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彬哥，老板他們呢？」
負責端茶倒水的前台姑娘小寧端著新泡好的茶水進去，但前面還熱熱鬧鬧的錄音棚這會兒只有錄音師大彬哥在里面，這讓她感到有些奇怪。
「都進棚里去了，老板給師茉老師彈貝斯呢！」
大彬哥坐在操作台前，他指了指台面上切換到監視器視角的顯示屏，轉過頭來，跟小寧笑道。
顯示屏上，站在正中間的麥克風前唱歌的是師茉，旁邊站著兩個男人，楊謙彈著吉他，秦亮彈著貝斯，後面還有戴羽妮打著架子鼓。
「哇，這麼大的陣仗！」
小寧驚訝地感嘆一聲。
楊謙和戴羽妮就不說了，現在正紅著的兩個年輕歌手。
然後她的老板秦亮，國內比較早的一代搖滾樂隊的主唱，還是他們這個市值好幾個億的公司的大老板！
這三個人給師茉彈琴打鼓當陪襯……
似乎也合情合理，誰讓那是無數粉絲情願她在舞台上再當花瓶都不願意好幾年見不到她人的師茉女神呢？
「嗯，本來只是師茉老師一個人練的，然後老板提議說要不一起錄一版留作紀念，然後他們都進去了。」
大彬哥點了點頭。
現在其實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因為對音樂的堅持和熱愛，他們都沒有離開過這個錄音棚！
上午拿到歌之後，師茉一直在熟悉曲譜、听楊謙講怎麼唱，然後在秦亮的鼓勵下練了起來。
中午的午飯是叫的外賣，之前小寧還過來清理過外賣垃圾。
師茉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吃完午飯，大家一起聊天消食後，她又開始練了起來。
當然，師茉沒辦法像年輕人一樣一練就幾個小時，她唱唱听听，休息、听楊謙講解的時間要遠超她練習的時間。
但這已經很努力了，畢竟師茉已經是一個快六十歲了的人了，女神再怎麼不服老，這個身體也吃不消。
而她堅持練習、虛心挨訓的態度，確實楊謙等人非常佩服的。
秦亮為什麼想幫她？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師茉是老一輩的影後巨星，能夠提升摩星音樂的知名度，簽下她有一定的商業意義。
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秦亮敬佩她的勇氣。
曾經是搖滾歌手的秦亮早在十幾年前就不再唱歌、不再有新作品出現了，他做摩星音樂那麼成功，舒舒服服地當一個幕後大佬不好，干嘛要出來舞台上挨罵？
像師茉當初被嘲諷跑調，秦亮看著也是心里戚戚然，他可不願意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丟臉。
可是，師茉比他年紀大，比他地位高，她依舊不願意放棄，這個精神就讓秦亮肅然起敬，盡管不看好，也依舊盡心盡力地幫她張羅。
「師茉老師唱得怎麼樣了？還是很那個嗎？」
小寧有些好奇，她前面送茶水進來，都沒有看到師茉唱歌，但師茉當年在櫻桃音樂節上跑調的事件，她是印象很深的。
「唔，怎麼說呢……跑調還是有點，但比之前好多了，你要听嗎？」
小寧很漂亮，大彬哥忍不住想討好一下她，就拿起一個監听耳機，跟她示意一下。
「好呀，謝謝大彬哥！」
小寧甜甜一笑，戴著耳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師茉、楊謙他們現在是在摩星音樂最大的錄音棚里面錄制，這個大號錄音棚不僅有著價值七百多萬的頂尖錄音台，還有著可以容納一整支交響樂隊同時錄制的超大空間的錄音棚。
因為空間太大了，楊謙他們直接是看不到外面情況的，大彬哥他們也只能通過監視器來觀看他們的狀態。
當然，小寧從監听耳機里听到的收音效果是絕對很好的。
「幾多艱苦當天我默默接受，
幾多辛酸也未放手……」
在架子鼓輕輕的鼓點中，師茉深情地唱著。
小寧還是覺得師茉的聲音缺乏美感，沙啞低沉，還偏中性化。
不是看著本人，你都會覺得這應該是一個男人唱的。
但她也不否認，師茉這首歌唱得很有味道。
歌詞是什麼在面前的紙上有，大彬哥指給她看了，不難理解。
關鍵還是師茉的聲音里有著很豐富的閱歷和很通透的人生理解，小寧一個二十五歲的女生，都覺得很有感觸。
至于跑沒跑調，小寧就真的听不出來了，畢竟她不知道「原唱」是什麼樣的，自己也不知道調為何物……
「感覺唱得很好啊，比之前櫻桃音樂節上唱得好多了！」
小寧摘下耳機，小聲地跟大彬哥說道。
「是啊，楊謙功不可沒，你都不知道一開始師茉老師唱得有多差……」
大彬哥搖了搖頭，一臉的感慨。
……
「嗯，現在確實是唱得好一點了。但一開始她試的時候，我其實是在想︰完了，沒救了，得怎樣委婉地告訴她這首歌不合適她唱呢？」
晚上九點多，楊謙和戴羽妮才坐車回家，路上，看到戴羽妮為師茉高興的樣子，楊謙也笑著點了點頭。
一開始楊謙真的沒有戴羽妮這麼樂觀，師茉確實是唱得不行，雖然情感的表達上，她的真情流露，要比楊謙的模仿更加真實。
可是，師茉畢竟是聲音不行，還愛跑調。
她的聲音可不只是低沉那麼簡單，人家徐小鳳老師的中低音是充滿磁性，很有質感的，師茉的讓你听了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有些可怕。
幸好，後面師茉慢慢地把調找到了一點，也在楊謙的指導下，唱出了一點獨特的韻味。
這才讓楊謙勉強看到了一點希望。
「你不要老是打擊人家茉姐嘛，她現在唱不好可以練，不是嗎？跟我那時候一樣！多練就能唱好了！茉姐都已經快六十歲了，你得多鼓勵鼓勵！」
戴羽妮還提師茉打抱不平起來。
自己大木頭原則性太強了，盡管今晚是師茉請他們吃飯，他還不忘記毒舌一把。
「好，多鼓勵鼓勵。不過，茉姐這個嗓音，其實不能怪年齡，也不能怪父母，我記得她早年唱歌，聲音還算能听的。但她抽煙很厲害，今天我要不是說讓她為了唱歌把煙停一停，估計她還要抽，這個煙酒，對嗓子的刺激太厲害了！」
楊謙感嘆道。
「對哦，我跟茉姐有點像，但我不抽煙不喝酒，會不會好一點？我可不想以後變成這樣的聲音，說話都覺得很難听。」
戴羽妮緊張了起來。
「不會，這個你保持好健康的生活習慣，也注意科學用嗓，就不會出現倒嗓，或者像她這樣被煙毀了嗓子的情況。」
楊謙安慰她。
「那你得監督好我，有什麼比較傷嗓子的唱法就不要讓我學了！」
戴羽妮雖然很喜歡師茉，但她不想成為師茉的樣子，她還是要甜甜蜜蜜地享受著和大木頭的愛情，也要跟大木頭一直快快樂樂地唱歌，唱一輩子！
「放心吧！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