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當世聖武(一)

哈!!!

嘿!!!

長須巨人發出怪響,另外三把巨刀切向斬來的雲劍。

嚎!

巨刀與雲劍踫撞的剎那,龍吟再響,一雙幽青的龍眼從雲中隱現。

長須巨人彷佛受到了無形沖擊,全身   的顫抖起來,高懸空中的白旗不停轉動著,突然失去力量般掉落。

空氣扭曲著,漸漸顯露出一個七竅淌血,渾身抽搐不已的長須男人。

倏地,龍吟回蕩。

後山竹台上的年輕道首,再次揮動長劍,第二道劍痕刮起氣流。

長須男人面目猙獰,刀刀疊疊,四把刀呈‘井’字叉在一處,原先埋入地底的旗幟,紛紛憑空而起,在前方聚成一個四方光幕,幕中赫然是放大了數十倍的‘井’字刀光。

眼見雲劍、旗刀就要踫撞到一起。天空中陰影覆蓋,一把鐵傘落下,傘骨處射出一根根尖銳漆黑的鐵簽。

鐵簽裹挾神秘力量,先一步打在雲劍上,接連十二簽,不停削弱著雲劍中蘊含的恐怖劍意。

虎眼道場外,先前打傘的美人緋紅眼眸悄然淌下兩行晶瑩眼淚。

「風雲交匯,這是一位即將破境的道首。」她的眼楮彷佛穿越了距離,看見了密林中的持劍男子。

正在硬抗雲劍余威的長須男人聞言大驚失色,拼著失去四色亟旗的決心,踩在殘破的屋頂上,快速逃離虎眼道場。

而先其一步離去的,是那名打傘的女人。

吼——

一雙金黃虎目在道場上空浮現,強大的威勢壓的場中所有人跪地不起。

錚——

金色刀光縱掠。

好似天女散花。

面具黑衣人紛紛授首。

唯有手持剁骨刀,袒露胸膛的屠戶掙扎了一會,卻還是被紛迭而至的金刀斬殺。

然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滿目瘡痍的虎眼道場,道場弟子即震驚而又激動莫名。

先前的雲劍他們看不懂,但是那些金色刀光,使的卻是五眼流的技藝,是五眼流至高奧義「心神光刀」。

如此手段,唯有前不久去世的虎眼道首掌握著。

此時,後山竹台。

虎眼道首皺起眉頭,身上龍虎紋身光芒暗澹,天空中雲霧卷集,狂風徘徊,如同一個漏斗,向著他倒灌而來。

風雲交匯,破境尚未完成。

「若是有柳生神珠,我此時已突破大關,為當世聖武。」

晚霞漸隱,天光昏暗。

龍虎城外,打傘美人與長須男人相對而立。

長須男人極力控制顫抖的手,心有余悸地望向虎眼道場所在方位。

「朵黎,你看清楚了嗎?那個連臉都沒露的當代道首,真的邁出了那一步?」

長須男人抹去眼角的血跡,五髒六腑隱隱作痛。

女人斜了男人一眼,「你不相信「魔眼」看到的一切,你總不至于懷疑自己在跟什麼人交手吧?沒有我這雙眼楮磨滅劍意,你必死無疑。」

長須男人沉默了一會,拱手道︰「多謝。」

女人沒有理會,而是神情凝重說著︰

「主人在越鳴城失去了一具魔身,疑似有破入聖武之境的強者出手,我今次選擇來龍虎城,即是為了前代虎眼道首,也想一探究竟。」

長須男人聞言說出自己的想法︰「一座小城,也有聖武?讓主上損失魔身的,應該是虎眼道首,是這位深不可測的虎眼道首出手了。朵黎,你確定出手的不是傳言中已經死去的那個老東西?」

朵黎轉身就走,鐵傘在昏暗的樹林中刮出細響。

長須男人趕忙追上,詢問道︰

「這個方向,你還想去越鳴城?」

「我想親自確認一遍。」

「多此一舉。」

自從道場征伐開始,神秘勢力入場,這天下便徹底亂了起來。

與之相反的,是越發安穩繁榮的神武城。

神武衛的出現,將一切亂象鎮壓。

亂世中,出現了一片淨土,而這片淨土,還在不停擴張。

但凡插上神武旗的地方,都會呈現一片安寧之象,比之揚名之爭、道場之爭發生前還要安寧。

並且隨著官道擴建,被納入神武道場統御的十六城,各種商貿互通,律法愈見完善,以及一條條惠民利民的政策出台,人們驚訝地發現,生活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好了起來。

而這一切的改變,皆源自一個剛成年不久的男人。

神武道首——鳴希。

「申六興,你還在練你家的金鳳流劍術?這次我可不陪你了。」

無回嫌棄地推開纏上來,想要讓他陪練的申六興。

申六興笑嘻嘻把竹刀扔過去,「你不也在練家族傳承的刀術?我們這是互助,知道互助是什麼意思嗎?」

「你閉嘴行嗎?」

無回把竹刀扔回去,「我還要找鴻芸,上次不小心被怒江流的家伙打了一棍,現在胸口還悶著。」

見色忘義的家伙申六興撇了撇嘴,見無回頭也不回走了,只能抱著竹刀往邊上走。

道場四周,大量弟子在一塊塊劃分好的區域對練著。

竹刀竹劍發出當當嗙嗙的聲響。

還有練拳的,發出哼哈聲,耍棍的舞成一團,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申六興有些心煩地走出道場。

「請、請問,這里是神武道場嗎?」

耳邊傳來柔弱帶怯,但非常好听的女孩聲音。

申六興連忙轉頭,看到石碑下站著一個生的楚楚動人的女孩。

此時女孩正用好看的眼楮看著自己。

「啊,是對對,這里就是神武道場。」申六興模著後腦勺臉紅說道。

女孩眼楮一亮,走了過來。

「你有什麼事?要拜師學藝嗎?」

申六興眼神四處亂飄,根本不敢落在女孩身上。

「是,我想拜師學藝。」女孩回答。

申六興臉上一喜,但很快又為難起來,「現在拜師,可能有點難。」

女孩眼楮眨了眨,天真無邪,「為什麼呀?」

「我們道場,人已經很多了,除非你天資不錯,不然就要出錢」

「我娘說我天資很好。我也有錢呢。」

「這好吧,我先帶你咦,你的眼楮怎麼變了?」

申六興一愣神,盯著女孩緋紅的眼楮,神志漸漸恍惚了起來。

「帶我去見你們道首。」女孩語氣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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