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最近的生活,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咳咳!
諸位不要誤讀,這里的冰火,乃是比喻人的心境而言。
從個人情感上來說,齊譽和愛妾久別重逢、後又初嘗閨房之樂,百分之百是蜜月級的如膠似漆。
要不是有齊霄這個‘礙事’的拖油瓶在,估計早就驗證齊大郎所念叨的什麼‘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大自然哲理了。
這種卿卿我我的感覺,不是‘火’又是什麼?
然而,于民族大義上而言,齊譽又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一,是在皇帝崩殂後可能衍生出的各種震蕩;二,是皇後于政壇方面的各種不確定性。
這兩層因素互相疊加,頗讓齊大人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心情也是降到了冰點。
然無獨有偶!
皇後此時的心情,也很類似這種冰火交錯。
且一一來述。
令她感到振奮的是,兒子終于被立為了東宮太子,距離登上那御階寶座,只是時間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年底之前應該就可以實現了。
因為,她已從某御醫的口中‘賞賜’探知,皇帝現在的身體已經是每況愈下,即使高估,也熬不過今年的小年了。
這一天,已然不遠。
就事實上來說,冊封太子也讓神經緊繃的蘇琉吃了一顆定心丸。
之前時,她總擔心天子在歸來後會找自己秋後算賬,現在來看,應該是不大可能了。
這並不是胡諂,乃是有一定依據的。
但凡是皇宮的嬪妃,無一不是母憑子貴,可以說,只要其膝下的皇子出人頭地,那其母就可以放心地去頤養天年了。
即使,皇帝對于該嬪妃有些不滿,但也會看在其子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太子之母,那就更不用說了。
面子相當大。
就實況上來說,給皇帝的選項確實不多,根本不存在想象中放手一搏。
如果動了儲君之母,勢必會引起全天下的非議,所以不宜妄動!
由此可鑒,現在的皇後基本上是安全無虞了。
然而,就在這難得的暢然之際,忽有一則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令她感覺極度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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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消息稱,突有人舊事重提,拿三年前的掃把星過境公開說事。
文章毫不避諱地明言提道,那番景象,乃是上天在提前暗示我們將有後宮亂政。
除以上外,該文還對齊譽當年的天文理論予以了最嚴厲抨擊,怒斥他信奉妖言惑眾,信口開河,讓世人誤讀了天機。
這事若放在平時,關注者肯定不多,畢竟,齊大人的威望擺在那呢,絕不是誰人都能挑戰得了的。
可是,隨著牝雞司晨說法的廣為流傳,這篇文章的可讀性就變得非常高了。
很明顯,昔日的預言已然變成了現實,而在事實面前,不由得不令人相信。
這就是所謂的事實剩于雄辯。
即使齊大人幫著洗地,那也不能听之任之,該反駁的,一點都不能含糊。
更令蘇琉感到憎恨的是,這篇文章動不動就拿天意說事,直接站在了道德點制高點上,壓得自己百喙莫辯。
在天意面前,誰都不能造次,皇家人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蘇琉是多麼的勃然大怒。
那麼問題來了,這篇文章到底是誰寫的呢?
王之藩分析了一陣兒,說道︰「會不會是來自于殷俊大人的執筆?畢竟,他地位崇高又敢直言,最喜歡干那些得罪人的勾當。」
皇後搖了搖頭,否道︰「應該不是!以他的君子作風,多數會選擇仗言不諱、直達聖聰,不太可能搞這樣的鼠輩行事。況且,齊譽乃是他的小舅子,他又怎麼可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去發起攻訐呢?」
「那……會不會是其他的九卿,或者是翰林院里的那些高才?」
「新上任的九卿連都還沒有坐熱呢,哪來的心思搬弄這些是非?而老官吏們就更不可能了,他們現在全都在審時度勢,少有真正的諫言發出。至于翰林院的那些腐儒,雖有其才但卻缺少膽色,即使借他們幾個狗膽,他們也不敢得罪本宮……」
這盤算來盤算去,皇後最終還是沒能揣度出,是哪方勢力搞出來的蛾子。
不行!
這事必須得進行徹查,否則,就會陷入到被動當中,而自己才剛剛站穩的腳跟,也會隨之發生搖晃。
王之藩領了命令,屁顛屁顛地離去了。
對于這檔子舊事重提,聖天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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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感困惑。
不得己下,他只得當下手里的活,對之展開相應的分析。
什麼?
《駁齊少保昔日之狡辯》?
誰人這麼大膽,竟敢去批判援賑天下的齊愛卿?
不過,從大局上來看,是誰寫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認清楚此舉衍生出來的相關後果。
「主後宮亂政?」
「唉……上蒼誠不我欺!」
感慨完了後,皇帝才開始靜下心來細作剖析。
在他看來,廟堂上的爭執並不可怕,只需略施一些手段便可化于無形,然而,坊間傳播可就不一樣了。
一旦形成了規模性的流言蜚語,極有可能會引發民心思變。
屆時,在自己駕崩後,某藩王順勢地那麼登高一呼,搞出一個什麼清君側的由頭來,自己的傻兒子豈不是江山不穩了?
若這麼看,確實應該嚴懲皇後,以堵悠悠眾口。
然,這樣做絕非良策!
因為,在除了蘇琉外,皇帝實在尋不出一個既可信任又有能力的保護太子的人。
藩王們?
絕不可信!
大臣們?
或許可信,但他們畢竟是外人!
經這麼一排除,也只剩下蘇琉一人可選了。
要知道,她可是很善于政治手腕的人,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值得信任和托付。
是呀,連英明的自己都著了她的魔道,更何況是平庸的他人呢?
所以,這賤人絕不能殺。
除了基于保護太子的想法,皇帝還有另外的一層顧慮,只是不太方便明說而已。
萬一,和那婦人撕破了臉,她為了報復而將毒弒太皇太後的事公布于世,那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自己英明一生,總不能在臨時之前再背上一個大不孝的罵名吧?
背個惡名倒也算了,萬一在自己西歸後,眾藩王又以什麼元生前失德為由發出軍事征討,那豈不是比清君側還要糟糕?
權衡之下,皇帝決定繼續再忍。
和皇後之間,依舊保持著如前時的和諧相處,井水不犯河水。
為了李家的江山,皇帝可謂是忍辱負重,單就這份胸襟而言,就絕非一般人可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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