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橙色滅世異魔X藝術家!

秩序.大世界.天上人間!

九階術式!

天地為棺!

新東京天空樹,

距離地面數百里的高空中,

風吹的無數銀灰色的雨點 里啪啦地打在天望回廊的雙層玻璃上。

旁觀者男人的視線透明玻璃上蜿蜒的水痕中收回視線,重新望向了站在天望回廊中的那兩個相對而立的男人身上。

一個是留著半長黑發穿著第三偵查組藏青色風衣的溫潤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則是臉戴著暗金色蜻蜓面具手持兩把無上大快刀的看不清面容的年輕人。

畫面前一瞬間還是靜止的。

但下一瞬間,

當作為旁觀者的男人仔細投過去視線的時候,

畫面卻倏然由極靜轉為極動,

戴著暗金色蜻蜓面具手持兩把無上大快刀的男人一步踏出。

不是向前!

是向下!

那雙刀撕裂的空氣掀起一陣恐怖的狂瀾,整個天望回廊都被恐怖的刀光橫掃而過,燈光某一瞬間有如風吹殘燭般全部熄滅。

哪怕是在旁觀者的上帝視角下,這一幕也有如黑屏般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不過很快。

天望回廊的燈光又漸次放亮。

然而戰斗

不,戰爭已經結束了。

畫面中,不過須臾之間戴著蜻蜓面具的男人就出現在穿著藏青色防風衣男人的身後,手中又多了一把大快刀。

三刀流奧義.黑風.六道之!

下一剎,

一聲藏青色防風衣笑容溫和的男人脖頸、胸月復和心頭幾個位置,倏然間飆出了三道猩紅的血箭。

此時此刻,從旁觀者的視角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

旁觀者的男人靜靜地佇立在原地,

靜靜地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復觀看「自己」死亡的這一幕。

他的眉頭忽然不由微微蹙起,輕聲地說道,「差不多就夠了,天天在我腦海中回放著‘我自己’死亡的這一幕,是為了時刻提醒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嗎?」

沒錯!

這個剛剛那一場激烈血戰的「旁觀者」,赫然就是前不久在和之國被東野原于東京天空樹所斬殺的「木村白拓」。

此時,

木村白拓的話音落下,

腦海角落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新東京女子大學制服的靚麗少女,眉眼間看上去竟和木村拜托有幾分相像,笑靨如花地雙手背在身後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眉眼帶笑地說道︰

「感恩嗎?不不不,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年輕人拔刀的速度,像是一門‘藝術’嗎?」

木村白拓聞言沉默了片刻,語氣不輕不重地說道,「或許是吧,只是我欣賞不了自己‘被殺’的藝術。」

穿著新東京女子大學制服的少女身形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抬手愛憐了揉了揉木村白拓額前垂下的長發,「別這麼小氣嘛阿拓,藝術不分你我。」

木村白拓任由眼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少女」揉著自己的頭發,

忽然面無表情地問道︰

「那你呢,作為一個橙色滅世級異魔‘藝術家’,為什麼要變成我阿姐模樣和我說話。」

木村白拓有個姐姐,

名叫木村明菜。

多年前被天人欺凌後服藥自殺。

然而此時此刻,

他腦海中的「木村明菜」一顰一笑和記憶中阿姐的模樣沒有絲毫偏差,卻笑吟吟地無辜擺手道,

「是我變成你阿姐的模樣?還是你把我想象成了你阿姐的模樣?難道你真的不清楚嗎?」

話音落下,木村白拓的腦海中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

他沒有就這個問題和對方爭辯。

因為,

對方說的有可能就是事實。

木村白拓只是注視著眼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輕聲地問道,「那麼,你在那個時候通過邊界之門救下了我,又在這個時候喚醒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听到木村白拓直截了當的問話,少女「木村明菜」並沒有回答,

只是背著雙手優哉游哉地繞著木村白拓回憶畫面中那兩個靜止的身影。

——東野原手中大快刀二刀流到三刀流無縫餃接,一口氣接連撕裂木村白拓身周的三處要害,也斬開了木村白拓引以為傲最快的九階術式!

幾乎完美的一記超絕殺。

「真是讓人贊嘆的藝術啊。」少女「木村明菜」口中嘖嘖贊嘆地說道。

感慨完之後,她似乎才听到木村白拓的問題,輕笑著說道,「我的目的,當然是讓天外潮汐降臨你們的世界,湊齊地獄的‘最後一塊拼圖’啊。」

說到這,站在木村白拓身前的少女「木村明菜」俏生生地將手背在身後,輕輕地將耳朵貼近木村白拓的胸膛,

祂輕聲地說道,

「這不是從你接納我的那一刻就知道的嗎?我們之間,可沒有秘密。」

听到少女的輕聲細語,木村白拓半長發梢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搖了搖頭說道,「應該說是我對你沒有秘密才對吧。」

側靠在木村白拓胸膛的少女「木村明菜」抬起頭,仰著笑臉說道,「那是當然,弟弟對姐姐,可不能有什麼秘密噢。」

木村白拓沒有和對方就這個敏感的問題再次爭論。

或許是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再見過在他年幼時就服藥自盡的姐姐的緣故,久遠到對于阿姐木村明菜的記憶都有些模糊。

因此,這段時間木村白拓對于這個地獄世界的橙色滅世級異魔「藝術家」在自己腦海中幻化作阿姐「木村明菜」的模樣,

他的內心深處居然在深深厭惡的同時,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感。

少女「木村明菜」見狀輕笑了一聲,語氣忽然有些深沉地說道,「人類真是復雜且矛盾的生物啊,相比之下,你不覺得這個世界被潮汐淨化過的人類更加‘純粹’嗎?」

「純粹嗎?」木村白拓道。

「是呀。」

少女‘木村明菜’眨了眨忽閃忽閃的大眼楮,凝視著木村白拓,舉手縴細白皙的手臂宛如造物主般吟唱道︰

「每個生靈的軀殼都得到了永生,不會在被無情的歲月侵蝕,

每個生靈的腦海也沒有了復雜的思緒,只剩下唯一推動他們前行的執念,並且將這種執念化作了真正的‘力量’,噢,就是你們那個世界的天賦能力。」

說到這,少女‘木村明菜’頓了頓,凝視著木村白拓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才是人類這種生靈最完美的形態嗎?」

木村白拓聞言沉默不語。

他和少女「木村明菜」,不,更準確的來說是這個地獄中名為「藝術家」的橙色異魔的理念在某種程度上很相似。

他們都是想要推動全人類的進化,創造一個適者生存的世界。

只不過他們在人類進化後的形態理念上有所分歧。

木村白拓理想中的世界

是通過惡魔果實物競天擇「淘汰」絕大部分無用的人類,只留下那些能夠覺醒能力的人類,然後將千年前入侵他們那個世界後高居雲端的天人

徹底地趕盡殺絕!

然而這個幻化作少女「木村明菜」形象的橙色滅世級異魔「藝術家」所期盼的人類的最終進化——則是讓人類進化成為腦海中只留下一條直線般的思緒執念、不老不死的異魔。

他們兩人的終點並不相同

但冥冥之中可能真的存在某種宿命般的東西,偏偏讓木村白拓很久之前就遇到了這個地獄世界中的橙色滅世級異魔。

兩人「求同存異」地選擇了合作。

因此,木村白拓在新東京天空樹那一戰在被東野原斬殺後,東野原當時察覺到所遺漏的木村白拓「種子」並非偶然。

正如那句話所說,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奇跡。

木村白拓的生命種子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橙色滅世級異魔「藝術家」通過邊界之門橫跨兩界汲取保存了下來。

以及,東野原在那個雨夜所感覺到的「窺視感」。

不是源于頭頂的直升機,

不是新東京天空樹廣場上的群眾,

不是來自于任何一個人

而是來源于這個在地獄世界微笑著遙遙凝視著他的橙色滅世級異魔「藝術家」。

只是當時新東京天空樹邊界之門的等級太低,太過于脆弱?

根本無法承載「藝術家」的力量。

否則祂當時完全可以將力量的洪流,涌過邊界之門,輕而易舉地救下祂在人類中的這個「盟友」。

不過,如今這樣「寄生」的形態,讓他們的心靈更加貼近彼此,

也讓他們的合作更加緊密。

這不也蠻不錯的嗎?

思及此處,少女「木村明菜」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些許微笑。

誠如木村白拓所言。

「藝術家」口中的他們之間沒有秘密,僅僅是指被重塑身體的他對祂沒有任何秘密。

此刻,看到對方嘴角微翹地笑意,木村白拓不置可否地問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的身體這段時間都是你在支配,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喚醒我?」

「呵呵,發現了嗎?」

少女「木村明菜」俏皮地笑了笑,祂的視線倏然從江海眺望向了西方的蘇城,笑吟吟地說道,「當然是因為地獄的大門已經再次打開,我們有客人來了啊。」

地獄世界。

蘇城,園林廢墟。

盡管朵洛希.阿麗塔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就對他說過。

——第四級別紫色邊界之門這塊蛋糕對于外界而言遠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充滿了誘惑力。

可直到此時此刻,

蹲在亂石嶙峋的假山後,

望著天上像是下餃子嘩啦啦落下的八階巔峰乃至九階的強者。

東野原才終于知道,

這塊蛋糕究竟有多甜美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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