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血殺咒污染咒,瘋狂的老龍王(10k)

作者︰不放心油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自從上一次老羊又詐死,已經再也沒有在外面露過面了。

余子清其實不是太想讓老羊出手做什麼,因為他要查的事情,現在還沒弄清楚。

老羊神隱著比較好,正好他也喜歡宅著做自己的研究。

畢竟實驗室還沒暖熱幾年呢,還在持續開發階段。

可老羊說了曾經的事情之後,余子清就沒法攔著了。

一,這種事情是老羊的心結,又有人來捕捉他身邊人的真名印記。

老羊當場爆炸,完全沒法忍得了這種事。

二,老羊這是護著他,余子清不能拒絕,只能听著看著。

老羊這次出門,沒有再用羊身,而是以龍相出現,以龍相,大可騰雲駕霧,小可化作微塵,不露面,只是跟著余子清。

到了布施鎮,余子清靜靜的等待。

他察看了一上的掛件,依然沒什麼問題。

過了沒兩天,宋承越通過七樓戒指聯系他。

「資料只有這麼多了,都是曾經留下的,還好這邊有規矩,所有的資料,一律不得銷毀,現在還能找到。

就是用的文字,已經跟現在不太一樣了,我水平有限,翻譯的不甚清楚,便給你原文好了。」

宋承越不厭其煩的列出來一片片記載。

幸好陶嘉節當年也是九階強者,對這種強者,有必要的話,錦衣衛都會記錄的特別詳細。

余子清一目十行,大概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詳細了。

陶氏在當年,就有人在大乾當官,而且當時還犯了事,鬧騰的很不好看,所以錦衣衛自然要查陶氏。

陶嘉節作為當時陶氏最強的九階,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

當年的錦衣衛指揮使,做事非常嚴謹,而且習慣把事情做在前面。

當年的乾皇有收拾陶氏的想法,哪怕最終可能也只是砍了一個人的腦袋。

可錦衣衛指揮使,卻還是以將陶氏連根拔起,以陶氏會做出反抗為前提來準備的。

而且這種準備壓根沒這麼遮掩。

正因為這樣,最後才沒有遇到激烈反抗。

而且就在那段時期,不死曼陀羅的蹤跡被人發現,陶嘉節去追尋仙草,從此再無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所以,當年的乾皇,也就只砍了三個人的腦袋,沒有針對整個陶氏。

當年的指揮使有猜測,陶嘉節消失不見。

一方面是真的為了追尋仙草,以圖有望超越九階極限。

因為當年還沒有確定,無法進階十階,不是因為不夠強,而是因為天地所限。

另一方面,也有借機隱遁,給乾皇一個台階的意思。

但具體如何,很多事已經沒法了解清楚了。

陶嘉節的資料倒是很詳細,有些還是直接從當年的陶氏拿到的第一手資料。

老宋一邊給余子清資料,一邊感嘆當年的指揮使,權限是真大,做事真硬氣。

他現在就未必敢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那屬于激化矛盾。

余子清看著資料,也認同了老宋的話。

這資料詳細到,陶嘉節修行什麼法門,原文都有,手里的法寶是什麼,威能如何,如何煉制的,用什麼材料,什麼符文,都給記錄的清清楚楚。

那是真以弄死當年的陶嘉節做準備的。

九階強者,若是臨死反撲,不顧一切,那造成的破壞,可一點都不小。

一般情況下,有九階坐鎮的勢力,在九階沒死之前,真沒人敢把對方逼急了。

大多數時候,兩個勢力之間交鋒,九階都不會出手的。

就像是倆神朝交鋒,沒有絕對的必要,神朝皇帝都不會親臨前線。

神朝皇帝御駕親征,到前線親自出手,要麼是到了絕境,要麼就是不死不休。

放到一般大勢力里,也一樣。

余子清將這些東西全部記下,這些都是基礎。

有時候,這些資料就已經足夠。

有時候卻又不夠。

因為按照余子清的羅列,拔劍的幾個要素,每一個都要達到六十分及格線才是最低限度。

一個要素不及格就不夠。

也有時候,是不需要所有的要素都要有。

資料上的記載,陶嘉節的畢生所學,甚至陶氏的收藏都有。

按理說,陶嘉節壓根不可能有捕捉真名印記的能力。

這種能力可不是誰都有的,必須要修習一些極為特殊的法門,境界足夠,實力足夠強,才有可能。

余子清心里大概有譜了。

想對陶嘉節拔劍,怕是不夠,肯定缺少關鍵的東西來補足短板。

他迷失的這八千年的經歷,肯定不是單純的迷失,一直干等著。

「多謝了,這些東西對我很有用。」

正事說完,余子清準備離開了,卻看老宋扭扭捏捏的。

「還有事?」

「我那兒媳婦有了麼?」

余子清翻了個白眼。

「人家才剛成親,哪這麼快?」

「呃,說的也是,說的也是,哈……哈哈哈……」

看老宋這球勢子,余子清也不急著走了,又在這跟他聊了會。

「你兒子的死樣子,快被治好了。

我給他了一門新的煉體法門,特別適合他,他也快學會閉嘴了。

還有,他媳婦好歹是出身大震,襄王一系,實力比他強多了,現在天天追著他揍。

我這給他找了個大震的媳婦,簡直太明智了。

這貨現在說錯一句話,就要挨一頓毒打,已經超出他承受極限了。

每一次他挨打,都有一群人圍觀。

我看啊,他的大毛病差不多被治好了,剩下點小毛病也無傷大雅。

正所謂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

自古以來的真理。」

「揍的好,男人就該有個媳婦管管。」老宋連連點頭。

現在他就指望著能活到有機會親手抱一抱孫子孫女了。

一生圓滿,別無所求。

這干起事來,那也是無欲無求,什麼顧忌都沒有,尺寸拿捏的非常好。

沒有了焦慮,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這邊聊完,過了沒兩天,又有人送到布施鎮一堆東西。

各種補品靈藥,甚至還有各種適合體修的趁手兵器。

別誤會,這不是給石頭這憨批的。

是給石頭媳婦用的,老宋心疼兒媳婦,害怕把手打壞了,也害怕氣壞了身子。

要武器給武器,要補品靈藥給補品。

就指望著石頭媳婦把石頭管教好,趁著還年輕,還能糾正回來,趕緊管教。

余子清自然全部讓送了回去。

能嫁到錦嵐山當媳婦的,自然不可能是煉氣修士。

沒錯,石頭他媳婦也是煉體為主,兼修了一點煉氣,也只是圖方便。

估計到了錦嵐山,就只煉體了,這邊也沒法煉氣。

想想都慘,這小姑娘出手的時候,對力量的掌控,可沒錦嵐山的人掌握的那麼好,弄不好還真有可能把石頭打死。

真被打死了,估計大家也都是心疼小姑娘,年紀輕輕就當寡婦了。

老宋這貨是真夠離譜的。

這麼多年了,送禮的次數加起來,都沒這些天多。

而且,送禮竟然都忘了捎帶著給其他人也帶點。

余子清搖了搖頭,不跟他計較。

以這家伙的行事作風,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有點失了智了。

這麼強的執念,余子清都猜測,當年文君是不是就是乾南人。

要不然,沒道理乾南人的執念這麼強。

余子清繼續等著,老羊一直藏在他的領口,靜靜的等候著。

約定的時間到了,陶嘉節再次降臨,這一次巫雙格已經等著了。

這一次,這家伙倒是記得要給錢了。

很是大方的直接給了一株低級的天材地寶。

坐在公廁里,坐在馬桶上,陶嘉節靜靜感受,體內的毒素仿佛受到了牽引,從後方噴薄而出。

那未知的牽引,神妙極強,他都無法控制毒素。

不稍片刻,他扶著牆站起身,只覺得腿腳發軟,月復內空空蕩蕩,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輕松感。

那種感覺,似乎很熟悉,卻又非常陌生。

無數心緒在心中翻騰,他一時竟有些不知這是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混元金斗,他只能感嘆,造化玄奇,這等異寶,的確不是人力能為。

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貪念。

而後立刻搖了搖頭,這東西,沒人能搶走,也沒人能帶走。

這是那個餓鬼的伴生法寶,天生神妙。

走出來之後,他看向余子清,拱了拱手。

「當真是神奇無比,多謝了。」

「前輩客氣了。」余子清面帶標準的微笑。

面容祥和友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六顆牙齒,而且牙齒上沒有沾菜葉子。

送走了陶嘉節,余子清回來,看了一眼巫雙格。

「他排出來的毒素,都留著的吧?」

「都留著,而且,我主動催動,用了最大力量,便是九階,也要受到影響兩三天。」

巫雙格咧著大嘴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受傷,吃靈藥也沒用的。

只是體內毒素以最激烈的方式,強行排出,身體不適應太過干淨而已。

「他的穢氣和毒素很強麼?」

「穢氣很少,毒素的確很強,但以往日的經驗,這種程度的毒素,應該不至于對一個九階強者影響太大,他應該自己就能搞定。」

「他就是故意找個由頭來找你的。」余子清的領口,老羊忽然發聲。

「看得出來,而且能看得出來,他似乎很久沒有自己來辦事了。

很多地方都特別僵硬,就像是照本宣科。

細節差距,別說是我了,外面那個奸商估計都能看出問題。

月兌離中下層世界太久的大人物做派。

反正很怪,他自己可能還不覺得怪。」

「走吧,我已經親眼看過他了,去東海吧。」

「呃,只是看一眼就足夠了?還有,東海?」

「足夠了,我不需要捕捉真名印記,只需要親眼看到他,感受到他的氣息,就足夠了,而且動靜有點大,到東海方便點。」

「順便甩鍋給龍族?」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

余子清無語,你好歹反駁兩句啊。

不過,以老羊現在的形象,他說自己跟龍族沒關系,估計也沒人會信。

便是龍族知道了,恐怕都是回懟一句,就是我們龍族的人,怎麼著吧。

余子清帶著老羊,從布施鎮出來,直接進了深淵,借道深淵,來到東海。

短短幾個時辰,便橫跨了十萬里以上距離,的確方便的很。

在東海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跟遠在布施鎮的人有關系。

落在海底,余子清繼續向著深處前進了一段距離,老羊從他的領頭飛出,化出龍形,游走在海中。

他張口一吐,一個氣泡浮現。

氣泡不斷的擴大,在海底撐開一個里許大的空間。

一枚枚玉符飛出,不斷的落入到邊緣地帶。

老羊張口一吐,大量的美玉飛出,自行落下,在中心組成一個祭壇。

八方各有一桿陣旗落下,無風自動。

而後便見祭壇之上,法壇坐落,從黃符到香爐,一應俱全。

老羊的龍身化作常人大小,飛到法壇之前。

「你站遠點,看著就行。」

老羊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候,過了一個時辰,他才睜開眼楮。

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線香,張口一吐,一團火焰將其點燃。

裊裊輕煙飄起,老羊四只爪子,一起結印,同一時間結出十二個印訣。

其雙爪交錯,從上下左右前後,六個方向,各是一個印訣。

隨著咒文吟誦,裊裊輕煙飄起。

一絲取自胎毛的先天生機,微微升起。

取自仙草落葉,蘊含的仙草靈機和毒素,也浮現了出來。

最後全部凝聚到巨獸龍涎香之中,化作醉人的香氣,仿若嗅一嗅便會實力大進。

老羊周身,所有的玉磚和玉符上,都在亮起光華。

那飄散的輕煙,慢慢的凝聚出一個人形,其五官慢慢凝聚,化作陶嘉節閉上眼楮的樣子。

老羊龍目驟然怒睜,張口噴出一口心血,落在那輕煙之中。

老羊的氣息都在瞬間萎靡了一些。

余子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知道老羊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威力必定很大,限制看起來又不高的咒法,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代價是什麼,老羊沒有說,余子清也猜,肯定不會輕了。

鮮血侵染的輕煙人形,變得愈發清晰可見,仿若一個血色的陶嘉節就飄在那里。

而另一邊,陶嘉節還在大離境內,忽然感覺到異樣。

他在雲層之上,凌空而立,向著東方望去,眉頭微蹙。

「血殺咒?不對,好強的咒法。」

下一刻,便見周遭,一片血海翻騰,一雙豎瞳在血海上空睜開。

那瞳孔的邊緣,仿若有無數的曲線,還有無數的紋路,從瞳孔向著四周擴散開,像是樹杈,卻又天然蘊含神韻。

冷冽冰冷的眼神,只有森然殺機,再無其他東西。

血海翻騰,不斷的上升。

陶嘉節攀升身形,血海卻一直隨著他攀升。

他的雙腳立在血海之上,海面已經淹沒到他的雙腳。

一種肅殺之氣,不斷侵蝕,純正的死亡氣息也隨之浮現。

陶嘉節眉頭微蹙,而後一言不發,右邊的嘴角略帶一絲嗤笑,他屈指剖開自己的胸口,取出連著血管還在跳動的心髒,口誦咒文。

心髒之中,一滴泛著金光的鮮血滴落到血海之中。

霎時之間,便見那已經淹沒到他小腿的血海,稍稍一頓,向下回落了一分。

而天空中那雙冰冷的豎瞳,驟然縮小成一條細縫。

遠在東海,老羊的氣息微微浮現出一絲變化。

他的瞳孔縮小到極致,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

「一模一樣。」

老羊口中的吟誦之聲,驟然變得激昂,從古老的語言,到龍族的龍語,再到不知名的語言。

余子清只能听懂零星幾個詞。

這個時候,他口中飛出的咒文,不斷的化作一枚枚余子清不認識的符文,五彩斑斕,什麼顏色的都有。

而另一邊,陶嘉節看著血海水位增長的速度,不退反進,越來越快。

他有些意外,可是再細細一感應。

不但有先天之氣,還有仙草氣息,而且還是仙草毒氣。

甚至還有一種他也說不太準的古怪氣息。

他心髒里不斷泵血,滴落的泛金鮮血,也沒法壓制血海上升。

眼看血海淹沒到腰身,隨著時間流逝,勢不可擋的繼續抬升。

他念頭一動,想要直接拋棄這具身體算了。

可是這個時候,才發覺到,其中的力量極強,一直死死的拖住他,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對方施展的這個不知名咒法,似乎從一開始,就是在針對他的意識。

他念頭一動,直接勾連到本體。

龐大的威壓降臨,以本體去硬抗對方的咒法。

他的意識,開始返回,肉身開始燃燒,體內的力量也在燃燒。

另一邊,老羊的眼楮里冒出光芒,滿是狠厲。

「就等你了。」

「你心里那滴金血,快點。」

余子清一听這話,也不敢猶豫,直接將他以滴血重生凝聚出來的那滴金血取出,交給了老羊。

老羊將那一滴金血滴入線香之上。

最完美最有活力的金血,沁入其中,燃燒出來的輕煙,便多了一絲變化。

余子清看到,那個血色的陶嘉節身上,多了一縷縷黑色的紋路,如同被污染了一般。

對方那似乎要睜開的眼楮,也被黑色糊上了。

可是血色陶嘉節的威壓,卻驟然降臨了。

余子清身形微微一矮,如同一座山岳壓在了身上。

他硬撐著挺直了腰板,全身骨骼都在嘎吱作響,腦海中的陰神睜開眼楮,地祇之源的先賢聖音,也忽然變得宏大。

余子清眼中帶著駭人的神光,看向那個血色的陶嘉節。

這種熟悉的威壓,這種熟悉的感覺。

是那個假發白水蛋。

絕對錯不了,就是他。

一瞬間,余子清便想明白很多事情。

迷失八千年,因為不死曼陀羅的蹤跡再次泄露,而得以返回的陶嘉節。

什麼陶嘉節,他就是降臨的假發白水蛋。

很多感覺怪的地方,一下子就解開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對上了,在對方不知道他身份,他也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惹毛了老羊,先發制人。

這麼一想,那一滴金血的損失,余子清也不覺得虧了。

看著老羊的樣子,余子清覺得,好像老羊還有什麼事沒說。

咒法還在繼續。

只是那集合了不知道多少種符文的咒文,忽然變了。

低沉吟誦,氣息變得愈發沉重。

余子清這里沒什麼感覺,而另一邊,陶嘉節卻感覺到麻煩了。

血海沉浮,已經將他的降臨之軀淹沒。

而站在懸崖邊的假發白水蛋臉上,也浮現出陶嘉節的臉,他的意識強行回歸。

可是他的腳下,恍若有黑紅色的鮮血,順著他的腳面往上滲透,力量沁入他的體內。

那力量忽然變了方向,不是在侵蝕毀滅他的肉身,而是有固定的方向。

先天生機,仙草毒氣,還有一股獨特的古怪氣息,還有一縷他更熟悉的餓鬼道氣息。

彼此糾纏在一起,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直奔他的心底而去。

等到那些力量糾纏在一起,突破層層阻礙,他強睜神目,跟那雙豎瞳對視到一起。

看著那雙眼楮里的紋路,終于感受其中的神韻,他周身一震,震驚不已。

「真龍?!怎麼可能還有真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就是這一震,那些力量有一絲沒入他的心底。

他的心底,力量不斷的凝聚,化作一枚立體的符文,那一絲力量侵染其上,直接將其污染。

那枚符文的光輝,漸漸暗淡,神韻被扭曲,玄妙被污染。

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對方要干什麼了。

那壓根不是看起來極強的血殺咒,前半段可能是,可後半段絕對不是。

後半段就是為了污染他捕捉真名印記的能力,污染他的心底,毀他的一些能力。

對方壓根沒想著要殺了他。

這種手段,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回憶了一下,他上一次降臨,就是這麼被人出其不意的弄死了降臨之身。

……

祭壇之上,飄在半空中,煙氣所化的血色陶嘉節,絲絲崩碎,直接崩散成漫天血色的煙霧。

那些煙霧,不斷的向著老羊的身體涌去。

一時之間,余子清便察覺到,龐大的災劫之力在涌現。

而老羊的身子晃了晃,跌倒在祭壇上。

余子清顧不得其他,直接來到老羊面前,伸出一只手,接住那些血色的煙氣。

還有龐大的災劫之力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直接被他吸收掉。

余子清揭開衣袖,手臂上多了一個血色的符文,有一種不祥之氣,不斷的滋生災劫之力。

余子清不以為意,看了看地上的老羊。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片刻之後,老羊蘇醒了過來,感受了一下自身,而後看向余子清的右臂。

「你替我抗了代價?」

「你扛了之後,接下來必定會遭一次劫難。」

「不必如此,我能扛得住,而且,這劫也是我要主動引發的。」

「那我給你?」

老羊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現在可以給我說說,怎麼回事了吧?」余子清取出一壺酒給老羊。

老羊一口氣喝干了一壺酒。

「我們回去再說吧,馬上就有人來了。」

老羊張口一吸,此地的一切都被其吞入月復中,跟著余子清一起,借道深淵回到布施鎮。

而東海這邊,老龍王顯化出真身,急速飛來。

到了地方之後,這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雙目里帶著焦急和期盼,兩道神光不斷的掃視,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只是還殘留的一絲氣息,他卻捕捉到了。

那明顯是龍族的氣息,卻又有一絲不一樣的神韻。

老龍王化出人形,一拜到底。

「龍族後輩敖海,請見大人。」

老龍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語氣里開始帶著一絲哀求和期盼。

「後輩敖海,請見大人。」

可是依然如此,老龍王的眼中帶著一絲失望。

但是那一縷神韻,他卻捕捉到了。

絕對是真龍神韻,殘留的神韻很微弱,但絕對錯不了。

那是他血脈之中刻入的感應。

老龍王就在這里等著,繼續靜靜的感悟。

而不稍片刻,龍族便有九個九階龍族,一起來到這里,強行封鎖了方圓三千里海域。

擅闖者,格殺勿論。

窺視者,格殺勿論。

無論是誰,直接開戰也在所不惜。

老龍王找到了老羊布置祭壇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感應這里殘留的氣息。

他將這里殘留的兩縷神韻全部收攏,忍不住老淚縱橫。

因為那兩縷殘留的微弱神韻,跟血脈傳承里的每一種真龍神韻都不一樣。

也就是說,可能不是曾經還有真龍活著。

而是,有新的真龍出現了。

這里距離當年的惡龍陵寢不是很遠,也就是說,可能真龍的出現,真的跟他們無數年的努力,有那麼一丁點聯系,他們還是有點作用的。

老龍王一直待在這里等著,他想多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遺落了。

他知道,這里曾經可能施展了一門極為可怕的咒法,就是那個疑似真龍的龍族施展的。

他才不管為什麼,他就在這等著。

看看對方的敵人是不是要來,敵人是誰。

真龍對于龍族來說,是人族難以理解的信仰,約等于人族對于傳承的執念。

在這件事上,誰也別想攔著這些家伙。

老龍王率領眾人,加起來十個以上的龍族強者,還有三千兵眾,這力量絕對足夠橫推東海所有島嶼勢力了。

一些人瑟瑟發抖,不明白龍族忽然發什麼瘋,卻沒人再敢去窺視,也沒人敢問。

因為有個嘴硬了兩句的大妖,已經被龍族不講道理的圍毆,活活打死了。

以往龍族強者可不屑與干出圍毆的事。

他們都是被圍毆的對象。

東海一下子鬧騰了起來。

另一邊,余子清跟老羊回到了養生會所,余子清給老羊斟酒,他自己喝茶。

「您老又搞這種,事情不提前說的玩法」

眼看老羊杯中酒喝完,他一邊斟酒,一邊道。

「行了,我知道,這種特別重要的事情,你不能提前說,說了就不一樣了,先說說怎麼回事吧?」

「我殺過他一次。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那個時候,我察覺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而且很多年過去,我再也沒听說過,也沒見過類似的事情。

捕捉真名印記,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次我听你一說,我便愈發覺得不對勁。

跟我曾經見到的那件事一模一樣。」

老羊喝著酒,語氣里帶著一絲惆悵。

「這一次,我開始施展的是血殺咒,他的應對方法,做出的反應等等,我已經是第二次遇到了。

那一次,我的血殺咒沒有殺了他,我只是用血殺咒確認他的位置,將他活活煉死。

這一次,只是一交手,我就知道,絕對就是他。

那種神妙,那種傲慢,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我上次殺的就是他,他真的沒有死。

所以,我知道,這一次也沒法徹底殺了他。

我便在血殺咒的基礎上,延續出了另外一門我準備了很多年,研究了很多年才研究出來的咒法。

既然殺不了他,那便毀了他的能力。

讓他以後再也沒法捕捉人的真名印記。

這次的材料特別好,效果特別好,加了你的金血,效果更是好的可怕。

以真名為核心的法門,他起碼有九成也沒法用了。

他以後怕是也沒法像這次一樣,神形俱滅了,也能換一個身份繼續出現。

第二次交手,我知道的更多了。

等到第三次,他死定了。」

老羊說的非常堅定,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也不知道他肚子里還憋著什麼壞水。

余子清放下茶杯,輕嘆一聲。

「他就是那個假發白水蛋,我感應的非常清楚。

我之前還在想,他想找我,我也想找他的降臨之體。

只是我也沒想到,他的降臨之體,竟然能如此輕易,如此快的九階。

我之前倒是也懷疑過那個姓陶的,可是他恢復九階太順暢了,我就沒再過多懷疑。

如今,看來,的確是我小覷他了。

他沒機會第三次降臨了。

這個先不說了,你先給我說說,這咒法怎麼回事?

還有這個血色符文怎麼回事?

要是我不幫你扛了,我覺得你可能不止引發一次劫難。

要是一次,必定是九十九死一生的劫難。」

老羊沉默了一下,他的確有點上頭了。

因為听說了這件事,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生之中,能在意的事情不多,這件絕對就是心結。

哪怕付出代價,他也要去做,不毀了對方的能力,他寢食難安。

總覺得可能隨意研究個東西,走出來之後就听說了余子清被人活活咒死的消息。

萬一不止余子清呢,萬一里長也被咒死了呢,萬一其他人呢。

他無心做研究,閉上眼楮,就會想起他的老師慘死的畫面。

再怎麼知道,也沒法忍,他必須要先去做,不能給對手機會。

「咒法我沒起名字,怕被人提前感應到,如今已經用過一次,就叫污染好了。

需要的材料要求極高,發動條件很低,但代價也很大。

需要承受同樣的傷害,他被污染了一部分能力。

我也會以永遠的失去一部分學識為代價,將其抵消掉。

我之前覺得耗得起,哪怕損失一半,問題也不大。」

余子清眼中略帶一絲慶幸,輕嘆一聲。

「那幸好是我幫你扛了,我覺得不是你低估了代價。

而是低估了對方身份和實力,低估了這咒法在頂尖材料加持下的威力。

讓一個至少十階的強者,付出這麼大代價,你要付出的代價,只會比你想的更多。

損失一部分學識為代價,還是算了,劃不來。

咱們家里,你的學識才是最珍貴的。

還是我來吧,正好,我最近接引到的三災之力越來越少了,正好有個貼身產生三災之力的東西更好,還安全點。」

「還有件事,我覺得我得給你說一下。」

「還有什麼麻煩?」

「算特別大的麻煩,卻也算是好事。」

「慢慢說。」余子清端著茶杯,不甚在意,還能有什麼大麻煩?

「我最終能成功,其中有一個原因,在最後關頭,撼動了他的心神。

他月兌口而出,說了真龍二字,似乎對于我的出現,特別不敢置信。

心神震蕩,才會如此順利的將其心底污染。

我自己這些年,也覺得,我跟一般的龍族好像不一樣。

我對比了惡龍之軀,最關鍵的神韻和血脈,現在已經有不一樣了。」

「呃……」余子清一臉愕然︰「啥?真龍?你?哈?」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天生的龍族,沒有血脈傳承,沒有傳承記憶,我是在造化雷劫之下形成的。」

余子清放下茶杯,忽然認真了起來。

「最初的真龍是哪來的?你知道麼?」

「不知道,只是听說,非胎生,非濕生,非卵生,乃是造化化生……呃……」老羊自己也微微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愕。

「當時那青龍虛影,說要助你一臂之力,就是這個?」

余子清回想起當時挨雷劈都快劈傻了,最後惡龍引出的青龍虛影,直接幫老羊渡劫。

「他說的是這個?不會吧……」老羊也有些震驚。

他們還真的都沒想到過這點。

因為那個時候可能真的還沒生出什麼玄妙呢。

可是最後的造化之光落下,可能就是最關鍵的一步。

由一個非胎生、非濕生、非卵生的龍族,補足了最後一塊拼圖,變成了造化化生。

渡劫難,得天地認可,進而成了一頭實力孱弱的真龍。

余子清想了想,想到當年那個青龍虛影。

那萬丈青龍虛影,只是一出現,便有鎮壓天下的威壓,而且只是虛影,也能看到,他身上有大量嵌入血肉的鎖鏈,散發著濃重的詛咒氣息。

只是一個虛影便是如此,當年的青龍,怕是死的挺淒慘的。

當年是當做外人的事,只是感嘆一下而已。

如今,若是老羊真的往真龍的方向邁進,那可能當年青龍,甚至其他真龍的遭遇,就有可能出現在老羊身上。

真龍當年的敵人,說不定也都還活著。

他們必定不會願意看到再有真龍出現。

真龍自然強,上限極高,這是好事。

麻煩,自然也麻煩,可能還是大麻煩。

假發白水蛋,既然能認出來真龍和龍族的區別,這個秘密,可能就瞞不住了。

說不定,當年的真龍,也是假發白水蛋的敵人。

不過問題不大,反正本來就是敵對,也不愁多加點恩怨。

要是假發白水蛋都能認出來,他們這次在東海搞出來這麼大動作,龍族必定也會有所反應了。

回頭去了解一下。

「錦嵐山有一頭龍的事,的確有外人知道。」余子清輕聲道。

「再加一次算了,反正羊身怕是沒法用了。」

「再加什麼?」

「再換一個種族。」

「不至于,真不至于,下一次,怎麼去扛化形雷劫啊,怕是九階巔峰都頂不住。」

「有你在,還怕雷劫威力過大?」

余子清無言以對。

直接吞了雷劫,他可能做不到,可削減雷劫威力,現在多少還有點把握。

老羊化作微塵,自己回了錦嵐山,不知道又去研究什麼東西了,似乎他準備玩真的。

過來沒幾天,余子清听玉圭,便听說了東海的事情。

龍族不知道要搞什麼事,封了三千里海域。

老龍王親自出面,目前為止,已經帶出來二十多個九階龍族,七階八階的龍族,加起來都過千了。

出動這麼大的力量,三神朝都緊張的不得了。

因為龍族現在脾氣特別大,听說有個海族大妖,最開始的時候,過來看熱鬧,被驅逐了還嘴硬逼逼了兩句。

目前謠傳是「我就看看,你能把我咋地了?這地方又不是你龍族的地盤。」

然後,那大妖被六七個龍族強者圍毆,被活活打死。

听說,東海的三個駐地在島嶼上的門派,都連夜搬著島嶼跑路了。

生怕莫名其妙的招惹到這群暴躁老龍。

余子清听著嘆氣。

在外面的龍族,就這麼多,早晚龍族會找上錦嵐山。

弄不好,老羊的身份就暴露了。

以龍族對真龍的執念,他們不可能放棄。

得了,還是抽空去找老龍王聊聊吧,省的他們鬧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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