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一直都是自古以來荒僻的代名詞,屬于是世人眼中的不毛之地,發配之所。
曾幾何時,人們驀然發現,瓊州有點變了!
這地兒,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鬼︰我的故鄉在酆都。
咳咳,先說變化。
就當地人看來,在齊知府上任以後,他大興商貿以及勸課農桑,將海南的買賣做到了呂宋,將萬畝的荒蕪化為是良田,商人們趕海不息,百姓們錢糧豐足,這些明顯改變,都是看得到的。
而外地人看來,在齊大人就任之後,他南下剿匪以及北上征伐,將那宴一眾反賊納降平復,將庸王一伙虎狼揮師蕩之,宵小們心驚膽戰,假倭們聞風喪膽,這些霸氣側漏,誰看不出來呢?
可以說,在內和外,都已經形成了一股不菲的影響力,但是,最大的還是對外這塊。
往細了說,就是特指屯門海戰了。
從表面上看,這場戰役是‘瓊軍’協助府軍來進行清剿的,也就是幫忙打打下手的小配角。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齊譽才是這場海戰的絕對主角,他憑借一己之力摧毀了庸王的防御,最後獨克群敵,打得霸氣凜然。
雖說齊譽故意保持低調,從不對外宣稱,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陸陸續續的就暗傳開了。
在這看似不經意之間,影響力就悄然傳開了,南海周遭可都听說了,瓊州來了一位狠人,他叫齊譽。
就以呂宋的國王為例,據說他在听說了這件事之後,失眠了整整一晚上,經過深思熟慮後,他決定,收回剛做出的難為瓊商的決定。
與此類似的還有安南國王,據說,他本想著上書至宗主國的天子,告他齊譽不講文德隨便挖人,但是,當他听聞到了屯門海戰之事後,又急忙撕毀了那封上表。
至于其他的藩屬小國會怎麼想,目前還不得而知。
總之一條結論︰瓊州來了一位狠人,沒事最好別惹他。
開玩笑,那廝可是打得庸王不惜冒著台風逃生,更揍得屯門的火炮軍滿地找牙,如此猛人,誰敢捋其虎須?
有安南大臣問了,如果不小心開罪了他,會怎樣?
怎樣?
看看瓊州府衙的刑房大牢吧,那里面關得可都是惹了他的佛郎機國的黃毛鬼。
臥槽,後果這麼嚴重!
無形之中,瓊州一帶的海域安定了許多,就連以搶劫為生的扶桑的倭寇,都不願意來這里光顧
了。
什麼叫做震懾力?
呵呵,這就是了!
不過呢,對于這些個外界傳聞,齊譽完全是置若罔聞,此時的他,正一心地投入到瓊州的教育事業當中。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要想發展科技,就要教育為先。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高壓培訓,以龍仕通為首的眾秀才的學識突飛猛進。
在齊譽看來,這些人已經掌握了理科類的基礎知識,勉強算是達到了擔當初級教諭的標準,隨著他們以後不斷地學習,不斷地進步,其水平還會上升。
最為出彩的,莫過于是殷桃了。
此女悟性極高,簡直就是一點就透,一學就會,齊譽甚至懷疑,她在此前接觸過這一類的知識,要不然怎會這般順手?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萬里挑一的聰明人,有此人才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齊譽很慶幸,因自己一時的失口卻把她給留了下來,現在來看,這個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小樣兒,即使你現在想走,我也不舍得放了。
然而,令齊大郎頗感失望的是,小彤對于的理科學問表現出的悟性很一般,並沒有體現出驚人的天賦來。
人無完人。
她能做到文武雙修,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若是什麼都精什麼都會,那豈不成了活神仙了?
想開就好,沒必要糾結。
閑暇時間,齊譽還特地撰寫了一本鋼筆版的《硬筆書法》,或者稱之為是字帖,並在印刷後裝訂成冊,以供作為是選修教材。
就目前來說,鋼筆已經算是投入到了使用當中,也是時候展示一下它的藝術之美了。
嗯?齊大郎的硬筆字很好?
還行吧!
但凡是有美術功底的人,寫字都不會差到哪里去,他這書法吧,雖然達不到宗師的級別,但也能算得上高手的境界。
……
這一天,孫大財提著兩樣敷衍禮,跑過來看望岳母周氏。
老太太斜眼一瞅,卻發現那籃子里只有果脯而沒有肉,含笑的臉色倏然間就陰了下來,在撂下一句「你真大方」後,就步去後院里做飯了。
不喜歸不喜,但也不能餓著他。
對此,齊譽假裝沒有留意到,還是很熱情地給姐夫讓座。
「阿瞞,我听你姐說,你想讓巧雲讀書?」才一坐下,孫大財便開口詢道。
「嗯,讀書有好處,現在條件又具備,為什麼不讀?」齊譽
解釋道。
孫大財略略皺眉,說道︰「我還想著讓這丫頭幫著我干點活呢……」
齊譽臉色一正,打斷他道︰「姐夫,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未來的發展日新月異,目不識丁者,會被社會淘汰掉的!我身為是她的舅舅,有責任為她謀求福祉,這事,你必須得听我的,沒得商量!」
或許是因為語氣重了點,直接把孫大財嚇出了一個哆嗦。
然而,在齊譽看來,身為是舅舅者,對外甥、外甥女,都有著教育上的義務,也有呵護他們成長的責任。
就拿自己為例,若不是得到兩位舅舅的資助和保護,自己不可能走到今天。
「算了算了,這件事情,就听你的吧。」孫大財見拗不過他,索性也不再爭執了。
「姐夫真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齊譽滿意一笑,贊道。
「……」
孫大財忙換了話題,道︰「听說,你想把我安置在新學堂里處理雜事。」
「我先糾正一下,那不叫學堂,而是叫做學院。你所處的那個職位,應該是個肥缺,明白了吧?」齊譽見他試探,索性把話挑明。
一听肥缺倆字,孫大財的嘴角就不由得勾了起來,並暢笑道︰「哈哈,說到底,還是咱們自家人親哪!」
一頓,他忽然問出了一句令人不解的話︰「阿瞞,瓊州有沒有禁止偷渡?」
「偷渡?」齊譽先是一愣,後又笑道︰「我沒下過這種禁令!」
之所以不下,乃是故意而為之。
瓊州的人口本就匱乏,勞動力方面遠不夠用,正因為此,自己才讓黃飛跑去安南充當皮.條客,在這種時況下,自己又怎會頒布偷渡的禁令呢?
再者說,即使有外人來投,也用不著去偷渡呀!
自己早已下過政令,無論是哪里的外來人士,只要去到衙門的戶房里留下一份自己的檔案,就可免費地獲得到所謂的‘暫棲證’,憑此證在瓊州生活,與本地人無異。
齊譽奇道︰「姐夫何出此言?」
孫大財回道︰「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在一天晚上,我還真看見了一小撮偷渡的人。」
自打在多年前被禿頭男暴打之後,孫大財的膽子就變小了許多,眼下雖然是對自家小舅子進行舉報,卻依舊是很害怕的樣子。
什麼?
真有人偷渡?
怪事了,明明有橋偏不走,為何蹚水去渡河?
齊譽模了模下巴,不由得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