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水在樹葉上掛著如同一粒粒透明的寶石,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將樹葉吹的招展翻卷,塵土取代了霧珠,路邊的植物再次沾滿污垢。
「我回來第一時間聯系你。」
陳清焰坐在車上把信息回了。
很快,聊天面板上出現小園發過來的一張笑臉。
他笑了下,也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開車的司機沉默寡言,坐在副駕駛的禿頂男人卻饒有興致的轉過頭看了看他,
「和女朋友聊天呢?」
陳清焰看了禿頂男人一眼,嗯了一聲。
「真是羨慕啊!」禿頂男人感嘆一聲,「年輕真好。」
「你也年輕過。」陳清焰收起手機,看向窗外。
「為什麼想著進青銅門?」
禿頂男人問道。
「需要理由嗎?」陳清焰反問。
「總要有個理由。」
禿頂男人扶了下鏡框。
陳清焰盯著窗外,「非要說的話,我的理由是力量。」
禿頂男人顯然沒料到少年的回答這樣直白,反倒有些不信,一個高中生過度追求力量,必然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忍不住又一次翻看起少年的檔案,視線在‘御魔族’上徘徊了一會,大致有了猜測,便不再追問。
「你是做什麼的?和我一樣,進青銅門嗎?」陳清焰主動問道。
「不,我不需要進去,我更不想進去。」禿頂男人連連搖頭,「我的存在,是為了觀察記錄你。」
「記錄我?」陳清焰疑惑。
「記錄此時的你。」禿頂男人解釋道︰「防止回來的你,性情發生惡化。」
性情惡化陳清焰眸中的瞳孔舒張了下,「人格麼?你是心理醫生?」
「算是吧。」禿頂男人笑著。
「那你覺得我現在正常嗎?」陳清焰好奇地看著對方。
禿頂心理醫生啞然,不過還是回道︰「是有些特殊,但你仍處于正常人的範疇,正常情況下不會對社會造成危害。」
「謝謝!」
陳清焰真心實意的道謝,復又問道︰「我需要怎麼配合你?」
「不需要。」禿頂心理醫生搖頭,「其他時候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只是我的問話,你需要做出反應,不一定要回答,任何反應都可以。」
「好的。」
陳清焰點頭,又問道︰「請問,你對青銅門有多了解,方便透露一些信息嗎?」
「很多事情我不方便透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真實病例,希望能對你接下來的行程有所幫助。」
「太感謝了,正好需要。」
厚重的不知名金屬鑄造的巨門緩緩升起。
陳清焰在人群中回頭看向四周,一輛輛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汽車停在了干燥的沙地上,奇怪的是,隨著巨門的升起,遠處的沙地漸漸凹陷塌落,顯露出一個個造型特殊的建築。
透過透明玻璃,陳清焰看到這些建築內部,站著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轉了個身,將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納入視野,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廣播的聲音響起。
「所有登記完的人員,現在排隊進入青銅門。」
陳清焰聞言立刻回身望著巨大金屬門,十分意外。
還以為這扇巨門只是進入放置青銅門的基地,沒想到它就是青銅門。
毫無遮擋,豎在空曠沙地上。
話說,它也不是青銅色澤
陳清焰排在人群中,和許多人一樣,忍不住探出頭望著隊伍前方,就見排在前面的人,一個個走進青銅門後,如同走進了湖泊,將空無一物的空間撞出一片片漣漪。
因為只需要走進去就可以了,沒有任何阻礙,隊伍看似排的很長,但沒一會兒就輪到了陳清焰。
他好奇的探出手,觸模到煙雲一樣的虛無。
隨著腳步一踏,陳清焰撞進了青銅門中
「前面何人攔路?」
「前面何人攔路?」
「前面何人攔路?」
陳清焰眼皮一陣顫抖,耳邊的聲音似遠似緲的響著。
隨著一束光照入眼波,陳清焰視界恢復清明。
剛蘇醒,便察覺到頭頂傳來凜冽勁風。
來不及多想,陳清焰就地一滾,砰的一聲巨響。
一把大刀將大地砍的龜裂開來。
陳清焰長吸一口氣,雙手滋啦聲響,白天看不見的黑色氣勁電弧般彈射,可尚未等他反擊,篤篤篤箭矢攢射,他只能騰挪躲閃。
後背狂風呼嘯。
那大刀再次來襲。
陳清焰雙手聚勁,扣住了大刀,猛地一拉,拉進雙方距離。
遠處的箭矢霎時間停止。
直到這時,陳清焰才看清楚現場狀況。
就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五的壯漢正捧著大刀與他角力。
更遠處,則有一隊手持弓箭的古代士兵盯著這邊,弓箭隊後面,有一乘被四人抬著的華貴深色轎子。
陳清焰掃過地面箭矢,這些箭矢同樣大的夸張,每根都是正常箭矢的三倍粗細長短,跟長矛相差不遠了。
「你是何人?為何擋我林家去路!!!」
壯漢怒吼,聲浪震的耳朵生疼。
「我乃山野村民,何時擋你去路了?」
陳清焰文縐縐回了句,呸的吐掉口中塵土,仰起頭望著壯漢,直白說道︰「喂,大個子,我們同時松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好!」
壯漢答完,竟直接松開了大刀刀柄。
陳清焰也適時的放手。
「好家伙,你這外功練的可真俊。」
壯漢和善的獰笑著抱拳。
「過獎。」
陳清焰有樣學樣的抱拳。
「小兄弟,既不是攔路,你為何站在道路中心?我家少爺欲上赤霞山拜師學藝,你攔著路我們過不去。」
壯漢撿起大刀,抱拳道歉︰
「方才多有得罪,實在是小兄弟你站了良久,問而不答,如今世道凶險,不得已才動的手。」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一場誤會。」陳清焰不在意的擺擺手,「那個,你們說的赤霞山是哪里?我能不能也去那里拜師學藝。」
「這個」壯漢遲疑了下,頻頻轉頭看向山坡。
「很難回答嗎?」
陳清焰見對方面有難色,「不方便可以不說的。」
壯漢怔了下,灑笑道︰「不難不難,赤霞山誰都去得,只是能否入山拜師,學得赤練門神功絕藝,卻不是那般容易。」
「不說這個先,好漢你們有沒有多余的衣服?」陳清焰衣服十分樸素,但配合短發整體風格與這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小兄弟來自異域?」壯漢早就留意少年的服飾了。
「算是吧。」陳清焰點頭。
「難怪這般瘦弱」壯漢嘆息一聲,眼神中透露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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