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遠在東方的微電子廠就收到了一通來自D國蔡司的內部電話。
為了掩人耳目規避風險，蔡司在電話里溝通了訂單細節，兩邊都知道事關重大，在訂單數量、價格上沒有扯皮，很快達成協議。
而且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蔡司答應在兩天後以貨物空運的形式發往炎國，而且將以「商業深空望遠鏡鏡片」的名義出口備桉。
所有細節和痕跡基本做的天衣無縫，兩天後鳳凰集團工業園區有驚無險的拿到了來自蔡司的Spi超級光學鏡片，而與之一起采購，混淆視听的Bpv光學鏡片胡來則無償送給了微電子廠。
雖然價值不菲，但胡來做事比以往圓滑多了。
與此同時。
在Spi超級光學鏡片落地鳳凰工業園區5個小時候，一場準備許久的會議也拉開序幕。
這次是一次遠程電視電話會議，最初地點是定在京城，可突然的消息讓本次會議最終定在山城市。
不過，畢竟是遠程電話會議，問題也不大。
胡來提前兩個小時被陳海派來的專車接到了之前辦公室大樓會議室里，他一邊和陳海交流著，一邊準備會議上有可能用到的資料。
兩人幾天下來熟絡許多，陳海拍拍胡來肩膀，笑著說道︰
「胡總，今天你的任務艱巨啊。」
「一會按照流程，會議途中有一個事關鳳凰集團的交流環節，倒時候你會直接和對方對話，你的態度可要強硬一點。」
胡來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光KE機消息的緣故，本次會議的很多東西已經完全改變，之前定下的策略方桉也全部修改。
如今的策略，只有一個核心思路，就是拖。
拖的越久約好，拖到鳳凰集團的5納米光刻機真正制造成功，那時候就真正攻守易勢。
胡來難得幽默一下︰
「陳局，我知道，我的定位就是一個攪屎棍，我不僅要強硬拒絕所有要求，還得搞得不歡而散，對吧。」
陳海哈哈大笑兩聲。
「哈哈，你這個比喻說的太形象！」
「我們安排你攪局是考慮到他們這次對你們提出的技術要求是最多，也是最無理的，由你在會議里強硬拒絕就顯得非常合理，不會讓他們有任何懷疑。」
「所以吶，你身上擔子很重，好好演這次的攪屎棍，別演砸了！」
胡來笑了起來，點點頭。
……
兩個小時後，會議室里代表團成員都已經位列席上，胡來也已經準備就緒。
本次代表團是由陳海帶隊，他坐在會議桌最前方，身旁是來自其他部門的同事。
約定的時間準時到來，會議室里LED高清屏幕上出現短暫信號波動，片刻過後，清晰的信號從星球另一方傳輸過來，準備已久的遠程電話會議正式開始！
兩方談不上友好，簡單的開場白後，先由對方的代表直接進入正題。
「我們之前發送給你們的相關條款你們應該都看了，那大家就簡單一點吧。」
「經過我們長時間的調查，貴方的菊廠在很多技術上並沒問題，所以我們願意讓步放開對菊廠的限制，你們應該也清楚，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巨大的讓步。」
「這次我們已經展現了充足的誠意來談，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說話的是柳宜修，他是本次對方代表團的主要核心之一。
聲音通過網絡信號傳輸到會議室，等听完柳宜修的發言，作為團長的陳海隨即回應。
「柳先生，你們的條件簡直是在開玩笑，我實在看不出你們有一丁點的誠意！」
「你們所謂的放開限制，就是讓菊廠將five G技術以絕對低價授權給你們？！」
「你們所謂的誠意就是讓鳳凰集團將NB-Y芯片架構、3.5D堆疊封裝技術、無人自動駕駛技術等一眾技術源碼公開供你們檢查？」
「在我看來，你們沒有一丁點的誠意，你們只是想免費獲得我們的各種頂尖技術，我建議你們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桉，真正‘雙向而行’。」
陳海渾厚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不卑不亢的語氣讓胡來心里忍不住叫好。
柳宜修顯然有些不快︰
「陳先生，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我們也是付出了同等的籌碼！協商條款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我們可以讓步讓你們采購ASLM光ke機。」
「不用我提醒吧？前幾年你們‘中心國際’在ASLM采購了一台機器，最後機器都已經裝船準備出發了，可最終因為沒有拿到我們的許可……我沒記錯的話，至今都沒收到貨吧？」
說到這里，柳宜修特意停頓了一下。
「而且，我們心里都明白，你們能這麼快就同意進行會談，難道不就是看重這個原因嗎？」
剎那間，柳宜修不屑的語氣瞬間刺痛陳海。
不僅是陳海，在場所有成員都能感覺到隔著屏幕的嘲笑和威脅，會議剛一開始，雙方就劍拔弩張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
陳海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盯著屏幕上的柳宜修看了足足十多秒。
過了片刻，他神色緩了一些，緩緩說道︰
「按照你們說的，我們可以購買7納米光刻機，但我們認為僅僅7納米不夠，我們需要更先進制程，5納米、3納米我們都應該享有正常購買的權利。」
「5納米？3納米？」
柳宜修听到陳海語氣緩和許多，眉宇間的皺眉也舒張開來。
這個會議開頭的發言他已經推演了許多次，剛開始就直接挑明炎國非常在意ASLM機器也是他重要的一環。
在他看來，一開始就挑明對方弱點直擊要害，能讓對方一整場會議氣勢都弱下去，完全落在自己的掌控中。
顯然，目前來看對方語氣軟下來了，效果不錯！
「No！5納米、3納米是不可能的。」
「陳先生，你們這樣漫天要價根本沒有任何誠意，這讓我很是懷疑你們對待此時會議的態度。」
「我希望你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如果你們執意提出這樣的要求，那麼，我覺得本次會議的後續內容也就不用討論了……」
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胡來坐在會議桌靠後的位置，听到這話心里陡然升起一團無名火焰，一股邪火直逼腦門！
不僅是他，強硬霸道的話語瞬間讓在場所有人無不憤怒，所有人臉色都陰了下來。
更別提坐在會議室最前端，作為代表團團長的陳海，陳海眉頭緊皺，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剛想說話，屏幕里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屏幕里一名淺棕色頭發的男子拿過話筒，他坐在柳宜修旁邊，也是本次對方代表團的核心人物之一，一開口就是標準的M式發音。
「我認為柳先生說的沒錯，我希望你們明白自己的定位。」
「我知道你們近幾年科技發展很快，但你們必須得承認，在光KE機領域你們根本無法威脅我們的統治地位，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可能，這就是硬實力的差距！」
「我在這里奉勸你們一句，這次機會是你們唯一一次機會，如果你們沒有誠意好好談，那麼我可以確定的說，未來你們不可能再有獲得光KE機的機會！」
「我不是威脅你們，而是從技術實力角度出發給你們的忠告，而且這樣的忠告，我也只說一次！」
听到淺棕色頭發男子的話語，陳海臉色徹底冰冷下來。
他眼神變得銳利無比，雙眼直直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
「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從實力角度出發？！」
「你們難道還真以為，你們現在還能用十幾年前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態度來威脅我們嗎？」
「你們難道真以為，你們可以肆無忌憚，肆意妄為對我們開出各種條件我們還必須不得不答應，還大放厥詞的說什麼‘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嗎？」
小書亭
「你們沒資格！」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們都沒有權利說這句話，以後你們更沒資格說這句話！」
「你們還記得鳳凰汽車CEO張飛揚先生嗎？不用否認也不用承認，你們這樣做不就是為了鳳凰集團的各項技術嗎？」
「NB-Y芯片架構技術、3.5D封裝堆疊技術、無人自動駕駛技術哪一項技術不是你們垂涎已久的？！」
「我倒要提醒你們，請你們先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現在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從‘實力角度出發’！」
「這個星球上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對我們說從‘實力角度出發’！」
話音剛落，現場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