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就是，楊謙你不是有一首很火的歌叫《再見》嗎？」
事實上，甄雲嫣對戴羽妮和楊謙他們這個組合最初的了解，也是從《再見》這首歌開始的。
「《再見》這首歌不需要買版權嗎？」
「好像這個木先生叫楊謙，《再見》的原唱就是他吧？」
這個星期一，甄雲嫣去導播團隊的辦公室串門的時候，听到兩個負責制作舞台兩側字幕和視頻的工作人員在聊這首歌。
因為之前就听過《再見》這首「網紅」歌，甄雲嫣出于好奇，就去看了一下「戴姑娘和木先生」這個組合的歌單，試听了他們發來的demo。
後面當然是驚為天人！
「我跟馬導商量後，決定29號結束的守護，請你們，還有當晚還在場的全部表演的歌手們一起合唱《再見》這首歌，作為我們這次音樂節的謝幕表演！」
甄雲嫣的話，讓楊謙和戴羽妮都大吃一驚，甚至還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假的？我們來唱壓軸？」
戴羽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不說這次音樂節的，戴羽妮回想一下以前她參加過的那些音樂節，看看唱壓軸的都是什麼樣的狠角色——
老棉襖，一支成立了二十多年的朋克樂隊，但即便是玩了二十多年，他們依然是最受歡迎的樂隊之一。
閃送樂隊，歷史跟老棉襖差不多久遠，是第一支簽約了國際唱片公司的搖滾樂隊，中途經歷過解散、然後原班人馬重組的風波，他們也算是國內搖滾史上的一大里程碑。
塑料袋，一支也有十多年歷史的民謠樂隊，他們將復古、草根進行到底，被戲稱是「用下里巴人，玩陽春白雪」，後來上了綜藝節目之後，更是圈粉無數。
等等……
這些樂隊，就算不提他們的資歷，以他們歌曲的個性、特性，還有他們舞台上的張力、感染力，這不比楊謙他們更加適合壓軸的舞台？
當然，並不是因為戴羽妮覺得楊謙的歌比不上他們，也不是她妄自菲薄、沒有膽量跟前輩們一較高低。
她之所以這樣想，還是因為他們唱的歌太安靜了。
除了民謠就是抒情，燥不起來！
音樂節這樣的地方，就是越嗨的歌曲越吃香，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說音樂節很亂的報道呢？
「是的，不過這個壓軸我們的考慮是大家一起來唱的，由你們唱第一遍開頭，然後其他歌手們也一起上來，大家一起唱第二遍，為這次音樂節做一個完美的收尾。」
「當然，這個還是要看你們的意見，如果不願意我們這樣安排，你們也可以當我沒有說過。」
甄雲嫣看向了楊謙，知道這個事情要楊謙來拿主意。
其實以前音樂節也沒有收尾這樣的流程，基本上都是櫻桃舞台上面最後一場樂隊唱完就散了。
很多觀眾熬不到十點半的，要不是找前面說的那些大名氣的樂隊撐著，可能九點半場子內都走得差不多樂。
甄雲嫣和馬川導演爭取了好久，最後才為楊謙他們爭取到的這次唱主舞台的機會，如果唱好了，她提議的改革也會算她的一份功勞——這也算是她的一點私心。
「沒問題！」
楊謙轉頭看一看戴羽妮，發現戴羽妮的眼神是「你來抓主意」，他便很干脆地同意下來。
「我們是來唱歌的，有唱歌的機會，當然要把握住。」
楊謙語氣還是那樣的平靜。
但戴羽妮卻從中听出了一片壯闊的波瀾！
謙哥第一次來音樂節，他都不怕，自己還慫什麼？
「好，干了！」
戴羽妮心里也涌起澎湃的豪情，她興奮地拍了拍座位上的扶手，霸氣地跟了一聲。
不愧是傳說中的妮爺，說話都整得跟黑澀會大佬一樣！
甄雲嫣被她這一聲喝喊給嚇了一跳，半響才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地跟他們點點頭。
「那行，我和其他歌手溝通一下，看有誰願意參加壓軸的合唱，彩排時候組織大家跟你們一起合練一下。」
肯定不是誰都同意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歌手、小組合合唱，還是給楊謙他們打輔助。
但甄雲嫣也不會擔心她的這個計劃流產，之前當網綜副導演的時候，她也認識了不少明星藝人，其中也包括這次音樂節有演出的歌手、樂隊。
別看他們對于楊謙和戴羽妮來說都是前輩，是「知名」的藝人，但實際上，放在娛樂圈，他們就只是無名小卒而已，之前踫見甄雲嫣都會客客氣氣地叫甄導、甄老師。
像現在，甄雲嫣也是音樂節的副導演，多多少少，這些人還是會賣她一點面子的。
……
如果說甄雲嫣對他們客客氣氣的，讓戴羽妮都有些受寵若驚，那到了酒店下榻後，楊謙他們就體會到了什麼叫人間真實！
「謙哥，他們就是蓋世郭太白！」
把行李放下，楊謙和戴羽妮準備去找個地方吃午飯，然後在電梯那里，他們就踫到了同樣正在等電梯下去的五個男人。
遠遠的，戴羽妮就跟楊謙小聲地介紹起來。
沒辦法，楊謙他們走到的似乎，電梯也剛好到，七個人無聲地擠進了一個電梯里。
同在一間電梯里，楊謙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們後天表演會踫上的主舞台表演樂隊。
這五個男人，身高很平均，都不高。
但打扮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非主流！
兩個戴著墨鏡的，一個留著小胡子，一個梳著大背頭。
兩個長發飄飄的，一個是黑長直，一個是波浪卷。
最後一個更特別，絡腮胡，打耳釘，手上還滿是紋身。
經常參加音樂節的戴羽妮習以為常、見慣不怪了，但楊謙看到對方那骨瘦如柴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要將戴羽妮護在身後。
「沒事，都是認識的。」
戴羽妮小聲地安慰一下楊謙。
但電梯空間本來就很小，她再怎麼小聲，還是讓別人听到了，五個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蓋哥！嗨，我是妮爺，還記得嗎？」
戴羽妮有些尷尬地跟留著小胡子的那位墨鏡男打了個招呼。
然而，對方很明顯是不記得她的，要不然進電梯的時候就打招呼了。
現在五個人互相對視一下，不戴墨鏡的還表現出了茫然，或者是有些污穢的戲謔眼神。
小胡子墨鏡男故作高冷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正好電梯門到一樓開了，他們先行走了出去，沒有再搭理楊謙和戴羽妮。
楊謙陪著一臉尷尬的戴羽妮走在後面，稍微放慢了腳步，準備等他們走遠了安慰一下戴羽妮。
「那個蓋哥就是他們的主唱，去年在渝山音樂節結束後慶功嘛，我們還跟他們一起吃飯，交流過怎麼唱搖滾的啊！」
戴羽妮有點想不通。
「可能你穿著打扮變了吧，以前唱搖滾要穿得閃亮一點。」
楊謙笑著安慰她。
「也不是啊，你看上次你那個粉絲，江燊睿，他表哥也是玩樂隊的，就認得我！哎，感覺賊難受。」
戴羽妮有些郁悶，好歹也是玩過兩年搖滾、各大音樂節常客的人，怎麼就被無視了呢？
「沒關系，不認識就不認識，反正咱們就是沒什麼名氣的小歌手，從零開始嘛！」
楊謙安慰她。
從零開始的往往都是爽文，畢竟身懷絕技的人才有資格說是從零開始！
「其實他們以前也不這樣，那時候我們還能坐在一塊吃夜宵，討論音樂，但感覺他們後來參加了一個節目，出了名之後，就變了。」
戴羽妮想起這個問題。
「這也很正常，以前大家都是無名小卒，窮玩音樂的，當然可以坐而論道。現在他們出名了，就變成‘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了嘛！」
楊謙笑了笑。
「那你以後可不能變成這樣的人！知道嗎？你叫楊謙，要謙虛才行！」
戴羽妮忍不住拍了拍楊謙的胳膊。
「我也一樣，我以後要是成名立萬了，肯定不能這樣對待跟我打招呼的人。」
戴羽妮哼哼地補充一句，她現在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難受了。
「那是必須的，謙虛才能使人進步，傲慢的背後可是萬丈深淵！」
楊謙這會兒倒是忍不住高看了戴羽妮一眼，這個姑娘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也有這麼高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