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的女人看不清面容,但她磨刀的速度卻令蘇棄心寒。
鐵屑紛飛中,鐵杵已經在以驚人的速度縮小。
蘇棄擦了把冷汗,陷入沉思。
這個妖女應該是類似某種詛咒的東西,因他炸了‘仙山’,觸動某種規則,因而才盯上了他。
這個詛咒應該是在磨刀,按照她的這個速度,估計十天內,蘇棄就要再挨一刀。
但也有解決辦法,那就是進入一座新的‘仙山’,然後炸掉它,借助丹田里的染血絲帶,重新凝聚一滴血液,擊碎女人手里的大砍刀。
讓她沒辦法砍自己一刀。
有了這個打算,蘇棄便開始思索哪座‘仙山’好欺負。
思來想去,蘇棄都覺得劍俠山後的‘仙山’符合要求。
此‘仙山’蘇棄去過,算是所有‘仙山’中 最沒脾氣的一座。
不過當時自己是仙帝,待遇自然不同。
但劍俠山的門檻太高,必須達到無垢劍體。
「小蘇,我們听你的,你帶我們去報仇吧。」
小牛娃木生也被折服,知道蘇棄是有大本事的人,一定能找到屠村的凶手!
蘇棄看了眼自己的白女敕小手,然後默念化形咒,變作十五歲的模樣,身形拔高至一米八,相貌清秀耐看,一眼望去便是那種文可智斗學院學士,武可勇撼戰場大將軍的完美類型。
冰宇、鐵錘、木生見之瞠目結舌,險些以為是哪位仙人假扮了小蘇。
「小蘇,這就是長大後的你嗎?」
鐵錘眼中都是小星星,這也太帥了吧。
冰宇和木生也有些出神,對于修仙充滿了向往。
可隨即三人的眼圈都紅了,如果那時他們就身負修為,又何止于看著親生父母在眼前死去。
「你們可願拜我為師?跟我修行。你們放心,我是蘇棄,不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也不是被人奪舍的玩物。」
原本木生還有些疑慮,畢竟有‘冰宇’在前,可當蘇棄大方地說出來後,反而打消了三人的全部懷疑。
冰宇和鐵錘還有些窘迫,一時間繞不過彎,小蘇在他們眼中就是可愛的弟弟,突然成為像老師一樣的存在,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弟子木生,拜見師父!」
放牛娃不愧是未來的奪眼魔君,無論是心性還是決斷都很果決,一旦決定便會執行。
「弟子冰宇,拜見師父!」
「弟子鐵錘,拜見小蘇師父!」
盡管有從眾的嫌疑在,但當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後,兩人都豁達了。
蘇棄如此急迫,也是不想三位天才報仇之後不知所措,最終導致分道揚鑣。
「我們走吧。」
四道身影,迎著太陽走出了野蒙村,離開了齊雲山的範圍。
齊雲‘山的那頭’,紅橋上的紅樓女們整齊劃一地注視著蘇棄離開的方向,隨著漸次坍塌的橋逐個消失不見。
距離野蒙村最近的大城是崇山城,因附近崇山峻嶺眾多而得名,在這里還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傳言上古有位帝王生有九子,大皇子領兵打仗鎮守邊境,二皇子閉門讀書通曉立法,這三皇子打仗不行,讀書也不愛,偏偏鐘情這山水畫。
可京都重地,這皇宮之內,哪來的山水?
于是這三皇子便常常偷跑出去畫山畫水,可這畫工真就不忍直視,三歲稚童看了都搖頭稱丑。
三皇子一氣之下,便把筆塞進了稚童的手里,讓他畫。
畫得好有賞,畫不好就是得罪皇室,須得株連九族。
三歲稚童竟也不懼,隨手一揮便是國破山河在的淒涼美景。
三皇子臉色難看的差人殺了稚童,將畫據為己有,可等回宮之後,才發現城中草木已經瘋長而起,問及周圍牧童方知。
三盞茶的觀畫功夫,世間竟已過五十載。
「翻過眼前這座山,就是崇山城。」
蘇棄指著前面那座山,回頭看了眼累得滿頭大汗的三人,以及吐著舌頭的胖黑狗。
「打起精神來,我的好徒兒們,你們是萬中無一的天才,突破極限才能激發體內血脈之力。」
冰宇突然覺得眼前之人不像是老師,更像是一個大忽悠。
鐵錘擦了把香汗,甩了甩利落的短發,狐疑看向忽悠蘇︰「小蘇師父,這話你好像已經說了三遍了,相比起山的後邊是城鎮,我更好奇三皇子後來怎麼樣了。」
木生沉默不語,蒙頭前進,他是牧聖神體,在山林間極限拉練,他已經可以感受到自身體質的異常,仿佛身體正在與整個山林共鳴。
僅僅只是停下來休整片刻,他酸痛的關節、腫脹的肌肉竟都傳來了絲絲涼意,像是得到了大自然的青睞。
「有幫助。」
鐵錘和冰宇都驚異地看向木生,發現這家伙腰也直了,腿也不酸了,就連汗都不流了。
蘇棄眼中的放牛娃就像是大自然的寵兒,鋪天蓋地的綠色靈力正在與木生的牧聖神體交互,激活神體的機能。
無論是路邊的野草還是百年的老樹,都在為牧聖神體的覺醒而激動。
只不過此時的胖黑狗突然注意到,自己這個主人的嘴角居然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笑容。
蘇棄看向胖黑狗,投去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靜靜等待牧聖神體的覺醒完成。
「木生,感覺如何?」
放牛娃閉目回憶了一下,然後睜開眼道︰「我感覺好像與整個山融為了一體,我就是山上的一棵樹,最高最大的那一顆。」
蘇棄點頭︰「很好,冰宇、鐵錘,你們要加把勁了。」
幾人繼續前行,眼看就要抵達山頂,冰宇還是忍不住問木生︰「山的後面真的是崇山城嗎?」
木生搖頭道︰「是另一座山,但那座山的後面,是崇山城。」
冰宇和鐵錘非但沒有被蘇棄欺騙的憤怒,反而跟打了雞血一樣,跑到了蘇棄的前面。
蘇棄早就告訴他們各自神體的名字,所以當一個人成功後,其他兩個自然只剩下了期待。
此路為復仇之路,若不強何以報仇?
下山之路要穩,蘇棄要求三人每一步都要保持步調一致,下盤要穩,穩步前行。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寂靜的山野。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四個彪形大漢圍住了一輛馬車,看為首刀疤男的穿著與說話語氣,應該是附近山頭的土匪頭子。
此時守護馬車的家丁四散躺了一地,十幾個家丁打不過四個土匪。
「老大,車里有個小娘皮,女敕得很,要不要扛回去當壓寨夫人。」
少女哭得梨花帶雨,求饒聲都上氣不接下氣,更顯楚楚動人,真是惹人憐愛。
「那還用說,今晚就拜堂成親。」
「老大,車里還有個男的,好像是小娘皮的男人,要不要?」
一個鐵塔壯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車里瑟瑟發抖的文弱書生直接昏了過去。
「孬種,殺這種人髒手,拿好錢財咱們就走。」
五人正欲離去,蘇棄突兀出現在幾人面前,衣袖飄飄盡顯高人姿態,若有把劍負于身後,必然更有範。
「站住!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好大的膽子,木生上,替為師解決了他們。」
木生瞠目,一臉困惑地走到了蘇棄的前面,站定前還回頭看了眼這個從靠譜到不靠譜僅需一秒的師父,他怕自己听錯了。
然而蘇棄卻朝他投來了肯定的眼神。
好吧,就是讓他對付五個人高馬大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