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羽妮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好，一出來便是萬眾矚目，店里店外，吸引著很多異性驚嘆的目光，但她在意的，和眼里留下的，卻只有楊謙的反應，看到他目光灼灼的樣子，她心里也是莫名地歡喜起來。
「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這種純白色的衣服看起來就很凸出身材，但這樣感覺是不是就不太好？因為我們拍定妝照，還是想要別人關注的焦點在我們本人上面。」
戴羽妮走到楊謙的跟前，還比劃著S型的弧線，跟楊謙一本正經地商量起來。
她不是一個很喜歡展示自己身材的人，不是說自己身材好就非得要擺出來，穿一些緊身的衣服或領子很低的衣服，讓別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事實上，從大家對她「妮爺」這樣稱兄道弟的叫法就能看得出來，除了在宿舍她才穿得清涼一點以外，在外頭她都是比較傳統的——比如說她挑選衣服，風格都會以寬松為主，要不然就在外頭搭配一件風衣之類的外套。
瀟灑、自然，大家沒有過多地去關注她的身材，一樣會被她開朗、堅韌、不輸男孩子的性格所折服。
「白色的旗袍也挺好看啊，不過你想換別款式試試也沒問題。」
楊謙在挑選衣服上沒有什麼研究，也給不了什麼意見。
「要不要我試一試黑色的風格？我是這樣想的，咱們音樂節的定妝照，到時候用在海報上都會有一些復古的濾鏡，整體風格會偏陰間一點。
這樣的話，我穿得這麼白就沒什麼意思，我穿黑色旗袍，你穿黑色或者灰色的西裝，這樣一搭配，氣場就很強烈了！」
戴羽妮的用詞特別有意思，特別是那個「陰間」，楊謙听到了就禁不住莞爾一笑。
不過，戴羽妮說讓他穿西裝？
「不是穿中山裝嗎？」
楊謙有些疑惑。
旗袍不應該是搭配中山裝嗎？這樣看起來更加復古一點吧？
剛才楊謙還在想她買了旗袍，自己該去哪里買中山裝。荷城貌似沒有買中山裝的地方，或者他得問一下像自己老師這樣上了年紀的人。
「不穿中山裝，誰說穿旗袍就要跟中山裝搭的啊？搭配西裝也超好看呢！」
戴羽妮很想看看楊謙穿西裝的樣子。
敲定了定妝照的風格後，戴羽妮挑選旗袍的效率就高了起來，她試了兩件黑色的旗袍後，最終確定選了鳳鳥提花的那一件。
沒辦法，雖然她也很喜歡那件復古絲絨、印著紫色蝴蝶和花的旗袍，但這套更加適合骨架小巧、氣質寡淡的女孩子。
像戴羽妮這樣身材高挑、傲人的女生，織著色彩艷麗的花鳥的黑色光亮的旗袍更加適合她，放眼望去，繁花似錦、佳人如夢，又是自信從容，又是溫婉高貴！
戴姑娘當是如此！
……
那木先生呢？
從旗袍店出來，楊謙他們來到了一家專門賣西裝的店。
「先生的膚色深一點，但也不是很黑，比較健康的膚色。這樣的話，就不太適合比較年輕的像淺色系的西裝，藍色、粉色都不太適合。」
導購小姐姐還想幫他分析一下，但戴羽妮很利索，直接上手找了兩套她覺得還看得過去西裝，拿出來給楊謙比劃一下。
「他適合穿黑色、淺灰，這套藏青色的也行。先不要黑色吧，黑色太像上班族了！」
戴羽妮讓導購小姐姐找一條襯衣，讓楊謙去更衣室里換。
這里西裝主要賣的是成衣，雖然說有定制的，但戴羽妮一眼就看得出來，所謂的定制也只是量身裁衣，沒有說根據客人的身材、氣質、用途來定制衣服的版型、用料，甚至還有飾品。
西裝這里頭的講究太多了，這種開在商場里的店鋪是很難做得到面面俱到的。戴羽妮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簡單地給楊謙挑一套適合明天拍照的西裝。
「下次等你哥去魔都，我再帶他去我爸定制西裝的那家店看看，那個師傅是真的很厲害，以前是在意大利開店的，全手工定制的西裝……」
在等楊謙換衣服的時候，戴羽妮壓低聲音，跟楊詩涵嘀嘀咕咕地說起來。
楊詩涵不是很懂，但今天她已經大開眼界了，跟著戴姐姐嘗試了很多種穿衣搭配風格，知道原來衣服還可以穿出這麼多花樣。
所以，不懂就不懂吧，覺得戴姐姐很厲害，跟著猛點頭就是了！
「戴姐姐你要不要把旗袍給換上來？這樣跟我哥比對著，還能看你們穿的搭不搭。」
楊詩涵聰明的腦袋想出了一個好建議。
「好，涵涵，你陪我進去換，後面拉鏈我一個人不好弄。」
戴羽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帶著楊詩涵進去另一個試衣間換了。
不知道是不是西裝穿起來太繁瑣了還是什麼回事，等戴羽妮把旗袍換出來，楊謙還沒換好。
「可惜這里沒有高跟鞋，總感覺戴姐姐你穿旗袍配板鞋很奇怪。」
站在外頭等自己動作慢吞吞的老哥的時候，楊詩涵跟戴羽妮聊了起來。
「肯定沒有啊，人家這里是賣男裝的，又不是賣旗袍，怎麼會給你準備高跟鞋？」
戴羽妮笑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哎，涵涵，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穿的是什麼鞋子？是高跟鞋嗎？」
戴羽妮其實之前就想找楊詩涵這個小參謀來問問了，涵涵妹妹記憶力那麼好，說不定會記得。
但楊詩涵之前都在學校上課、住宿，戴羽妮就沒有去打擾她，今天見面了，也是拖到了這會兒才想起來要問她。
「是穿的高跟鞋，我印象最深刻了，當時還說，哇，這個姐姐好有氣質！」
楊詩涵老實地點了點頭。
「那鞋子是不是紅色的？」
戴羽妮接著追問。
「我想想，嗯，是紅色的，我記得你當時口紅跟鞋子一樣，都很紅，感覺就特別美！」
楊詩涵想了一想，很肯定地說起來。
那個畫面對楊詩涵的沖擊感太過強烈了，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就跟剛才在旗袍店看到戴姐姐換衣服一樣，兩個畫面都將會永遠地留存在她的腦海里。
羨慕是肯定的，畢竟楊詩涵低頭看看，就感覺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戴姐姐，你問這個干什麼？」
楊詩涵不解地問起來，怎麼會無緣無故問以前穿什麼鞋子呢？
得到涵涵妹妹的確認後，戴羽妮嘴角一直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她還憋不住，湊到了楊詩涵的耳邊，跟她分享起了這個小秘密。
「你哥給我寫了一首歌，歌名就叫《紅色高跟鞋》！」
「真的假的？」
楊詩涵瞪圓了眼楮，自己老哥有這個膽量？
這個歌名起得太直白了！
「真的，杜哥和燕姐無意中說漏嘴的，你哥還不好意思給我唱呢！」
戴羽妮掩著嘴跟楊詩涵說悄悄話，但眼楮已經笑成了兩輪明亮動人的月牙。
楊詩涵沒有開口，因為她已經在心里感慨起來了。
老哥長出息了啊！
只能說，奧利給！
「其實這首歌就是給我唱的，他自己都說了，很適合我的嗓音發揮。但他就不好意思讓我唱出去，只能偷偷唱。」
女人之間說起小秘密來，都已經不把秘密當秘密了！
「為什麼不讓唱出去？這首歌怎麼唱的？」
楊詩涵好奇了起來。
「這個……你哥出來了，晚點回去，我跟你視頻了唱給你听！」
戴羽妮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學會了只唱給楊謙听的打算，不過，涵涵妹妹也不是什麼外人，戴羽妮覺得讓她听听也沒有什麼關系。
楊謙穿著西裝出來了，戴羽妮迎上去，第一次看他穿西裝的她眼中也是異彩漣漣。
深灰色的西裝穿在才二十三歲不到的楊謙身上，真的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沒有很老氣，戴羽妮的眼光是很不錯的，這個深灰不是暗沉的深灰，而是帶著一點光滑亮澤的，看上去就依然有風華正茂的青春感！
而楊謙曬成了小麥色的皮膚，在西裝的襯托下，還讓他本來就很沉穩的氣質凸顯得淋灕盡致。
還有中間的那層深灰色的小馬甲，就好像英倫的紳士一樣，讓楊謙看起來更加的成熟、儒雅……
這也更像老干部了！
不過是很帥的老干部！
戴羽妮嘴角抿著一種讓楊謙捉模不透的笑意，走上來，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把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上。
「其實我不太喜歡扣這個扣子，感覺束縛，悶得慌。」
楊謙老實地跟戴羽妮講著，他也不太喜歡穿這麼正式的西裝，一條簡單的襯衣或者T恤是最舒服的。
「沒有讓你天天這樣穿著啦，就是明天拍個照。」
戴羽妮雖然是這麼說，但心里還是很想讓楊謙天天穿西裝給她看——太帥太養眼了，天天要是這麼看著，心情肯定很愉快。
不過，雖然楊謙穿著這套西裝很帥，但戴羽妮還是有點不滿足。
「你們領帶在哪里？我想挑一條褐色斜紋的領帶給他試試。」
戴羽妮跟中年的老板娘詢問起來。
「褐色的領帶？」
楊謙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戴這樣的領帶，甚至他都沒想象過領帶還有黑色以外的顏色——不是沒見過，只是覺得有點異端。
「嗯，等下還要去給你買一個手表，表帶也要是褐色的！戴手表會對你氣質提升很大的。」
戴羽妮已經在腦海里幫楊謙設計好了他明天拍照的形象。
……
這一逛，楊謙把戴羽妮送回宿舍，然後他和妹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盡管他們躡手躡腳地想要潛回各自的房間，但在臥室里豎著耳朵的洪肖霞還是走了出來。
听上去像是責怪的語氣，但她的臉上卻掛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