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翻開了下一頁。
總而言之,雖然這是一條沒有終點的旅途,我們也被迫背負著這樣的命運,但生活怎麼過,不也要看自己?
嘿,許多東西,當你成為「旅者」後,才明白,我說了你也不懂。
反正「旅者」源質我留給你了,媒介更簡單,作為最初的那位「無終旅人」轉世的我們(順帶一提,我不知道為啥,這玩意的轉世帶分裂,可能同一時間出現多個「我」的存在,就像是某種特性的遺留,或許用轉世來形容並不恰當),並不需要媒介,至少在成為「旅者」這件事上,有「旅者」源質就夠了。
我想,你能來到這里,一定已經做好了成為「旅者」的準備,好了,成為旅者後你就都知道了。
看到這里,陳安嘀咕道︰「可我連小丑源質都沒吸收完!」
‘旅者’源質就在一旁的罐頭盒里,那是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搞到的,接下來我也要去參加第五場游戲了,對了,如果你以後進行完第四場,一定要去「幸福游樂園」這張地圖看看,對,那是一個B級污染源的故事世界,嗯,等你有資格去了就知道了。
我得到了一些消息,在「幸福游樂園」中,或許存在著我們的過去,這個污染源很可能是很久以前的「我」們留下的。
同時,我親愛的同志,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周羽,一生將致力于擺月兌「旅行」的命運,因為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有人成為「無終旅者」,如果成為了,那也將不再是我們自己。
我的夢想很簡單,等現實的戰爭結束,我會在風景優美的鄉村買一塊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娶七個老婆過上熱炕頭的日子,再生幾個大胖小子和可愛的閨女,幸福安穩的過上一生。
我將為此努力,至死方休。
陳安微微閉了下眼,梳理了一下腦海中混雜的信息,隨後翻開了下一頁。
親愛的同志,我不知道你看到這里的時候,我是否還活著,或是已經成功,如果我成功了,你將不再經歷「我」們這樣痛苦而荒誕的輪回,你也不會看到這些內容。
我多麼希望你看不到這些內容啊!
如果你看到了,說明我失敗了,或者我已經死了,如果我活著從「幸福游樂園」回來,我會在下面添上一筆補充。
如果沒有回來,接下來的話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盡全力去探索這個世界吧,我們的過去,暗界的過去,因為隨著我了解的深入,我深深地明白,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尋找遺失的過去,是我們的過去,也是暗界丟失的過去。
那是一段段屬于這個世界,也屬于我們的——被埋葬的歷史。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相信,不止一個「我」曾有過掙月兌命運枷鎖的想法,或許有的人接近成功,而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在前人的巨人肩膀上,繼承歷史。
最後,
願君安好。
陳安努力的看著這些內容的下面,緊接著又翻了幾頁,很認真的辨別著上面有沒有字跡。
一直到最後一頁。
他多麼希望周羽成功了,在最後一頁寫上一句「嚇尿了吧!爺成功啦!哈哈哈哈!」如果是這樣,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副場景!
只是,並沒有其他的字跡了。
這說明,周羽沒有成功,大概率還死了。
必然性的輪回,還在繼續。
「陳生,這就是我身世的隱秘麼?是我為什麼被選中成為‘造神計劃’中‘真理承載物’的原因?」陳安的聲音嘶啞,他低沉的自言自語著。
腦海中,陳生的聲音在沉默半響後響起。
「我的記憶來源于你,你不知道的東西我也不會知道,我只是比你多記得一些當初的事情,僅此而已。」
陳安閉上了眼楮。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只感到腦海中一股眩暈感襲來,心情復雜的猶如五味雜陳。
「那個想殺了我的我,知道這些麼?」陳安的眸子低沉。
陳生道︰「應該是不知道的,但他可能想過,為什麼當初的自己會被選中,但一定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嗯。」陳安點了點頭。
「無終旅者」和「吧主」也就是「規則」這個人,是同一等級的存在麼?
陳安微微吸氣,拿上罐頭盒放入包中,悄然離開了這間地下室。
順著梯子和通道來到酒窖,略微沉吟後,再度使用了三個「驚嚇魔盒」放入機關,隨著入口的還原,陳安將那些雜物擺回原地,乘著夜色朝著內城走去。
在路過疤哥家的時候,陳安察覺到疤哥別墅的臥室燈是開著的。
應該是回來了。
只是陳安微微抿嘴,這些東西不能和疤哥說的,不是不信任疤哥,而是這些牽扯到太多。
如果當初的伏農的荒蕪教派知道自己的「特殊性」,那自己的存在就屬于是「隱秘」了。
疤哥背後是黑夜殿堂,對于荒蕪教派有用的人,對黑夜殿堂沒理由沒用。
更何況,當初的「造神計劃」一定是記錄在案的,如果牽扯到那個計劃,沒理由不牽扯到陳生這個「真理的殘渣」。
冷風拂過陳安的臉頰,他推開門,見到丁萍正在沙發上,面龐微微泛紅,有些醉眼朦朧。
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居家襯衫,光潤的大腿與微微泛紅的腳丫露在外面,正半倚在沙發上,沙發旁,堆著一個個差不多二三十個綠色的玻璃瓶!
另一邊的桌子上,更是有著四五個空瓶!
看著熟悉的顏色,陳安還嗅到了濃郁的酒氣。
「你喝了多少!」陳安走近後,不禁微微驚呼。
這是軟都的啤酒,價格沒那麼高,卻也不便宜,度數等于是現實中的麥芽酒,比啤酒更容易喝醉。
丁萍見陳安回家,不禁微微咧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她一下子要下沙發,卻沒站穩,腿還沒下來,身子先下來了,直接跌在了地面上。
陳安連忙過去將她扶起,看著她紛亂的搭在臉上,肩上的發絲,發熱的身軀與泛紅的面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丁萍斷斷續續的,聲音帶著申吟的感覺,瞪著醉醺醺的眸子看向陳安。
陳安將她放在沙發上放穩,道︰「和疤哥聊了一會兒。」
「哦。」丁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口中滿是濃烈的酒氣,噴涂在陳安的臉上︰「來,陪我,喝點!」
陳安苦笑一聲,道︰「小姑女乃女乃,我知道你迫切想成為‘酒鬼’,但那也得慢慢來吧?」
丁萍微微一怔,泛紅的臉頰升騰起些許慍怒,她一下子將手中的酒瓶砸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砰」聲。
緊接著,她面帶紅潤,眸子微微泛紅的看向陳安。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陳安愣愣的看著她,丁萍的眸子里像是噙著淚水。
「之前之前就我因為我我的白痴能力就像是個白痴!那個隱秘組織的差點讓你我死在了那里!」
陳安輕吸口氣,看著醉醺醺又梨花帶雨的丁萍,不禁心中微微嘆息。
是因為那個陷阱麼?丁萍沒有說,當時還表現得很樂觀。
實際上,她將那次死亡危機的責任都背在了她自己的心中?
「我必須得趕緊成為酒鬼!」
丁萍還在呢喃著,說著說著,她一下子倒在了陳安身上,醉的睡了過去。
陳安看著丁萍,輕聲道︰「我知道酒鬼的媒介是喝不醉,但你這樣怎麼行慢慢來」可說到這里,陳安又怔住了。
呵,自己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
明明,每個人都沒有慢慢來的理由。
這個世界,這個該死的命運,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和時間慢慢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