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頭臉黑得很。
厚厚的枕頭墊在他身後，半靠在床上，雙眼盯著江策這個小白臉。
「你還敢來這里？」
剛才要不是柳總叫大智帶他們上去，估計他們連大門都進不來。
和剛才狂懟柳老頭的瘋狂狀態叛若兩人。
江策老老實實在站在柳老頭面前，微低著頭，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對老頭說著話。
「對不住啊，柳老，剛剛小子不懂事，亂說話，氣著您老了。特意過來給你鄭重地道歉的。」
柳老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小子，真的是剛剛把自己氣進醫院的混蛋小子？
不可能吧？
「你，你說什麼？」
「我說，柳老爺子，我真是專門過來給您老人家道歉的！」
柳老爺子一下子就把腰給直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江策。
「你？你來道歉？我沒有听錯吧？」
「沒有，真沒有。我百分百，千真萬確地是來道歉的。柳老爺子，上午的事，是我胡說八道，胡言亂語，惹您老人家生氣，還進了醫院，我感到萬分慚愧，您說，您要是真有個啥事兒，我以後怎麼給我們柳總交待？」
柳老頭眼都不眨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江策站得筆直，雙手垂立，頭微低著。
柳老頭看了他幾分鐘，揮一下手。
「其它人，都暫時出去一下，我和這個小伙子有話要說。」
小太妹有點不樂意，有好戲又看不了了？
小羅就有點擔心看一下江策，江策點一下頭，表示沒事。
他一方的人，還有柳家那邊的人，全退出去後，輕帶上門，房間里只留下了柳老頭和江策二人。
「別裝著一幅受氣小媳婦兒的破樣子了，自己找地方坐著。杵著像電線桿子干什麼。」
老頭語氣仍然是冷的，但明顯沒有帶著那麼重的火氣了。
江策趕緊在床邊的一側，找了個沙發，側著身子，只坐了半個在上面，抬著頭，臉帶微笑地等著老頭的訓斥。
「那個，柳老爺子，您沒有真的生氣吧？」
江策試探地問了一句。
不問還好，一問的話，老頭子臉又黑了。
我的拐杖呢？
給我找出來，我要揍他。
江策順手將桌邊上一把折扇遞過去給老爺子，然後伸長了脖子過去，像是待宰的羔，而且還是自己送上門去的。
老頭子愣了一下，看著這小子，心里直轉著念頭。
剛剛可是和自己瘋狂互懟的家伙，這會兒，玩什麼花招？
扇子遞到手里了，總不能不用。
啪的一聲，敲打在江策的肩膀處，沒有往腦袋里砸。
江策馬上抬頭，笑了起來︰「謝老爺子手下留情。」
老頭子直接震驚了，這混蛋，怎麼就判斷自己留情了？自己還沒出力打呢。
「哼。」看他一幅不要臉的樣子，老頭子也打不下手去了。
心里其實也有些佩服，現在的年青人，像他這麼有種的，能軟能硬，能屈能伸的小家伙，可不太多見了。
雖然氣得自己差點吐血，但內心里卻讓老頭記恨不起來。
「小狐狸！」
「老…老爺子！」老頭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叫他老東西或是老狐狸什麼的。
「你和安安認識多久了？」
老頭子突然轉換了說話的角度，問起他和安安的關系來了。
「一個多月吧。我來花城第一天就認識她了。一個偶然的機會。」
「先村的那個工地？」老頭子神光大現，盯著江策，像是要分辨真偽似的。
江策震驚地看著他︰「老，老爺子，你調查我了？」
「廢話，安安那麼一根筋，容易被騙，誰知道你這個白臉小子是不是也是那條道上的人。」
江策臉上紅了一下︰「不好意思老爺子，我覺得，被騙的那個人，好像是我。」
……
老頭子听到這話，氣都不喘了，直起了身又到處找拐杖了！
混蛋東西，居然說是安安騙你？
安安是瞎了眼吧？
憑她的身份地位，隨便說一聲，等著和她吃飯見面約會的人，都可以圍繞天安門一大圈了。
她騙你？
「我真沒騙你。她把我的初吻給騙走了！」
江策一臉不岔地說道。
老頭子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家伙，在說些什麼呢？
初吻？
像話嗎？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初吻是給了安安？」
江策臉都紅了，脖子粗了起來︰「我連這麼隱私的事兒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不信呢？」
老頭子傻了半響，然後才大笑了起來，直到笑得喘不過氣。
「小狐狸！」
原來世上還有比安安更一根筋的家伙？
「你比安安小好幾歲吧？你是怎麼打算的？」
笑了好一陣，老頭子才回到正題。
「我打算，幫柳總把奧運的二包項目拿下來，接著穩定一下花城的幾個項目，然後，她要怎麼干，我就跟著干就行。」
……
我特麼的是問你工作上的事嗎？
「我是問你，要個人準備怎麼對待安安？是長期交往？還是怎麼著？你就告訴我一句，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的？」
江策瞪大了眼楮︰「老頭子，你，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這麼愛問這種個人的隱私呢？我都替你臉紅！」
老頭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怎麼要臉紅了？當爹的，關心自己的女兒怎麼了？
萬一你小子真是吃軟飯，玩一把就撤，我能放過你？
「算了，看你是她爸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下吧。我還沒有戀愛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個長期交往法。不如你告訴我一下，她平時有什麼特點？喜歡什麼？愛好是什麼？小時候長什麼樣？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
老頭子是又氣又樂，這個混蛋啊！
「行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感情這種東西，我就不摻和了。看你也不是個江湖騙子。就由得你們自己發展吧。不過，有件事你得幫手才行。不然，今天你是走不出這個門。」
老頭子剛剛說幾句好話，馬上就翻臉，讓江策有些不爽。
「算了，今天我是來認錯的，不和你計較了。你說吧。什麼事。」
「你想辦法讓她回家。」老頭子無比認真的說著。
「這是你們的家事啊，我怎麼幫？她心里有結，不好解。」江策為難了。
「怎麼著？她的事，不是你的事啊？剛剛吻了她，你就不認數了？」
江策漲紅了臉站了起來︰「你這個老頭，怎麼老拿這個做文章？」
「你就說行不行吧。不然，安安以後我可不放她去花城。」
「行。把奧運的二包項目給我。我就去想辦法。」
「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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