得自己也臉上有光。
這不司機謝師傅的馬屁就拍到了歐陽承這里來！
「歐陽老師，恭喜您有了這麼厲害的一個文武雙全的徒弟啊！」
謝師傅經常陪歐陽承出任務，知道他的脾性，這馬屁拍得很是時候，也恰到好處，舒服得歐陽承醉眼都眯了起來。
文武雙全，文指的是寫文章的文采，武才是唱歌，雖然這詞用得多少有些牽強，但拍馬屁麼，越是粗俗越是讓人喜歡。
「哎，我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手。這小子今天不唱我都看不出來！」
歐陽承用有些責怪的語氣說楊謙，但實際上他喜歡這個徒弟還來不及，哪里舍得真的責怪？
「有這麼一手，歐陽老師你們新聞部今年年底的文藝節目都不用愁了吧？小楊這麼厲害，叫他上去自彈自唱都行！保證拿第一！」
謝師傅繼續說著。
「哎，你還真的提醒我了！回頭我跟陳部長說一下，前幾天開會還說要開始準備節目，今年台里會報選幾個文藝節目去省里參選元旦晚會，說是爭取咱們台里自己拿下一個名額。我看看小楊這個行不行！」
歐陽承來了興致。
楊謙不知道自己被老師給惦記上了。他唱完歌，又開始低調起來，跟向天歌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聊音樂，隱藏在一群喝多了的酒鬼的吆喝聲後面。
「楊老師你唱得比我好多了，干嘛不開直播，或者拍視頻？」
向天歌跟楊謙聊了一會兒吉他，楊謙對于他的問題都是知無不言，耐心教授。向天歌又是感動又是欽佩，忍不住跟楊謙問了起來。
雖然說開直播或者拍視頻不一定能火，但這年頭年輕人的心思都比較活泛，哪里忍受得了規矩多多、錢又不多的正常工作？
有點能力，或者有點姿色的，大多都走上了網紅這一行……
楊謙有些恍惚，想起了三個月前妹妹問的類似的問題。
不過，即便三個月過去了，他看上去除了曬黑很多意外，都沒有什麼變化，但楊謙還是不改初衷，用三個月前回答妹妹的說法來回答向天歌。
……
事實上，楊謙這三個月並非一無所獲，經過他每天晚上回家後自彈自唱的努力，他三個月已經解鎖了八首新歌！
如果算上最早的《再見》和《往事只能回味》，楊謙手上已經握有了十首歌的資源。
不過，十首歌，並不是每一首楊謙都能唱，或者說都能唱得好！
就好像《又見炊煙》這樣，听過原版的楊謙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唱的出來這樣的水平。
畢竟這是一首女聲歌曲，而且還是一首由鄧麗君唱的女聲歌曲！
就算楊謙通關全部音域，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唱得出這位地球華語樂壇的一代傳奇的甜美聲線。
又是高音，又是女聲，楊謙一開始都想把這首歌放一放了。
幸好，他沒有放棄，還是堅持、不自量力地唱了十遍，解鎖了全部的唱法，對這首歌有了全新的認知。
這首歌，流行最廣的兩個版本還依舊是女聲的版本，而且都是天後的演唱，一個是鄧老師，一個是王天後。
沒一個是楊謙能駕馭得了的。
幸好，後來楊謙在諸多翻唱的版本中，找到了同樣是由之前《往事只能回味》他練習的版本演唱者「好妹妹」組合中的一個歌手在出道之前唱的男聲版本。
意外地契合他的聲線，也意外地適合他這時候拿出來唱！
所以楊謙才很意外地將這首詞曲都很美的好歌「收復」回來。
縱然是這樣，楊謙發現適合他唱的歌還是不多，十首歌里面，有很多都是女聲的，或者是高音的，又或者是他現在駕馭不住的。
楊謙只能繼續努力，爭取早點解鎖更大的獎勵，提升唱功，提升他的嗓音能力，他也很想唱高音啊！
……
「……拍視頻那些本身就要佔用很多時間，當了網紅就更沒什麼時間和心思去慢慢打熬自己的唱功了。」
「所以，相比起馬上成名，我更願意多花點時間自己練，然後一點點地往自己夢想這里靠。」
楊謙比起三個月前，對自己想要走的這條路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可能也是因為見識了地球上更多的頂尖歌手吧，他意識到自己和那些能傳唱多年的歌手的差距，也對于他們的境界心向神往。
不過，向天歌不是楊詩涵，他沒辦法跟楊謙去深入探討這個問題，只是在他看來，楊謙唱得這麼好，只是「閉門造車」太可惜了。
「你不拍視頻，也可以自己發歌啊。現在音樂雲或者悅音這些平台，咱們都可以自己注冊驗證獨立音樂人，然後就可以發表自己唱的歌，翻唱的、原創的都可以，這些都是有收入的。」
向天歌說的話，給懵懵懂懂的楊謙推開了一扇窗。
以獨立的音樂人身份發歌？
自己就能發歌？
楊謙以前沒有怎麼了解過歌手這個圈子，他的思維還是停留在了傳統的唱片行業上，覺得一個歌手的出道，還是跟以前一樣，按部就班，簽約唱片公司，再慢慢打磨積累，發行唱片。
或者是像選秀歌手一樣，參加綜藝的歌唱比賽，闖出名堂後再被經紀公司簽下，推出自己的作品。
至于那些不好好唱歌的流量歌手，以及那些男團女團之類的出道路線，楊謙就不考慮了。
但現在世道變了？
不用通過經紀公司，自己也能成為歌手？
「對啊，我就是這樣……」
向天歌給楊謙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其實不難理解，現在各大音樂APP給草根歌手們提供了一個發揮自己能力的平台，有點像網絡小說，它是幾乎沒有什麼門檻的，只要你覺得自己唱得還可以，就可以往上面發自己錄的歌。
跟網絡小說講究的原創又有點不同，歌曲的創作是有門檻的，所以除了一些堅持原創的歌手以外，大多數人還是翻唱比較成熟的音樂作品。
當然，這要看平台有沒有這個版權，如果原來這首歌的版權所有者不同意別人翻唱的話，那相關的翻唱作品會被下架。
發布自己的音樂作品沒有門檻，但听眾愛不愛听還是要看作品本身的質量，歌手的聲音好不好听。
向天歌自己唱歌的音頻發了上去，雖然不火，但視頻觀眾會有一部分從視頻平台上找過來，也給了他不小的流量。
「差不多每個月會有兩三千的收入。我在悅音平台發的，他們收入結構是，會員+單曲+廣告+伴奏+翻唱+數字專輯+贊賞+詞曲交易+獨家激勵金+合作+贊助……」
向天歌翻出自己的後台，大大方方地給楊謙看。
「我沒有這麼多收入，但廣告分成、會員分成那些，其實還可以了。」
向天歌發布的翻唱作品不多，但他畢竟拍視頻小有名氣，算是另類的流量歌手了，這確實給他的收入提升不少。
向天歌覺得，楊謙比他彈得好，也唱得好，如果他也在上面發歌，應該會有比自己更好的成績。
不過，楊謙對收入高低不算很在意。
他不是一個物質追求很高的人，平時錢夠花就滿足了，要不然也不會耐得住寂寞不去開直播。
但楊謙對向天歌說的這個成為獨立音樂人，在網絡上發布自己的歌曲這條路比較感興趣。
他現在獨自唱歌也比較寂寞，把一些自己能唱得還算不錯，有點成熟的作品發布出來，跟歌迷們交流交流，或許也會有更多的提升啊！
「天歌，你說，錄歌的話，是像你這樣買個專業的錄音設備，還是去找一個錄音棚比較合適？」
楊謙興致勃勃地請教起來。
「我這樣也行，但我這樣拍視頻還好，錄歌還差了很多，你看你對你發的歌音質要求高不高咯！」
「可能找個錄音棚會比較好。那些關注量很高的，他們自己上傳的歌其實都有請人幫忙制作，所以他們的歌听起來都很專業，還有跟真正唱片一樣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