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墓鬼洞天,仙葩之家(10k)

作者︰不放心油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余子清有些遺憾,沒拉到怪,這就是他之前覺得會出問題的地方。

想找個想要弄死他的強者真不難,難點就在于人家未必會出手,未必敢出手。

就像那個黑袍人,九階元神境,而且元神遭受重創,很多法門,他肯定都沒法施展了。

縱然強行施展,那也是得需要玩命的時候,以損耗元神本源為代價,而這個換句話說,就是降低境界了。

若是損耗太大,超過了極限,說不定還會跌落九階。

這種家伙,若是拼命的時候,的確非常危險,可他也正好就是余子清想要找的目標,給里長找的對手。

能夠壓制里長,讓里長超限度爆發,才有可能贏,卻又大概率不能將里長碾死的對手。

可惜,那家伙目的明確,竟然只是為了弄清楚一個情報而已。

而那個情報,也是余子清為了避免很多麻煩,早就準備告訴他們的。

誰想到,那家伙問完就走,也沒打算順手把他綁了。

看來那個金屬面具人,應該跟黑袍人沒有什麼關系。

而按照余子清的盤問和推測,那金屬面具人,跟二號有關系。

而且,金屬面具人和黑袍人,全部都跟綁走印家的那些人有關系。

之前余子清以為他們都是同屬于同一個勢力,如今看來,背後那個勢力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

亦或者,那個黑袍人,其實只是跟他們合作的而已。

不然的話,他們為了拿下暗影首尊的位置,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事,塵埃落定之前,是肯定要確保余子清不會去礙事。

余子清出來了,金屬面具人卻失蹤了,若是那黑袍人知道,沒道理他一個字都不問。

亦或者,他們覺得老首尊已死,而競爭新首尊的倆備選者,全部都是他們的人,事情已經沒有懸念,現在余子清在干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甚至也有可能,壓根沒覺得金屬面具人的失蹤,跟余子清有什麼關系。

推斷到這,余子清有些啞然失笑。

好像,還真有那麼點可能啊。

那金屬面具人實力其實挺強的,只不過他遇到了一個開掛都追不上腳步的里長,老羊這種見多識廣的家伙,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離譜了。

多少也算是個高手了,卻連當面自爆都做不到,這碾壓的有點厲害了。

活捉一個人,還要保證對方連自殺都做不到,這可比弄死一個人的難度大太多了。

所以那個本來就一直藏頭露尾的家伙,一段時間不露頭,也沒死。

大概率是懷疑不到他身上了。

他區區一個五階體修而已,哪來的這種能力啊。

最想釣的其實是那金屬面具男身後的人,這是有仇的,卻沒釣來。

釣來了另外一個人。

余子清越想越覺得這事有點怪。

不過想想也對,甭管哪個勢力,除了錦嵐山這種從一開始就挺古里古怪的存在,剩下的哪個勢力不都是山頭林立。

就算是封家這種,封不絕也得考慮到大多數族人的訴求,不能肆意妄為,連他親兒子都得送走。

像暗影司這種,表面上看,都是為了同一件事在努力,都是在效忠離皇,可實際上,暗影司內部的成員,心思也都是個頂個的復雜,各有追求,各有想法。

余子清之前總覺得,那個背後的勢力的人,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在努力,是把事情想的有點簡單了。

就像暗影司的老首尊,他效忠離皇,但也不影響他去做一些明顯不太合規矩的事情。

類似的還有錦衣衛的宋承越,老宋這家伙,估計比老首尊更夸張,他背著乾皇干的事,估計不是一件兩件了。

所以老宋早就知道,他後面不得善終。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老宋先背著乾皇做事,還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才去背著乾皇做了一些事,這倆性質可不太一樣。

一個是取死有道,一個是被迫求生。

這麼一想,余子清便覺得,他現在看到的東西,知道的東西,可能壓根跟那些人的最終目的不一樣。

越想越是頭大,算了,不想了。

還是簡單點,誰來找自己麻煩,那就弄死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他不想去牽連那些麻煩事,可是人家已經來牽連到他了。

「少爺,那個地方的入口,還要留著麼?」

「暫時留著吧,看看還有沒有人來,能去那里的高手,來一個就送給里長一個練手,被打死了活該。

那鬼地方,除了那個面具人身後的人,不會有人去的,也不會有辦法進去的。

等到後面了,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個入口給保存下來,最好是能換個地方,或者是煉成一個法寶隨身帶著。

到時候,你在家的時候,要是外面遇到什麼人了,就通過那入口回家。

亦或者把打不過的全部帶回家。」

余子清在這暢想美事,惻惻在一旁笑著。

想的真美。

別的不說,起碼那個入口,帶走什麼的,是根本別想了。

等到八方沙海陣被懸崖深淵徹底消化了之後,那個入口便成為了破綻,不是被消化吞噬掉了,就是被強行斬斷了那個入口與八方沙海陣的聯系。

那懸崖深淵霸道之極,哪里容得下這種東西的存在。

若是能直接將那煉入了一座福地的八方沙海陣徹底吞噬掉,懸崖深淵根本不會退一步,選擇了融合掉。

那個以深淵為原型的懸崖深淵,其實已經可以算作第二重域了。

以惻惻的實力,本來掌控絕望深淵,就已經很勉強了,全靠大佬強行幫她煉化掌控,化作她的能力。

掌控懸崖深淵到隨心如意的地步,現在是想也別想了。

之所以還能保留著那個入口,純粹只是因為懸崖深淵還未徹底完成融合。

「少爺,你想的這個好事,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等到融合完成,那個入口就會消失掉的。」

「這里沒什麼事了,你回去找老羊,讓老羊幫忙想想辦法,那懸崖深淵既然能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也不是沒可能的嘛。」

哪怕不能隨身帶著一個回城傳送門,那麼在大離帝都千里之外的地方,設立一個固定的回家傳送門,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以重復使用這一點,就吊打了虛空大遁卷軸。

余子清哪里會放棄。

「要是在懸崖深淵消化完之前,老羊也沒辦法,那也沒事,我回頭再想想辦法,我們再自己搞出來一個類似八方沙海陣的東西,到時候再試一次,總會有機會的。」

從幾年前,開始借道深淵,就能省卻大量時間大量路程的時候,余子清就想過類似的事情了。

以前余子清還問過老羊,有沒有傳送門傳送陣之類的東西,最好是在家里布置一個,再隨身帶一個陣盤,有事了立刻跑路回家。

老羊當時看余子清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瓜皮,余子清現在都還記得。

當時老羊就告訴他,類似的東西,就是虛空大遁卷軸。

而虛空大遁卷軸制作難度極高,只有專精此道的一些九階強者,耗費心力,耗費資源,一年才能制作個位數,還不保證成功率。

就算是虛空大遁卷軸,也只能模糊的選擇一個大概的方向,根本沒法控制具體的位置。

就這,已經是非常厲害了。

跨越空間這種能力,本身就需要極強的實力,還有極強的技藝,所需要的各種條件,有一個短板都不行。

能讓弱雞,也擁有這種能力,制作出虛空大遁卷軸,這已經是瑯琊院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了。

而傳送陣之類的東西,有麼,的確有。

但是沒有那種長距離,而且特別穩定的傳送陣,從來都沒有過。

大乾在帝都和瑯琊院之間,設立了一座可以傳送玉簡等小玩意的傳送陣。

然而那個也只是實驗性質的,重要的消息,貴重的東西,壓根也不敢用。

因為但凡是破開空間的傳送,都有出問題的概率。

東西頂多是丟了,而人,那可就直接沒了,要麼尸骨無存,要麼迷失在虛空,在那里等死。

就算只是東西,若是情報,丟了之後,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跌落出來。

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所以大乾重要的情報和信件,用鯤游或者是人力去送的比較多。

余子清想要的那種,想都不用想。

就算是真的有,真的能布置的出來,所要消耗的資源,也只有三神朝這種狗大戶,才有可能出得起。

哪怕不考慮布陣的天價開支,僅僅只是用,余子清也用不起,破開空間,再構建出一個穩定且安全,勾連兩座傳送陣的通道,距離每翻一倍,所需要的消耗就要翻數倍。

就算只是一次數萬里的長距離傳送,那所需要消耗的力量,就能讓余子清破產幾百次了。

像大離有驛馬官,大乾有鯤游,速度不慢,性價比極高,還安全,人家為什麼不用這個,非要去賭上神朝的財力去研究傳送陣?

再說,頂尖的高手,也壓根用不上傳送陣。

人家自己破開空間,遁走虛空多好,多安全,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的安全交給一座大陣。

至此之後,余子清知道的越來越多,很多問題就再也沒敢問出口。

但心心念念的回城傳送門,他卻一直惦記著。

好不容易有點機會,看到點曙光,哪能放棄了。

這次不行,也給他提示了一個路線,以後繼續試,早晚要搞出來這個東西。

手段一定要多,只是虛空大遁卷軸和破瓦,這明顯是不夠的,尤其是虛空大遁卷軸,出來的時間久了,太出名了,早就有人想出了各種針對的辦法。

讓惻惻回去了,余子清一個人留在養生會所,對著周圍喊了一聲。

「你在家好好看門,有人來的話,不必管他,該記下的都記下就行了,以後要是有機會,也給你一個轉職證明。」

「多謝少爺。」

余子清一回頭,才看到看門餓鬼一直走站在那里候著。

這家伙的隱藏能力越來越高了,就是酷愛穿衣服,戴面具,看得出來,他也很想跟巫雙格和惻惻一樣,可以完成化形,化作人身。

他不說話,余子清都沒注意到他一直站在那里。

現在看來,似乎還不只是隱藏氣息的能力,更像是存在感不斷的削弱。

這些餓鬼,哪怕沒有轉職證明,在吞噬了足夠的魔念,尤其是那些帶有天魔氣息的魔頭之後,再加上甘霖的供養,進化的時候,那叫一個亂七八糟,真的是什麼都有。

本來余子清還想整理出來一個餓鬼的修行法門的,後來想了想算了。

他才幾階啊,整理出來基礎,萬一出問題了,反倒不好。

還不如全部都讓他們自己按照本能修行積累,慢是慢了點,但應該都不會出錯。

至于牛肉干,余子清暫時已經不急了,最近的情況,不太適合讓那種關鍵性的東西出來。

余子清一個人又在養生會所待了幾天,再也釣不到魚了。

他有些失望,一個多月了,看來那些人可能真的以為,金屬面具男的失蹤,跟他關系不大。

釣魚釣不到就算了,安心修行吧。

一個月之後。

正在修行的余子清,感應到七樓戒指的呼喚。

他連忙進入了七樓戒指,就是不知道是誰。

萬一是老羊的話,那說不定是又抓到人了,也有可能他有重大突破。

也有可能是老宋,這家伙給了幾次情報了,總不能不搭理他吧。

然而,進去之後,才發現是消失很久的四號。

掃了一眼留言牆上的內容,一看,好家伙,四號已經給他留言了三條了。

「有急事,需要救命。」

「這次真的是需要救命了。」

「大哥,有急事啊。」

余子清走上七樓,便看到四號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有急事,需要你救命啊。」

「什麼事?你留言了也不說什麼事,現在怎麼還有空聯系我?」

「真有急事,我被人綁架了,想請閣下幫忙送個口信。」

「嗯?綁架?知道是誰麼?在哪?」余子清現在听到綁架這倆字就過敏。

「我哪知道是誰啊,但是我知道,他們把我綁到哪里去,他們搜刮了我身上所有的傳訊法寶,就剩這七樓戒指,我藏在氣海深處溫養著,才沒被他們發現。」

「去哪?順便說說,我去給誰報信?」

「大哥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墓鬼麼?」

「哦,這個當然不會忘了。」余子清露出笑意。

被一個八階墓鬼,追殺了八萬里,這家伙恐怕承包修士之中,近十年的笑話了。

現在想想,當時那墓鬼,追四號,竟然只是為了追回一縷魔念,余子清就忍不住想笑。

四號語速極快,飛速的說起現在的事情。

「大哥,你快別笑了,那些人抓住我,就是為了去那座洞天。

當時那墓鬼走的時候,可是放出狠話了,下次再見到我,就把我活活打死。

那些人抓我,就是為了讓我帶路,去那座洞天。

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我,肯定是為了讓我去引開那個墓鬼。

我要是不想被墓鬼打死,就只能跑。

等到墓鬼發現,他們進去之後拿了什麼東西,那墓鬼更不會放過我。

到時候我要麼是被打死,要麼是弄死那墓鬼之後被詛咒死。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聯系到你了。

想請你幫忙去我家里,給送個信,告訴我家里的人,我要被帶到哪里。

我帶那些人繞了兩天了,快繞不下去了,我盡量拖延點時間,大哥你快點。」

「行,你家在哪,我幫你去傳個信。」

「夔侯國東部的曉林城北二百里的地方,有一片鬼林,其內部有一座墓穴,里面有一個福地,那里就是我家。

我在家叫夏一星,你就說是我的朋友,告訴他們我被人綁去哪了就行。」

「你在家叫夏一星?那你在外面叫什麼?」

「咳,在外面叫席揚,你可別提這個名字,要是你提到這個名字,又找到我家了,我家里人可能會把你當場打死的。」

「……」

余子清有些愕然。

好家伙,學了一招。

以後他也給家里人交代一聲。

要是有外人去錦嵐山,不認識的,說是卿子玉的朋友,那就統統先打個半死再說。

要是說是余子清的朋友,那對方說什麼,就是可以相信的。

萬一遇到什麼時候,連七樓戒指也不方便用的時候,就用這招。

「大哥,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吧?」

「記得,大離東南部的青州,距離四衢城不遠,有一座被當地人稱之為婆婆山的地方,婆婆山北面,面向河流的一個急彎,水下十數丈的地方,就是入口,沒記錯吧?」

「對對,大哥你可快點啊,真等待那些人把我帶進去,我可就死定了,只要這次我能活下來,我幫你找三個無主的福地或者一座洞天!」

四號說到這,立刻道。

「沒時間了,再說一會兒,那些人可能會發現我了。」

四號匆匆離去,余子清走到一樓,看著牆上的留言。

基本都是四號,這家伙隔三差五的就留言問一下,有沒有甘霖可以交易,他要留點防身,不然沒安全感。

公共論壇牆上的內容,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大家最近都在潛水,有事的時候,基本也都是私聊了。

余子清想了想,沒急著走,順手聯系了一下老羊。

等到老羊進來,余子清將剛才四號的事情一說。

「傳個信倒是無傷大雅的事情,還能落下一個人情,不過,有人要去那個墓鬼的洞天做什麼?」

「那我就不清楚了,四號說的很匆忙,我想問下,你知道四號他家說的那個地方麼?」

「嘿,知道,怎麼不知道,平日里從來不冒頭,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席家,最擅長的就是尋找洞天福地,探索各種洞天和禁地。

你一說我就知道,為什麼之前那個四號,每一次不是在禁地,就是在洞天里。

這就是他們家的修行之道,他能出門,應該是已經出師了。

白撿一個人情,不要白不要,你去送個信就行,你就不要去那個地方了。」

「我覺得,我弄不好也得去。」余子清搖了搖頭。

「嗯?」

「上一次四號被墓鬼追殺的時候,有餓鬼在他身上嗅到了一點別的氣息,就跟曾經的哀思洞天的氣息一樣。

那個時候,我就猜,游震的一部分,是不是就在那個墓鬼的洞天里。

你都說了,席家在少數人比較厲害的人那里,其實是挺出名的,但是現在還有人敢綁架四號,讓他去送死,引走墓鬼。

如此毫無顧忌,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干的?

這操作有沒有挺眼熟的?」

「還有這種事?」老羊有些皺眉。

送個信很簡單,順水人情。

但若是牽扯到綁架印家的人,又牽扯到游震的封印。

那就不是簡單的做順水人情了。

「那墓鬼的洞天,在什麼地方?」

「大離東南,青州四衢城附近。」

「行,你先去送信吧,剩下的到時候再說。」

「好。」余子清應了一聲,又問了點其他的︰「惻惻回去了吧?」

「別問了,你想要的東西,沒戲,順便,也沒有人再來了。」

丟下這句話,老羊轉身就走。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

余子清嘟囔了一句,跟著離開了七樓。

睜開眼楮,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丟下一句好好看家,余子清便離開了養生會所,直奔夔侯國而去。

要是簡單點,有光明正大的門戶,余子清就懶得自己去一趟了。

請驛馬官幫幫忙,應該會快很多。

但很顯然,四號的家里,安在那種鬼地方,叫錯了名字,都可能先把人打死再說。

他們估計也都不是什麼特別正派的人物。

讓驛馬官這種身份敏感的人去,估計會適得其反,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數日之後,余子清抵達夔侯國中部。

數次來這個小國,都是匆匆忙忙的,也沒去夔侯國最出名的地方轉轉。

這一次也一樣,匆匆忙忙。

不過走在路上,余子清心里大概已經有了預期。

夔侯國的國主,對夔侯國的掌控應該不是很高,除了城池,外面都亂的一塌糊涂。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夔侯國。

野外打家劫舍,殺人奪寶,都是很常見的事。

余子清來到四號說的曉林城附近時,已經打死了四五個覺得他一個四五階體修,肯定好欺負的劫道之人。

一路來到四號說的那片鬼林,那林子陰森恐怖,向著山中綿延數百里,青天白日之下,林子里都是既陰暗又森然。

厚厚的落葉層里,隱約可見各種生靈的骸骨,掛著幾片葉子的樹上,密密麻麻的站著大群大群紅眼楮的烏鴉,遠遠望去的時候,還以為那是黑色的樹葉,枝繁葉茂,近了才發現,全部都是烏鴉。

那些烏鴉看到余子清,齊刷刷的睜開眼楮,靜靜的盯著他看,似乎在等著他死在這里之後,去吞噬他的血肉。

余子清輕吸一口氣,陰氣濃重,他非常適應,就是寒氣輕了點,其他亂七雜八的其他氣息多了點。

按照四號的指引,余子清一路深入鬼林,感受著這里數量不少的鬼物,卻沒有一個敢來招惹他的。

他那一身隱而不發的氣血,強橫之極,尋常鬼物被當面沖一下,不死也殘。

一路前行,深入林中百余里之後,才見一個五大三粗,青面獠牙的鬼物從地下鑽了出來,瞪著余子清。

余子清面色不變,直接道。

「我要去前面的墓穴,勞駕帶個路。」

「那里只剩下一座空墓,除了鬼王,什麼都沒有。」

「我不是找鬼王的,受人之托,來給席家傳個信。」

那鬼物面色一變,一言不發,轉身就在前面帶路。

繞過那些長勢亂糟糟的樹林,余子清隱約察覺到,這里似乎是一座迷陣,不走正確的道路,是根本走不到他想去的地方的。

而飛過去更是別想。

他現在已經走在了前往那座福地的道路上了。

席家的人,似乎非常謹慎,沒有留下明顯的入口,而是不知道怎麼做的,將入口拉長化入到鬼林的迷陣里,化作迷陣的一部分。

不知道路的人,就算是把這片鬼林夷為平地,恐怕也找不到進入那福地的路。

一路走了十數里,那種古里古怪的感覺慢慢消失,余子清知道,他已經進入福地了。

然而,周圍的樹林跟剛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過渡的非常自然。

抬眼望去,也沒察覺到有什麼別的變化。

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消失不見了,余子清卻能感覺到,他若是想出去,只要順著樹林往出走,就能很輕易的走出去。

看來席家的人,考慮的也很周全,出門容易,進來難,要是有什麼問題,他們也不會被人困死在這里。

再順著樹林走了數里,走出樹林的瞬間,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大片墓地。

遠處,一座數百丈高的巨大墓碑,屹立在大地上,不斷的吞吐這里的死氣,天際昏暗,不見日光,天上陰氣濃重,而地面上卻有有灼熱之氣不斷蒸騰。

這鬼地方的確是挺古怪的。

最顯眼的標志性東西是墓碑,天地陰陽仿若調轉。

氣息也變得極為古怪,他胸中流轉的五氣,到了這里,運轉的時候,都仿若受到了壓制。

念頭一轉,余子清便明白,這又是一種異力壓制。

只不過不只是壓制煉氣修士,而是影響到所有人的。

他讓五氣逆轉運行,有些難受的五小只,立刻舒服多了。

那種回到正常世界的感覺,也再次出現。

仿佛天上陰氣重,地面陽氣重,甚至地下的陽氣更重,反而變得很正常了。

帶余子清來的那個鬼物,遙遙對著遠處的墓碑行了一禮,便悄悄退去。

余子清舉目望去,看不到任何人,他揖手一禮,高聲道。

「在下卿子玉,受夏一星所托,前來送個口信。」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的墓地里,有一座墳墓的墓碑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殘影,向著余子清飛來。

余子清抬了抬眼皮,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只手接住那墓碑的瞬間,手腕一抖,貼著墓碑的表面劃過,而後將其轉了個圈,重新將其丟了回去。

數丈高的墓碑,重重的砸回了原位,墳墓轟然炸開,一道黑影,從中沖出,瞬間沖到了余子清面前。

感應到那黑影里蘊含的力量,余子清腰身微微一矮,一拳轟出。

霎時之間,便見一聲悶響,大片的氣浪,以余子清的拳頭為中心擴散開,那黑影嗷了一聲倒飛了回去。

黑影速度極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又出現在余子清側面。

余子清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硬抗了黑影一擊,手臂上一陣剁剁剁的悶響傳來,他手腕一抖,將那黑影抓住。

一只通體漆黑,眼楮瞪的渾圓的黑貓,被余子清捏住了後頸皮,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爪子會揮舞出一片殘影了,頂多也只是在余子清的皮膚上留下一點點白痕。

「喵?」

那黑貓一愣,張大嘴巴,露出尖牙,對著余子清哈了一聲。

「哈……」

余子清也學著它,張大嘴巴,露出牙齒回了一句。

「哈!」

黑貓被整不會了,愣了愣之後,張牙舞爪的口吐人言。

「放我下來,有本事你放我下來!」

余子清從善如流,將其放下來。

黑貓的身形立刻消失不見,又從背後襲來。

余子清握拳發力,腰身一扭,勁力破體而出,如同擲出一支長矛,貼著黑貓的腦袋飛出,勁力凝而不散,貫穿數十丈之後,才驟然炸開,將周圍數十丈範圍的樹木都絞成了粉碎。

黑貓的耳朵倒趴,仿若瞬間沒有了耳朵,夾著尾巴,被余子清拎在手里,擼著它那油光水滑的黑毛。

眼看黑貓認慫,余子清將其抱在懷里,一邊擼貓一邊問道。

「沒人在麼?夏一星快完蛋了,托我來送個信。」

「都在睡覺。」黑貓趴著耳朵,小聲嘀咕了一句。

「恩,勞煩你叫下人,夏一星被人抓走了,再不去救他,他死定了。」

「哦……」黑貓蠕動了一子,讓余子清擼完左半邊身子,又擼了幾下右半邊身子之後,它才跳下來,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座墓的墓碑上。

「起床了,夏一星要死了。」

那墳墓緩緩的裂開,一個閉著眼楮,滿身陰氣的女人,從里面直挺挺的飄了起來。

落地之後,她才緩緩的睜開眼楮,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黑貓和余子清。

「在下卿子玉,是夏一星的朋友,他被人綁走,托我來送個信,綁走他的人,帶他去了有墓鬼的洞天。」

「嗯?」

那女人上下打量著余子清,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一星的朋友啊,我叫夏霜,你有拜師了麼?」

「恩?」余子清一頭的問號,四號家里就沒個正常人麼?他都快完蛋了,他家里人不想著趕緊去救人,怎麼還問這種問題?

「來到我們這,能這麼快就適應了,你不拜我為師,簡直是可惜了。」

「前輩見諒,我已經有師父了。」

「沒事,我不介意你多拜幾個師父。」

「夏一星快死了,那墓鬼有八階了,而且還有令符在身,有詛咒在身,他已經去過一次,再去第二次,他肯定死定了。」

「沒事,他沒那麼容易死掉的,要是死了,正好替他收尸,他的墓都替他留著呢。」夏霜似乎不是很在意,依舊盯著余子清。

余子清一眨眼,夏霜便消失不見了。

她一只手搭在余子清的肩膀上,感受著余子清本能的抖動肩膀,體內的巨力爆發,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了驚喜之色。

「還是個體修,我要是不收你為徒,把我一身本事都傳授給你,絕對會遭天譴的。」

「前輩,要不,還是先去救夏一星?」余子清感受著那只縴細手掌里所蘊含的力量,干笑一聲,放棄抵抗。

好家伙,還是個體修?

起碼是八階體修,但是感覺又不太對勁,不太像。

可那力量,和可怕的肉身,又是做不得假的。

夏霜一只手搭在余子清的肩膀上,只是稍稍感應,便越看越開心,越看越是喜歡。

不但是個體修,肉身根基極為強橫,而且來到他們的福地里,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全適應了福地里的逆轉。

他們家里,可從來沒人能這麼快就適應的,最天才的一個,也是從小就出生在這里,才能適應的非常好。

可是問題又出來了,那個小天才,出去之後卻會非常不適應外面了,在外面都適應了十幾年。

這種天生就能適應逆轉的家伙,不趕緊收入門下,她家里的老頭若是醒來之後,知道這件事,絕對會讓她遭天譴。

「要不,我代師收徒,你當我師弟也行?」

「前輩……」

夏霜微微蹙眉,似乎在做掙扎,她一咬牙。

「實在不行,我代我師公收徒,讓你佔個便宜,你當我小師叔也行。」

「……」

余子清服了。

他看出來了,對方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似乎非常認真。

「前輩,這事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我出門在外,只是來報個信而已,要是我隨便就拜師了,我回去會被打死的。」

「能打得過我麼?」

「你估計扛不住一拳……」

「恩,你說的對,那是得問問家里人的意見。」夏霜神態自然,拍了拍余子清的衣衫,將余子清的衣服抹平。

「走吧,先去看看夏一星死了沒,死了就把他的尸體搶回來。」

余子清滿口老槽不知道怎麼吐。

難怪之前四號都被墓鬼追殺成那樣了,竟然是向他求助。

現在看到夏霜,余子清多少有點理解了。

這家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夏一星死不死。

夏霜帶著余子清向外走,似是看出來余子清的不解,她輕笑一聲。

「我們家的修行,可是從死了才算真正開始的。」

「……」余子清一臉驚悚。

「放心吧,不死也能修行的。

正常的修行,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只是多了一個選擇而已。

沒死之前,實力越強,死之後的潛力就越大,能不死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死了之後,將尸體帶回來,在墓穴之中養著,也能化作僵尸重新醒來。

從小就在這里修行長大,化作僵尸了,也不會失去意識。

若是能化作特殊點的僵尸,會比生前還要強的多。」

「比如魃?」

「有點像,但是跟我們不一樣的,怎麼樣?你心動了麼?

你該怎麼修行還怎麼修行,但是你卻會在死後,多了一次繼續活著的機會,只是換個修行方式而已。

我們家很開明的,你想做什麼都行,你考慮考慮唄,小師叔。」

「以後再說吧,我先回家稟告一下家中長輩。」

「恩,那應該的,應該的……」夏霜連連點頭。

能一拳將她打死的大佬,那的確得多考慮一下大佬的意見。

她只是想把余子清拉到他們這邊,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不能把關系弄僵了。

走出了樹林,余子清問了句。

「前輩知道夏一星在哪吧?」

「知道,那個墓鬼洞天麼,上次他被追殺,我看了好久的笑話,他要是被詛咒咒死了,那前途可遠比我大的多了,弄不好會有望九階巔峰了。

我倒是想這麼死,都沒有機會,可惜,我們都不能自己隨意選擇死法,不然的話,哪輪得到他。」

夏霜一臉羨慕,怎麼看都是真心實意的。

余子清皺著臉,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前輩快去吧,我先回家告訴一下家里長輩。」

「好的,那小師叔你快去快回啊。」夏霜揮了揮手,目送著余子清奪路狂奔,消失不見。

等到余子清消失,夏霜才有些感嘆的瞥了一眼跟著出來的黑貓。

「你覺得他怎麼樣?」

「手法非常好……啊呸,天賦異稟,他進來幾個呼吸,就徹底適應了我們那里的逆轉,完全如同外界一樣,他簡直就是天生適合我們家里的傳承。

而且我看他的根基雄厚無比,九階也不是沒希望。

等到他九階之後,再死掉的話,以後肯定是有望十階的。」

「說的對啊,夏一星可真是有福氣又有眼光,竟然會認識我小師叔,走吧走吧,我們去把夏一星救一下吧,他一直不想死,行吧,這次就看在我小師叔的份上,破例順他的意一次。」

------題外話------

去醫院打針,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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