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古金色圓盤,什麼時候出現?
風瀾在進入詭秘幻境前,絕對沒有發現古金色圓盤,更沒有觸踫到。
他不得不認真審視,處于凌空懸浮的自己,腳下似踩著無形氣囊,尤覺詭異。
正在呈現出塌陷狀的泥沙,如無底深淵的淵口傾瀉泥沙,沒有任何聲響。
風瀾的目光凝聚在古金色圓盤上。
忽然,一股輕風而至,他快若驚鴻閃開。
「進步真快。」
戴墨鏡的中年男子笑著說。
風瀾從來沒有見過此人,隨即看向先前眾人站的地方,已經來了形形色色的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馬夢琦、秦素心正與一個年輕帥氣的青年說話,滿臉的興高采烈。
陸晴雪亦與幾個穿白色西服的人圍成小圈,說著什麼。
風瀾略一思忖,施展步法,落在眾人站的右側。
戴墨鏡的中年男子凌空一跨步,已來到馬夢琦左側,四人聊起來。
風瀾忖度此人的實力,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他看向柴遜與烏三通,二人不斷翻白眼。
五大盟的人同時到來,形勢劇變。
絕無可能繼續掌控在風瀾的手中。
「風瀾,這里將由五大盟接管。」秦素心走過來,滿臉紅光的說,「龍隊指示,他們仍歸你統屬,擇一地安營扎寨。」
「哦。」
風瀾應承一聲,快步向東而行。
其他人全部跟上。
七大隊的活人,除秦素心與鞏猛外,馬夢琦本身不屬于,其他人全跟上。
柴遜與烏三通想說點什麼,見風瀾耿著個脖子,選擇閉嘴。
遠離三千米後,風瀾令眾人搭營帳,將小營帳結成一個大的營帳,百余人一起起居。
大營搭成,風瀾居正位,坐北朝南,其他人分七列床鋪。
風瀾叮囑眾人,千萬不要參與探索的事,自個兒倒頭便睡。
實際上,他的右手里握著左輪槍與紫色靈晶,默誦風雪經修煉。
毫不意外,這樣的情形下,神異的「山河訣」沒用。
修煉累了時,風瀾就盤算那個古金色圓盤與詭秘幻境的事。
沒有頭緒,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
秘術冊子的內容並不多,只是遣詞造句,十分拗口,玄之又玄,根本不懂。
十天時光,匆匆而過。
風瀾見那邊毫無消息,心中開始忐忑。
那下面究竟有什麼驚天奇秘?
他們是否已經得手?
他有些心煩意亂,叫柴遜與烏三通過來,開始探討風水秘術。
其他人湊過來,一起熱鬧。
不難發現,這些人中的絕大多數,對古墓相關的知識儲備非常豐富。
風瀾幾乎為零,經常插不上嘴,只能非常認真的听別人說。
只是,這些知識,對于木屋中的情形,一點幫助沒有。
風瀾不由聯想到泰明大陸上的胭脂宮,忖度著萬一能回去,或許會有大用場。
于是,听的更認真。
愉快的氛圍,六小時如彈指一揮間。
「風瀾,快快前往埋骨地。」一位彪形大漢沖進來,大聲吼道,「這是最高的命令。」
討論聲戛然而止。
風瀾看著來人,不說話。
「白雲龍的命令,你敢抗令?」彪形大漢怒道,「記住,你只是一條卑賤的奴隸,只能順從主人意志。」
「我要是不呢?」
風瀾緩緩下床,滿臉冰霜,氣勢嚇人。
大漢不禁後退一步,臉露疑惑之色,似在納悶有人竟敢這麼跟他說話。
「告訴白雲龍,讓他親自傳令給我。」風瀾不緊不慢地說,「你會為你剛剛所說的話付出應有的代價。」
風瀾從頭到腳掃對方一眼,重新回到床上,示意大家繼續。
大漢憤怒地離去。
不一會兒,大漢攜著通訊設備走進營帳。
「風瀾,速去埋骨地,救人。」白雲龍急促地說,「非常、非常緊急,這回算我求你。」
「裝傻,有意思?
用的時候當個順手的工具,不用的時候像夜壺一樣擱一邊?
白雲龍,雖然我沒有你厲害,更沒有你那顯赫的身份地位,但是,最好別侮辱我的智商。
這里的控制權,可是你親自下令讓我交出去。
千萬不要勸我大度,不要勸我以大局為重。」
風瀾冷冷地說,臨了時補充一句憤怒的話。
「埋骨地,出現異常,將二十七人全部困住,難以月兌身。
如果他們損失掉,對五大盟的損失就太大了。」
白雲龍說。
「關我屁事?」風瀾像口頭禪式的順口說,「我早有預料,你們一定會遭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風瀾緩緩下床,收拾整齊,大聲道︰「兄弟們,過去瞧瞧人家干的好大事。」
眾人麻溜地走出營帳,直奔三千米外的埋骨地。
埋骨地是新來的那批人命名的。
風瀾不知道他們是憑什麼確定這樣一個名稱,但與木屋中的情形相比較,還真的挺切合實際。
難道,他們已經發現木屋的秘密?
風瀾為之一愣神,步行更快。
「阿密達……」
走到三百米時,突然傳來馬夢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風瀾心中一動,放緩腳步,仔細觀察前方的新建築。
大約以噴泉為中心,被人搭建出密封的施工工棚,佔地五千平米左右,覆蓋著厚厚的藍色帆布。
此等規模的建設能力,確像大戶人家之手筆。
馬夢琦的哭聲就來自工棚里。
啊~。
一聲痛苦至極的慘嚎。
仿佛是殺豬時,刀尖捅進豬心的剎那,豬發出的最高音的一聲慘嚎。
風瀾看向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顫抖的厲害,緩緩低下頭。
「準備。」
風瀾輕聲吩咐,自己用手模了模槍套。
雖是毫無用處,亦可起到定人心的作用。
嘶~。
風瀾走到門口時,工棚內忽然傳來詭異的蛇鳴聲。
他猛地停下腳步,側耳細听,只能听到非常混亂的吵雜聲。
他略一思忖,明白是工棚的隔音作用在作祟,只有聲帶異樣的聲音才能清晰穿透。
此時此刻,毫無來由的緊張、恐慌。
風瀾來一個深呼吸,輕輕推開漂亮的工棚大門,一股香味撲面而來,各種慌亂的聲音產生的回聲不斷回蕩。
在掃到深坑位置飄浮的一縷縷碧綠的鬼火焰後,風瀾打個機靈寒顫,直接退出來。
如果他們已經挖掘到那個木屋,風瀾能確定的是,對自己來說,只有逃命的份。
「風瀾,救救我弟弟。」陸晴雪發現開門的風瀾,慌慌張張、趔趔趄趄的跑過來,六神無主地呼喊道,「救救他們。」
「風瀾,人命關天,任何的仇怨,不應放在此刻說話。」通訊設備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請您速速出手,救救自己的同事。」
「你們的人命就關天,孫友的人命就一文不值?」風瀾憤怒地說,「起初探索的時候,我們是廢物。現在,讓我們出手相救。這是人應該做的事?」
「再說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麼本事,怎麼救?」風瀾過嘴癮似的說,「退一萬步,還有很多超級高手在現場,憑什麼輪到我。」
「理,都在你那兒了。」那人無奈地說。
就在此時,一縷碧綠的鬼火焰,變成大紅色的火苗,飄到深坑上方。
一剎那,風瀾覺得有一只眼楮看著自己,直接觸發腦海深處的東方魚白。
風瀾透過東方魚白的空間,看見一個赤色毛球狀的東西,看不見它的五官,卻能清晰感受它有一只眼楮。
那只是一種詭秘的感覺。
風瀾很快察覺,赤色毛球不是看自己,而是極在乎槍。
他明白過來,它是在乎淺黃色的槍套。
風瀾直接聯想到能召喚出碧綠鬼火焰的「山河訣」。
他心中默誦起山河訣。
只見赤色毛球化作一道仿佛是漸漸熄滅的光線,消失在槍套上。
風瀾確信,從赤色毛球開始變化,其他人就看不到了。
他繼續默誦山河訣。
又見大量的碧綠鬼火焰,恍若化作天際流星,飄浮出深坑,消失在槍套上。
不到五分鐘,鬼火焰消失,所有的吵雜聲消失,工棚里陷入一片死寂。
風瀾暗暗停止誦念山河訣,很自然的握緊槍套與左輪槍,只覺得一道熱浪沖入右掌心,如氣浪般轟地一下貫穿全身,無形的力量驟然暴增。
嗝~。
風瀾打個低沉的暗嗝,走進工棚,來到深坑邊沿。
深坑,以古金色圓盤與原先的泥沙噴泉為雙中心挖掘而成,坑壁用珍貴的花崗岩鋪砌而成,建築工程非常精細。
能在短短十天內,完成如此精密的施工,風瀾由衷佩服。
深坑內的尸體,保持的姿勢稀奇古怪,可是,風瀾一眼看出與木屋中其他尸體的一致性。
「這應該是一種祭祀儀式。」
風瀾做出這樣的決定,越發糊涂。
他突然發現,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年,蜷縮在一角,尚有呼吸。
他對自己能听到那種輕微的呼吸而震驚。
他猶豫片刻,確定沒有問題,才施展身法,來到少年近前,就在左手抓住腰帶的剎那,一股熱浪沖進左手,胳膊迅速變的像燒紅的烙鐵。
白衣少年「咦」了聲,像鬼影子一樣飄走。
風瀾立即默誦山河訣,沒用了,心中一陣驚慌,緊接著默誦「陰陽咒‧陰咒‧鑒心咒」。
如此做法,已成為他的一種本能的意識行為。
整條左臂的火紅色,緩緩消散。
然而,風瀾仍能看到整條左臂像是燒紅的鋼鐵。
風瀾檢查了一下其他人,死透了,血液仿佛被氣化蒸發,個個臉上栩栩如生,活似入眠。
風瀾沒敢動尸體,小心地飛出深坑。
「龍隊,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