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禍事(一)

陳清焰略帶煩躁的關上房門,往場館走去。

「你就打給我看看嘛。」樓小明在後面跟著,不住說道,「就看一下,我想看看氣勁有什麼效果。」

「我都說了,你離我遠點。」

陳清焰毫不猶豫拒絕,這已經是他入勁的第三天,手上的傷在抗勁繃帶和藥酒的雙重作用小,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能恢復如初,

「想看,你怎麼不去找方純真,他比我早入武。或者你可以找館主。再不行,你特麼自己練去啊。」

陳清焰的煩躁,就是因為樓小明這貨搞的,在得知他入勁成功後,便一直來騷擾他,想知道氣勁的效果。

陳清焰明白,樓小明大抵還是渴望掌握超凡之力的,但又不想毀容,于是口頭上不屑,心里卻猶豫不決,尤其是看到陳清焰雙手纏著的繃帶,更是有些後怕。

陳清焰昨晚拆開過繃帶看了,兩只手確實遍布傷痕,哪怕好了,也會留下一些細小但密集的疤痕,不過只要不是留在臉上的疤,他就不是那麼在意。

「方純真不願意。」樓小明將手抱在後腦上,嘀咕道︰「那家伙前天被楊茹一撒嬌,展現了一下,但那時候白天,我們什麼也看不到。現在叫他再打,死活不願意了。」

陳清焰心中哼笑了下,當然不願意,因為他這個方師兄,已經被師父狠狠訓斥了一頓,怎麼敢再隨意動用氣勁。

「樓小明,你要是真的想練武,我可以教你。並且我向你保證,練了,絕對比不練好。」

陳清焰和樓小明來到場館內,此時館內已經有很多學員在對練著,兩個拳擊機器人被人使用著。

破浪武館的學員走了一部分,又有新的人加入進來。

「毀容啊!」樓小明說道。

「你看我毀容了嗎?」陳清焰伸手模著脖子,模著臉。

樓小明卻說︰「方純真說了,你的運氣比較好,氣勁沒有亂竄到頭部。」

陳清焰雙手環胸,「那你還練不練,馬上就到一月期限了,得不到館主認可,你要離開。」

「嘿嘿,這可不一定。」樓小明竊笑著。

陳清焰沒理他,在館內慢慢打起了拳。

「我把你的事告訴我爸了,他說可以給破浪武館捐贈一批新器械。」樓小明自得道︰「我想在武館待多久都行。」

「有意思嗎?你入勁不成。還有,」陳清焰緩緩一拳打出,「你不用上學了?」

樓小明頓時沮喪起來。

陳清焰沒再跟樓小明說話,成功入勁之後,他很清楚,師父侯化的一月之期,其實就是看一個人的練武天賦。

所謂認可,不過是考察該學員在破浪拳的運用上,是否能夠承受‘渡勁’的過程。

以陳清焰的眼界,大抵估算出普通人想要將破浪拳練到成功入勁的地步,大概需要三五年的苦練,將拳法吃透,徹底掌握破浪拳的發力技巧,才有機會成功入勁。

可偏偏破浪武館資源不夠,抗勁繃帶數量太少,更沒有時間留給普通學員慢慢耗,武館需要的,是那種有天賦的人。

如方純真,如另外幾個未曾謀面的師兄師姐。

陳清焰之所以能在半個月,將破浪拳吃透練到骨子里,是因為他覺醒了宿慧,三世經驗反哺,讓他迅速掌握了這門不算精深,甚至在他看來還有些粗淺的拳腳功夫。

是的,所謂破浪拳,在他看來,確實相當之粗淺,真正使其不凡的,是那一縷氣勁。

入勁之後,得到師父侯化傳授的五大拳勁修行方法後,陳清焰經過幾天消化,便明白破浪拳勁,只是一門相當平庸的武學。

不過回想破浪拳的來歷後,又不覺得意外了。

一門偷學來的武學,一門連核心練法都沒有的武學,又能高深到哪里去?

他打了幾套拳路熱身,等拳擊機器人那邊終于有一個空出來了,便走過去激活。

正式拜師後,他和方純真一樣,可以隨意使用武館內的器械了。

以前一樣可以,但需要方純真看著。

陳清焰選擇了四臂四擋,沒有過于用力擊打機器人。

手上的傷還沒徹底好,不能太用力。

樓小明見此,也在一旁練起了拳,一邊練一邊問,

「你看我打的怎麼樣?」

「很差勁。」

陳清焰毫不留情的說。

樓小明沒生氣,反問道︰「你詳細說說,我哪里出問題了。」

陳清焰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拳擊機器人身上,但還是出言說道︰

「你發力點就錯了,花拳繡腿軟綿綿的,你能打著誰?」

樓小明停下來,「方純真說腰部用力,我是腰部用力啊。」

「你沒有。」

「我有。」

陳清焰干脆閉嘴不言。

一個人心態沒擺正,做不成事的。

樓小明在一旁又練了一會兒,許是累了,或是覺得無趣,便走開了。

陳清焰依舊在跟拳擊機器人較著勁。

半個小時後,楊茹和方純真過來了,樓小明第一時間走了上去,演練著破浪拳。

然後被楊茹無情的嘲笑一頓,生氣離開了場館。

「陳師兄,你手上的傷好了嗎?」楊茹湊到拳擊機器人旁邊關心問道,眼楮全是小星星。

「啊,差不多了。」陳清焰隨口應付著。

方純真看了看楊茹表情,又看了看陳清焰,有些吃味道︰「你傷沒好,就回屋里修習去吧。」

陳清焰低頭險險避開一只鐵壁,「放心吧,沒事。」

兩人看了一會,方純真拉著戀戀不舍的楊茹到一旁練起了拳。

入勁後,陳清焰發現自己的體力比之前好了很多,能夠在拳擊機器人練一個半小時。

當一個人集中注意力做著某件事,時間往往就會過的很快很快。

天有些暗沉下來。

陳清焰以為到傍晚了,一看時間,卻發現才下午三點五十,四點不到。

他走出場館,發現天邊烏雲密布。

前天和昨天剛下過幾場大雨,看樣子現在又要下了。

他返回宿舍,把衣服收起來,見院子里樓小明等學員的衣服還掛著,便要去提醒大家。

可剛回到場館,卻發現這里已經聚集了一群人。

陳清焰鼻子抽動了幾下,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他視線一凝,目光投落在人群中心的三男二女身上,然後聚焦在幾人手上的繃帶。

那些沾著新鮮血跡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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