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水流年

「我在做夢嗎?」

史曉峰心里又問了一遍。

怎麼會有這樣綺麗的畫面?她是人體模特嗎?

少年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真疼,不是做夢!

絕色麗人在夢中忽然露出一絲隱約的笑意,似乎在嘲笑這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孩子。她這一笑縱在夢中,仍勾人心魄。

少年陡然生出莫大的勇氣,竟然中邪般一步步走向麗人,蹲下,伏在她的身邊。

他血涌上頭,忽然親了親那嬌艷飽滿的櫻唇——這是18歲的少年有生以來第一次親女人的嘴。

麗人鼻孔中輕輕哼了一聲,頭稍稍動了一下,一頭烏黑的秀發流雲飛瀑般垂了下來。

少年一驚,一坐在地上。

麗人未醒,繼續發出輕微的鼾聲,那一對高聳入雲的聖女峰隨著鼾聲輕微起伏。

少年渾身的血都熱了,忽然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將一只手攀上了聖女峰。

麗人終于醒了,緩緩睜開眼,愣愣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驚慌失措,忽然奪門而出,疾奔下樓。

沒人追出來,他已經安全了,但仍在深深地自責。

「我這是怎麼了?我特麼真的中邪了嗎?我以前可從來沒干過這種事啊……」

自責歸自責,那綺麗的一幕卻不斷出現在少年史曉峰的腦海中,每每讓他血脈賁張。可那晚過後,那位絕色麗人再未出現過。

寫字樓中的模特們依然每天花枝招展,卻再也見不到那麗人的倩影。她彷佛憑空消失了,又彷佛從未存在過,那晚綺麗的一幕,彷佛是少年發了一場春夢而已。

史曉峰失落了好一陣,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根本意識不到︰他的一生會與那麗人有怎樣的糾葛?他也根本意識不到——他一生的「桃花劫」已就此開始。

…………………………………………………………………

時光飛逝,眨眼史曉峰已進入大學三年了。

這三年中,他幾乎將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連女朋友也沒交一個。小伙子可以說過了三年老僧禁欲般的生活。

他禁欲,首先是因為家庭變故。當警察的爸爸在他剛上大一那年因公殉職,家里失去了頂梁柱,媽媽因傷心過度無法工作,提前辦了內退。小伙子一夜間成熟起來,在課余做了三份兼職,不但掙學費和生活費,每月還寄錢給媽媽。

第二個原因可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這三年中他也曾對女生動心,也有女生主動示好,但只要和「夢中女神」(他對絕色麗人的代稱)一作比較,他就沒有興趣了。

**大學美女如雲,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夢中女神。何況,那神秘美艷的夢中女神還是他的初吻對象啊!

年滿20歲,史曉峰發現了一件抓狂的事——蓬勃滋長的生理需求越來越強烈,沒有女朋友要命啊!

他很快找到了法子︰一邊想象夢中女神一邊擼。他很容易滿足,從來不敢幻想這輩子能有機會再次對夢中女神一親芳澤。

大三結束那年,在一次聯誼會上,史曉峰結識了高一屆的學姐池敏,小伙子終于告別了單身狗生涯。

池敏比史曉峰大一歲,算不上漂亮,典型的女學霸,品學兼優,有著鄰家姐姐般嫻靜穩重的氣質。

記得史曉峰第一次帶她見表哥,表哥就說她像極了「班長白雪」——表哥說那是三十年前,一部火遍全國的青春劇的女主角,是那個年代大多數少男心中的女神。

史曉峰問也是你的女神嗎,哥?表哥笑了,說那時候我才上小學,還沒長殘呢!

史曉峰看著不到四十歲已發福禿頂的表哥,無法腦補他「沒長殘」時的模樣。

夢中女神畢竟太縹緲,池敏才是史曉峰的初戀。

史曉峰從小獨立,上初中就住校,缺少長輩的關懷,因此潛意識中比同齡人更易接受姐弟戀。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自己都不清楚——正是在18歲那年,邂逅了那樣一位神秘、成熟的絕色美女,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烙印。

但他也漸漸明白,夢中女神那樣的女人用「萬中無一」來形容都弱爆了,他不敢奢望找到一個哪怕只有她一半的女朋友。

世事難測,際遇奇幻。幾年之後,他竟然真的再次邂逅夢中女神,並與其發生了一段痴纏的孽戀……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史曉峰的三年辛苦有了回報——獲得了MBA本碩連讀的機會,學制共5年。後兩年工商管理碩士課程,學校要求有相關的工作經驗,所以他找了份比較正式的工作,半工半讀。

他的感情也在慢慢進展。池敏性格恬淡,和他交往一年多,沒有轟轟烈烈、山盟海誓,兩人甚至沒有發生那種關系。

畢業分手季來臨,池敏比史曉峰提前一年研究生畢業,按照父母的規劃,要回到家鄉去接受一份安逸穩定的工作。

那晚在學校的「愛情長廊」中,史曉峰瘋狂地吻著池敏,說你等我一年!一年後我拿到了MBA學位,就去報考你家鄉的公務員,那時候我們就能夠真正在一起了。

池敏溫柔地看著他,說我等你,我相信你一定考得上!

第二天,史曉峰如往常一樣邀池敏去吃晚飯。女研究生樓的大媽說︰「池敏啊?她昨晚就離校了。」

史曉峰不信,心里說「離你妹!」當他來到池敏的單身寢室,竟然真的人去樓空,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接下來幾天,他用盡所有辦法也聯系不上她。直到一個星期後,收到她的一封信,大意是兩人的交往受到了她父母的極大阻力,她無力抗拒也不能做個不孝之女……最後一句是「我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史曉峰心里明白︰池敏的父母嫌棄他家境貧寒,門不當戶不對。他一聲長嘆,說了句「哥不在乎」,就去了網吧。

他記不清在網吧待了多少天,只記得老板說你打破了學校所有網吧的持續上網紀錄!旁邊一個初中生特崇拜地看著他,說︰哥,你把同一個游戲打通關了三遍!

他悚然一驚,結賬後趕去上班,結果可想而知︰一星期前就被炒魷魚了!

他的性格並不軟弱,但連續的打擊一時吃不消,他要用自己的方法來宣泄。

吃喝瓢賭之類的他沒興趣,他忽然興起,要裝一裝逼。

嗯,對了,咱去做幾天「隱士」!

他買了夠吃整整一個月的桶裝方便面、餅干和瓶裝水,躲進出租屋,關掉手機,開始冥想。

冥想開始不到十分鐘,他就香甜地進入了夢鄉。

…………………………………………………………………

幾年的回憶轉瞬即過,史曉峰終于從涼席上爬起來——他不能再睡了,因為已經睡得很難受了。

他看了看牆上的記事貼,嘟囔道︰我靠,房租還有4天就到期了!

不能再頹廢了,振作起來,先拿到MBA學位,再重新找工作!——史曉峰做了個忒勵志的姿勢,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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