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立儲的相關傳言被散播出後,李宏裕反而比之前變得更謹慎了。
即使是風頭正盛時,他也不忘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生怕一漏嘴說錯了什麼。
當然,這是其母蘇琉在私下里交待他的。
不過,謹慎行事並不影響他繼續攬活。
此時的李宏裕,再度化身為了包工頭,以一種大包大攬的姿態,拿下了被毀的首輔府的承建工作。
最初時,他還有點小膽怵,但隨著齊霄地細心開導,信心就開始膨脹了。
這並不是說齊霄的說服力有多強,而是他直接排出來了一份設計圖紙,有圖紙就有了底氣,所以他才敢答應下來。
此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想通過此府邸的建造,更加全方位地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相比建設簡陋單一的貢院,和沒有太大技術含量‘元大道’,大型府邸才更具說服力。
那,這圖紙的設計,靠不靠譜呢?
齊霄笑說,這種構築在瓊州城比比皆是,早在多年前,自己就跟著工房的經承實踐過了。
也是,要沒有真才實學的話,那堅固無比的‘帝國大廈’又怎能壘得出來?
于是,這事就這麼草定了。
……
且說殷俊,他帶著殷桃壓下來的新任務,又再度來到了皇宮里。
此時已是天色朦朧,朗星隱現。
夜幕之下,巍峨不凡的大奉皇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它似在用它的與眾不同,向世間展示著其神聖而不可侵犯。
進宮後,殷俊先是瞥了一眼文華殿,卻發現那地燈火全熄,已經沒有一個辦公的大臣了。
再之後,他又趨身來到了前三殿,尋到執事小太監傳達了面君之意。
卻不料,小太監竟然回復他說︰皇帝陛下出宮辦事,目前尚未歸。
天子出宮了?
所為何事?
「咱家听人說,梁首輔的府邸于今天突然走了水,陛下在驚悉後,立即就趕過去慰問了。據那傳言說,不少大臣們也緊隨君後趕過去了。」
「
什麼?梁首輔家著火了?」
殷俊喃喃自語了幾句,惋惜搖了搖頭。
既然來得不巧,也只得改日再來求見了。
正欲離去,耳邊忽有一道溫婉的聲音傳來。
「殷大人,可否賞光一敘?」
「你誰?」
定楮看去,不是蘇皇後又是何人?
在確認了身份後,殷俊連忙躬了躬身,算作見禮。
「不知娘娘喚住微臣,有何吩咐?」
「嗯……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知可否移步內宮,咱們一邊品茶、一邊絮叨。」
「這……」
殷俊看了看幽幽夜空,搖頭說道︰「今個天色已晚,且陛下又不在宮內,臣不太方便進入駐足。所以,還請娘娘恕罪則個。」
蘇琉聞言一愕,並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殷俊雖然沒有明言男女之大防的大道理,卻也暗喻表達了該秉持的基本君臣禮儀,故而以理婉拒。
此人果然正派!
蘇琉頷首一笑,又道︰「既然殷大人如此重禮,那不進後宮也罷!不知可否改去文華殿,咱們在那兒細作詳談?」
文華殿乃是內閣成員辦公的都堂,光明且又正大,討論事情倒也適合。
況且,今日的文華殿內空無一人,也很方便借用一番。
殷俊很想再言相拒,但一時之間又尋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最後只得點頭應下。
于是,他們二人便一先一後來到了文華殿。
一旁服侍的小太監在掌好了燈之後,就很懂事地掩門出去了。
如此一來,大殿內就只剩下了蘇皇後和殷俊二人。
雖說文華殿光明正大,卻也耐不住這孤男寡女的共處,即使是一身正氣的殷大人,也不禁被尬得拘束起來。
不過,他還是以一種很大方姿態率先開口道︰「不知娘娘想要和微臣談些什麼呢?」
蘇琉笑道︰「也無他事,只是想和大人你作一筆交易。」
交易?
听到這話,一種濃濃的陰謀論的感覺泛起心頭。
殷俊強忍著心里的膈應,謹
慎地說︰「微臣不通商業之道,哪敢妄做什麼交易?」
答非所指!
裝傻充愣!
見他如此地不上道,蘇琉只得主動攤牌說︰「大人先不要忙著拒絕,且听本宮把話說完。我口中所說的交易,其實乃是一種立場表態,以友好協商的方式做到彼此皆利益化。總而言之,對于殷家來說,絕不會有半點壞處。」
「既如此,那就請娘娘開誠布公吧。」殷俊免去了俗套話,道。
蘇琉點了點頭,卻從另外一個話題開始扯起︰「殷大人的此次進宮,莫不是想替令妹討些實際性的‘便宜’?」
嗯?
居然猜得這麼準!
有此一問,殷俊立即改變了對蘇皇後以往的看法︰此人,果然很不簡單。
見他不置可否的樣子,蘇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並且,她還主動解釋了緣由︰「殷桃是我金蘭姐妹,對于她的性子,本宮還是有些了解的。她有主見、有膽色,不被勢力屈服,別看她眼下貌似很服從地留在京城,事實上,她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月兌身之計。只要逢上恰當的機會,她就會最大限度地索取利益。」
「而現在,陛下擢令殷大人你督監造艦,而手握該項技巧的她,又豈會甘願獻出?本宮幾乎可以斷定,她必會以此作為要挾,然後通過你之手來索得利益。大人你說,本宮猜得對還是不對?」
殷俊聞言心中一凜,對蘇皇後不禁再度高看了幾分。
不過,他仍然面不改色心不慌地說道︰「娘娘真是慧眼如炬,一語就道破了內情所在,微臣佩服。」
蘇琉點了點頭,正色道︰「不瞞你說,本宮可以盡自己的努力,來滿足你們兄妹的索求,不過……」
噢,明白了。
這就是所說的那筆交易。
殷俊略作了權衡,後問道︰「不知,娘娘的訴求索取又是什麼?」
蘇琉淡笑道︰「我的條件就是,在關于立儲的問題上,你要幫吾兒宏裕站班,僅如此而已。」
關于立儲?
殷俊聞言不禁蹙起了眉頭,心里也開始了默默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