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乃天地之祭，紋乃大道之祀！」
大巫的聲音不高，卻在每一位少年耳邊清晰響起︰「你們所選的第一枚法紋，都代表著不同的道路……」
「比如‘風刃’法紋，後續還可以繼續往身上銘刻‘聚風’、‘風壓’兩大法紋，最終形成‘巽風靈紋’！以此靈紋接引天地元氣升級戰紋，築成巫基，就可晉升成為我這樣的‘大巫’！」
一邊說著，大巫一邊拂袖。
一層微風浮現，繼而纏繞向各位少年，令他們的身體變得輕盈，飄在半空當中。
此一手法術，當真沒有絲毫煙火之氣，等到少年們驚訝夠了，才輕輕回到地面。
「巫術的威力，也按照各自不同，有著分別——日月星！小巫只能通過法紋，釋放晨星級巫術……大巫則利用靈紋，施展輝月級巫術，威力暴漲十倍都不止……至于最後的‘巫王’麼？則是聚靈紋成‘寶紋’，施展曦日級巫術，每一個都有焚山煮海、驚天動地之威……每一位巫王都是行走在大地之上的神！也唯有能誕生出‘巫王’的大部落，才有資格建立城池……」
「我方才施展的，只是‘巽風靈紋’的一點能力，如若用在戰斗之中，還會更加可怕！」
「日後你們行走蠻荒，遇見大城池，記住一定要保持恭謹，否則便有可能給你們自己，甚至給部落帶來滅頂之災！」
說到最後，大巫已經是聲色俱厲。
底下一干少年，紛紛點頭稱是。
但巴吉卻有些呆住了︰「大巫……那我這種選擇‘火焰’戰紋的，該怎麼辦？」
「部落之中，完整的靈紋收藏只有兩種，一種是‘巽風靈紋’，另外一種是‘庚金靈紋’……至于火屬性的法紋，則只有兩枚，一枚是‘火焰’，一枚是‘烈溫’……一般而言，如果在部落中找不到對應法紋，可以出外尋找，比如附近的‘烈山部落’，就有火屬性的‘烈山靈紋’……」
大巫掃了一眼巴吉，不咸不淡地回答︰「當然……一般只有開啟三枚靈竅以上的巫，才有可能修煉到第三枚法紋，一枚兩枚靈竅的巫，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在一枚或者兩枚法紋上徘徊……」
少年中傳出一聲嬉笑，令巴吉低垂頭顱。
大巫的意思很明顯了，他這個只有半靈竅的，可能終其一生都只能修煉一枚法紋，也不用考慮後續組合成靈紋的事情。
……
講課之後，巴吉行走在部落中，想到大巫方才的話語，暗暗握緊拳頭。
「要認命麼？不……我雖然只有半靈竅，卻有開靈經！」
「論修行速度，絕對超出一般的巫！我一定要湊齊靈紋，成就大巫，然後復仇！」
巴吉心中自語。
突然，他腳步一停，看見了擋在前方的人︰「青狼？」
巴吉後退一步︰「想干什麼？部落中的‘巫’禁止隨意廝殺……」
「沒想到，你一個半靈竅，竟然能修煉到戰紋地步……」
青狼從黑暗中走出，身軀線條流暢，面容陰冷︰「可惜……廢物就是廢物……選擇的法紋也是廢物！」
「我是巫，我的父親，我的祖父都是巫……所以我一開始選擇的就是‘風刃’法紋，後續只要勤奮努力，部落的傳承會對我一一開放！」
青狼上前一步︰「至于你跟你哥哥，祖先甚至是奴隸……他們怎麼會理解巫的奧妙？哈哈哈……竟然選擇火焰法紋，真是愚蠢，自己斷絕了自己的前途！原本我還有點擔心，現在我一點都不擔心了，我會留著你，讓你看著我如何一步步成為大巫，然後輕松碾死你……」
巴吉感覺有些窒息，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獸皮衣角。
……
「原來如此……」
方夕的神識在鏡片之中，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凝聚法紋而成靈紋，以此為根基築基……怎麼听起來，有些類似傳說中的‘神通築基’？」
方夕如今築基之後，眼光見識開闊，也經常購買一些常識性書籍閱讀，閱歷豐富不少。
他知道古代修仙界中，有一類修士苦修法術，以一道厲害法術稱雄，後來煉化一道本命法術築基，號稱‘神通築基’，據說斗法相當犀利。
甚至神通築基之後，還有‘神通結丹’的，劃分九品金丹，按照金丹品質與神通，可分為九個層次，結了劣品丹的修士，往往被高品金丹修士鄙視……但不知為何衰落下去，漸漸沒有了下文。
如今的修仙界，根本沒有什麼九品金丹之說。
只要結丹成功，不論修煉的是頂階法訣還是普通功法，都是金丹，都有無窮妙用！
「神通築基消亡，必有理由，搞不好有些暗中的隱患……我還是隨大流的好。」
方夕心中做出決定。
「不過……這法門倒也有趣，可以利用一番。」
他自己肯定要跟隨主流，至少沒什麼大坑。
至于此種偏門神通，斗法犀利，倒也不能放棄，可以讓傀儡、陣法、甚至靈寵、徒弟嘗試……
在大涼之時，方夕便讓武神門弄來一些死囚，試驗開靈竅之法。
結果有一個算一個，盡數爆體而亡！
這讓方夕略有些郁悶，同時也知曉殘片世界的巫民身軀構造，的確有其特殊之處。
冒然移植功法，可能會水土不服。
「不過殘片世界的天地靈氣比大涼濃郁多了，或許可以嘗試教導巫民法術？」
巫民施展法術極其單一，只能依靠法紋，與修仙者掐訣念咒，隨意選擇五行法術施展頗為不同——按照靈根理論，人人都有五行靈根屬性，自然都能施展五行法術。
只是在學習靈根資質最高的那一系法術之時，有些加成罷了。
方夕暗自為小白鼠一號制定了套餐，繼而開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殘片世界的陣紋對我有很大用處，必須大量收集……」
「法紋都是如此，靈紋應當更佳……甚至，寶紋？」
大巫關于巫王的描述，縱然有所夸大，也令方夕感受到一絲熟悉。
「三階的力量麼？都能堪比結丹修士了……沒想到殘片世界竟然有此種存在！」
「可惜，靈竅與戰紋，乃是一體兩面，唯有巫民體質才能承載……」
「但如果拿到靈紋甚至寶紋，完全可以銘刻至陣法、乃至靈器之上……」
方夕眼眸越來越亮。
他的‘青木長生功’斗法威能一般，但這種神通手段，卻是完全由自己發揮的。
若是能銘刻三階寶紋，不論陣法還是法器、符……都必然威能無比恐怖，足以令自己在修仙界自保有余了！
活人無法承載戰紋，但死物應當沒有什麼問題的。
縱然有問題，也不過材料報廢罷了，小小的失敗對于如今的方夕而言，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事情。
……
殘片世界。
深夜。
「銅鏡啊銅鏡……我該怎麼辦？」
巴吉磨蹭著銅鏡，喃喃自語。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令他感到絕望。
至于‘烈山靈紋’？不說兩個部落之間是敵人，縱然不是敵人，那種根本傳承，也不會對他一個外人開放！
甚至，‘烈山靈紋’中究竟有沒有‘火焰’法紋，也是一個問題。
苦惱之中，他突然發現，一直沉寂的銅鏡，終于有了回應！
一道道巫文寫成的口訣，流轉于鏡面之上。
「手勢、咒語……施展巫術？」
巴吉看了之後，感覺跟看天書一樣︰「這怎麼可能？所有巫術，不是只能通過戰紋施展麼？」
這話讓方夕听得翻了個白眼。
‘得……不用想也知道，習慣跟天賦妖術一般傻瓜式操作之後，這個世界的巫民學習自主施法的難度，絕對是災難級的……’
方夕望著開始練習拗口咒文的巴吉，驀然感覺一陣心累。
鏡面之上，又有光華閃過，另外一行巫文浮現︰「巽風靈紋、庚金靈紋……」
「嗯？」
正感覺自己舌頭打結的巴吉看到這兩個靈紋名稱，感覺有點奇怪︰「寶鏡點出這兩大靈紋做什麼？莫非對我有用？」
「可是……我也接觸不到啊！」
大巫開放的洞府書庫中，只有最基礎的法紋，至于能成就大巫的兩大靈紋傳承，一向秘不示人，乃是黑山部落最珍貴的財富！
縱然巴吉是巫，也接觸不到。
但此時，不由就多出幾分心思。
若是按照銅鏡所說，自己能獲得這兩大靈紋，莫非就能憑借此晉升大巫麼？
畢竟，這寶貝可相當厲害，不僅有開靈經文，還有可以不用戰紋施展的巫術！
……
南荒修仙界。
閉關室內。
方夕睜開雙眸，緩緩恢復著精神。
「巫民到底能不能如同修仙者一般施展五行法術，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只是試驗而已……」
至于巽風與庚金兩大靈紋？
那不是巴吉需要，而是他自己需要！
至于巴吉？
如果能弄到手最好，弄不到手，甚至因此失手被擒……或者被殺……
那就趁機換個‘持鏡人’唄！
方夕的思路一向放得很開，屑鏡子也不拘泥于一個持有者。
巴吉接觸不到，換成另外一位銘刻風系戰紋或者金系戰紋的‘巫’，不就有機會接觸到了麼？
只要腦洞大開，辦法總比麻煩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